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想原谅沈珩吗?
本来因为两年前的一些事情,她已经有些怀疑沈珩与姐姐之事,可能有内情了。
但是当昨天她看见姐姐的时候,那对沈珩与沈家人刻骨的恨意,又就重新回来了。
她想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说起来这事情,并不是我是否原谅,而是那人肯不肯原谅……”
李果儿更觉得奇怪了。
姐姐的事情,好像很复杂?
她又想了一会儿,才问:“那姐姐觉得,那人肯原谅他吗?”
李花儿再次被问住了。
昨日关舒鸿街头诘问沈珩的样子……只怕今生的姐姐,依旧没有放下他。
那么姐姐会原谅他吗?她知道前世沈家对她做了怎样不能原谅的事情吗?她应该将那些事情告诉姐姐吗?
前世和今生,该遵从的,到底是哪个自己呢?
前世的很多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仇恨。
她最想保护的是李花儿的家人,这是她的承诺;而她最想知道的,是害自家家破人亡的仇人是谁,这是她的愿望。
救太子也好、改变关家人的命运也好,都是建立在保护与寻找答案之上的。
所以当她知道平水州和李大,很可能是一切的开始时,她就在寻找真相。
但沈珩的事情,却不一样。
前世,那是她仇恨的一部分,而今生,沈珩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所以究竟该用什么样子的态度面对沈珩,该不该原谅前世这一部分的仇恨,她也着实纠结呢。
第三百零二章 李果儿的道理
李果儿难得看见李花儿如此纠结的表情。
她想了一下,又问:“那我换个问法,姐姐觉得原谅那人会开心些?还是不原谅那人会开心些?”
李花儿依旧无法回答。
她认真想了很久,终于笑了。
“果儿真是长大了。”她看向李果儿,由衷叹了一句。
李果儿被一贯崇拜的姐姐夸奖了,脸上泛红,靠在李花儿肩上,不说话。
“这问题,我着实不知道……”李花儿喃喃道:“甚至我都想不明白,他到底算不算好人,原谅了,又会不会让我后悔。”
李果儿听见这个话,笑问:“那姐姐为什么不等知道那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之后,再决定呢?”
这句话,说得就有些孩子气了。
“果儿,原谅别人这事情,难道还要以好坏人分的吗?”李花儿问她。
李果儿沉默片刻,才正色问:“姐姐觉得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李花儿听她话中有话,便不回答,而是等她说话。
李果儿仰面躺好,认真道:“比如陶大少爷,他做的事情,在我看、在国法看,就是大大的坏人,可是前几天,我还听咱们村有人议论说,那是仗义行事的好人呢。”
“而在我、在爹娘、在孙奶奶家人、在很多人看来,姐姐都是个顶顶好的人,可是在三婶娘和村子里有些人眼里,姐姐就是不守规矩的坏人。”
李果儿说着,看向李花儿,问道:“所以姐姐,你说,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李花儿被她这番言辞给说笑了。
“那你说,这世间的事情,如何定好坏善恶?”
李果儿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花儿本还等着呢,结果这丫头却说了个她最想不到的答案。
只是细想这“不知道”三个字,李花儿又严肃了起来。
这世上,最难得的事情之一,便是承认自己“不知”。
“你都想得这么明白了,怎么还说不知道呢?”她问。
李果儿道:“就是不知道,看好坏这事情,总是简单,却也不简单。尤其是事情关乎自己,就会忘了道理。而那些圣人的话和他们做的事情,好像也不太一样。我想大概,还是因为看得少,见识浅的缘故吧。”
说着,李果儿又笑了起来:“不过,我觉得这世上总有公理、有是非曲直在的,所以与其姐姐在这儿纠结,不如丢开这一时一地,再看看,多看两次,搞不好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李花儿听罢,侧头看着李果儿那双亮亮的大眼睛,语带玩笑道:“我和族中长辈那样行事,在世人眼里看,也是错的。”
李果儿听见,小声说:“那是世人错了。”
李花儿顿时笑出声来:“刚说完自己看好坏难也不难,就开始顺我者公理天道,逆我者宵小之徒吗?”
李果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依旧争辩道:
“公道天理,又不是永远不变的。家中那样艰难的时候,姐姐撑起了家门,没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怎么就错了?世人要是不看那些族人对我们的所为,只挑姐姐的错处,那这样的天理公道,不要也罢了。没个谁家的公道,是不许人好好活着的。”
李花儿不说话了,而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看得李果儿都不好意思了。
“姐姐今天怎么总如此看我?”她问。
李花儿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两年的功夫,果儿也能说会道了,可见这几年的书没白看,姐姐都比不上了。”
李果儿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将头靠在她的胳膊上,一个劲儿地撒娇。
依旧是那小丫头的模样。
而今天,这个小丫头,着实令她刮目相看。
自己两世为人,及今,却被她开解了。
再不是当年那个柔柔软软的小女孩儿了。
若来日,她真的有幸能行遍天下路,阅尽人间事,那成就只怕不会在男子之下。
李花儿由她闹了一阵子,忽然道:“我教你射箭吧。骑射骑射,咱们暂时买不起马,那起码学个射箭。”
“学这个做什么?”李果儿不解地问。
“防身。”李花儿算着时间,对她说,“等你练个两、三年,就先跟着铺子的伙计,把平水州转个一年半载的,而后再跟着商队,走走南商路,之后你就可以如愿,四处走走了。”
李果儿听见,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
“好,我都听姐姐的!”
……
姐妹们正说笑着,对面屋张氏和李大都起了床。
听见姐妹二人在屋中私语,张氏掀开门帘进来,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道:
“怎么都醒得这么早?”
李花儿忙坐起身,将床边架子上的衣服取下来穿好,笑道:“外面下着雨呢,所以没睡安稳。”
张氏走过来。
李果儿放开了李花儿,转而和张氏撒娇。
张氏摩挲着李果儿的头发,柔声问李花儿:
“看这雨恐怕还要再下一阵子,花儿你今天还去城里吗?”
李花儿摇头道:“先不去了,这样的雨,当也没什么生意,齐兄弟在铺子守着就好,我在家画些东西,等天好了再去。”
说着话,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而李果儿和张氏撒了会儿娇,又抱着被子,赖回到枕上。
方才话说得虽然热闹,但一贯嗜睡的李果儿真到了要起床的时候,就开始耍赖了。
李花儿和张氏都知道她的个性,嘲笑了两句“懒丫头”。
虽是玩笑,不过李花儿知道她若睡不好,精神就容易不济,所以便将李果儿推回到床上。
“再睡一会儿吧,瞧瞧,早起了这点子功夫,眼底都是青的。”她笑道。
李果儿也不客气,窝在被窝里,睡起了回笼觉。
……
外间的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也不小,像自屋子向外看,就像是天地间,蒙上了一层帘子那般,什么都看不清楚。
张氏先进了厨房,开始淘米熬粥,李花儿则将昨天就备好的干粮,装进了李大用的食盒里。
李大则罩上了蓑衣,拿着斗笠,一脸愁容地看着外面的雨。
“今年这雨,可真是有些厉害呢。”张氏本在淘米,看见李大的表情,也看着外面的雨,忧心道。
李大点点头:“我看那井水也开始变浑了,不是好兆头。”
第三百零三章 今年的大雨
李花儿听见这话,就有些不懂了,忙问:“井水变浑浊怎么了?”
李大叹气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只要咱们这儿井水变浑浊,就是龙王爷要生气了。”
李花儿问道:“今年的汛情,会这么厉害吗?”
李大点点头:“可不是呢?咱们这儿太平很久了,也不知道堤坝情况到底如何。前段时间吴县令去看过,也没听见要如何修的事情,里正们还都等着看呢。”
李花儿边整理东西边想着他的话。
李大是清河村土生土长的人,会说出这番话来,肯定是有道理的。
虽然吴灵均刚回来的时候,她也有提过今年雨水太多的事情,不过她着实没想过,今年这汛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前世,她毕竟是京城的高门小姐,那洪水降临、灭绝千里的惨事,只是在为官做宰的家中长辈口中听过。
而且这几年她在清河村,只有前年的时候,清水河涨了一次,漫过了堤坝,可也就是淹了上游和下游的几处凹地,沿河村民的日子,几乎没被打扰。
所以李花儿一直觉得,清水河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却不想从洪水的事情,很可能就要发生在自己眼前了。
“我看咱们村子这儿,地势还挺高的呢。”李花儿不确定地问,“那会淹到咱们这儿吗?要做想些什么吗?要不要多备些粮食?”
张氏听出了她的担忧,对她道:“以往夏天,倒是峡村那样的地方,容易被淹了,不过今年这雨水,真不好说会不会到咱们这儿。”
李花儿听见这话,忙道:“是了,峡村正好在窄处呢,那我们要不要把外祖父、外祖母和碗儿姐姐接来住两天?”
自张大舅事发,被判了三年的流刑之后,张舅妈就和人跑了,而张家二老并张碗儿,则一直是由李家帮衬的。
虽然儿子和媳妇都没了,不过张家二位老人,如今倒比以前好多了。
就连中风的张老头,如今都能靠自己起身了呢。
李花儿本想寻个人,在那儿照顾张家二老,不过他们不肯花钱,张婆子又是个好干活的人。
所以,李花儿就托了岳家人,闲时帮忙照应一二,她则经常去送些东西。
至于那张碗儿,虽然还是那样爱占小便宜、爱听墙根、爱攀比,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再不是那提不了针的样子,也知道帮着爷爷奶奶干些活计了。
她还和岳娘子学了点儿绣花的手艺,这半年里,还绣了点儿帕子,托李花儿帮她卖了,最后还让县里的绣户看好,得了个差事补贴。
钱不多,勉强够些米粮,但总算个营生。
可见没了祸根,总能过得舒心一些。
“好。”李花儿应道。
张氏听见她惦记着自己的娘家,心中当然高兴,却摇头道:“你外祖他们未必肯来,咱们家也没那么大的地方,再商议吧,实在不行,先送去县里避些日子。”
李大听见,也对李花儿道:“既然这样,等雨停了路好走的时候,你就去看看,再把方才你娘的话,说给二老听。”
李花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应是,又宽慰道:
“既然吴县令巡视过堤坝,那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不会有事也说不定。”
张氏笑道:“不出事最好。”
李大又叮嘱了一番家中的事情,这才抬步要往外走。
而张氏刚烧了灶火,看他要走,先过来帮李大戴好斗笠,道:
“你在屯子上,也别担心家里。我想着这几天再屯些粮食到花儿的铺子里,到时候真有事情,咱们也可以去县里避段日子呢。”
李大看着自家媳妇,憨厚地说了声:“是。”
李花儿正看着灶火,见此情景,顿时笑出了声音来。
“就是,我早就说不如咱们都搬到城里去住,才好呢。”李花儿故意道。
李大笑得更憨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