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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左右看看,四周的草棚子似乎都做看牛车、马车的营生,不禁搂着祝永鑫的脖子小声问道爹,难道就不怕他们把车都赶跑了吗不跳字。
李氏的小弟站在一旁听了个正着,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荷花道你这个小人精儿,操心的事儿还挺多。”不过还是指着周围对她说,“这些棚子都是有官府管着的,不会贪了咱家牛车的。”
荷花见还没进城就闹了笑话,脸上浮起一层羞赧的红晕,见周围存车马和喝茶的人都哈哈大笑,只好把脸埋进祝永鑫的胸前。
祝永鑫跟老李头约好了汇合的大致时辰,就背着蘑菇,抱着荷花朝城里走去咱们先去牙行把蘑第六章卖蘑菇菇卖了,然后再领荷花去逛铺子。”
荷花注意到这个城门口,来往的基本都是平民打扮的人,甚至可以说都是穷苦百姓,看不到一个衣着稍微华丽些的。进了城门,四周的房子也都很低矮破旧,有些店铺开着门,但是一瞧那低矮的门楣和破旧的幡子,就让人不想进去瞧。
“爹,大哥还说城里好看得紧,荷花瞧着还不如咱家的土房呢!”荷花皱皱眉头道。
“可别胡说,咱们进的这是西门,城南那边儿繁华得很,还有两三层的房子,从里头搭梯子爬上去,能看得老远呢!”祝永鑫顺口哄着荷花,依着记忆去找牙行。
“爹,咱先去瞧瞧那两三层的房子好不好?”荷花不太想让祝永鑫把卖给牙行,总惦记着能不能自个儿卖掉,牙行挑剔品相、克扣斤两不说,还要抽佣金,七扣八扣的,能剩下来装进口袋的着实没有几个。
所以她就仗着年纪小,闹着要去看楼房,寻思着如果那边有酒楼的,若是能直接卖掉就是最好不过得了。
祝永鑫也是个宠惯孩子的,见荷花这样也不着恼,左右一背筐的干蘑菇也不沉,就把她往上托托,抱着她先去看几层的房子。
荷花离着老远就瞧见了高高的楼尖儿,还有挂在三楼上的酒幡儿,立刻指着那边道爹、爹放我下来,咱去那边。”一下地就撒腿往那店里跑。
祝永鑫忙在后头追着她,但是街上人多,他背着个筐子十分不便,急得一个劲儿地喊荷花,你慢点儿!”
荷花跑到酒楼前,歪着头往里头打量,这时候还不是吃饭的,大厅内只三三两两地坐着人,柜台里有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捋着胡子对着账本拨算盘。
她探头探脑地引起个小伙计的注意,出来喝道小丫头,家大人呢?自个儿瞎跑,不怕遇到拍花子的?”
荷花听那活计嘴里说得凶巴巴,但是语气却是关切为主,眨眨眼睛冲他灿烂的一笑,佯装天真地说哥哥,你们店里收不收蘑菇,我家自个儿上山采的蘑菇,在地里晒干的,都可好了!”
“呦,小丫头片子才几岁,还学人家做起生意来了?”那伙计自然不荷花的底细,以为她是在家跟大人学舌学来的话,倒也不以为意,回头对里间道,“王掌柜,咱今个儿缺蘑菇不?”
“啥蘑菇?”里头那中年男子也停下手里的活儿往外看。
荷花赶紧回头去找祝永鑫,一个劲儿地招手道爹,这儿呢,咱家筐里都是啥蘑菇?”
“都是榛蘑!”祝永鑫有些警惕的看着那个伙计,伸手把女儿朝身后扯扯,笑着赔礼道,“这位小哥真对不住,我家孩子不懂事,冲撞了。”
这会儿那掌柜也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朝祝永鑫的背筐中看了一眼然后问这蘑菇卖不卖啊?”
祝永鑫闻言一愣,但还是连忙把篮子从肩上放下道卖,自然卖,这都是家里自个儿采的好蘑菇,太老的全都择出去了,您若是想要就看着给个价儿。”
“称称有多少斤。”那掌柜的眼睛扫过背筐里的蘑菇,筐里的蘑菇果然一朵是一朵,很是整齐精神,都倒出来称重,瞧着底下也没有以次充好,捋捋胡子道城西牙行里收榛蘑,三十铜板一斤,你们还少不得被克扣斤两,这样吧,我给你们四十铜板一斤,这儿一共是五斤八两,一共……”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荷花忽然大声嚷道掌柜的好歹给个跑腿钱吧,我家的蘑菇比牙行里的好咧,我爹说若是多卖了钱给我买头花呢!”
“呦,你家小丫头才几岁,就这么会做生意?”掌柜闻言也笑了,虽说牙行收蘑菇的确是三十文一斤,但那些都是最差的,而且去买还要再被加价,倒不如买这一筐都是上好的蘑菇芽,再掺上些大蘑菇和碎蘑菇,炖小鸡儿是最好不过的,所以倒也不跟她计较那十几文文钱,很是大方地说,“那就按六斤整算,给你们二百四十个铜板。”
荷花本来还想说给个整儿,后来一想到整数就是二百五了,赶紧抬手捂住了的嘴巴,笑眯眯地看着祝永鑫收钱。
祝永鑫却没有荷花这么开心,收钱道谢后,背起背筐抱着女儿急匆匆地离开酒楼。
荷花右手紧紧地抓着钱袋,掂量着那铜板,脑子里已经在转着圈儿地想都要买带,见祝永鑫神色不太高兴,凑上去问爹,咱多卖钱了你咋不高兴?”
“你这丫头在家蔫巴巴的,一出来咋这么会惹祸。”祝永鑫皱眉道,“那大酒店都有人专门供货的,去年村里有人去卖青菜,被人掀翻了菜筐、踩烂了菜不说,还打折了一条腿,你咋这大胆儿,自个儿就敢往里头跑?”
荷花吐吐舌头,她初来乍到,哪里城里还有这样的分区划分的保护主义,见祝永鑫不高兴,赶紧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爹,我以后不敢了,人家许是瞧我年纪小,咱家也少,就没跟咱计较呢!多卖的钱让我自个儿挑好不好?”她在心里合计着,五斤半的蘑菇,如果在牙行是一百六十五文钱,自个儿足多卖了七十五文。
“你要钱做啥?这蘑菇是爷爷晒的,钱自然是要给爷爷的。”祝永鑫不肯应。
荷花瘪着嘴想找个借口来说服他,最后道今个儿这钱是因为我才多卖的,自然该归我不是?而且若是这回爹多拿钱,爷下回再采蘑菇让你卖,钱少了岂不是要挨骂?”
“你才几岁懂个啥?”祝永鑫戳戳她的额头,见她瘪着嘴,大眼睛水汪汪满是祈求地看着,寻思着自个儿也带了点儿钱出来,不禁心软地问道,“那荷花想买啥?”
“给娘买鱼炖汤,给爹买个新烟锅子,给大哥买点儿好纸,给买头花,给博宁买饴糖……”荷花掰着没受伤的手算着,“不这些铜板够不够用……”
祝永鑫见她数了半晌都没提她自个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楚,点头道行,那这多出来的铜板就归荷花使。”
不过荷花显然是对这时候的物价没了解,饴糖居然一文钱一块,她盯着瞧了半晌,咬牙买了一小包十。卖头花的铺子里花样儿极多,薄纱堆的、珠儿串的、还有玉片儿缀起来的、银丝掐出来的……但是荷花拍拍的小荷包,看来能选择的就只有门口笸箩里,五文钱一支的普通绢花,挑了两支让店家用粗纸好生包起来。
如此二十文钱就已经没了,祝永鑫的烟袋锅前阵子摔得开裂总是漏气,被他用粘土修补了修补,但是受热久了还是要脱落,只得补上用几天再补,荷花在买烟斗的铺子里挑了个跟原本一模一样的,店里开价三十文,她仗着年纪小又生得可爱,又是装可怜又是卖萌,软磨硬泡的总算是用二十五文买了下来。
摸着兜里还剩的三十文钱,荷花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也不知鱼多少铜板一斤,祝永鑫抱着她到了一家文房四宝的铺子,店里的伙计瞧见他俩的模样,就直接把人引到屋子一角堆的草纸那边,连话都懒得说半个字。
荷花一瞧眼前的都是大哥平时用的草黄色粗纸,立刻扭头去看别处,见正北柜台上有人在瞧雪白的宣纸,伸手指着那边问那个多少钱?”
小伙计朝她瞥一眼,见是个小孩子懒得计较,不大情愿地说五十文一张。”
荷花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柜台上铺开的宣纸,就算这纸白得胜雪、大得像炕被,可也用不着要五十文钱一张吧,比一斤蘑菇还贵咧。
见荷花这样的表情,那小伙计撇撇嘴,露出一副我就你买不起的表情,把荷花气得直咬牙,可一想自个儿的确就是买不起,又顿时泄了气,开口问道这位哥哥,可还有便宜些的宣纸?”
“喏,那边有平时裁歪了的纸,五文钱一张。”小伙计还是动也不动,直接呶呶嘴。
荷花一瞅,估摸着是那大张宣纸的六分之一的大小,边缘有的裁得有些歪,有的太毛糙,她咬着下嘴唇心道,这样裁坏了的咋还要这么贵咧,不过若是把边缘修齐了,写字儿倒是不耽误。
攥着荷包犹豫半晌问这位哥哥,我有二十文钱,你卖给我五张好不好?”
那伙计倒是还好,直接就卷了五张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荷花非常地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被人蒙了,不过后来接连又问了两家,果真都是这个价儿,她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儿。
荷包里还有最后的十个铜板,她苦着脸问爹,剩下的铜板怕是都不够买个鱼头的吧?无不少字”
祝永鑫拿过她的小荷包翻了翻,然后道放心,二十文,够买一斤鲫瓜子呢!”
二十文?荷花奇怪地看向自个儿老爹,难道这老爹不识数?伸手接过荷包,果然沉甸甸地多了钱,心里这才明白是老爹怕自个儿买不到鱼心里难受,偷偷又给塞了十文钱。
她嘟起嘴道爹唬我不识数呢?剩下十文咱就买十文钱的鱼。”
二人一路逛,祝永鑫要采买的也都差不多了,就抱着荷花往卖水产的铺子去,离着老远就闻见一股子腥气,荷花见摊子上一共也没几种鱼,眼睛骨碌碌转了半晌,终于在角落处看见,堆着足有她四五捧那么多的小鲫瓜子,她赶紧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眼皮都不抬地说给十文钱都捧走。”
荷花刚才得了砍价的甜头,这会儿就又是说尽好话,最后只花了八文钱就买了那一堆新鲜的鲫瓜子。
祝永鑫问她买这寸把长的鲫瓜子干啥?”
“给娘炖汤喝,人家说鱼汤最补身子呢!”荷花眉开眼笑地催祝永鑫去装鱼,自个儿一枚一枚地数出八个铜板递给老板。
“还剩下两文钱干啥?”祝永鑫拎着鱼故意问她。
“等会儿咱俩买蒸饼子吃!”荷花也答的干脆。
在城里颠颠儿地跑了小半日,的路上荷花又是一路睡到了家,连啥时候被茉莉洗了脸换了衣裳给塞进被窝里的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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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荷花被“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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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睡多了的坏处就是,晚上容易惊醒,全家都睡下以后,荷花果然就悲催地被祝永鑫上炕的声音惊醒,刚想开口说自个儿要去茅厕,就听到方氏问今个儿去城里荷花没闹你吧?无不少字”
“没,就是有些个疯魔。e3”祝永鑫把去城里的事儿跟方氏叨咕了一遍。
“这孩子懂事早呢,啥都惦记着家里,自个儿倒是不贪嘴。”方氏的语气很是欣慰,又透着些个心酸,“你倒是瞒得好,几个孩子都不你捎好呢!”
“是荷花的一番心意,明个儿让她分去。”祝永鑫也笑笑,然后又有些忧心地说,“平时咱谁也没教她这些,你说她咋会的?”
“最近老第七章荷花被“迷”大念书她总往前凑合,倒是识数,不过听你说的倒真是有些个不稳当,不会是被迷了吧?无不少字”方氏忽然想起似的,“你还记不记得,荷花出生的时候有人给掐算,说魂儿不稳当,这样最容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