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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门暖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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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参加完招聘的笔试走出考场的时候,两个同校的学生跟在她后面走。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有意在她后面说话,这样说:“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傻的?真心以为这是一场招聘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要招谁,研究所的人都自己敲定好了。”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早有人赶着去给那边的人送礼了。只有一些傻子,在考试前去背书。”

☆、【14】她出事了(榆木)

宋随意听着她们这些话,心里半信半疑的。疑问的是,连这种实习生都有人想着走后门。信的是,社会风气大抵都是如此,倘若为真,只能是另谋高就了。

反正,以她家境,她既拿不出钱来贿赂领导,而且,自己当真做了这事,不是用自己的能力赢的,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这样一想,对这些人的话,宋随意并没有真正地放在心头介意。唯一让她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这么好的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没有了。她真的很想很想,凭自己的能力和他在一起。但是他那样一个正直的人,如果她用走后门的方式赢得和他在一块,只怕他听说后心里会生芥蒂。

宋随意左思右想,等面试通知时心里肯定是像七上八下的水桶有些忐忑不安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她的这些表情,全被宋二叔看见了。

宋二叔只看得出女儿对于这一份实习工作十分在意,尤其是以女儿惯来那种随意的性格,能如此把一件事放在心上实属难见。想到这个女儿没了妈跟了自己以后,从来都不敢和他要过东西,要过一件玩具一颗糖果都不敢。

刚好有人对宋二叔透露了消息,说到了其他考生都上门去向领导走后门,只有宋随意一个人没有,八成要落榜。一听到这事儿,宋二叔本还不太相信,偏偏,宋家他的那些其他兄弟姐妹听说了这事,都打电话来责骂他不会做爸。其中,连他最小的妹妹,平常很疼他女儿宋随意的,都专门为这事和他通过电话,说到宋随意成绩好,如果真为这种事落榜当真委屈。

宋二叔只听出这些人的言外之意,他不能落人与后,要为女儿争取,做爸的难能无能到让女儿受这种委屈,于是,宋二叔偷偷拿出了储蓄本里的存款,上女儿报考的研究所学着人家给领导塞钱。

那天早上,宋随意在床上赖了会儿床后,没什么事,在学校宿舍酝酿着给远在深山老林中的他写那每天一封的信。

同学走进来,突然推了她肩头一把,说:“随意,你叫你家里人做什么了?”

“什么?”宋随意坐起来,问,“我家里人来了吗?”

“不是你家里人来了,是你家里人牛,跑到研究所堵研究所领导了。”

宋随意诧异:“研究所的领导?我家里人不认识研究所的领导——”别说她家里人认识不认识,她都不认识不熟悉。哪来的她家里人要去找研究所领导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吗?”同学一个个不相信地看着她,“这事儿,闹得众所皆知,你居然不知道!辅导员接到了那边领导的电话,据说,那边的人已经——”

已经?宋随意更加疑问的时候,外面有声音进来,喊她名字:“随意,宋随意,辅导员找你!你赶紧去办公室。”

宋随意不敢耽搁,匆匆忙忙起床穿戴好,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刚进门,辅导员看见她,脸上表露出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宋随意,你行啊。平常大家都看你好像只会读书,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老师?”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宋随意!有人像你这样的吗?明目张胆拿钱去贿赂领导让你考试过关!还怕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宋随意感觉脑袋上被根棍子一打。

辅导员把别人拍下的现场证据,一张拍有宋二叔给某领导塞钱的手机照片给宋随意看,边说:“我没有冤枉你吧?这人是你爸,我没有看走眼吧?”

宋随意的呼吸一下子紧促起来,道:“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误会,老师。”

“误会?误会就是我们学校领导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你爸要给他塞钱。直到听了你爸的话,学校领导感到非常生气,所以,把我们这些老师找过去先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师德师德,首先需要教会学生怎么做人。成绩再好,做人不过关,怎么能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宋随意,你让所有老师感到痛心和失望。你回去反省,等待学校的处理结果!”啪一声,愤怒极了的辅导员拍了桌子。

在宋随意还想为自己父亲说几句时,辅导员忍无可忍,指着她说:“不是你教你爸?难道是我教你爸做出这种事?!”

那日宋随意在办公室被骂的场景,无数同学和老师现场目睹,不会儿消息满天飞。宋随意却不敢告诉自己父亲。

宋二叔自以为给女儿办妥了这件事,高兴地承接了某个朋友的外地工程任务,出差去了没有在家。于是,宋随意连给宋二叔打个电话都不敢。

不能告诉父亲,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宋思露刚回医院去见习没空出来,宋随意只好一个人在学校里憋着。因为老师不让她出门怕她生事,直接关了她禁闭。这样一段日子她过成怎样可想而知。

在深山里的杜玉清,突然某一天应了他的预感,她没有信来,接着等了三天,一直没有接到她新的来信。送信的邮递员都觉得奇怪,问他:“杜医生,你那个写信的朋友是怎么了?我本以为她要破吉尼斯纪录了。”

杜玉清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没有收到她的信,他转回身回屋,在提笔要给她写信时,笔头在纸上犹豫了起来。

淡黄色的台灯灯光,在他的眉宇上照出了一颗凝结的汗珠。现在只怕他写过去的信她都收不到。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宋随意被关了禁闭以后,学校同时暂时扣留了宋随意所有的收件东西作为调查。再说哪怕她真能给他写信,她也不可能在信中说这个事让他担心。

杜玉清就此心里几乎百分百确信了:她——出事了!

他面前的窗台上,放着一段她那天要走之前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段木头,是榆木。她对他说:杜医生,记住了,我是一个木头呆子。

榆木,一块耿直的要命的木头,因此代表的是最忠诚的信赖。

☆、【15】他来了(粉色的花)

山里的深夜,突然起雾。一辆军用吉普行驶在山里盘曲的山路中,开到村头的卫生所时,整个村庄都仿佛睡着了,连狗都没有叫。

车门打开以后,见是李大哥先从车里跳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推开了卫生所的门。进去后,骤然发现屋里有盏灯没有关。李大哥径直走过去,是杜玉清的卧室。

敲门推开房门以后,李大哥见杜玉清果真坐在书桌旁边没有入睡,问:“还在忙吗?”

“嗯,有些病历需要整理,有几个病人明天要带着这些病历到县城医院去做进一步治疗。”杜玉清边说手里并没有停止工作。

卫生所的条件毕竟有限,他再好的医术,都难以把所有村里人的病治好。小病在他这里看可以,但是,如果经过他诊断出大病,涉及到要手术的话,他这里确实没有这个条件。

李大哥替他辛苦,兴匆匆走过去,对着他暗声说:“知道谁来了吗?”

杜玉清抬头,只知道李大哥这几天和他说过,说是要出一趟远门有事,他也没有具体问是怎么回事。应该说村里村外基本没有人知道李大哥的真正身份。

李大哥是一名退伍军人,他大哥以前的战友,受他大哥委托专门陪他下乡来保护他的。

“是谁?”杜玉清沉了沉气,问。

李大哥冲他神秘地笑着,让开门口的位置。

在房间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伫立在那儿,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仔细端详起房间里杜玉清的脸。

杜玉清吃一惊,手扶着台面站了起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呢?”杜博芮的声音低沉饱含浓厚的深情说,一步一步朝自己兄弟走过去,“你我兄弟,本该在同一屋檐下,结果,连我来看你,都如此艰难。”

李大哥听出杜博芮声音里的愧疚,不由拿袖口抹了下眼角。

杜玉清一向波澜无惊的感情同样被撼动,微簇起眉尖,道:“大哥来看我的话,岂不是意味着——”

“是,你可以回家了!”杜博芮一只手重重地打在兄弟的肩上,脸上终于难以压住满腔的激动。

杜玉清却是因为他这话一惊,没有什么兴奋,唯独一种更警惕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那个人,抓到了吗?”

杜博芮只是按着兄弟的肩膀没有动:“没有事了。再有什么事都有我们帮你担着。”

听完他这话,杜玉清坐了下来。

李大哥一看情急:“玉清,可以回去了,你不高兴高兴?见到你大哥来你不高兴?”

高兴,自然高兴。他下乡三年,硬是中间没有和家里通过一次电话见过一次面,这都是因为为了最大限度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杜博芮看出他的顾虑在哪,在狭窄的卧室里徘徊起来,说:“这里条件确实很差。”

“大哥当兵的时候,不是条件有比这更艰苦的吗?”

“我的情况能和你比吗?你一呆三年多,曾经,妈一度以为你回不去了,整天以泪洗脸,说是干脆陪你在乡下呆着,怕你吃不好睡不好。”

杜玉清不由一笑:“我这都多少岁了。”接着,他口里又一叹:“说起来我是个不孝的,不该让父母担心。”

“这不,爸妈给你找个媒人介绍对象。你都三十几了,不再成家立业怎成?”杜博芮说到这儿望向李大哥,“那位小姑娘怎么样了?”

相亲的情况,李大哥早已向杜家人做了具体汇报。知道杜博芮故意这么问,是为了刺激杜玉清尽早放弃顾虑回家。

杜博芮说:“不管那小姑娘是不是介意你住在这,但是,人家城里出生城里长大,你真舍得她陪你在这里受苦?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了。”

杜玉清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话怀疑宋随意受不了苦,可终究是因为对方提起了宋随意,令他想起这几日他非常担忧的事。如果不是李大哥和他大哥突然过来,实际上,他半夜急着整理手头的工作,正是为了明天跑去县城打电话找她。

只因村里前天下了场大雨,信号再次中断,电讯部门抢修还没有抢修好。

“怎么了?”杜博芮回头捕捉到他表情的一丝不自然,不禁起了疑心。

杜玉清说:“大哥有车是不是?这样,明天带我下山时,顺道帮我把几个重病号带去县城医院。还有,我需要去县卫生局交接工作。”

杜博芮冲他这段话点点头:“知道你工作没有全部完成,是没有办法安心回家的。”应该说,他愿意松口离开这里,已经让人大松口气了。

李大哥赶紧着手帮杜玉清收拾起行李。

到了第二天早上,按照原有的安排,把病人送到医院进行交接,再到卫生局汇报工作确定有医生代替他回到村卫生所以后,杜玉清和李大哥以及自己大哥坐上了火车专列。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这个时候是吃饭的时间。

杜博芮亲自驾车,要把弟弟带回家,一边开车一边准备打电话告诉家里母亲他们要到了。这时,杜玉清突然说:“大哥,且饶个路,我要去个地方。”

“哪儿?”杜博芮问。

“农业大学。”

这市里,只有一家赫赫有名的农业大学。

杜博芮眼睛一眯,充满了笑意,手指拍打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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