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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夫的日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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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当皇夫。

一般长得好看的人,脾气都会有些恶劣,自幼得到好皮囊带来的好处,免不得有些骄纵。

丈母娘很宠我岳父,她后宫里的男人本来就少,后来为了岳父又遣散了一大批,到了丈母娘在位的最后几年说是专宠也不为过。

但她越宠,我岳父却越不乐意。

骄傲如他怎能忍受被自家媳妇这么宠,问题是他又没那个实力和能力去宠他的媳妇。

长此以往,内心饱受煎熬的他脾气就变得越发古怪了。

我觉得这都是他自己作的,但最后遭罪的却是拱了她宝贝女儿的我。

我想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作死,倒霉的常常都是我。

比如在外面花天酒地作死的宋承,被他娘送进宫来给我当绿帽子;又比如执着作死的爱国青年许寻,为爱国进宫却把我本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后宫闹得鸡飞狗跳。

在岳父大人那双狭长凤眼的注视下,我默默地跪着,默默地神游太虚。

片刻后,岳父才又开了他的金口:“你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

我知道,但我不说。

不然又怎能衬得出岳父大人的英明神武。

“儿臣愚钝,请父后明示。”

“愚钝?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我低下了头。

“这届封赏大典的名单我看过了,其余众人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许寻是怎么回事?这种人本就不应进宫,居然还封为了四品婕妤。宫中法纪何在?老祖宗的规矩何在?”

“简直是荒唐,太荒唐了。”

我很想抬起头来,放声大道:岳父大人圣明!您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可现实是我只能将头低得更厉害,诚恳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都是陛下的意思?那你这个皇夫是做什么的?凤印掌管在你的手里,你的劝谏之责呢?你都忘了?”

“儿臣岂敢忘记职责所在,更不敢忘记父后对儿臣的教诲,只是陛下她……”

陛下她不听呀。

岳父打断了我的话,愤怒地高声道:“没有什么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还有没有担当?什么都推给陛下。”

“请父后恕罪,儿臣自知有罪,故自罚三个月的俸禄,以示惩戒。”

此刻我没有算三个月的俸禄有多少,而是在算如果当初我没有一直跪着,那么到现在我应该跪了几次。

算完后我不禁感慨:做人果然要有先见之明。

岳父讥讽道:“三个月?”

“那便半……”

话未说完,又被岳父打断了。

“罢了,三个月就三个月吧,小惩大诫,毕竟这次秀男大选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到了最后,岳父的语气竟然变得柔和了几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比岳父大人骂我更可怕的事便是他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我稳住了心神,静待他的后文。

“所以我这次召你来也不是全然要责怪你什么,再如何说后宫里这么多人也只有你才算是我真正的女婿,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别别别,您老别害我,我就万事大吉了。

“你让许寻入宫固然有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今日召你来就是为了教你个将功补过的方子。”

我顺着他的意思,用渴求的目光望着他,真诚道:“请父后明示。”

“许寻出身如此低微,他如今的地位无外乎是仗着嫣儿的宠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哪天嫣儿腻了,他也就不值一提了。不过这样无法无天粗陋不堪的人常伴君侧始终不是一件好事,他疯不要紧,要是哪日嫣儿和他一起疯,那便是国之不幸了。”

“儿臣深以为然,陛下身边是得要个才德兼备的人陪着,只是宫中那些老人陛下想必也是看厌了。”

我抬头看着岳父,一脸您一说我就懂您老人家意思的模样。

“不错,皇帝身边早就该有新人了,这刚封赏的新人里我看就有不少合适的。”

“不知父后觉得哪家的公子最有福分常伴君侧?”

话说到这里,我也心知杜明了,岳父的意思不外乎是要我好好关照栽培某位绿帽子,为绿帽子的上位创造契机。

只是不知他待见的是哪位。

能招岳父待见的人很少,能招他待见的年轻人更少。

我所认识的年轻人里严闻舟算一个。

他待见严闻舟不是因为严闻舟有多完美无缺,只是因为严闻舟不仅没有重蹈他的覆辙当皇夫,反而毅然决然地投身朝廷,为百姓干实事。

这是我岳父向往的,虽然我觉得以他当年的性子和才智就算去朝廷当官也是祸害百姓,也不知他老人家哪里来的自信把自己和严闻舟相提并论。

我想这估计是严闻舟被抹黑得最惨的一次了吧。

老实讲,在这一点上欧阳雁将军还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的,与其让自家花天酒地的不肖子去朝廷贪污*祸害忠良,还不如送进宫来给我当绿帽子祸害我。

反正我一个外国人,祸害了也不心痛。

“我瞧着刑部赵侍郎家的郭公子就不错,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完岳父斜睨了我一眼,意思是你意下又敢如何?

我忙道:“儿臣也瞧着郭道桓郭公子是个好人选,若儿臣没记错郭公子领的应该是贵人位。”

能不是好人选吗?放眼庆国,谁人不知您和去年刚丧夫的赵侍郎是青梅竹马?

“既然你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放心了。”

“父后尽管放心,儿臣定当抽空去找郭贵人聊上一番,盼望着能提点一二。”

岳父眉头一皱道:“抽空?我当皇夫的时候比你悠闲多了,可不常在这慈宁宫里被训话。”

岳父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是叫我不要拿忙当借口,最好立刻去找郭道桓。二是叫我赶紧滚蛋,不要再在这里糟蹋他的宝贵时间。

我识趣道:“儿臣想今日下午无事,如今若是能去找郭贵人聊上一番想必也是极好的。”

娘的,说着说着我连媳妇爱看的宫斗本里的话都搬出来了。

岳父无动于衷冷漠道:“那你跪安吧。”

我起了身本欲就此退下,但又想到另一件事,便停住了脚步。

“儿臣这段日子忙于秀男大选一事,疏于来慈宁宫请安,今日得见父后身体大安,儿臣自是喜不自胜。只是不知,不知……”

“想说便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我斟酌了用词,轻声道:“不知这段日子箨儿如何?”

岳父凤目微眯,语气不善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老头子没能力教养好你的儿子?”

我立刻撩袍跪下道:“儿臣不敢。”

这一跪是我漏算了。

第25章 儿子与画像

我和媳妇成婚七年多;到如今有两个孩子。

一个是闺女唐蓁,还有一个便是今年才三岁的儿子唐箨。

媳妇说这几年重心还是得放在朝堂上,没空闲生孩子,等她三十岁的时候再生一个,以后便再也不生了。

我很是赞同,年纪大了再生,一来对身子不好,二来我家媳妇又不是母猪,凭什么一直生孩子?

就算是为我生也不行。

媳妇怀上唐蓁的时候绿帽子们还未进宫,所以我很确信唐蓁是我的亲闺女。

至于唐箨就有些说不准了,虽然按彤史和媳妇的保证来看,唐箨大约是我的儿子。

但考虑到宫里头来了这么多位绿帽子,我到底有没有喜当爹实在是个未知数。

对此岳父三年前就曾喜滋滋地抱着唐箨,幸灾乐祸道:你也别多想了,你是皇夫,这宫里无论谁的孩子从名义上讲都是你的孩子,都得称你一声父后。

岳父的话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唐箨出生时,我和媳妇千高兴万高兴也及不上岳父大人高兴。

丈母娘的身子骨不好,去得早不说,从头到尾只生了媳妇一个女儿。

久而久之,没有儿子就成了岳父大人心中的一根刺,在他古旧的观念里他家的香火到他那里便算是断了,这让他在列祖列宗前十分惭愧。

唐箨这个男孙的降临无异于是弥补了他的这个遗憾。

于是乎唐箨还未断奶,就让他以“饴弄儿孙”的名头给拿去养了。

媳妇知道想养个儿子是他爹的心病,为了尽孝就准了。

至于我,我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话语权。

再者我对儿子也没什么执念,有个媳妇暖床;有个闺女闹腾,已是夫复何求了。

我虽对这个儿子不是太放在心上,但有段日子没看到,说是一点不挂念也不可能,好歹是媳妇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既然今天来都来这慈宁宫了,跪也跪了,骂也被骂了,不顺带看看儿子也不划算。

在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袍跪下认错后,我又讲了不少岳父的好话,好哄一番,他的脸色才能看了些。

岳父淡淡道:“罢了,你去吧,这会儿箨儿在午睡,你看的时候别弄出什么大动静吵醒了他。”

“谢父后。”

接着我像做贼般偷偷摸摸地进了偏殿,远远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儿子,心满意足后便在岳父的催促下飞快地离开了慈宁宫。

殿外候着的宫人们跟了上来,走了几步后,身旁的萧玄提醒道:“殿下走错了,这边不是回宫的方向。”

我道:“我知道。”

萧玄道:“殿下今日还要去别的地方?”

我望了望天,无奈道:“不错,今日还要去郭道桓郭贵人那里喝喝茶。”

诚如岳父所言,这次新选的绿帽子里是有几个不错的,德才相貌家世俱佳,可惜都被半路杀出来的许寻抢了风头。

宫里头不平不服不甘的声音都有,到了最后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暗骂许寻是个一脸小人得志模样的蠢人。

储秀宫走水后我便确信了一件事。

谁要觉得许寻蠢,那他才是真正的蠢人。

若论胆略才智,这些个新进来的绿帽子加在一起都不是许寻的对手。

说白了那些把儿子送进宫的人,大多也是知道自家的孩子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在仕途上走不远,还不如送进宫来混个位分,贪个悠闲。

好比顾清嘉,一向清俭的顾老丞相当初打的算盘就是让他儿子进宫来用国库的钱养病。

至于这郭道桓,听说是个书呆子,成天就喜欢在屋子里看书写诗作画,这点倒有几分像顾清嘉。

郭道桓这样的人适合舞文弄墨搞创作,的确不适合去宦海沉浮,赵侍郎想得通此点将他送进宫来,也算是个通透的人。

只是这样的人配给岳父是有些可惜了。

据说赵侍郎和岳父两人小时候就私定过终生,长大后阴差阳错没能走到一起,没想到到了老来,竟双双熬死了对方的另一半。

最美不过夕阳红,若是两人最后真走到了一起,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我自然要祝福。

只要有人收了岳父,不再放他出来作妖,我都是一百个祝福。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似乎是应该对未来便宜丈母娘的儿子好上几分,以报她救我出苦海的大恩。

于是我去见郭道桓时未摆皇夫仪驾,到了主殿也未叫人通传。

当我见到郭道桓时他正在偏殿里作画,阳光透窗,洒在了他俊美的脸上,越发衬得丰神俊朗,狼毫笔在他手中任意挥动,手腕起落间,墨色晕染成花。

郭道桓在作画,熟不知他作画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副画。

我赞道:“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郭家儿郎果然风采极佳。”

郭道桓如梦方醒般转过了头,刹那间便呆住了,就连提笔的手都悬在了半空。

眼看着悬笔上的墨就要落在画上,我不住提醒道:“再不搁笔,这幅画便要毁了。”

郭道桓这才回神过来,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笔,行礼道:“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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