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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坎也笑得合不拢嘴,起身迎上去道:“您还是赶紧脱下来吧!湿衣裳裹在身上会着凉的,嘿嘿,您是跟谁掐了架吗?不会又是咱院子里的小叶子吧?”
“她有那么肥的胆儿吗?四叔这院子里,谁最张牙舞爪江坎哥你不知道吗?”弩小公子一面扒拉衣裳一面气哼哼地说道。
江坎笑着捡起地上被弩小公子扔了的衣裳:“我还真不知道。咱这院子里都是些老实人,除了小叶子活蹦乱跳了些,别的都还老实本分。”
“什么老实本分?”弩小公子立刻转身跟江坎理论了起来,“你说那林蒲心老实本分吗?你要真这么认为,那你肯定是给她骗了!”
“闹了半天,是蒲心惹了你?”江应谋含笑抬头问道。
“四叔,”弩小公子一屁股坐在了江应谋身边,神情格外严肃地说道,“我告诉您吧,那林蒲心其实一点都不老实本分,她贼着呢浪着呢!”
“说什么呢?”江应谋拿小香勺敲了敲他的脑袋,“浪这字儿能随便乱说的?我家蒲心怎么招惹你了?说说。”
“就方才,我从姨奶奶那边过来的时候,瞧见茂大叔叔跟林蒲心在外面回廊上说话,说什么我一个字儿也没听见,我怕给他们发现了,就躲得远远的。后来,茂大叔叔给了林蒲心一样东西,一张薄绢,上面写满了字,我抢过来的时候瞟了两眼,打头两个字好像是吾妻什么的。我还没看完呢,林蒲心那个大胆的就从我手里直接抢走了,好像很紧张那张薄绢似的,你说可气不可气?这也太放肆了是不是?”弩小公子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刚才的遭遇。
“你是说,你茂大叔叔单独见了蒲心?”江应谋眉心微微拧起。
“对,”弩小公子很认真地点点头,“就方才,我亲眼看见的,就他两人,站那回廊上偷偷摸摸地说着什么事儿,说完了之后,茂大叔叔还往林蒲心手里塞了那块薄绢。”
“她拿着薄绢是什么表情?”
“呃……很难过的样子,眼眶子里好像都盈出眼泪珠子了。四叔,我觉得吧,那肯定是一封情信!”
江坎抖肩笑了:“哎哟,小公子您连情信都知道?怎么?您也给哪位小姑娘写过情信了?”
弩小公子斜瞟了江坎一眼,不服气道:“别瞧不起人了,情信是什么样儿的我还是见过的,虽然我自个没写过!据我推测,那林蒲心肯定是个细作,而且还是茂大叔叔派到四叔身边的细作,她不听茂大叔叔了,茂大叔叔就拿从前她夫君写给她的情信威胁她,逼她就范,所以据此推测,林蒲心很有可能是个有妇之夫!”
他一说完,这三人都笑了。他嘟起个嘴巴,把眉头拧得皱皱的:“怎么了?你们还不信呢?别以为我是个小孩,我说的话就不可信,不然你们来说说,为何茂大叔叔会单独跟林蒲心见面,还给了她一张情信?为何林蒲心看见那封情信的时候会那么难过,眼泪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江坎哥你笑得那么厉害,你来说说!”
江坎冲江应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请公子来回答他。他又转头看向江应谋:“四叔,那您来说说吧,除了我方才那个解释,还有别的吗?”
江应谋抿了一口茶,含笑道:“让人伤心绝望的并非只有情信,家书也可;至于你茂大叔叔与林蒲心单独见面的理由,那就更多了,或许是为了询问昨晚失窃的事情,或许是两人私下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但林蒲心是你茂大叔叔派来我身边的细作这个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为什么?”弩小公子分外不解。
“时间,地点,情况都不对。”
“什么意思?”
“小公子,您还没有真正地跟细作打过交道,自然不能明白他们是如何隐匿处事的,”阡陌给弩小公子递上了一盏茶道,“身为细作,是轻易不能与主人见面的,因为一旦被怀疑跟踪,他们就全完了。倘若蒲心真是大公子安插在公子身边的细作,他们最有可能做的就是互不往来,尽量避免单独见面,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使他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那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府内秘密接头了,那样是十分危险的,您说是吧?”
“是这样啊……”弩小公子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脑袋。
“公子!”桑榆忽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封拜帖。
阡陌快步走过去取了拜帖,回来呈给江应谋道:“这么早又是谁来邀约公子了?公子最近的邀约可越来越多了,昨夜才饮了酒,今日还是不出门为好。”
江应谋展开拜帖,弩小公子也凑过去瞄了一眼,念念有词道:“是一个……一个叫箫可鹫的人……这人的名字还真有趣,兀鹫的鹫,听着挺吓人的呢!”
阡陌脸色微微变了:“公子,真的是他送来的拜帖?”
“嗯,”江应谋合上拜帖扔在了茶桌上,“他请我前往城内海棠馆里坐坐,说有些事情想向我请教。”
“那公子去吗?”
“为何不去?”江应谋含笑看着阡陌反问道,“他一次又一次地向我靠拢示好,向我递送有用的消息,我想他应该不仅仅是想赢回你的芳心,他应该还有别的打算。去同他聊聊,又有何妨呢?”
“哦!那个箫可鹫是阡陌姐姐的相好啊!”弩小公子像发现什么稀罕物件似的嚷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别瞎说!”阡陌抬手就丢了一把梳子过去。
弩小公子弹起,躲到江应谋身后,搂着江应谋的肩头央求道:“四叔,您是不是要去见阡陌姐姐那个相好?带我去嘛!带我去嘛!我也想见见那个兀鹫长什么模样!”
“行,就带你去瞧瞧那兀鹫长什么模样,不过,你总得先把衣裳穿上吧!江坎,吩咐个人去大夫人那边取了小公子的衣裳来,顺道把蒲心叫回来,说我们要出门了。”
“别叫她!别叫她!四叔您也不是去哪儿都得带着她呀!今儿带我,我也能伺候您呢!好不好,四叔?好不好,四叔?就带我嘛,不带她!不带她!”
弩小公子撒起娇来也挺可爱的,逗得江应谋呵呵直笑:“好,今儿不带她,带你,带你总行了吧?别晃了,晃得我头都晕了,那可去不了了。”
弩小公子蹦起来欢呼道:“四叔真好!”
她用了整整一上午来平复心情。
没读那封信之前,她也觉得无所谓,不过就是一篇江应谋卖弄文采的小作罢了,即便辞藻华丽动情深刻,也不会触动她任何东西。但读过之后,她的心情却久久未能平复。
那祭信很短,五六十个字,看过一遍后她几乎就能背下来了。整整一上午,她脑海里都会时不时地浮现出那信中的某些字句,特别是提首那四个字:吾妻小蛮。
若非看到这封信,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绰号叫小蛮,而私底下江应谋也常常这样叫她。
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个绰号,是偶然间听几个宫婢闲聊时才知道,江尘居然背着她给她起了个蛮公主的绰号。她当然生气了,拖着江尘就去找江应谋算账,没想到江应谋这个主子很仗义,帮江尘扛下了这件事,说蛮公主那绰号是他起的。
就这样,她在江应谋口中多了一个称呼:小蛮。
当她在那封祭信上看见小蛮二字的时候,眼泪忽地就涌了出来,止不住地涌着。那两个字就像一把钥匙,轻轻往她心上一捅,就又把她伤心之门打开了……
原来自己挺脆弱的,仅仅两个字,就让自己泪如泉涌。
身边忽然传来脚步声,她忙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手边那堆何首乌。
“公子不在?”走来廊下的是江尘。
“哦,”她敷衍地笑了笑,“对,公子出门儿了,不在。”
江尘在她对面的廊椅上坐下,悠闲地四处看了看:“连阡陌也不在?”
“阡陌去了太夫人那边,对了,”她抬头问道,“眉夫人和焉蕊珠你安顿好了?”
江尘点头道:“嗯,安顿好了。”
“不会被魏空明找出来吧?”
“不会,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你才回阁吗?吃过午饭没有?我去给你弄点……”
“不必了,”江尘抬手道,“你忙你的吧,我吃过饭回来的。”
她又坐下,将一只又一只的野生何首乌铺在了竹篾箩里晾晒,她想问问蕊珠怎么样了,那晚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又匆匆分开了,蕊珠那痴傻的笑容让她觉得心里像哽了一根鱼刺似的,隐隐作痛,想知道究竟为何蕊珠会变成那样,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提起这个话题。
“何首乌谁挖的?”江尘又开口了。
“弩小公子去城外挖的。他听说公子最近偶有失眠,何首乌炖乳鸽有宁神之用,便去挖了些回来。”
“那小公子对咱们公子是真有孝心,拿咱们公子当半个亲爹了。”江尘笑道。
“听说那小公子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
“你说沈迁大公子?对,那位大公子很早就过世了,在小公子不到两岁的时候就病故了,小公子一直是由他母亲郑少夫人养着的,每年都会往咱们府上跑一两趟,最粘的就是咱们公子了,当亲爹似的。不过这也难怪啊,”江尘晃了晃翘起的二郎腿,靠在廊椅上悠闲道,“打小就没爹,遇着咱们公子这样适合当爹的,能不亲吗?要换了是我,我也亲。”
“咱们公子适合当爹?”她抬眉扫了江尘一眼。
“你不觉得吗?咱公子那脾气和性子多适合当爹啊!只是可惜了,”江尘略带惋惜的口吻,摇着头说道,“咱公子一个儿子都没有,你说,要是咱这院子里能多一两个小孩热闹热闹,那该多好啊!”
“公子不是说了吗?让阡陌,你,还有江坎各自都加把劲儿,该嫁的嫁,该娶的娶,早点给他这杜鹃阁添几个孩子,那他就满足了。”
“我是指望不上的,我还得照顾蕊珠呢!你见过蕊珠的,你觉得蕊珠适合生养吗?”
她伸出去拿何首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缓缓抬起双眸,眼含诧异地看着江尘:“这话什么意思?你要照顾那位蕊珠姑娘?你的意思是这辈子就不打算另娶了,就拿她当你妻子?”
“嗯。”江尘居然点了点头。
她眉心微微拧起,眼中的惊愕也渐渐涌起:“你说真的?”
“嗯,真的。”江尘说得十分轻松淡然,略略有点江应谋俯身的感觉。
“为何?哦,我的意思是说……”
“你不必解释,我明白,”江尘打断了她的话,微微一笑道,“我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是公子身边得力的人,像我这种人不说娶什么贵女公主,至少能找个千娇百媚,温文尔雅的吧,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对。”
“蒲心,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所以你大概不能明白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决定,”江尘说着这话时,眼眸里多了一层淡淡的阴郁,“这世上的事,是有其因便有其果的,我一手造就出来的错误我没法完全弥补,唯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能稍稍使我自己安心一些。蕊珠……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脱不了干系,所以把她从炎王宫带出来之后,我便下定决心,这辈子不会再娶了,照顾好她就行了。”
“那位蕊珠姑娘……是你从炎王宫里救出来的?”
“你如今已是公子身边的人了,咱们也算自己人了,告诉你也无妨。当初炎王宫里很乱,魏家夏家只顾着杀人抢东西,而我就趁着这股子乱把蕊珠装在了一只藏宝箱里搬出了王宫……”
“天哪……”她不由自主地摁住了怦怦乱跳的心脏,不是她太大惊小怪了,而是亲身经历过那场乱事的人都会知道,当时的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