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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玫心中纷乱,下意识地跟着夏长渊走,却一时间走神忘记了开口。
进了道观,到了屋中,夏长渊轻轻一个叹息,将徐玫唤回了神,只是眼神还有一些迷茫。
夏长渊摸了摸徐玫的脑袋,开口无奈地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只管撒娇爱笑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让自己操劳那么多?玫儿,你难道没有发觉,你的性子其实一直是偏向柔软安逸的,与你母亲和你姐姐惠儿都不同?”
“你母亲她天生太过强大,强大到能够藐视天下绝大部分的男子!惠儿眼下虽然还没有徐夫人那般惊才艳艳,但她性格要强,肯拼肯干,认准了目标不肯服输,一股子心劲儿也超过许多少年人!”
“但玫儿你呢?”夏长渊轻声道:“你也很聪慧……但你自己觉得,你与你母亲或者是你姐姐像么?”
肯定是不像的。
徐玫想。
她没有徐夫人那么大的能耐和那么大的格局。她也没有徐惠那么努力那么热忱,一心一意以徐夫人为榜样。
“你就是好奇心有点儿重的娇娇的小姑娘而已。”夏长渊检讨道:“是我不该将太平观的事情告诉你,让你越发对外事感到好奇。但是,玫儿,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好奇的。”
他微微叹息:“玫儿,再大的事情,也有该去操心的人去操心。暂时,你有父亲母亲,有兄长姐姐,说句难听的,轮也轮不到你操心的。”
徐玫闻言不知该如何做想。只是心头突然生出一种酸涩。
若是她没有一个叫做“前世”的梦境,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好奇心。就是有,听到夏长渊这一番话,也就会很听话地将好奇心放掉,真的却寻找自己小日子里的乐趣了。
比如说,要去尝遍各种菜肴。
但偏偏,她有一个叫做“前世”的梦境,梦中的内容纵然有所褪色,但依旧记得。她记得,所以就不能不好奇!无法放松不去操心!
“爹爹这样说,若是听到的是惠姐姐,就又该抱怨您重男轻女了。”徐玫皱了一下小鼻子,不满意地道。
“人各有不同,她是她,你是你。”夏长渊语重心长地道:“你那么聪明,应当知道,人与人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在一起比的。”
“哦。”徐玫继续不满地道:“您是长辈,所以您总是有理。”
听口气,似乎是放弃了。
夏长渊心头满意,再次摸了摸徐玫的脑袋,微笑道:“乖,去喊你师兄过来一起用饭吧。”
徐玫应下,转身又走出了道观,去大柳树下寻人。
莫仁还在练剑,似乎不知疲倦似的。
徐玫远远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禁开始猜想:夏长渊有没有告诉莫仁这些消息呢?若是问他,他会怎么说?
但,她还是没有问。
所谓的“救命之情”,所谓的“在他身上投入的许多零花钱没收回来”这些,其实都是玩笑而已。她不能当真,他恐怕也不会当真吧。
毕竟,他如今身份已经不同了。
“师兄,爹爹让你过去一起用饭。”待莫仁终于停下来,徐玫抬头招呼他,面上笑眯眯的。
“哦,来了。”莫仁收剑,走到徐玫身边,随着她一同往道观里走。
练了这么久的剑,他却是神清气爽,不见疲倦不说,浑身上下连一颗汗珠也无。显然,他的内功更深了。恩,恐怕是她再努力也追不上了的吧。
☆、229 沉默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次日用过早饭,夏长渊便让莫仁送徐玫回去。
雾霭封锁了晨间的桑树林,人就如同走在浓汤之中,目力所及,只有脚下的方寸之地。
“师兄,若是这样的天气,鸟雀们还能给你做眼睛么?”徐玫闲话问道。
莫仁走在她侧前半步,像是引路,又像是看护。
闻言,他摇摇头:“它们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它们,自然是没有办法交流的。”
“这样啊。”徐玫随口应了一声。
莫仁等待了一阵,见徐玫仿佛没有了开口之意,面露迟疑。片刻,他的面色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再行了十几丈,山路又下了一部分,徐玫依旧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又一次面露迟疑之色。但片刻之后,又忍住了,再次恢复了正常神色。
再行十几丈。
又行了十几丈。
眼看从山顶就要走到的半山腰,一共九个转弯已经过去了四个,半山腰到了,又过了两个转弯……
仿佛是浓雾封锁了整个空间一般,就连林间鸟儿也沉默不肯开口轻鸣一声。一行人都不是步履沉重之人,落在青石板上的脚步也像是无声……
她不开口,莫仁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跟着没有了声音一般。
静的让他难以忍受。
十几丈又十几丈。
九个转弯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他们一行人已经从山顶下到了山脚。
莫仁已经看见,晨雾之中,徐府马车前面,那拉车的马儿在不耐地轻轻踏动着蹄子。
“师妹。”莫仁轻轻唤了一声。
徐玫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他,目光透着少许狐疑不解,却显得格外轻松,分明不像是有所心事。
“我明日要走了,师妹有什么要交代的么?”莫仁轻声问道:“我一直没有问……师妹觉得,我们这次针对洪光道长的计划,能成吗?”
他不明白,徐玫为什么没有问他任何事情。
明明昨日,她还十分的关注十分的好奇十分的想要知道。
她越是不开口问他,他明明该松一口气不用想着如何回答的,但他心头偏偏越是难受极了。以至于难受到,忍不住自己先开了口。
徐玫并不知莫仁此时心中正在难受。
“洪光道长出世二十多年,依旧鹤发童颜,谁也不知他天寿几何。”徐玫想了想,道:“人人都不肯相信他已经是得道仙人,但这天下任何一个武功高手,哪怕是称为大宗师的,站在他面前,不说能够抗衡一二了,据说连他的深浅都是摸不到的。”
“老实说,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是能够仅凭着人多就能堆死的。除非,他完全不逃,非要与成千上万人硬耗下去。”
那样的高手,他若是想离开,谁能拦得住他?
说是上千上万人的围杀,真正能到了他跟前刀剑落在他身上的,又能有几个人?最多二十人,那还是要完全配合严密的!
徐玫的确幻想着,若是能将洪光道长除去,断了太上皇复辟的希望,让大夏一直由新帝和周太傅努力挽救下去的话,那她的有生之年,大夏或许都会一直稳定下去,不会都战乱,不会有动荡,老百姓们或许活的艰难,但却活着。
但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天意叵测,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注定还是要发生。
就像是想要杀死洪光道长这件事情。
洪光道长那样的人,会受伤,却根本不会被杀死!
“师妹……”莫仁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但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觉得不能相信。
“其实我还是建议你们搞一下声东击西。”徐玫转动眼珠,歪着头微笑道:“对外声称要诛杀妖道,实际上对付的却是太上皇。”
“太上皇就是用了洪光道长的再多仙丹,他依旧是人,是能被杀死的人。太上皇不在了,洪光道长也就不再重要了。”徐玫道:“虽说这样有些大逆不道,但你们不是再诛杀妖道么?为何不能再在他身上堆加一个罪名呢?”
莫仁震惊,看向徐玫的目光有些莫名,道:“师妹的建议,我会转告给师父。”
“嗯嗯。”徐玫轻快地走下最后几个台阶,在大麦替她打开了马车门帘之后,她转过头,对莫仁挥手,道:“预祝师兄此去京城一切顺利。来日再会。”
“再会。”莫仁道:“师妹保重。”
“保重。”徐玫说罢,迈步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从车窗向外与莫仁摆摆手之后,马车便徐徐前行,越走越快了。
徐玫放下了车帘,靠着车上的迎枕之时,笑容已经消失。
她没有问莫仁,夏长渊是否告诉了他些什么。
她没有试探,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失望而已。
太阳出来,晨雾渐渐散去。
徐玫的心思却依旧被锁在了浓雾里,混混沌沌,不能清晰。
一路无话。
回到徐家之时,正好不知为何徐夫人并未到风雨楼理事。于是,徐玫下了车,就随着徐立前往梧桐苑去问安。
徐惠站在梧桐苑门口迎她,见到了她之后,一开口就埋怨道:“家里就你最自在是吧,高兴就出去住,高兴就回来。这一次居然才过了一夜就回来了?你不嫌烦,我都觉得烦了!”
听到徐玫回来的消息,她本来不愿意动弹,实在是因为徐玫来回太过频繁了,但徐立前出去迎了之后,她坐在徐夫人面前,总有些坐立难安,便只能也起身说“出来迎接”,就在梧桐苑门前。
“那个,是我的错。”徐玫不好意思地道:“惠姐姐实在不必来迎我的。”
“当我喜欢来迎你似的。”徐惠面色不愉,道:“你又不是稀客。”
“是啊,是啊。慧姐姐说的对。”徐玫应声附和。
徐惠面色越发不好看了——她说不喜欢来迎外出归家的徐玫,徐玫也附和说不要她来迎接……但貌似徐夫人和徐立前都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会认为,她徐惠这么想,是她完全没有一颗爱护幼妹的心!是她太没有礼貌是她不对!
☆、230 打算
“行了。”徐立前对着徐惠道:“出来迎一下,又不必费多大的事情,出来一下又怎么了。你从外面回来,只要玫儿在家,她哪次没有出来。”
看吧,就是这样。
她徐惠一共出去了几趟。
她徐玫又能碰上一次正好在家的。
根本不能比好不好!
徐惠心中委屈,眼圈一下子有些发红。她别过头不想再说话,也将难受憋回到了心思。
“这一次我保证不随便出门了。”徐玫忙道:“父亲又离观走了,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多半要在家里从现在待到开春之后了。”
五柳观是夏长渊的地方。与太平观沾着点边儿。
但却与徐师没有关系。
徐玫想要留在徐家,想要好好找一找,找一找任何有关《浮世经》的痕迹!
所以,这一次,徐玫绝对打算了是要长住的。
徐惠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徐立前先是问了问夏长渊的情况,而后又对徐玫能够长留家中表示了欢迎:“……你能在家长住,再好没有了。”
徐玫笑。
说话间,兄妹几人就到了堂屋。向徐夫人行了礼,落了座。
“你父亲是进京了?”徐夫人询问徐玫道。
徐玫欠身,道:“是的,娘。父亲带着莫仁一起上京了,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却是并未说给女儿知道。”
徐夫人看了徐玫一眼,目光似笑非笑,仿佛分明知道徐玫在睁眼撒谎却没有揭穿她,淡淡地道:“恩,你父亲已经与我说过了。他进京,是想要会一会洪光道长吧。”
徐玫摸了摸鼻子,傻笑。
徐立前闻言忙问道:“洪光道长?父亲怎么会与他有关系?”
洪光道长,那可是一个关系要紧的神人。
“你父亲不也自称五柳道人么?”徐夫人居然说了一句顽笑话:“都是道人,纵然从前没有关系……坐而论道不是很正常的交流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徐立前绝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不禁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了。
徐惠一向都不在夏长渊身上有所关注,闻言倒是没有觉得有何不妥。都是道人,坐而论道,当然能够交流。
徐玫忍住笑意,眼睛眯了起来。
徐夫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