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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意看到,喊:“晴姐——”
对方抬头,见在阳光下是一张娟秀的脸,很是漂亮。
柳晴听到叫声后朝宋随意走过来,站到宋随意面前说:“叫你来你就来了,学校里的功课呢?”
“我不是说了吗?大四实习了,学校让我们自己找。”宋随意卷起袖管,“从现在起,我可以在你这里工作了。”
柳晴听见她这话明显高兴,道:“你来刚好,我这里太缺人人手。有你在,我这颗心可以放下了。我还本想着,要是你在学校走不开,我这些要引进的项目都要往后推,推到你有空过来。”
宋随意跟随她去看新花苗,问:“我在电话里听你说,你说你引入了什么稀有品种?”
“你看见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不过以你性情,我想不出你会不喜欢。”柳晴带她走入一个做仓库的大棚里。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刚送来的花苗,共有一百来株,都还没有长出花骨朵。
可这俨然难不倒宋随意。宋随意走上前,蹲下身去仔细检查花的枝干,最后确定:“是非洲来的品种。”
“是。”
“真让我吃惊,晴姐。这花难买到,我知道。这可是人家的国花。”
帝王花,花中之王,属于南非的国花。既然是有帝王之称,价格肯定昂贵。而且,好的帝王花,珍惜的品种,当地都肯定不让出口。现在柳晴能拿到手的这批帝王花花苗,现阶段看起来,已经是属于稀有品种。
一边说这话的宋随意,一边心里却在想:谁能想到,在她身旁的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开的花店里却是什么都有呢。仿佛天下没有可以拿不到手的花,对于柳晴而言。
柳晴果然没有把她这个夸许的话放在心头上,说:“拿来了花苗,不会种,种死了的话,一分钱都赚不到,有什么用?”
宋随意听着她这话不由一笑,实际点说,柳晴和她宋随意还有些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卖花买花,对于花不真的跟她宋随意那样捧在心头上喜欢。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先去吃饭。”柳晴拉了她一把说。
宋随意知道她这是急于回店里,因此跟着她出了门。柳晴的店,当然不会开在郊区的花卉培育大棚,而是开在了城市里的商业街上,生意兴隆,做的是熟客。
柳晴走到那辆装卸花的小面包车旁边,对宋随意说:“你既然当了我的合伙人,我这个车也算是你的了。你要学会开车。”
宋随意叹口气:学开车呀。
“没有学开车的学费,我来帮你交。”
“晴姐——”宋随意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当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坐上面包车,两人系好安全带。面包车离开郊区,进到市内。
宋随意没事时问:“佳佳在念小学了吗?”
“刚报了学校,不知道能不能上?毕竟她都没有当地的户口。”柳晴说。
“可以把佳佳挂到我们家的户口本。”
“不要了。我听说你的户口都还在你奶奶那边不是吗?”
宋二叔要争那套房子,肯定要把自己和自己女儿的名字和其他人一样,都留在宋奶奶的户口本里。
宋随意暗中苦笑声。
☆、【24】再次相逢(荷叶)
柳晴早听说了她家里那点事儿,作为比她年长,给她几句提醒:“我知道你看的很开,但是,也不要经常忍。这人,你忍一寸,对方要进一丈。”
宋随意只知道,自己认识柳晴的时候,柳晴已经是一个人带着女儿佳佳住。人家都说,柳晴是被自己的老公甩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晴不是这个城市的人,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和其他来这个城市里闯荡的打工者一样,都知道这里好赚钱。可实际上,除了赚钱以外,很多东西连钱都难以解决。比如说孩子的教育问题,医疗问题。
况且,这个钱,你赚的多,别人比你赚的更多的大有人在。柳晴深深地感受到,这里的生活,远比自己在老家的生活,要艰苦许多。但是没有办法,人生一旦走上了这条岔路,只能一路走下去。
到了自己开了有五六年的小花店,柳晴不在的时候,店门关着。
宋随意跟着柳晴走到店门口,柳晴拿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小脑袋,扎着两条麻花辫子,圆圆的小脸蛋冲大人们闪亮地笑着:“妈妈,是带随意姐来了吗?”
“是,快给你随意姐倒杯茶,你随意姐快渴死了。”柳晴爱怜地摸着女儿的脑袋说。
柳佳佳立马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进到花店后面的厨房给妈妈和客人倒水。
柳晴带宋随意进门后,说:“这里你熟悉,你陪佳佳写作业,我去做点饭。”
宋随意问:“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说着,柳晴一个人进了厨房,在与女儿擦身而过时对捧着水杯的女儿说,“听随意姐姐的话知道吗?随意姐姐成绩好,你要向她学习。”
柳佳佳乖巧地点点头,捧着水杯走到宋随意面前:“随意姐姐,请喝茶。”
宋随意连忙接过水杯,抽出手拉过孩子让孩子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问:“今天你一个人回来吗?”
“老师送我回来的。”
柳晴给孩子报的是私人办的学前辅导班。由于是私教,价格昂贵,但是老师负责任,会送学生回家。
宋随意弯腰查看今天孩子在辅导班里学习的功课,见课业本上孩子认认真真地抄写着英语单词和汉字。宋随意不得不想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柳佳佳在柳晴身旁,早已懂得要努力的精髓。
这时,柳佳佳在她旁边突然咳嗽了两声。
宋随意不由紧张,伸手去摸孩子的额头,发觉有点热。
柳佳佳却对她摇摇头,说:“没事,姐姐。妈妈给我报这个班,一节课好贵的。妈妈自己都舍不得吃好的。”
听柳佳佳这个意思,这孩子自己生病了,明天不能上课,那么,柳晴交的学费会打水漂。
宋随意表情肃然,说:“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柳佳佳眼珠一眨一眨的像星星:“姐姐,我妈妈生病的时候都在工作。”
“这话,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说的。”宋随意不知觉中搬出了他的名号来吓唬人。
柳佳佳更是一头雾水:“姐姐说的哪个医生?姐姐认识医生吗?”
在她们两个谈话的时候,柳晴的手机响起。柳晴接了电话,接着走出来,对宋随意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住佳佳。今晚时间太晚了,只好煮了面条,在锅里了,你陪佳佳吃。”
宋随意于是都来不及和她说佳佳有可能生病了的事,柳晴已经解下围裙匆忙走了出去,可见事儿很急。宋随意回头看佳佳时,柳佳佳做出一个非常理解的动作:“没关系,我妈妈要赚钱,不然我们都没有饭吃。”
这么乖的孩子,真遭人心疼。宋随意把孩子的脑袋摸着,越摸越觉得真有点发烧的迹象。于是她起身,在花店里走了一圈,找到了一只水桶里放的荷花,挑了几支,去给孩子煮点清热的荷叶水。
同时,在锅里捞起了面条,拿去先给孩子填饱肚子。
没有想到,佳佳刚吃了几口,立马吐了。
宋随意拿毛巾给孩子擦嘴擦脸,抱住佳佳的身体时,发觉孩子全身发烫,是开始高烧。
柳佳佳抬头看着她,眼里也开始露出了一丝害怕。
宋随意对孩子说:“没事,姐姐认识很厉害的医生,现在带你去看病。”
由于是晴姐的孩子,而且晴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宋随意肯定不敢带着孩子随便去哪里看病。一边给晴姐打电话,宋随意准备带孩子到宋思露上班的医院去看。
结果,柳晴的电话不知怎的,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宋随意只好先打了辆出租车,带上发烧的佳佳,先赶往宋思露的医院去。
宋思露的医院是很多很多病人的,夜诊基本别想挂上号。急诊的话,有条件,不是什么病人都收。柳佳佳这种情况,比起那些危重病人而言,恐怕还不够格。
只见未联系上宋思露前,宋随意已经带孩子到了医院急诊,问询的时候被告知说:先量个体温。
宋随意带佳佳坐到了旁边候诊的凳子上,给孩子夹住体温计。
柳佳佳此刻身体露出了疲态,靠在她身上不动。
宋随意越看越担心,不停地按着手机键给宋思露发短信。因为宋思露可能工作的缘故,按了拒绝接听她的电话。
靠着她的柳佳佳,突然间弯腰,再次哇的一声呕吐。
宋随意抱住孩子,急喊:“有医生吗?”
接诊台的护士一看,赶紧跑去叫医生。
宋随意心头这个急,是想着他要是在这多好。这个念头都不知道怎么闪出来的,只觉得有他在,天崩地裂都不怕。因此,真没有想到,当那道熟悉的嗓音出现时,她瞬间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病人在哪?”
“杜医生,在那——”
宋随意抬头,见那道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样子在她眼里也越来越清晰,泛着满身的京华,这让她瞪直了眼神,眼底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25】他像换了个人(浮萍)
“杜医生,这是病人家属填写的资料和病人测量的体温。”
当护士把病历资料殷勤地递到他面前时,宋随意对着他那只好看修长接过对方东西的手指目不转睛。
杜玉清低头,只见她那对眼神让他心里顿然起了一丝疑惑。来不及与她多做解释,先要看这个病号。
由于病人是儿童,儿童的病情向来有病程突然加快,病情多变的特点,如果一旦处理不好,比大人容易恶化。
“先准备一张病床。”杜玉清吩咐。
马上有人推来了一张轮椅。宋随意看着护士把柳佳佳转移到了轮椅上,接着是推进了一间治疗室。
她紧随几步想跟孩子进去时,护士挡在了她面前。
“医生给病人做治疗时,家属在外面等。”
宋随意忧愁的眉头就此结成一大块儿。
杜玉清在回头看见她那幅表情,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应该是有感情的人。他往回走了两步,让护士让开,站在她面前说:“在这里等我。”
宋随意听到他这话儿一惊,想着刚才见着他出现时,脑里实则一片空白。主要是纠结于自己现在该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柳佳佳身上。况且,这人真是他吗?
他左腿支撑的拐杖明显换了把,换了一把崭新的漂亮的,身上套的著名医学附属医院的白大褂,让他整个人更是焕然一新。
怎么说,好比一个土头土脸的男人,突然变成了贵公子那般的感觉。
唯独没变的是他那本就出尘脱俗的容颜,和他那双沧桑的清澈眸子。
宋随意的视线唰一下,掠过了他此刻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和那天看见宋思露的那张写着实习医生的牌子不一样,他胸前的牌子一看就显出医学领域上的高贵:教授!
突然呼吸一个收紧,宋随意的面上晃过一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神色。
杜玉清见她那表情一直盯在他的胸牌上,眼底不由一沉。抢救室里面护士的呼叫,让他不及和她再说上话,于是伸手在她肩膀上再握了下,道:“一定要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只知道她此刻这幅表情是他意想之外,让他心头难以避免地闪过担忧。
宋随意的目光落到了抢救室的门上,对他轻声说:“她是我好朋友的女儿。”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沉着稳定,令人有种心安的力量。
宋随意不由心头松了些,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抢救室的门口,陡然,双腿有些发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