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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杜博芮问。
“农业大学。”
这市里,只有一家赫赫有名的农业大学。
杜博芮眼睛一眯,充满了笑意,手指拍打方向盘,道:“你不怕妈在家里抱怨,说你有了媳妇没了妈?”
知道大哥是在调侃他,杜玉清皱了下眉宇:“不是大哥来接我,我本也打算——”
“怎么?”听出言外之意,杜博芮不由同样有了丝紧张。莫非那个小姑娘终究嫌弃了他住在深山里的弟弟?
车到了农业大学校门口,夜幕降临了,又正逢暑假,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走动。
杜玉清一眼,望到了校门旁边有家花店,于是下车,拄着拐杖来到花店。
杜博芮想着他要给女孩子送花,问:“是打算送多少朵玫瑰?”
“不,她说过,她想要的是一朵粉色的郁金香。”
☆、【16】重逢(满天星)
宋随意在今日傍晚,终于接到了学校的通知。
有关她指使家人贿赂老师的事件经全面调查后,知道为她个人所为,学校决定,对她处以记档处分,并且向学校全校师生通报批评此事。大大的惩罚通知,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宋随意要背一辈子的污点了。
书,从小念到大的书,真可谓几乎白读了。有了这个档案污点,她今后上哪儿工作,如果人家问起,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事实上有谁能听懂她的解释。她如果说她爸只不过是顺应社会大流,为了女儿好而已。只怕所有人除了一些同情他们父女以外,大致都会在私底下说她爸蠢吧。
宋二叔是做事有点二,否则不会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家在外都是一头埋头苦干的牛,空有一身本事却始终无法出人头地。
做儿女的,不能抱怨自己有个什么样的爸妈,毕竟没有爸妈的话,哪有她。
宋随意努力地安慰自己,罚了,这下她可以解脱了,不用被关在宿舍里了。于是,在等其他人都吃完饭以后,她个人拿了饭盒静悄悄地走去饭堂。不是因为怕他人闲言闲语,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份安静。
肚子本来是已经饿得咕咕叫,宋随意却没有第一时间走去饭堂,而是走去了校门口的收发室。她相信她即使没有写信给他的时候,他一定也会每天一封给她来信。她急于想拿到他的信。
校门口的收发室和保安室是一体的,当她走到那里时,只听有人在和保安对话。
那个男人的声音说:“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叫什么名字,老师还是学生?你们不能随便进出校门,要做登记。”
“找一个叫做宋随意的女生。”
听到有人找自己,宋随意乍然一惊,想着莫非自己听错了。学校里没有人和她同名同姓,只因为她这个名字太特别。有可能是其他学生的名字发音和她的相似。
宋随意走到校门口有灯光照明的地方,望出去,见到一个人站在那儿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着她走近。
他颀长的身影在灯光下宛如英俊挺拔的白桦树,完美的脸廓上那张倾世的容颜,一如她记忆里的,泛着举世的惊华。
宋随意眼睛发直,嘴唇微抖:她一定是在做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与此同时,和保安在交涉的杜博芮已经收起了声音,摆手示意旁边的人安静。
杜玉清拄着拐杖向她走去,一步一步,这回不是她走向他,而是他主动走向她。
哐啷一声,她手里抱着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她立马蹲下身去捡饭盒。在她的手摸到地上的塑料饭盒时,见着他的身影笼罩在她的头顶上。
他的声音轻轻曼曼的,像是一缕清风就是让人听着舒服:“宋随意,我不是鬼。”
好一句冷笑话,让她想笑笑不出来,只知道某些液体在眼眶里流动着,让她快要忍不住。猛然抽了下鼻子,她压抑着声音说:“我知道了——”
他那只没有拿拐杖的右手伸下来,把握住她的一边肩头:“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她不要他看,不要他看到她现在这幅狼狈样。
他就此叹气:“你听,你嗓子又哑了,是不是又感冒了?上次你走的时候,我不是才和你说过,你扁桃体不好,容易发炎,平常一定要注意不要感冒。”
“没有,我不是感冒。”宋随意澄清。
见她低着头始终不肯起来,杜玉清眼底闪过一道光,接着,他突然好像站不稳要倒下。不无意外,她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去扶他。
直到她的手抓住他手臂的时候,宋随意才发现,他站的好好的,根本没有摔倒的可能性。
他竟然骗她?宋随意的嘴角一瞬间撅了起来,眼珠子貌似要瞪他的表情,刚才那一下,她心里担心死了。
却只听他说:“你刚才的心情,就是我看着你的心情。”
暗黄的校园灯泡下,他望着她的那对眸子熠熠生辉,让她的心头烫热,脸蛋跟着发烫。她的脸不由垂低,紧接,一串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噜声传了出来。
一刹那,宋随意以为自己听错了。接下来,好在他的声音说:“好像你我都饿了。”
尴尬随风而逝,代之的是,她脸上突然绽放的笑脸:被他这话给逗得。
“想吃什么?”杜玉清问。
“你呢?”宋随意反问他的时候,记起,“杜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听李大哥说过他忙的要命,基本连下山去趟县城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杜博芮感觉到时机合适了,走了过来。
宋随意这才发现现场多了个自己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杜玉清对她介绍说:“这位是我大哥。”
原来是他兄长,难怪五官看起来有点像。宋随意点点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合适。
杜博芮冲她爽快地说:“叫我大哥可以了,不是将来要嫁给我二弟的人了吗?”
他家里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了?宋随意惊心胆战的眸光回头冲他望了望。
杜玉清朝她点头:“听说你愿意随我住在那个鬼地方,我家里人没有一个说你是不好的。”
只听他把她形容的好像很伟大,宋随意不禁窘了下,说:“那个地方,也不叫鬼地方,有满山的花花草草。”
杜家兄弟看着她这个表情,不由会心地对视一眼。杜博芮看下表:“走吧,先去吃饭。”
现在带他们去学校饭堂吃肯定不合适,宋随意领着他们到了校门隔壁的一家面馆。那时候,宋随意根本也没有留意到他们坐的那辆车,只见着杜玉清穿的衣服还是山里的那身衣服,而杜博芮的衣着打扮一样很是简单。
走去面馆,路过那家花店时,宋随意瞥到花店门口的花,说:“这时候看到满天星,真好。”
杜玉清已经开始掌握她的习情,问:“需要我买给你吗?”
他的话声刚落,花店里走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朵粉色的郁金香。
☆、【17】今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葱花)
这人,有时候这个运气,偶尔一天内来个乾坤大转移。本来觉得今天自己倒霉到了极点的宋随意,忽然间感觉不对,今天应该是她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送花,平生第一次有男人送花给她,偏偏是她喜欢的人。这是哪个女孩子都会梦想的事儿。
好喜欢好喜欢的心情,已然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他白皙美好的手指接过花店的人用一张黄色的纸包束的粉色花朵,转身放到她面前:“你说过你喜欢的,我也答应过一定会给你。”
她那时候哪里想到他说到做到,毕竟他生活在深山老林中,那贫瘠的山里哪里来这种富贵的郁金香花,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哪知道他真的惦记在心头了。
手指尖一丝颤抖地接住那花时,感觉这颗心头跟着都在颤抖。此情此景,她只想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以至于嘴唇张了几下,硬是挤不出一个字。
他看着她那双微微抖动的眼睫毛,心领神会,见她高兴,他清澈的眸底早已跟随着荡漾起一丝笑意。
在旁当电灯泡的杜博芮只能是快步走开,来到了花店隔壁的面条店,问老板说:“有什么好吃的?”
“面条,粉条,炒菜,什么都有。”
杜博芮回头见那两人站在那里仿佛变成了木头人,吩咐老板:“把菜单给我看看。”
“好!”
可能是饭店老板这一声过于大声的答应,让呆立的两人终于如梦初醒。
宋随意把花捧在心头上,低着头说:“杜大哥,先吃饭吧。”接着,她小步擦过他面前,头垂得低低的,羞涩的模样儿可见一斑。
要知道,他这么当面送花给她以后,路边经过不知道多少路人全看见了。
杜玉清笑意盈然的眼底望着她的身影,随之跟着走进了面条店。
杜博芮在饭馆里已经找好了地儿,招呼他们两人过来。
一张靠墙的小方桌,一人坐一边。
杜博芮让他们两人对着坐,自己翻开菜单询问其他人意见:“小宋,想吃什么?”
宋随意就此记起了什么,道:“杜大哥,你难得下山一趟来看我,这回我请客。”
杜博芮挑个眉,来不及说什么,只见身旁自己弟弟已然摆出一张严峻的家长脸。
“你还是学生,没有赚钱,请什么客?”杜玉清说。
“我有做兼职。”宋随意道,“肯定不拿我爸的钱。”
只见这两人争执不休却硬是没有说到重点,杜博芮不得已咳一声插入话说:“小宋,你要做我二弟的媳妇了,可千万别犯傻。这种花钱的事儿,你不让他做就是傻的,知道吗?”
大哥插嘴的这句话刚刚好,杜玉清很满意,端起茶杯润一口。
宋随意愣着眨下眼:“可他在那个地方工作,我知道,工资肯定很少。”
杜家两兄弟听了她这话只差傻了眼。
“小宋——”杜博芮诧异地定住神问她,“他工资少,你不嫌弃是一回事,你还想着养他吗?”
听到他大哥这句她要养他,杜玉清脸上闪过一抹极度的不悦。
宋随意本想说,结婚了,自然不分你我了,谁赚的多谁就给家里添补多些并没有什么。可是,见她对面那张俊脸一瞬间变得乌云密布,她这到了嘴边上的话马上咽回了肚子里。
杜玉清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重重地咳一声,表明了态度。
看到弟弟连这点话儿都介意,就知道弟弟把这个宋随意真是装在心头里了,杜博芮朗朗地咧开一口白牙笑着。
这个当口,饭馆门口站了两个人往里头眺望,似乎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人,大呼小叫地说:
“喂,那人是今天学校发通告通报批评的那个谁吧?”
“是宋随意,她的名字,一听就是让人想笑。不知道她爸妈怎么给她起个这么二的名字。现在看来,他们全家都是二。”
“不是二是什么?她爸给领导塞钱的那一天我都看见了。”
“怎么着?”
“人家给领导送钱走后门,哪个不是先打听清楚了领导家在哪,找个熟悉的人带路上领导家送礼。她爸,实在太搞笑了,居然在研究所门前挡领导的车——”
嘻嘻哈哈,两个学生肆无忌惮的笑声传进饭馆里。杜博芮眉头大皱,再转头看自己弟弟。
杜玉清的手指尖轻轻地划着手中的茶杯外面,偶尔眼底里一抹犀利的眸光一瞥,扫射到对面她的脸。
宋随意低着头,脸色略显苍白。不得不说,她最害怕的最糟糕的事儿发生了。当着他和他大哥的脸,她爸干的事被人揭穿,哪怕她再怎么解释都好,他会怎么想她和她爸的为人。
“吃面条吧,我知道她喜欢面条。”杜玉清对点菜的杜博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