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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瘟疫算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城里居民,都‘待你好’?”
谁知,这句话一出来,不知触到了洛冰河哪片逆鳞,他眼中刹那间仿佛寒星陨落,刚若有若无散开的一丝笑意也消失无踪。
半晌,洛冰河道:“师尊对魔族果真是深恶痛绝。”语气中,有一丝强压怒气的痕迹。
没有啦其实。
洛冰河咬牙:“不,应该说是对我深恶痛绝。”
你看,你这不是挺懂吗……啥啥啥?
我可没这么说。深恶痛绝的地步还不至于,就是有点心理阴影而已。脑补不要太过分谢谢!
洛冰河猛地朝他逼近一步,沈清秋神色猛地警惕起来,也跟着后退一步。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洛冰河又像觉察到自己的暴躁,开口声音越发冰冷。
“师尊是不是真的觉得,杀人放火屠城戮国这种事情,只因为我身体里那一半血统,迟早都会做尽?”
沈清秋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他手头有一本《狂傲仙魔途》的实体版,估计早就一巴掌把书拍他脸上去了。
有锤上锤!两千万字的大长篇后面满满都是你要的锤子!岂止杀人放火屠城戮国,你都把魔界仙界艹翻天了,鸡犬不留用来形容你干的事已经失去其夸张手法的意义了!
洛冰河见沈清秋敛眸垂睫,一语不发,就当他默认了,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说不论种族,只分善恶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他忽然脸色阴沉下来,眉间戾气横生,猛地出手喝道:“虚伪至极!”
沈清秋早有防备,这时急急后退,险险避过。回头一看,刚才背靠的墙壁已粉碎了一片。
虽然他早知道,从无间深渊那种地方出来后,洛冰河会性情大变,可没想到真的翻天覆地变到这种地步。说喜怒无常都轻了。
预知书中结果是一回事,可看着一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变成这样,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这结果基本可以算他一手造成的。
洛冰河好像本来也没想真的要击中他,暴击一次发泄过后,消了些气,一侧头,伸手似乎要去捉他。沈清秋猛地拔出修雅剑。
他已经很久没手动拔剑了,从前多半是用剑诀召唤,现在没了灵力只能人工操作。没办法,他不能束手就擒,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真是天大的失算。原本以为洛冰河要练足五年,才会从无间深渊爬上来,谁知道他挂开得越发大,硬是把时间提前了一半。而算算日子,沈清秋作为保命王牌圈养着的日月露华芝,还没养到能够起作用的时候。
洛冰河见状,慢慢举起一手,让沈清秋看清掌间滚滚翻腾流转的紫黑魔息,慢条斯理道:“师尊。你猜,如果修雅剑被我抓住了,要几次才会被侵蚀殆尽?”
不用猜了,我赌五毛最多一次!沈清秋心中倍感凄凉。
洛冰河再逼近一步,沈清秋只得挺剑迎击。
他本来都做好了修雅剑报废的心理准备,谁知洛冰河像忽然看到什么,怔了一下,猛地撤去了掌间魔器,直接用手截住了剑锋。
沈清秋没想到真的会刺到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就这么一愣的功夫,洛冰河在他腕上一砍,手掌顿松,长剑垂坠地,被洛冰河踢飞。
洛冰河一只手紧紧攥着沈清秋手腕,掌心有鲜血流出,浸透了沈清秋的袖子,血一直在流啊流啊流的,让他无端端心里堵得慌。正云里雾里间,洛冰河把他的手翻了过来:“受染了?”
沈清秋手臂上零散地分布着几点小小红斑,比白天时稍有增加。
洛冰河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若有若无掠过,那几点红斑在他指尖溃散。
果然,对洛冰河而言,这点小东西根本构不成威胁。
洛冰河似乎缓和了颜色,道:“师尊这只手,倒也多灾多难。”
……他们俩居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沈清秋看着自己光洁如初的手背,越发搞不清楚洛冰河的脑回路。照目前看来,也许是想起这只手也帮他挡过毒铠甲上的倒刺,还有几分顾念旧情?
他正这么猜测,突然,小腹被人捣上一拳。
洛冰河微笑道:“一码归一码,既然是师尊挑起的头,那就自己咽下苦果。师尊留下的伤口,就自己好好补偿。”
沈清秋还以为他是在用象征比喻手法抒发自己当年给他留下的心灵创伤,谁知头皮一痛,被硬生生扯起脖子,洛冰河的手送到嘴唇边来,一股血腥味往嘴里涌去。
沈清秋猝然睁大双眼。
他这才醒悟,洛冰河指的“伤口”,是自己刚才用修雅剑在他手上留下的伤口!
卧槽泥煤——不能喝不能喝这玩意儿绝对不能喝!
他猛地拍开那只手,低头要把咽下去几口的鲜血呕出来,被洛冰河强行拧起,继续灌血。洛冰河把自己手上伤口撕裂开了,温热的血液滚滚不绝,他反而像是越发开心的模样:“师尊,别吐啊,天魔之血虽然污秽,但喝了也不一定会死的,对吧?”
是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上一章字数爆的好严重……
第35章清算总账第一步
沈清秋不知回到金字兵器铺的;上了楼;进了房间还浑浑噩噩,一头栽倒在床上,只觉得脑浆、胃液、血流都在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顺着它们爬来爬去,辗转反侧。
上古天魔之血;离体之后;仍能受血统继承者操纵;如被旁人饮下,的确后果不一定只有死;更糟糕,可能性有很多种。
比如原作中;洛冰河对自己的血操纵自如后,其作用包括毒药、人体寄生血蛊虫、追踪定位仪、物理洗脑工具、情趣工具……等等。
沈清秋浑身冷汗,半梦半醒,到黎明时才沉沉睡去。还没睡多久,就被阵阵撼天动地的欢呼生生吵醒。
他跌跌撞撞滚下床。因为晚上和衣躺下的,也不用穿衣。刚要打开门,突然门自己弹开,闯进来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年。
杨一玄激动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沈清秋:“什么?”
杨一玄嚷嚷道:“那些浑身红色的怪物都被抓住了,城门打开了!金兰城总算是挺过来了!”想到父亲的死,眼中又带起泪花。沈清秋自己稀里糊涂,却要去安慰他,心道:这么快,一晚上就都抓住了?
城门既开,之前在几里外观望的各派修士都涌入城中,聚集在一片开阔的广场地上,木清芳也在那里发放配制的药丸。前几日还死气沉沉的金兰城一片欢喜洋溢。
一共抓住了七名活着的撒种人,全都用隔离在昭华寺的结界中。
沈清秋见柳清歌若有所思,走上去低声道:“昨晚怎么回事。”
柳清歌看他一眼:“你徒弟怎么回事?”
沈清秋:“他干了什么?”
柳清歌缓缓道:“昨晚,他抓住了五个,我抓住了两个。”他看着沈清秋:“洛冰河消失的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能从百战峰主人手底下抢怪、而且要命的是抢赢了,这真的是非常毁百战峰传人三观的事,简直奇耻大辱!
而且这数据是不是可以盖章,从武力值来讲,现在的情况是洛冰河:柳清歌=5:2……
忽然,近处弟子齐齐收敛嘈杂,自觉开道,腾出空间。不远,几派首脑人物缓缓走来。岳清源和幻花宫宫主并行,随后,天一观与昭华寺各行其道。
洛冰河就站在幻花宫宫主身旁。
清晨初阳照耀得他一派神清气爽神采飞扬,沈清秋拿来对比了一下自己,顿感郁郁。
连岳清源走近了,看了他一会儿,也担忧道:“师弟,你脸色,太差了。果然不该让你来的。”
沈清秋干笑:“只是昨夜没睡好。”
木清芳派完药丸回来,也是一惊:“师兄,为何一晚上就变成这样?我放在你房间的药吃了吗?”
沈清秋忙道:“吃了,吃了。”千万不要再问他今天吃药没了!
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沈清秋侧首望去,顿时想扶额掉头。只见有一中年男子,披麻戴孝,领着一大帮男男女女,非要在洛冰河面前跪下,正是那金兰城城主。
他激动不能自已:“小城蒙各位仙师舍身相救,此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定当万死不辞!”
沈清秋嘴角抽了抽,真是标准剧情,刷完怪,收小弟收奖励了。而这种时候,永远都只有主角一个人抢光,跟着一起出力的其他人都当背景板了。他自己不说,好歹还有两个是柳清歌抓的呢,木清芳刚才还在那儿发药呢。
洛冰河的应对也非常标准,谦虚道:“城主快快请起。金兰城安然渡过此劫,多亏各派同心协力相助,一人之力,断难通天。”
他说话举止,既诚恳又得体,别派听了固然心里平衡了点,自己风光也不损,城主又是一阵大赞:“昨夜亲眼见这位公子一力降住这些害人东西,修为了得。果真是年少出英雄,名师出高徒!宫主您老人家后继有人了。”
洛冰河听见“名师出高徒”五个字时,笑意加深,有意无意目光掠过这边,蜻蜓点水般在沈清秋脸上点了一下。
沈清秋展扇回避。
老宫主看着洛冰河的目光,赞许中带着慈爱。旁人也许看不懂,但沈清秋非常懂,这就是看未来接班人+得意女婿的目光。
那七个被团团困住的撒种人桀桀乱叫,令人心中烦躁。有人道:“这些龌龊东西,该怎么处置?”
岳清源道:“清秋,你可有想法?”
沈清秋沉吟道:“有看过古籍记载,撒种人畏惧高温。似乎有提过,烈火焚烧之法,才能除尽他们这身躯的腐蚀传染力。”
非常好理解,消毒必须用高温。
有修士震惊道:“这……这如何使得,这种方法,岂非和魔族一样野蛮残忍?”
他的声音很快被湮灭在周围金兰城幸存城民一片愤怒的呼喝中。
瘟疫横行的这段日子里,城中已有无数无辜生命逝去,而且死状全身溃烂,惨不忍睹。好好一座繁华的商业之都,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模样。这时候对撒种人表示同情和发扬人道主义,就等于是整个金兰城的敌人。那几名修士很快就发现,他们被排山倒海的“烧了他们!”“谁反对就跟着一起烧了!”包围了。
七名撒种人在结界中,大多都龇牙咧嘴,桀桀大笑,毫不示软。沈清秋觉得,它们很可能还认为自己是为本种族创造粮产丰收的英雄。只有一名身材最为瘦小的撒种人抱头痛哭。
见状,有人又开始同情心泛滥。秦婉约咬咬嘴唇,靠近洛冰河道:“洛公子,那名弱小的撒种人,看起来好可怜啊。”
洛冰河对她笑了笑,并未应答。
在沈清秋看来,这对妹子的反应真够敷衍的,应该算不及格,照原作难道他这时候不应该趁机温言软语表示同感吗?怎么洛冰河练级速度提升了,把妹手段下降了?
奈何人家就长了一张任何角度和表情都仿佛温润如玉潇洒倜傥的脸,秦婉约晃了一下神,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也抛到脑后,很满足地继续围观了。
“他们看起来好可怜”——再可怜,有那些莫名其妙染上瘟疫全身溃烂而死的人可怜吗?
沈清秋心中正吐槽,这时,一件远远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名瘦小的撒种人猛扑过来,咚地撞上结界边缘,猩红的脸因嚎啕大哭越发狰狞,大喝道:“沈仙师,您可千万别让他们烧死我啊。我求求您了,沈仙师求您救救我啊!”
刹那间,沈清秋觉得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
……你特么谁啊你!!!
随随便便扑过来还有叫什么沈仙师我真的不认识你好吗!!!
整个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