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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顿时就委顿在了那儿。
李五太爷再是冷笑一声,拿着架势:“四房小六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看库看账册的兵头,这等大事,哪是他能干的?”
说着,他瞪了柴氏一眼,“不过被人骂了一顿,回来就喊死喊活的,陶家那副嘴脸,显然他们干系更大,真要到了要灭族的程度,人还有骂你的心?”
柴氏顿时就红了脸。
李五太爷捻着胡子,道:“不过,这事情既然是因我们家闹出来的,衙门不寻我们,那贪了粮饷的人因我们坏事,还能不寻我们吗?”
众人听见李五太爷先说不会牵连自家,就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这一句,又糊涂了。
“那……那到底是有牵连还是没牵连?”李三太爷小心翼翼地问。
李五太爷哼了一声,对李义道:“牵不牵连的,我们说得不算,到底要乱段日子,但只要陶家不倒,我们大概也无事。所以如果衙门真找上你,你还是认了贪图钱财,要卖了那两个小娘。”
李义瘫坐在哪儿,眼神空洞。
而李三太爷,看都不看他一眼。
众人听着,纷纷点头,觉得李五太爷说得是。
李五太爷顿了一下,又看向那刘氏,冷笑道:“至于这个媳妇,也不能要了。”
李三太爷听说,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就依着五弟你的话办!”
这不能要的含义,有很多种。
刘氏以为,是要休了她。
她彻底懵住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李锦儿夺门跑了进来,抱着瘫在地上的刘氏,哭道:
“明明是你们出的主意,凭什么要怪我娘?”
李义如今心好容易安定了些,见她过来,伸手抓着头发,就要往外拖。
“还反了你了,这儿哪儿有你说话的地方!”
李锦儿大声地又哭又叫:“我就不许你们休我娘!”
李三太爷用力拍着桌子,怒道:“好的不学,学那小浪娘一样顶嘴,关进祠堂里!”
就在这正闹着的时候,突然院子里,又是一阵闹。
只见一队军士闯了进来,高声道:
“李义是哪个?快出来!”
……
清河村的村们都说,这么久了,就没见过这么多热闹的事情。
偏偏这些热闹,个个都姓李。
比如眼下的两个热闹:
说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李大,突然回家了,竟然还当上了什么督卫;
李家本家的李义,说是与军饷大案有关系,所以被带走了。
村子里都疯传,说是李义和军饷案子有关系。
又有人说,李义被抓不是因为军饷案子,而是因为他们撺掇着要卖侄女,李大生了气,才将人抓了的。
不过一天的功夫,各种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孙三贤还偷着过来,和李花儿说了。
“李大伯如今真厉害。”孙三贤眼睛放着光。
刚感叹完这一句,孟氏就把孙三贤叫走了。
李花儿没有说话。
李义,甚至李义全家,不可能和军饷案子。
他们哪怕知道半点儿的风声,都闹不出凭证那事情来。
至于李大,现在哪儿有抓人的心思?
不过李花儿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
因为李大已经将张氏接回了家。
张氏一回来,就是抱着一双女儿,又是一阵哭。
哭完了,又对着李老头和李婆子的牌位哭。
李果儿跟着,差点儿又哭晕了过去。
李花儿虽然心里也很难受,但已经不会再如乍见李大那样,哭得昏天黑地了。
这是如今,这个家里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不美满的团圆,但却有着很多的希望。
李大打着精神,送走了和自己来,又守了一夜半天的两个军士。
而后蹲在门口,呆了很久才回屋。
等到这天晚上,家人的情绪都平静地差不多了,李花儿就给李大和张氏,看了自己攒的钱。
“在柯掌柜的柜上还有一百多两呢,”李花儿轻声道,“还有前些日子,做警枕的钱,也没有结算。”
张氏看见,捂着嘴,又哭了。
“花儿真厉害。”她抹着眼泪说。
李大如今受的打击有些大,接了张氏回来后,就一直闷声不语。
直到看见了李花儿做的机关匣子,他才动了动嘴唇,小声问:“这个匣子,是花儿你做的?”
李花儿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是,爹,我做得好不好?”
李大将那匣子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好了好多遍,而后,又放回地席下的那个窟窿里。
“花儿真厉害。”
李大对着她,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神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尴尬与担心
李花儿万万没想到,如今得了团圆之后的生活,是从尴尬开始的。
她和李果儿相处地一直很好,如今父母回来了,李果儿痛哭了一场之后,就变得更活泼起来。
这是李花儿希望看见的。
李果儿总是要缠着父母,偷偷给他们说在公主处见到的事情;或是缠着姐姐,要姐姐继续给她说好听的故事,还提议姐姐和她一起,去公主那儿看看。
“应该是姐姐去的,公主问了我好几次姐姐的事情。”李果儿抱着李花儿的胳膊,说得肯定。
李花儿笑了:“公主住的地方,哪里说去就去了?”
李果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而李花儿和张氏,也不尴尬。
她前世自幼丧母,而今生,着实从张氏身上感受到了母亲温柔的爱。
张氏是个很温柔而且坚强的女人。
虽然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让她消瘦了很多,还多了许多的白发,但当回家的那一刻,她就把曾经所有的悲伤被埋藏在了心底,只会更加温柔地对待家人。
而且,不过一天的时间,李花儿就发现了,张氏和李大,还真是一对甚好的夫妻。
张氏在看着李大的时候,会笑得格外温柔;而李大只有在看见张氏的时候,眼睛里才会多一点儿光彩。
但当他看向女儿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些胆怯。
是的,就是和李大一起的时候,李花儿就觉得很尴尬。
她前世在祖父母膝下养大,而母亲去世后,父亲并未续弦,而是守着一双儿女。
她可以和父亲撒娇,可以缠着父亲要东要西,可以用耍赖的方式,将父亲的东西据为己有。
父亲永远都是慈爱地看着她,教她识字,给她念书,带着她看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还会教给她那些技法。
可是如今的李花儿和李大之间,着实有些隔阂。
对她而言,李大就是一个陌生人。
她着实有些拿不准到底要怎么和李大相处。
她没办法和他撒娇,也没办法像果儿那样,拉着他喋喋不休。
还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认不认识当年死在平水州的大伯,或者大伯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
总不能过去直接问:“爹,别人都说十六年前死在平水州的关大人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所以他们才要逼迫你,就为了找出东西的。”吧?
唔……这也是个好办法。
可是当李花儿看见李大呆愣地蹲在院门口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更重要的是,当妻女不在身边,或者忙别的事情的时候,李大就会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他安静地站在,或者蹲在院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李花儿担心他在想着报仇。
报仇是很重要,但不能打破这个家刚得的这点儿团圆。
她想劝劝李大,却又找不到好的词语。
比如她,重活一生,不也没放弃对那些藏在幕后,害她全族人的仇恨吗?
既然放弃仇恨,都这么难了,那劝人放弃仇恨,就应该是很慎重,也是更难的事情。
所以李花儿有时候看向李大的眼神,会变得很复杂。
而这复杂在李大眼中,就成了女儿还在生他的气。
所以他看过来的眼神,就格外胆怯,似是想讨好女儿,又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让他们之间更尴尬了。
这样尴尬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晚上。
这晚,李大突然捣腾起了他的那些木匠的工具。
李花儿本就担心,偷偷摸摸看了很久,还是决定出来,蹲在他身侧,笑问:“爹,你要做东西吗?”
李大憨厚地点头:“嗯。”
说着,坐在地上,拿了李花儿存在后院的竹条,开始动手了。
李果儿看见,忙也跟了出来一起看。
逐渐地,李花儿就被李大的手吸引住了。
他的手是典型农夫或者军士的手,宽大、粗糙,指上、掌上都是老茧。
但是就是这样一双手,做这些东西的时候,却手指翻飞,异常灵巧。
不多时的功夫,李大就编了个竹子的小推车。
他递给李花儿,有些讨好地问:“花儿,你看这个好看吗?”
李花儿接过在手里,认真道:“好看。”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玩意儿,但是李大编的,却格外精致。
李大眼神亮了一下:“花儿喜欢就好,花儿做的那个匣子,也好看。”
说着,手下又继续开始,又做了两个,给李果儿一个,另一个则拿在了自己手上。
李果儿拿着小车,开心地跑回屋子给张氏看了。
李花儿却突然明白,第三个小车,是编给金宝的。
她的心里猛地一疼。
可看着李大蹲在那儿,望着自己的那堆工具,又开始出神的时候,她之前的担心,更大了。
……
次日一早,李大要先回一趟军营。
李花儿找了借口,带着李果儿,一直将李大送到了村口,才回了家。
而后,姐妹二人和张氏吃了饭,又一起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
不过张氏并不用女儿们动手,只让她们看着就好。
“你们玩儿去吧。”张氏低着头,边缝边道,“现在爹娘都在家了,也不用你们忙了。”
李花儿支着下巴,虽然是和张氏说话,眼睛却瞥向了外面。
“我和妹妹不忙,娘可要忙了。”她笑道。
张氏不明所以,抬起头,就看见三个妇人,结着伴儿救过来了。
其中李花儿只认识一个,就是冯二囡的娘亲。
还有两个人,一个个子高高的,颧骨也高,吊梢的眼睛,脸上胭脂红艳艳,虽然已经入了春,却依旧穿着葱绿色的小袄,裙子也比一般人厚些;
另一个则是始终的个头,皮肤粗糙且黑,眼睛也有些小,但嘴巴长得却很好看,穿着粗布的薄衫。
“李家妹子,很久不见了呢。”冯娘子一进来,眼眶就有些红了,对张氏道。
张氏忙放下东西,起了身:“冯家嫂子,何家妹子,她钱婶子,快里面请。”
说着,就将几个人招呼进了屋子。
李花儿拉着李果儿,小声道:“娘和她们说话,我们坐在别进去捣乱,去倒水。”
她希望张氏多和人接触一下,心情会更愉悦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撞见了
李果儿听见李花儿如此说,立刻“哦”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厨房。
哪知姐妹二人刚到厨房,张氏就掀开帘子,也进来了。
“你们两个去玩儿吧,娘来就好。”张氏看见她们,连忙说。
李花儿推着张氏出了厨房:“娘去和她们说说话嘛,我和妹妹能做活的,哪儿有客人来了,主人却不陪着的?”
张氏拗不过她,只得叮嘱了两句小心,回去了。
李花儿一边备水,一边听着那边屋里说话的动静。
开始还是说家常,谁知道没谁两句,之外那两个中的不知哪个,就惊呼了一句:
“哎哟,李家妹子还不知道呢,你那三房的二弟妹,没了!”
李花儿手一抖,差点儿把水倒在了地上。
李果儿“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李花儿忙道。
“火星蹦在手上了。”李果儿的脸色惨白,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