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随意边笑边点头。
“所以啊。”杜老爷子拍拍大腿,“当年我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居然鼓励他去读医。读了医学,他觉得自己本事大了,了不起了,天天可以说教其他人了,听起来真来气。”
杜玉清不带爷爷这么当着自己媳妇的面损自己的,冷冷地顶了回去:“要不是你自己后来东西吃多了,血脂高了,血压高了,回头来问我怎么办,我懒得答理你。”
老爷子像小孩子撅起嘴巴:“你看他还有道理呢。”
“我怎么没有道理了?”
“医生不是该救死扶伤吗?”
“医生没有义务救一个连自己都放弃的病人。”
“这违反做医生的原则!”杜老爷子振振有词和孙子拍板。
杜玉清慢慢吐出几个字:“你落伍了。”
这分明是从自己家媳妇那儿学来的词汇。宋随意差点笑岔气。
眼看只听他们爷孙俩说话她肚子都可以笑爆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宋随意去扶椅子。
杜家爷孙看了看她后,默契地收起声音,赶紧去厨房下厨准备午饭,不能饿到客人。
天气转入秋了,院子里有点凉,所以桌子摆在了大堂里吃饭。
宋随意听着对面厨房的炒菜声,闻着那边发出的阵阵香气,是想起那会儿和他在乡下的时候了。总觉得那时候虽然看着前程渺茫很是辛苦的样子,但是,很温馨,很浪漫,心里也很平和。
老胡同里的房子,一个词儿,清净,和她奶奶家里一样。听说,宋奶奶那房子,不说宋奶奶开这句口,如果打官司的话,绝对也是属于花家和她宋随意的,只因为那是她妈妈花莉蓉出的钱。
花莉蓉可能是想着欠了宋二叔,欠了宋家,知道宋二叔心里最惦记祖宗的房子,暗自买下来的,也知道最终这房子既然是她出的钱,最终肯定属于宋二叔和自己女儿的。
算计来算计去,所有宋家人万万没有算计到,这房子实际上从来都不属于他们宋家的。
没事,拿了几张纸巾先擦着桌子椅子,宋随意眺望起院子里的那两棵大树。两棵树树龄都挺大的,应该有几十年或上百年。
刚好,大堂里墙壁上挂了幅画,画的陋室铭,画里头有这两棵大树。
杜老爷子是名副其实的大师,画功精妙,寥寥几笔,有轻有重,宛如神仙点绘,屋子,风景,浮跃于画面上栩栩如生。
看着这画,看着这个风景,真觉得心旷神怡。
菜炒好了,杜老爷子招呼起宋随意过来搬着端菜碗。宋随意一溜小跑过去。进到厨房,见屋外面装饰古朴,里面整套厨卫家具却是十分的现代化。天然气嵌入式炉灶,定制冰箱,揭盖式抽油烟机,小家电各类,应有尽有。
杜老爷子瞧着她目光,稀奇地问:“他家里不是一样吗?当初他家做装修的时候,一块帮我装的?”
原来,她家的杜家长是爱做饭的达人。家里厨卫一定要做的好。所以,老爷子那时候上他家时,一看他家厨房很满意,张口要和孙子一样。
说起来,这对爷孙绝对是对脾气的一对儿。两个人爱好都几乎一样。别看老爷子没有读医,却自学成才,读的老中医。偏偏孙子对中医不是完全接受。两个人经常因为中西医的不同争吵个不休。
这吵架的艺术,犹如夫妻,有人越吵感情越好,有人吵着吵着就得拜拜,杜家爷孙俩属于前者。
把菜端回大堂时,老爷子趁机抓孙子的把柄:“你下乡行医的时候没有药,还不是用的我们老中医的药。”
杜玉清冷静自若:“那只能是救急,真正把病毒细菌压下去的,绝对是抗生素。”
“哼。”杜老爷子鼻子朝天。
“别哼。这是人类的进步。”
宋随意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嘴边忍不住笑。
杜老爷子看着她的笑脸,说:“挺爱笑的。”
宋随意的笑脸一下僵了。
老爷子感叹,用胳膊肘撞了下孙子戏谑:“是不是在房里的时候很害羞?”
杜玉清无言以对。
宋随意想找地洞钻。
三个人围着桌子刚要开饭,门口那儿传来了声音。只听是杜博芮的声音说:“进屋里记得喊人,知道吗?”
几个人于是都歇下了手里的筷子。老爷子让孙子孙媳妇坐着不要动,自己起身走了过去门口。
院子的门没有锁,一推就可以进来。
杜博芮带着女儿杜艺雯走了进来,看见老爷子喊:“爷爷。”
“怎么回事?带着小丫头来我这里要饭了?”杜老爷子揶揄着闹离婚的大孙子。
杜博芮看到了他们摆的饭桌,惊醒道:“你们还没有吃饭?”
“你们吃饭了吗?”杜老爷子问,看到杜艺雯手里抓的东西以后,悟道,“你带她去吃麦当劳了。”
杜艺雯手里抓的麦当劳的玩具,小脸上暗淡无光。来杜老爷子这里,她并不显得有多高兴。连带现在看见了她一贯最喜欢的二叔杜玉清,都无法让她高兴起来。她只有在看见宋随意的时候,小眼睛里冒了冒光。
“为什么带小孩子去吃麦当劳?你自己不会做饭吗?”杜老爷子批评杜博芮,狠狠地批,“那些都是垃圾食品!”
杜博芮搔搔脑袋。以前都是媳妇在家做饭,他极少管,基本上也就不会做饭了。现在变成要当妈又当爸的,开始学做饭,可是一开始哪能做好饭。
杜艺雯的口味早被唐湘怜养刁了,做的粗糙一些的菜都不吃。
杜博芮这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过渡。
关于这对夫妻怎么闹离婚的事,后来老爷子都是听了自己儿子说了。说来说去,都是女方那边的错,儿子是这样说的。老爷子听完没有话,只记得当初孙子杜博芮到他面前说起这桩婚事时那脸幸福的光芒。
杜博芮和杜玉清不同,虽然都是在他这里养大的,但是明显两人性子截然不同。可能是因为老大和老二的关系吧。杜博芮天生觉得自己当老大该背负起家族的责任来。
杜玉清则不是,要有个性多了,没有杜博芮天生感到累。
杜老爷子看了眼杜艺雯小朋友:“吃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吃?”
杜艺雯咬了咬小嘴巴。
“这样吧,你到饭桌那儿看看,都是你二叔炒的菜,看着喜欢的话,让你二婶给你添个小碗。你喜欢就吃。”
听到老爷子这话,宋随意二话不说赶紧站起来,去厨房给孩子找碗筷。
杜艺雯瞥着宋随意跑来跑去的身影,终于吐出了第一句话:“黄鼠狼没安好心。”
“什么?”杜老爷子先听到了她说的话。
杜博芮紧张,扯了下女儿的手:“出来时我怎么教你的。”
杜老爷子看向了杜博芮:“你知道他们要来吗?”
“不,我不知道。玉清没有打电话给我说要来。”杜博芮摇头。
“那你怎么来了?”杜老爷子问。
“听爸说爷爷今天到家,带着雯雯经过这边,顺道来看爷爷。”
杜老爷子哼哼:“你这是早就想上我这里来了吧。”
杜博芮不好意思地挠脑袋,他是没辙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才想着上老爷子这边讨策略。
“你要是放得下心,这孩子放在我这边带。”杜老爷子对杜博芮说。
杜艺雯一听,先嚷嚷了起来:“我才不要住这里!”
“哦,我这里不好?”杜老爷子眯眯眼,“怎么?你奶奶没有告诉你吗?我这里黄金多着呢,要不然,你爸那会儿不会被你奶奶送到这里住到多少岁才回去。”
杜艺雯愣着眨巴眼。
杜博芮服气了,论带小孩子,老爷子绝对有一手,哪里像他和自己父亲都束手无策。
“进去吧,自己先进去看看,溜达溜达。我这里虽然你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次来都不准溜达吧。现在开始不同了,你要在我这里住,你自己先熟悉环境。”杜老爷子对小朋友大气地挥下手,大门敞开着迎接你进来住。
杜艺雯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继续闹:“我才不要呢!不稀罕!”
“那你想和谁住?你爸爸吗?还是和你妈妈?”
杜艺雯没有想好,想好就没有这么纠结了。她想妈妈每天做饭带她去弹钢琴,但是,她知道爸爸对她最好。
妈妈其实偶尔神情恍惚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不知道想着谁。可是爸爸做饭太糟糕了。而且,外面的人都说了,她要么选妈,要么选爸,代表从今以后她会被其他人指指点点说她以后没有妈或是以后没有爸了。
“我都不喜欢!”杜艺雯赌了口气说。
“都不喜欢正好啊,到我这里住。多少人想在我这里住我都不让。”老爷子喊。
“不一样!这不一样!”杜艺雯跺着脚大声喊着,两只小眼睛都红了起来,转身握住杜博芮的手哀求着,“爸,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听着女儿像是嘶声裂肺的声音,杜博芮心头一酸,跟着要软了下来。
杜老爷子于对面冷丁丁地冲着他扫过来一记眼神,让杜博芮心头一凛。
想必,老爷子之前也有考虑过这个,但是可能心里没有决定。毕竟以他这年纪,而且他也早打算袖手去周游世界里,突然要再来亲自带一个孩子,实在不容易。怎么突然改的主意呢?都是因为老爷子看见了,看见了刚刚杜艺雯看着宋随意那记小眼神,让老爷子的心顿时都沉了下来,沉到谷底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对着人发出这么强烈的仇恨!这孩子小时候的教育简直是乱来,要毁了的!
据说有了个杜亿封被杜母的教育毁了以后,杜老爷子心里一直对孩子的家教已经有了心有余悸。怎么可以再让一个孩子变成杜亿封!
杜老爷子沉了声音说:“你爸陪亿封去了派出所自首没有?”
“爷爷,亿封那不算自首了,叫投案。因为过了这么多年。”杜博芮低着的声音回答。只听老人家故意提起杜亿封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明白的。
杜艺雯抓着父亲的手摇了好久,没有见父亲答应自己,小脸一怒长青了,甩开父亲的手,冲着宋随意跑过去。
见状,杜博芮赶紧跑上去追。
杜艺雯拿起宋随意面前的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砸完了不算,拿起筷子扔。
宋随意吃惊地看着这个小孩子发疯,因为是他大哥的孩子她不好还手,只能躲着。
杜玉清眼疾手快把宋随意拉到了自己背后,杜艺雯扔过来的筷子于是都砸到了杜玉清的脸上,差点戳到了杜玉清的眼睛。
几个人全愣了。
杜艺雯看到自己二叔脸上流下了血痕,吓了跳后对着宋随意哭喊起来:“都是你的错!你还我妈妈,还我二叔!”
杜博芮看着这一幕刚要发怒,杜艺雯转身投入他怀里抓着他衣服喊:“爸爸!”小嗓子哭得哑哑的。杜博芮没有了反应。
老爷子过来了,伸出手一把将杜艺雯拽了起来。
杜艺雯吓得手脚挣扎起来。
杜老爷子力气大着呢,从小练到老的功夫全使出来了,当着所有人吃惊的表情,把杜艺雯手脚一束,绑了夹在自己腋下,不会儿,杜艺雯被老爷子绑到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给我老实在这里站着!”
“你虐待我,你虐童,我告你!”杜艺雯小朋友才不怕死,大喊大叫。
杜老爷子哼了哼:“你喊吧,去了公安局,人家叔叔也是叫你回家家教。再说我哪儿虐待你了,拿鞭子抽你了吗?”
“你想怎样?”杜艺雯哭着问。
“站在这里,不会给你饿着,除非你自己不吃东西。要是下雨,我给你撑伞,但是你就得给我站着,站到自己想明白了错哪!”
“我哪儿都没有错!”
☆、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