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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厨子做得是越发地起劲儿了啊!”郑憾抄手靠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打算一直这么装下去?你以为你如此殷勤地献殷勤,就能达到你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吗?”
“我的目的似乎没有不可告人,我只是想一直跟蒲心待在一块儿罢了。”
“江应谋,别觉得全天下的人除了你都是傻子,你是为蒲心而来的吗?你是为了你那点阴谋诡计来的。我能看得明白,相信蒲心也能看得明白,所以我劝你还趁早收拾包袱从这儿滚出去,别老这么无耻地晃来晃去,真的挺掉你江公子的身价的。”
“郑憾,”江应谋将手中托盘放下,“说了半天,你就是想赶我走是吧?你为何这么在意我留在蒲心身边呢?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蒲心真的会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是吗?能问句敞亮的话吗?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公主了?”
郑憾斜眼眯着他,嘴角勾起一丝阴笑:“难道你不知道?早在当初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看上她了。你可知道我与她是何时遇上的吗?”
“不就是在郑国的时候吗?”
“是在安家村。那一回,我打听到你们驻军在安家村,便悄悄潜入,打算利用她向你投毒,先让你从这世上消失,但可惜,她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反而给我了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还记得梨花瀑布那场偷袭吗?正是那场偷袭,使你成为了我的俘虏,而向我提出在梨花瀑布偷袭你们的人正是蒲心。是不是特别没想到?”郑憾收回脚,笑容讥讽道,“是不是特别没想到蒲心一开始就想置你于死地?那回她的主意是绝妙的,只是我在偷袭的时候犯了一点点小错才失了手,要不然,你,晋寒,早已身首异处了。”
“原来是这样,”江应谋略有领悟地点点头,“那我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与蒲心是缘分所至,怎么都会遇见的。”
郑憾脑门上立马叠起了无数皱皱:“我说了半天你就明白了这个?我说蒲心想杀你,你还觉得你与她缘分所至,江应谋,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江应谋摇头笑道:“不是,你想啊,原来蒲心一直都想杀我,就算当初没有你把她带到金印王府去,之后她也一定会来找我的对不对?因为她想杀我,想为炎氏报仇,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我们俩再怎么都能遇上,难道这不是缘分所至?”
“你可真会瞎掰扯!这样你都能联想到缘分那儿去,还真不愧是江应谋,就嘴上厉害!”郑憾讥讽道。
“我知道,你想说我和蒲心根本就是仇人,又怎能互相扶持相守一生?那你觉得你跟她就有任何可能了?你说你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看上她了,那为何直到如今她仍一副拒你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似乎在她心里也不算什么,顶多是个同盟罢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她早晚是我的,我一点都不急,更不会像你这样每日捧两碗粥像个可怜虫似的跑她跟前去讨好。我告诉你,别枉费心机了,江应谋,你打动不了她,她跟你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炎氏。”
“我和她之间只是隔着一个炎氏,但你知道你和她之间隔着什么吗?隔着两个字:动心。她对你没有那样的心思,你俩就算日日见面又能怎么样?以她那样的性子,就算你杀了她,她也不会屈服于你的。所以,”江应谋弯腰捧起了托盘,用总结陈词般的口气轻松笑道,“别顾着嘲笑我每日的辛勤,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相信我付出的努力终会有回报的,你就继续在这儿自鸣得意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自鸣得意到底能不能吸引她,先走了!”
江应谋绕开郑憾,步伐轻快地走开了。郑憾紧了紧牙龈,回身正要叫住那家伙时,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扈游。
扈游冲他客气地拱了拱手道:“还请殿下稍安勿躁,别跟江应谋一般计较,他在这儿也就是暂住客罢了。”
“一个暂住客也能嚣张成这样,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你是你家公主的军师,难道你不能劝一劝你家公主,让她早点把这人给灭了以绝后患吗?”他很不痛快地叉腰问道。
扈游笑了笑:“公主之所以留下江应谋,自有她的打算,而这些打算里面并没有她想与江应谋天长地久的想法,所以殿下可以放心,公主不会因为江应谋而耽误了军情要事。另外,我大嫂还在江应谋手里,这也是又一个江应谋不能死的理由,还请殿下稍安勿躁,留他几日性命。”
“他抓了你大嫂?你大嫂是……”
“齐玉眉,无畏公主的表姐。据公主说,江应谋救下她之后便将她藏了起来,至于藏在何处连公主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太歼诈了点?什么救?大概是一早就想好了什么诡计故意把齐玉眉藏起来的。”他很不屑道。
“无论如何,都请殿下不要再与他为难,让他去吧,他是炎氏的仇人,终将不容于炎氏的。”
“行,我先忍忍,我看他能弄出什么花儿来!”
当日下午,晋寒领兵到灞城附近骚扰了一番。她前去城楼探看了一下情况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推开门,一股柚子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她稍微一愣,往前一看,只见有个二货正盘腿坐在窗边剥柚子。
江公子,你真的闲得很无聊了吗?
“回来了?”江应谋低头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
“你不是说喜欢柚子吗?我特意让我大师傅替我上街寻了两个好的,准备给你做个柚子茶蜜。”
“你还有大师傅了?难不成还有个二师傅?”
“对啊,”江应谋一点一点地撕着柚子身上的白色丝络道,“就后厨那两位,都是绝顶的高手,我已经拜他们为师了。”
“江公子……”
“呃?”江应谋抖了抖他那双长眉,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流露出一副既认真又调皮的表情,再加上怀里抱着个大柚子,跟伺候亲娘似的在那儿撕着丝络,看得她后面两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总觉得这画风这男人有点怪异。
“怎么不说了?”江应谋又问了一句。
“你说实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你最近问了很多遍了,我说了你又不信。”
“你为什么忽然想跟着我了?”
“因为我忽然觉得除了跟着你,我没人可以跟了。”
“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会不会太折损了你江公子的威名了?”
“我说了,别总叫我江公子,叫我应谋或者江聪儿也行。”
“你变得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是她的真心话。
“那你呢?你不觉得你也变了吗?褪下江府侍女的那一身衣裳,你已不再卑躬屈膝逆来顺受,安静闲适,你整日戎装不离身,发号施令指点江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从前就是这样,在你身边时……”
“我明白,在我身边时你一直隐忍着憋屈着,如今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对吗?“哗啦一声,江应谋掰开了那个柚子,撕下其中一瓣,剥开皮递给了她,“这样的你其实是最好的,人本来就该活得本真一点,而不是裹着一件又一件的假画皮,做与自己内心所违背的事情。来,尝尝我大师傅亲手挑拣的柚子。”
她接过柚子,轻轻地咬了一口,甘甜而多汁。
“好吃吗?”
“还行,”她吃着柚子垂眉问道,“为何你会觉得如今的我更好?是不是我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在你面前暴露得一清二楚了,对你来说会更好?”
“你有露出本来面目吗?你好像对我一直都还存有戒心吧?对了,顺便得提醒你一句,对郑国那个金印王你也得有戒心,知道吗?”
“你说郑憾?”她抬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挑拨离间呗,你以为只有郑憾会,江公子不会?人家江公子要挑拨离间那可不玩阴的,为了显得真诚又能隐瞒住挑拨离间的本质,人家直接上原话。
“郑憾说你早晚都是她的……”
“什么?”她呛了一口汁儿,“那家伙跟你这么说的?”
江应谋表情好淡定好淡定地点了点头:“早上我送饭来的时候他半道拦路,警告我离你远点,说你迟早是他的。”
“他有病吧?他跟你一样都病得不轻吧?”她好不郁闷,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还好,但我看他快要病入膏肓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她把吃剩下的皮儿丢在桌上,抄手翻着白眼道,“要不是单姑姑已经事先跟他说好了,我还真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别生气,”江应谋微微一笑,“我已经帮你回了他了。”
“你怎么回的?”
“我说虽然你一开始在安家村就想设计杀我,但我跟你还是更有缘分,劝他放下色心,以大事为重。”
“是他跟你说我在安家村就想杀你的?”她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嗯。”
“他果然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又翻了一个白眼,气得直吹前额,“我就知道这家伙想法很多,说什么联手起来共同对敌,结果于公于私都藏着自己的小想法,真不愧是金印王!哎,你知道之后一点不惊讶一点不怨恨我?”
“有什么好怨恨的?”江应谋又递上一瓣剥好的柚子笑道,“你自己挖的坑到后来不也你自己填了吗?你要不出那个馊主意,我也不会被他俘虏,我不被他俘虏,你好像也不会被他绑到金印王府,被他看上被他骚扰,你说是吧?你都麻烦事儿一身了,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吃吧!”
她虚眯起双谋,一脸正经地瞪着他:“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在笑话我呢?”
“夸你,绝对是在夸你。当时能想出在梨花瀑布来埋伏我和晋寒,你真的挺有主意的,所以说到底,我都是在夸你。”
“江应谋我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会谄媚啊?”
“从前?什么时候?”
“就是……还能是什么时候,不就是在杜鹃阁的时候吗?”她差点就说漏嘴了。
“哦……也是,”江应谋浅笑点头道,“咱们认识还不到一年,除了在安家村和金印王府一块儿待过之外,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要数我的杜鹃阁了。可你想想,当时我是公子你是侍婢,我怎么跟你谄媚?如今不同了,咱俩的身份对调过来了,你是主我是仆,我自然该谄媚着你,你说是不是?”
“反正怎么说你都有你的理由!“她扯过江应谋递上的柚子,低头大口啃了起来。江应谋看着她那吃相,微微一笑:“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柚子呢!行,回头再去给你多买几个,柚子肉做柚子蜜茶,柚子皮晒干炖汤,这柚子真的是全身是宝。不过,在郑憾这件事上,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与他联手你风险太大,你该慎重地考虑考虑。”
“江公子你这是在消灭情敌吗?”
“当然不是,我可从来没把他当做过情敌。”
江公子从来不会消灭情敌,他只会让那些情敌知难而退,第一个是魏空行,那么第二个就该是郑憾了。
如此轻松的气氛在五日后被打破了,因为魏空明与戈国守将候备肃已抵达瞿溪,派人向她递上了劝降书,要求她一日内开门投降,否则将攻城。
灞城内又开始人心惶惶了,商铺无人再开,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时辰这城的主人会更换成谁。
县衙后院,那张劝降书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她与扈游郑憾,以及另外两个副将商议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形势——至少要拖到单姑姑那边动手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