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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两支强光手电筒,让陆泽45度打光,一支照他的脸、一支照胸前的锁尘,又叫三只鸟停在陆泽头顶、肩膀、身侧拍照,自己抡起鹤嘴镐一镐头挖了下去。
那一镐正挖进三束灯光交映的中心,陆泽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强光中有一块和保龄球差不多大、表现坑坑洼洼并不光滑的黑色陨石。
这块陨石进入大气层后就在坠落中高温气化,释放出大量病毒,烧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小块撞到立交桥桥面上,撞碎大桥后又在地面砸了个深坑,连带着将地面的绿化植物也一起砸进了地里。被它压在下面的绿植因为近距离接触大量变异病毒,基因被彻底修改,生存能力更强,就和陨石一起伴生到了今天。
连念初从腿到腰一起用力,镐头撬起陨石,也带起了一片牢牢捆在陨石上的乌黑细带,刚撬起来就像离弦之箭般朝陆泽刺过去。
陆泽连忙施放冰系异能护住自己,连念初也立刻抓住发丝般的带子往后扯,一条飞速弹出的黑丝还是在他脸上蹭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伤口并不出血,也没有任何感觉,却像纹身一样在他脸上蔓延出诡异的花纹。
连念初“啧”了一声,将手上那把黑带缠了几圈狠狠扯断,让锁尘降到陨石留下的土坑里,全身灵力毫不保留地涌出,将锁尘净化魔瘴的功能发挥到最大。
陆泽脸上的花纹已经从颧骨蔓延到腮下,自己却没有感觉,还朝连念初笑了笑,手中凝起冰系异能,将层层冰雪覆在陨石外。那块漆黑的陨石外裹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壳子,看起来通透漂亮,而捧着陨石的陆泽则半张满阴森诡异,另半张脸笑容温暖,相形之下格外恐怖。
要不是连念初是那种能把虫子困在花芯里传粉一晚上的强大王莲,说不定真给他吓着了。
他看这病状有点像魔气入侵,自己手里也没有解毒剂,索性翻出一瓶灵田使用的土壤消毒剂,配上一粒雪肤丹递给陆泽:“这些药都是我亲自尝过的,肯定吃不死人,你试试,不行我再回家替你买一趟药。”
陆泽歪着脸笑了笑,一手托着冰球,把雪肤丹扔进嘴里,用药水冲了下去。他脸上的花纹顿时停止蔓延,继而一点点淡化,皮肤也肉眼可见地变白了许多。连念初悄悄伸过手比了一下,发现陆泽的手已经比他的白了,而且白得通透如瓷,绝无血色,看得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拍了拍陆泽的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以后可得好好信我,不然对不起你这身皮肤啊!”
啊?什么皮肤?陆泽满头问号,连念初却不再提这事,只挥挥手把他扔到了3米多宽的莲叶上,嘱咐了一句:“你先把陨石送上去,我把底下那坨东西刨出来。”
那把细丝被锁尘镇住,其上沾染的病毒也消得差不多了。DNA上的变异虽然无法复原,但被锁尘镇了这么久,基本也没有战斗力了。他把陆泽扔到叶盘里,自己继续掘土,深挖了几米之后,从陨石坑底刨出一团发丝般乱蓬蓬、黑漆漆的变异六月禾,让锁尘吸了进去。
第14章 我是为了你好
柔软的莲叶梗慢慢回弹,将陆泽连同冰封陨石都送回桥面。
他胜利地完成任务,封冻住世界变化的源头,带回了让这场大灾变停止的希望,可等待他的并不是同伴的欢迎和赞美,而是黑洞洞的枪口和喷射的火舌。
枪声在桥面回荡,惊起深洞里一片鸟鸣声,扑啦啦的振翅声越响越近。陆泽甚至没来得及抬头,本能地扑到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儿,凝起一片冰盾护住身体,才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
纪衍面如严霜,双手稳稳握枪,指定陆泽,冷然问道:“陆大哥,感谢你把陨石带回桥上,接下来就交给我了……不要动!不要使用异能,把陨石扔到我这边,我不会昧下你的功绩的,人类会永远记住你的贡献。”
陆泽震惊地问:“纪衍,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们小队的人呢?”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峙着,三只俊逸灵秀的水禽从洞口里飞出来,打破了这沉寂的场面。纪衍双手托枪朝灵禽连续几个点射,将鸟儿逼向高空,冷漠地说:“我怕他们在这会儿碍事,暂时用植物异能捆住他们而已。抱歉,之前没跟你们说过,我真正的异能是植物异能,而不是空间异能……我的空间其实是一枚祖上流传下来的玉坠里自然存在的。”
陆泽瞪大眼睛,震惊地问道:“植物异能……从没有人开发出这个异能,难道是新的进化方向?刚才把我扔下去的那株异植难道——”
“是我,陆大哥,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看看脚下。”
陆泽垂眸看了一眼,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爬满了细韧青翠的荆条,在他低头的刹那像一张巨口忽然合上,紧紧咬住了他的下半身。他调动起全部异能将藤网冻成冰网,外面又密密麻麻地爬上一层,更远处还有黑洞洞的枪口遥指向他。
纪衍瞄着他,一步步倒退,悲悯地说:“我是为了让你成为救世主才这么做的,我也不会吞没你救世的功绩。但现在我要阻止你被那枚陨石控制,成为祸乱世间的恶魔,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陆泽真不明白,怎么从他遇上一个大仙之后,相识几个月的队友也变成神棍?
纪衍眼中流露出一股同情之色,自顾自地说:“你右脸上有一片很淡的黑色花纹,那就是被异化病毒感染的标记。你自己可能看不到那个,但是你能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又白又嫩,释放出的异能也强大了吧?这都是你手里的陨石给你带来的,陆大哥,你现在已经被它改变了。”
陆泽扫了一眼手腕,这才注意到皮肤变白了,也明白了连念初那句“以后可得好好信我,不然对不起你这身皮肤”是什么意思。他苦笑一声,无奈地解释道:“这是连大夫药的副作用。刚才我被底下一株异植擦伤了,半张脸失去了知觉,他就给我配了一副药水,喝完之后脸正常了,就是皮肤白了点儿。”
“你不懂……”纪衍摇了摇头,大义凛然地说:“陆大哥,我一向敬佩你,所以我不会让你被那块陨石控制的。你今天会作为人类的英雄而死,你的功绩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抹煞——”他抿了抿嘴,压低声音说道:“哪怕是你自己!”
他倒退出十几米,跳到一辆厢货车顶,右眼贴上瞄准镜,用力扣下扳击。
陆泽闭上眼,等待爆弹临身。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有人用力拽了他一把,将他上半身拽得斜向后倒去。脚下的异植和冰块霎那间碎裂,冰碴在他小腿上划了无数条口子,鲜血横流,整个人倒飞出几米。只是他手上捧着的陨石核一时没拿移,斜飞到空中,恰好迎上了一发7。62mm子弹。
陆泽被背后那股力量甩到桥面上,预想中爆炸的热浪却没到来,连忙睁开眼看向天空。
爆炸声中,火光与陨石碎屑一道崩裂开,黑色烟雾和细石粉笼罩了半座天空,仿佛张牙舞爪的魔物随着爆炸升腾。但在他头上不远处,扫地机器人大小的雪白圆盘正飘浮在那里,有一片浅浅的白色光罩从圆盘上散发出来,像伞一样倒扣在他头上,挡住了爆炸的气浪、高温和被榴弹炸开的陨石碎块。
那三只水鸟不知什么时候敛翅落下来,排得齐齐整整地坐在他大腿上,仰头看天,毛绒绒肉乎乎的肚皮盖住了他半条腿,还挺暖和。左眼眼角能扫到一片雪白,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那位白莲大仙,也让他感觉十分安心,甚至隐隐有些依赖。
若不是连念初拉开他,又拿出这个价值一套二手房的高魔武器挡住爆炸,他就得死在这儿了。
他刚摆脱死亡威胁,大喜大悲之余,忽然想起那枚陨石里充满了变异的病毒,如今被纪衍炸开,病毒随风散布出去,只怕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都要经历更恐怖的二次进化,连忙一回手抓住连念初,急匆匆说:“莲大仙,你能把这些陨石碎块收拢起来吗?可别让病毒随风散开,不然这个世界就完了!”
连念初拍了拍他,起身托住锁尘,倾尽一身灵力祭起这件法器。这东西顿时就像吸尘器一样嗡嗡鸣响,入口生出绝大吸力,空中浮尘与爆破产生的灰烬形成了一道龙卷风的形状,上粗下细,细的那一端在锁尘底下倒卷过来,没入这个看似普通家电的法器中。
除了碎裂的石块和扬到空中的粉尘,其他的东西都安安静静地呆在原位,完全不受这道看似汹涌的龙卷风影响。
下面陷入变异生物攻势的异能者和军方人员也都被这看似暴烈,实则对人类一方毫无影响的怪异龙卷风吸引住了。龙卷风强力吸收了空中的变异病毒,过滤后空气还带上了丝丝灵气,大气环境变得完全不适合这些变异生物存活,战斗力更是严重下降。
异能者和军人信都久负战斗经验,立刻抓住时机清理异植异兽,冲往桥顶去探查情况。
灰黑色的漏斗状云越来越粗,眨眼间吞噬了整片桥面,三头灵禽也被连念初放上去,顺着旋涡状的云壁上下翻飞,继续跟拍。
那片护着他们的灵光已经消失了,陆泽却完全没感觉到风吹,仿佛他不是站在龙卷风柱里,而是在看一场3D动画。要不是耳际还响着纪衍凄凉痛苦的叫声和远处异能者、军方战斗的声音,他简直要以为自己被连念初带到了异时空里。
世界大概能保住了,他们这群人也有希望离开这座城市了,以后他这个人就卖给莲大仙了……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陆泽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腰走向纪衍。
纪衍手里的枪早就扔掉了,正倚在一辆SUV后车窗上,失神地看着空中黑沉沉的龙卷云,不停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打碎陨石……我明明是要拯救这个世界的,怎么会打碎陨石,加速病毒传播呢?难道人类注定没有希望,我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悲剧结局……”
陆泽捡起枪远远地扔向背后,反手在纪衍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他这才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相距不过几公分的陆泽,又放声尖叫起来,双臂护住头脸,摇着头拼命向后退。
他背后正顶着车,无路可退,陆泽一抬手就拉开了他的胳膊,把他的手压在车上,直视他的眼睛问道:“纪衍,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吧?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环城公路边上,我从一只变异猫爪子底下救了你,之后是你主动跟上我,无论是在路上也好,到了基地也好,我哪一点儿做得不到,让你恨上我了?你TM为什么要我的命!给老子说句实话!”
他重重地把纪衍的头撞在车上,怒吼道:“你这不光是要我的命,是要咱们基地里剩下这一万多人的命!你再恨我也不能在这个关头动手啊——”
要不是有莲大仙,现在他们就一块儿完了!他们俩,那些异者,军队的人,还有地下基地里没有进化的普通人……
纪衍被他按在车上,满脸痛苦之色,却还咬着牙坚持说:“你没什么不好的,陆哥,可我也不是为了害你……我本来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把陨石扔到那儿,你要是不躲那一下,不扔掉陨石……”
“那我就被打死了。你的意思是,你拿榴弹枪打我还是为了我好是吗?”陆泽从胸袋里摸出烟盒来,在空中抖了两下甩出一支,凑到嘴边叼出来,另一只手摸出打火机,颤抖着点着了火,深深吸了一口。
白烟被强力扯进黑色的龙卷云里,烟头的火明明灭灭。烧剩的烟灰也被卷起,夹杂着点点还没烧尽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