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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焉蕊荷冷冷撇嘴,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从什么时候开始?抱歉,我也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想再跟着你了。我不像蕊珠,那丫头整日地跟着你疯跑,宫里宫外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可我不想,我不想跟你们似的像个女疯子一样到处乱窜……”
“就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吗?一个女人不好好地做女人,非要像个男人似的出去上阵杀敌,还要建什么属于你自己的御兆卫,把我们这些根本不想舞刀弄枪的人拖去操练,你对我们的折磨难道还不够吗?”一口气怒喝出了这段话后,焉蕊荷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又继续眼神冰冷地说道,“炎无畏,你从来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想,因为你是公主,我们都是任你使唤的奴婢,你想要我们怎么样我们就得怎么样。就在那段日子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你了!”
“抱歉,蕊荷,从前的我的确任性,或许我真的只考虑到了自己,建立御兆卫,把你们训练成女兵或许并非你们所愿,但是,那绝非是我故意想折磨你们。你心里对我有抱怨我能明白,那么此刻,当你把你所有的抱怨全都发泄出来之后,会不会好受一点?会不会不那么恨我了?”
焉蕊荷睁着她那双恨意满满的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对你的恨意从来都不会削减,你别妄图用抱歉这两个字就能抵消你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在世上,与我相依为命的妹妹都不能明白我,唯独只有大殿下,他明白我,他是多么地可怜你知道吗?他是活生生被你们这些人逼死的!”
无畏也摇了摇头:“不,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逼过大哥,他之所以会走上绝路,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若不暗地里谋反,父王岂会那么对他?”
“他为什么要谋反?还不都是给你母后逼的!”
“我母后?”
“那可恶的姜后,对,那个女人才是我真正最恨的!”焉蕊荷表情狰狞,牙齿咬紧,仿佛吐每一个字出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那个女人不但拥有最心疼她的夫君,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及江应谋那样厉害的女婿,多好,多美满,她应该满足了啊!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满足,她就是想对付大殿下,让大殿下死!”
“我母后从来没有对付过大哥……”
“没有吗?”焉蕊珠激动地打断了无畏的话,“那是谁向你父王进言说大殿下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要你父王禅位给炎骅里的?不就是你那蛇蝎心肠的母后吗?是,她没生下儿子,她就不许别人生的儿子来继承王位吗?是她自己没本事,她怎么能把怨恨都发泄到大殿下身上呢?大殿下多么无辜你知道吗?”
“蕊荷,我不知道我母后是不是真的跟我父王这么说过,但你凭心而论,我大哥适合做国君吗?”
“他为什么不适合?是你们瞧不起他罢了!大殿下的母亲只是稽氏的一名宗女,比不得你那个母后是鼎鼎大名的姜氏之后。自她入宫以后,大殿下的母亲就遭冷落,连大病将去的时候都没能见到你父王一面,可以说是含恨而终。大殿下没了母亲,在宫中更无地位了,虽是你父王唯一的儿子,却常常受你母后的白眼和诬陷,你母后打心里就看不起他,认为他是多余了,而你,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从来都没有真正把他当自己哥哥看待过!”
“原来我母后对他的教诲和期盼在他眼里全都成了白眼和诬陷?”无畏耸肩冷笑了笑,“听着还真叫人心寒呢!当初父王和母后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他能效仿先贤,做一个明理出色的国君,可他呢?一直心术不正,特别是在他母亲过世之后,越发地多疑,越发地阴毒了。他为了排除异己,不惜对老臣子下手,为了扩充在朝中的势力,甚至与夏氏魏氏勾结,还打算逼我父王废掉我母后。还记得那回我母后险些中毒的事情吧?我想那应该就是你和我大哥的杰作吧?”
焉蕊荷哼哼阴笑道:“其实就差一步,所有的事情就差那么一步,倘或你母后当时就没了,你父王也会伤心难过而去,到那时,炎氏的天下就属于大殿下了,有了大殿下的炎国也就不会那么悲惨地遭受稽氏的摧残了!说到底,炎氏曾经的沦陷都是你们自找的,是你那狠毒心肠的母后拽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迟迟不撒手,这就是你们的报应,知道吗?”
“你就这么恨我母后?还是我大哥对你的那一点点好完全抵消了我母后那些年对你的恩情?”
“恩情?她对我是有恩情,但我也报了不是吗?我伺候你伺候了二十多年,我已经报了恩了。可她呢?她仗着对我有恩,就随意地安排我的婚事。当大殿下向她提起要收我做舍人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焉蕊荷说到此处,恨意更浓了,“她不肯把我给大殿下,反倒要把我赏给她的侄儿,谁稀罕嫁她侄儿?那个一辈子只知道在后厨里煎药的笨蛋!我想嫁的是大殿下,可她却一手遮天地拦住了!你说,我能不恨她吗?我这一辈子都是毁在她手里的!”
无畏甚是失望,看着她不住摇头:“你太走火入魔了,你被大哥的那些花言巧语哄得几乎没了心智,我母后当时为何要拒绝大哥的请求?因为她知道我大哥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瞧不上我表哥,觉得他浑身药味儿,又笨又呆,只会在后厨煎药只会给人看病,可在我母后看来,那才是可以过一辈子的男人。可能,我母后的安排不是最好的,不是最顺你心意的,但她对你的疼爱却是真真实实的!她对你和蕊珠,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看着你们从小丫头长成大姑娘,她又怎么舍得害你们?”
焉蕊荷冷漠一笑:“她是你母后,你当然会替她说尽好话。不过,炎无畏,咱们在这儿争这些前尘往事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你母后已死,大殿下也被你们逼死了,咱们还是索性爽快地来算一算这笔还没算清的帐吧!”
无畏劝道:“收手吧,蕊荷!你错得太离谱,走得太远了!我多么希望你还是从前那个笑起来就像一只可爱小花猫的蕊荷啊!那时候的蕊荷让人一看见就想亲近,就想好好保护,再看看如今的你,只是一个冷血的女杀手罢了。蕊荷,趁事情还能回头的时候,别再错下去了,把匕首放下,跟我一块儿回去见江小白吧!”
“呵呵呵呵……”焉蕊荷从喉咙里抖落出了一连串冷笑,“放下匕首跟你回去见你的江小白?有这必要吗?我需要你们的同情和怜悯吗?我早说过了,倘或我斗不过你们,我宁可自刎去追随大殿下,也不受你们半点恩惠的!而今日,你炎无畏注定要命丧此处!”
“真的要这样?”无畏眼里尽是失望,还有些许不舍。
“当然!”焉蕊荷说得斩钉截铁,“这是我期盼已久的时刻,也是我为大殿下报仇雪恨的时刻!今日,在这安雀台上,不会有人再来帮你!”
“为什么?”
“因为这安雀台附近的人全部都被驱散了,台下还有我的盟友替我安排的人手,你根本逃不出去!”
“你的盟友?谁?魏氏?”
“告诉你也无妨,”焉蕊荷鄙夷地笑了笑,“你认为在这锦城里,有谁比我还想你和你的江小白死呢?”
无畏眉心微拧:“郑享?”
“还算你聪明。没错,我去找过郑享,我告诉他我可以杀了你,他听了十分开心,便与我联手安排了今日这场好,还算满意吧?此时此刻,在这台上台下全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了了,炎无畏。念在咱们从前还是主仆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自刎谢罪的机会,自己动手吧!”说罢,焉蕊荷后退了两步,面带轻蔑之色看着无畏,等待无畏自己动手。
无畏没动,就那么看着她,脸上不是绝望,也不是恐惧,而是秋风扫过落叶般的悲和凉。
“还不动手?是在想需要给你的江小白留下什么遗言吗?”焉蕊荷冷漠地问道。
“不是,是想好好看看你。”
“好好看看我?看了我又能如何?以为我就能放过你了吗?”
“不是,”无畏再次摇了摇头,“我是想看看,当初的你是如何变成现下的你的……蕊荷,我还是弄不明白,咱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我多希望,蕊珠能回来,你能放下屠刀,咱们三个还做姐妹,我送你们出嫁,每一个都嫁得漂亮风光,你说该多好?”
“抱歉了,公主,我想已经没那个可能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蕊珠在哪儿?”
“蕊珠?”焉蕊荷右眉梢轻挑了挑,“蕊珠已经死了,这世上已经没有蕊珠这个人了。江尘救的以及一直在齐玉眉身边待的那个人都是我。”
“不,江尘很肯定,他救下的那个人不是焉蕊荷,而是焉蕊珠。”
“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当然察觉不出了。”
“别再骗我了,告诉我吧,蕊珠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不会把她交给了魏氏吧?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吧?”
“行了,炎无畏!”焉蕊荷不耐烦地轻喝了一声,“不要再啰嗦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蕊珠的事情,今日是你我将旧账了结的大日子,你自己要不动手,那我就来帮你!”
言罢,焉蕊荷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无畏右胸口处扎去。可匕首刚挥过去,一支长箭就莫名其妙地从无畏后方飞来,结结实实地扎在了焉蕊荷的左肩上。焉蕊荷惨叫了一声,手中匕首摔落,整个人往后跌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焉蕊荷冷汗淋漓,她挣扎着抬起上身,看见无畏还是那么淡定地立在原地,心里猛然明白过来什么,起身想跑,却被忽然拥上台来的几个人包围住了,有一个最熟悉的面孔,江尘。
一见到江尘,焉蕊荷整颗心都冰凉了!
“没想到吧?”无畏带着略含心酸的眼神看着焉蕊荷,“这句话我又还给你了,此时此刻的你是不是才该睁大惊恐的双眼,用双手捂住嘴巴呢?”
焉蕊荷捂着伤口,喘息着:“你早发现我不对劲儿了?”
“不是我,我完全相信了你,是我的江公子。”
“呵,是他?”一丝绝望从焉蕊荷惨白的脸颊划过,“没想到……没想到我还是栽在了他手里……看来一开始我不该把矛头对准你,我应该先把他解决了……”
“从你忽然出现在锦城时,他便对你产生了怀疑。但我没有,我还依然天真地相信蕊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无畏惨然一笑,带着点自嘲,“我真的没有想到,回到我身边的会是你,直到他提醒我。还记得前晚我问你的话吗?我问你蕊荷还能不能回来,你说不能,她不会回来了,死心吧,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可郑享那些人……”
“已经全被我抓了,一个不留,”江尘鄙夷道,“就那么几个货色还想来刺杀夫人,你和郑享实在是太天真了!说,蕊珠在哪儿?是不是被你送去给了魏氏?”
焉蕊荷无力地斜瞥了一眼江尘:“管你什么事儿?你这个笨蛋,大笨蛋!那都是我,不是什么蕊珠,蕊珠已经死了……”
“你少哄我!”江尘怒吼道,“我知道我最开始救的那个是蕊珠!焉蕊荷,蕊珠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害她?你把她交给魏氏,她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你想过吗?难道为了一个大殿下,你真的要将最后一点点良心都泯灭了?说,蕊珠在哪儿,你要不说,我就把你带回去慢慢折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