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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厅见礼后,齐锦棠自然是落座,荷花只能站在一旁伺候婆婆吃饭…还是齐老爷比较和善,等荷花布了两次菜后开口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总立规矩,有这个心就好,坐下一起吃吧!”
齐夫人的脸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但还是顺着齐老爷的话说:“既然老爷都开口了…荷花你就坐下吃饭吧!”看着荷花搭边儿坐下,忽然又问,“从来只听大家叫你荷花,虽说也不难听可终究是自家叫的小名儿,可有正经的名字?”
荷花被这话噎了一句,什么叫有没有正经的名字,难道如今的名字很不正经?不过还是赶紧回道:“回婆母的话,自然是有大名的,当初议婚的帖子上也是写了的,叫祝芙,芙蓉的芙。”
说到这名字还是议婚前祝大姐提议给取的,说以后齐锦棠是要做官的,不管大小,荷花也总归是官家娘子,荷花这名字自家叫叫也就罢了,拿出去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所以傅先生就给取了个芙字,也暗合了荷花之意,这不过只是写在婚帖上罢了,谁也没怎么在意,今儿若不是齐夫人问起,荷花都险些给忘记了。
齐老爷捻捻胡子道:“这名儿不错,起得不俗!好了,都吃饭吧,有话吃完饭再说。”
午饭后齐老爷说有事先走了,余下几个人坐着喝茶,齐夫人酝酿了半晌正准备说话,不妨齐锦棠忽然起身儿道:“母亲,如今出行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屋子里也是一团乱,若是没别的吩咐,我跟荷花就先告罪回去了。”齐夫人不由得皱眉,但对着儿子也不好发作,只叹气道:-才刚回来几日,何苦非要那么急着走,即便不体谅我怜子之心,好歹也该体谅荷花父母的心,女儿嫁过来才几日就要远行,心里如何能好受。”
齐夫人几句话说得荷花鼻子一酸,刚嫁过来两日不满,她就觉得好似离开爹娘许多日子了似的,不过这却不是她能感伤的时候,只能低头垂眸盯着自己脚尖儿道:“媳妇劳婆母挂念,心下着实有愧,只是爹娘在家一直教导,出嫁从夫,如今夫君要启程上任,媳妇自然该跟随左右伺候。”
齐锦棠也道:“儿子此番回来成亲才多留了数日,不然早就该去上任,如今一南一北两处离着甚远,路上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何还敢再多耽搁。再者说正好荷花娘家哥哥也要销假回南边去,我们一路同行也互相有个照应。”
齐夫人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懒得再听他们的这些话,倦倦地靠在引枕上,挥挥手说:“罢了,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就更由不得娘了,我也不过是白操心,去吧去吧!”
齐锦棠闻言忽然一撩袍襟,噗通一声跪在炕前道:“母亲此言,儿子惶恐,不若辞去官职,专心在家侍奉父母左右。”
荷花见他跪下也忙跟着跪下,却是不敢胡乱开口,齐锦棠可以跟齐夫人赌气,说了什么重话人家过后也还是母子,自己若是开口那所有的气就定然要冲着自己来的。
齐夫人最盼着的就是儿子能做官有出息,听了这话气得只抬手抚胸,旁边的姨娘上来帮她拍背,被她一巴掌挥到边上去,骂道:“用不着跟我面前做狐媚子样儿,心里怕是巴不得我死呢!”话说完心里稍稍觉得不那么气闷,看着儿子跪在下头又觉得心疼,朝旁边的丫头啐道,“看见少爷跪着也不知道去扶,一个个死木头疙瘩,要你们做什么用,都只知道气我!”
两个丫头赶紧上前去扶齐锦棠和荷花,两个人刚一起身儿就听齐夫人又道:“人家养了儿子,娶了媳妇回来,都能让做娘的享享福,我这命呦!”
荷花轻咬着下唇,低头不肯说话,她自然不会顺着齐母的意思说要留下,可如今这时候都不开口却也不是个事儿。
好在齐锦棠已经接口道:“娘,家里这么多人伺候,也不用您自己做什么,儿子背井离乡的去任上,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丫头婆子总是不如自己屋里人伺候的贴心不是?”
这话说的还算顺耳,齐夫人的气儿稍稍顺过来了些,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我不过白唠叨几句,瞧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回去罢,我也该歇个午觉,如今精神头儿大不如前了。”
齐锦棠和荷花回到自己屋里,两个人洗脸净手之后,荷花把人都打发了下去,这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还有几日就要走了,你又何苦招惹婆母不开心,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挑剔和唠叨,你别总顶着她说,像刚才最后那样说几句,她也气顺咱们也不损失什么。”
“这理儿我也明白,不过你是不知道,这次从我回来娘就开始唠叨,如今天热事多的,我也着实有些厌烦,有时候忍不住就顶撞了两句。”齐锦棠也叹了口气,反手握住荷花,“你以后多劝着我。”
荷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说:“你们是亲母子,关起门来我劝你什么都不打紧,当面哪里有我说话的余地,我若是说了什么,只会惹得婆母越发生气。”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也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嫁了过来,齐锦棠一心维护自己,公爹也是个讲理和善的人,自己也不该太拿着架子,当这一切都是应当应份的,于是又开箱子,找了些适合齐老爷和齐夫人的料子、用物,等晚饭的时候叫丫头婆子一并捧着拿了过吃过饭,荷花招呼人把东西都拿过来,摆在榻上对齐老爷和齐夫人道:“媳妇要随夫君到任上去,不能时时侍奉公爹和婆母左右,这些四季衣料、用物,一并拿来给二老取用,不敢托大说是孝心,只盼着二老用着舒心,换季时候也想着儿子、媳妇在那边儿惦记着二老。
齐老爷很满意地点点头说:“亏得你这孩子有这样的心意,我也就不推脱了。”
齐夫人虽说心里还是别扭着,但见荷花还算恭敬,而且送来的东西也的确都是好的,勉强给了几分好脸色说:“罢了,你心里有我们就好,一家人也不用总这般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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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三朝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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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气氛还算和睦,齐夫人又嘱咐了次日回门要带的西,就让两个人回去早些歇着。
齐锦棠回去之后果然领了个小厮进来给荷huā磕头,那小厮看着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神色间总有些猴儿似的狡黠,显得很是机灵讨巧。
听了齐锦棠的吩咐,上来就咕咚跪倒,给荷huā连磕了三个头道:“小的子华见过奶奶,奶奶纳福!奶奶果然天仙似的人物,难怪爷嘴里心上一刻不忘的,如今爷如愿以偿了,小的也替爷高兴!”
荷huā听得脸红只是笑,倒是齐锦棠抬脚朝子华虚踢了一下道:“你这猴儿少混说,吃了几斤蜜才进来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三朝回门“小的说得可都是真心实意的,爷莫要委屈了小的。”子华一骨碌起身儿道。
荷huā示意苗儿拿了红包赏他,自己用帕子掩口笑着问:“难得你话说得我爱听,有什么要求的,这会儿也一并说了,若是能应的我就做主应下,用不着问你们爷。”
“那敢情好,小的先谢过奶奶。”子华眼珠子转了转说“今个儿奶奶刚赏了衣裳料子,本不该再有啥非分之想的,只不过家里做针线的婆子都老眼昏huā,做出来的东西也土气,不知道奶奶身边儿的两位好姐姐,可有空给小的做身儿衣裳?”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这个倒是不难,那料子依旧赏你,进来让小真给你量量身量儿,另扯块料子做了赏你!”荷huā抿嘴应下,示意小真去给他量衣服,自己让苗儿伺候着去洗澡更衣,也一道洗了头发,用干布细细地擦了几遍,就披散在身后晾着,然后进屋收拾东西铺炕。
昨晚被滚得一团糟的被单什么早被换去洗了今晚就又铺了新的来,荷huā跪在炕上铺被单,想起昨晚就觉第三百四十七章三朝回门得脸红心跳的,觉得下身到现在还有些不适担心齐锦棠晚上会不会再索求无度。
齐锦棠这会儿也洗了澡进屋,见荷huā跪在炕上发呆,也不知是被喜帐映的还是怎的,脸上红扑扑的,走到炕沿儿处一把扯到怀里,搂着她的身子,闻了闻发间的香气才问:“想什么呢用得着这么出神儿?”
“没………………我、我就是想明日回门的时候,爹娘知道我马上要走会不会伤心………………”荷huā总不能说是想起昨晚滚床单的事儿,本来只是胡乱扯个借口,谁知说出口了之后,倒是当真感伤起来,从五岁来这个地方,到如今已经近十年了,自己早就已经把祝家真正当作了自己的家父母、兄弟,如今想起来,哪个都是她牵肠挂肚放不下的忍不住红了眼圈儿。
齐锦棠没想自己一问倒是把荷huā招惹哭了,偏身坐上炕,把她揽在怀里,摸着她半干的长发,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荷huā伸手搂住了齐锦棠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似乎素来都不爱用什么熏香之物,身上只有澡豆和皂角丸子的清香,那种味道总是让荷huā觉得莫名安心,她抽噎了几下闷声道:“到那天高水远的地方,我就只有你一个人能依靠了,你若是欺负我,那、那我可是不依的。”
听了这话,齐锦棠知道她已经自己转过弯儿了,扯过帕子给她道:“先擦擦huā猫脸儿多大个人了,还一会儿哭一会儿好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笑话我?”荷huā不好意思地低头擦脸,左右看看屋里丫头什么都不在,这才稍稍自在了些“你不许笑话我。”
“好,我不笑。”齐锦棠起身儿拧了个凉帕子“把眼睛敷一敷,明天肿着个眼镜回去,我还不得被你大哥打个半死?”
“去你的,我大哥才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荷huā轻啐了一口“时候不早赶紧歇着吧,明日得早起回去呢!”
齐锦棠又伸手摸摸荷huā的头发道:“还没干透呢,这会儿睡了明早看头疼可怎么好,歪着我陪你说话儿,一会儿再睡好不好?”说着抽了两个软枕过来,自己歪在炕上,把另一个枕头搁在身前,扯着荷huā也过来躺下,把她的头发铺开散在炕被上晾着。
“那你跟我说说,你去京城考试的事儿。”荷huā从他打京城回来就没与他见面,这两日嫁过来又都没时间在一处好好说话,听他说起就问。
“考试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跟乡试差不多,拎着大包小包的进去就是了。”齐锦棠忽然道“要说有件事你定然想不到,你猜我在京城遇见谁了?”
“谁?孙家姑娘?”荷huā抬眼去看他,不自觉地语气酸酸地说。
齐锦棠朝她额头敲了一记“乱吃什么味儿?我遇到上次来我家查抄**的那个大人,他去巡视考场我老远看着像他,待走近一看果然是,他记性倒好,还认得我过来与我说了几句话,在外人听着倒像是很熟稔的老相识,他走了之后,考场里的差役就都对我很是客气。”
荷huā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对齐锦棠道:“听我大姑说,那人应该是厂卫的什么头儿,咱们平头百姓的可惹不起。”
齐锦棠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原来是厂卫的人,难怪……”
“难怪什么?”荷huā听他话意未尽便追问。
“哦,我是说难怪那么大的排场,去巡视的时候前呼后拥的跟了好多人,连主考官都出来了,我看周围人对他的神色都很是敬畏,还以为是什么钦差大人,只是没想到是这样。”
“自然是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