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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逃离,要么揭竿起义!我劝你不要让自己落得晚景凄凉的下场,还是收收心,过一个舒舒服服的晚年吧!”
“江应谋,我真是后悔了!”郑享指着他表情狰狞道,“当初你被羁押在锦城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那就一了百了了!”
“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王上,”江应谋朝郑桓拱了拱手,“咱们还是说回方才那话吧!今日我是代郑憾前来请罪的,郑憾自知罪孽深重,已在家中反省了,因为无颜前来面见王上,所以才让我来。他怒摔王令,实在不宜过轻惩处,那样会有碍王上您的威严的。”
“那……那江公子以为该如何惩处他?”郑桓小心翼翼地瞥着郑享的脸色问道。
“第一,命他负荆请罪,于普阳殿门前接受鞭罚;第二,罚俸三年,将他三年之俸禄全部用于修渠养田;第三,让他立下军令状,两年之内收服一直滋扰郑国南边的耳戎族。王上,您以为如何?”
郑桓连连点头:“好!这样很好!既不算轻罚,也不会让憾弟没了颜面,这样很好!叔父,孤以为就照江公子的意思办吧!”
“哼!”郑享什么也没说,只是极为冷漠地哼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
事情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辛氏也不再悲鸣,郑桓也当即重写诏令,由江应谋带回金印王府。
而江应谋回到金印王府后才知道,在刚才他离去的那段时间里,郑憾差点没把整个金印王府给烧了。
关于结义之事,是卫匡背着郑憾答应江应谋的,那张结义书自然也是临时起草的。等两人商量好对策,江应谋进宫后,卫匡才敢把事情告诉郑憾。这一说出来,天那个去了,郑憾简直要疯了!
要不是卫匡氏蝉无畏以及一帮子手下拦着,郑憾估计已经跑到王宫里去揍扁郑享去否认那场结义了。为了不让他冲动,卫匡和无畏把他堵在房间里,一个守门一个守窗户,跟俩门神似的盯着他。
直到江应谋回来时,郑憾还在房间里教训卫匡呢:“真是白养你了,养了你这么多年原来都是给那姓江的养的!卫匡我问你啊,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啊?让你鬼迷心窍地这么帮他?你说,你说你家殿下我哪点像跟他结义的?你家殿下我如此英武高大,他是那么地猥琐可恶,能结义吗?结义得了吗?结了义不会被天打雷劈吗?”
背靠着门的卫匡抄手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啊!您跟江公子这么一结义,往后炎国那边您就多了一门亲戚了!”
“我去你的亲戚!”盘腿坐在桌上的郑憾朝卫匡扔了第六只茶盏,“我要他那门子亲戚来干什么?干什么?我是想要他女人,不是想要跟他做亲戚你懂吗?”
“又乱说话了是吧?”守在窗户边的无畏冲他翻了个白眼,“跟我家江公子结了个义好像把你祖上三代都委屈了似的!你以为他想啊?你要不摔那王令,不给郑享抓到把柄,他至于这么自我牺牲吗?”
“哎哟,我的天!”郑憾摁着心口,一副快要气死过去的模样说道,“蒲心你说话也太偏心了点吧?怎么还成了他自我牺牲了呢?好像应该是我被摧残了吧?”
“你偶尔被人摧残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安静点吧,我真的觉得你很聒噪呢!”
“不是,怎么就成了我聒噪了?要不是你们俩这么左青龙右白虎地堵着我,我能聒噪吗?”
“消停点吧,你也不嫌累?”
就在这时,房间外忽然响起了江应谋的声音,郑憾跟只兔子似的哧溜一下就从桌上蹦了起来。他跳下桌就要往外冲,卫匡和无畏忙拦住了他,他一边往外扑一边喊道:“姓江的,敢进来单挑不?你不是说咱俩结义了吗?那咱哥俩就好好庆贺庆贺,比划两下敢不?”
“行,把门打开吧!”江应谋在门外说道。
“真的可以开门吗?他这会儿还疯着呢!”无畏回头问道。
“开吧,没事儿。”
无畏这才撤了身,指着郑憾丢了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去开门了。门刚开了一条缝,郑憾立刻掀开卫匡,再掀开无畏,跟着哗啦一声打开门,再哗啦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高高扬起,凶神恶煞地吼道:“本殿下今儿不杀了你本殿下今儿就是熊……呃?怎么是您啊,奶娘?”
“殿下啊,您这是要做什么呀?”门口那巍颤颤的老妇人很明显被吓呆了。
郑憾瞬间窘了,娘的,怎么会是自家奶娘啊?姓江的你果然不厚道,早说啊!
☆、第六华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太晚了炎无畏
一见这辛氏,郑憾身上那些倒刺全都收了起来。他忙缩回手,搀扶住辛氏问道:“您怎么来了?来也不先知会我一声儿?”
辛氏道:“是江公子带我一块儿来的。”
郑憾朝门外江应谋那儿不满地瞥了两眼,扶着辛氏先进去了。让辛氏坐下后,郑憾忙倒了茶给她,且安慰她道:“我这儿没什么事儿,您不必担心,也犯不着跑这一趟。我问您,是不是外面那白皮子后生吓唬您了?他是不是跟您说我快死了,没法自救了?您别信,我好着呢!”
辛氏略带忧愁地看着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卫匡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殿下说说。”
卫匡和无畏出去后,辛氏才又语重心长地对郑憾说道:“殿下,您可知方才在殿上有多危急?若非江公子极力相助,您此时恐怕早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了!”
郑憾不屑道:“殿上怎么了?是不是郑享那老匹夫想往死里整我啊?我早料到了!”
“方才在殿上,那郑享要收回你的金印,削去你的爵位,还有夺了你的兵权……”
“什么?”郑憾那两条粗眉毛立刻竖了起来,“那老匹夫是想找死了吧?他还妄想夺我兵权?我手里的兵权岂是他轻易能夺得过去的?他要真打了个主意,我第一个削了他脑袋!”
“殿下,”辛氏又加重语气唤了一声,苦口婆心道,“您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啊?您不能跟郑享兵戎相见,那样一来,咱们锦城就算完了,您也算完了知道吗?那样一来,郑享就更有借口来编排您诋毁您了,而先王交托给您的担子您还怎么履行呢?”
“奶娘……”
“先王为何赐您金印?就是担心郑享一人独大,把控朝政,他希望您能一直在王上身边辅佐王上,将郑氏发扬光大。倘若您今日真的被削爵夺权,而您又因此与郑享兵戎相见的话,那您就真的辜负了先王所托了啊!”
郑憾紧了紧牙龈,扭过脸去,没说话。
辛氏又道:“江公子真是一片好意。他那双眼睛能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他对咱们郑国的一切看得通透了然,也只有他明白您是咱们郑国不可或缺的,您才是咱们郑国的顶梁柱。方才在殿上,若非他据理力争,郑享的歼计恐怕早得逞了。”
“奶娘,您别老提江应谋行不行?他是不是也给您灌了不少**汤啊?他可真厉害啊!他见您才多大一会儿,就让您这么夸赞他了?不愧是老少通吃的江公子啊!”郑憾说这话时,嘴里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儿。
“您这脾气我真是太清楚不过了,拧,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地拧!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肯低下头来认错,总要一副自己最占理的样子示人。您心里是清楚的对不对?您很清楚江公子这回是真的帮了您,若没有他,您大概真的就要和郑享兵戎相见了,可您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不肯承认,为什么?因为您从来都不服气他,我说得对吗?”
“对!”郑憾点点头,“我的确是不太服气他的……”
“为什么不服气人家?”
“那我为什么要服气他呢?”郑憾反问道。
“他有本事,有能耐,你为什么不能服气他呢?就因为他抢了你喜欢的女人?”
“那江二白告诉你的?”
“对,是他告诉我的。”
郑憾撇了撇嘴,扭脸道:“他还真好意思说呢!”
“殿下,您不能这样,您这样就让先王太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而与一个这么聪明且又能帮助你的人反目,值得吗?眼下锦城的形势十分微妙,稍不留神,或许就会酿成大祸,您愿意看见那一幕吗?”
“我当然不愿见到那一幕……”
“那就不要错过江公子了!江公子就是咱们贵人,他来锦城,给了您一个灭掉郑享最佳的机会,您若错过这个机会了,恐怕连先王都要怪罪您的。您可知道今日在殿上,那郑享已经丝毫不顾所谓的君臣之礼,他以他肮脏卑贱之手去触碰王印,企图越俎代庖地替王上惩处您,在他眼里,王上已经成为了一个虚设之物,他完全可以越过,可以凌驾,再这样下去,您觉得王上还能活多久?先王辛苦所维系的这郑氏嫡派之脉还能存活多久?”
“那老匹夫居然张狂到这个地步了?”郑憾眉心紧缩道。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郑享已经张狂到这一步了,”辛氏脸色凝重道,“他可以亵渎王印的尊贵和圣洁,那他也绝对会动了霸占之心。若不尽早除之,王印和王位恐怕都要落到他手里了。殿下,请您暂且放下您心中对江公子的成见吧!记得先王说过什么吗?为君者,除了武功韬略第一,还得会识人用材。您虽非咱们郑国的国君,但在我心里,您其实才是真正不二的国君之才。而且,这一点先王早已看明白,这也是他为何会在临终之前将那方金印赐给您的缘故,您真的不要辜负了他啊!”
郑憾略敢惊讶,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辛氏点头慎重道:“这真的是他临终前对我说的。他说,您相比桓儿更适合为国君,但祖上有训示,传长传嫡,他也实属无奈。为了让您能一展您的雄心和抱负,也为了让您能更好保护郑国和郑氏,所以他才会将那方金印赐给您作为礼物。外人皆传,他赐金印于您是因为您母亲早逝,他内心有愧,但这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需要您来保护郑国!眼下,正是您保护郑国的时候,您为何还要被那些小成见而迷障了眼睛呢?好好擦一擦,您会看到江公子的诚意的。”
郑憾表情略微呆滞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过头,目光垂下,默默地发起了神。过了好一会儿,他心口缓缓鼓起,又缓缓地沉了下去,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让先王失望,更不会让我郑国的百姓再继续让郑享荼毒的。奶娘,您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辛氏含笑点了点头,起身向他微微躬身道:“这才是我所抚育过的殿下,这才是受咱们郑国百姓所爱戴的金印王。殿下,拨开云雾见月明,您的功成名就就只差这一步了。我不耽误你们了,我先走一步,日后殿下有空再来看我便是。”
“奶娘慢走。”
郑憾唤来了卫匡,让卫匡亲自把辛氏送回宫里去。之后,他走出了房门,走到了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江二白面前,带着还有些不自然的表情问道:“我王兄没让你带什么回来?”
江应谋伸出手来,旁边侍臣忙递上了一卷朱红御卷。他接过,往郑憾面前一递道:“这是王上对你怒摔王令的惩处。相比夺了兵权削去爵位来说,我认为这种惩罚更适合你。”
郑憾瞄了他一眼,接过那御卷一看,嘴角不由地扯动了两下:“你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
江应谋笑得淡然:“算吧。不过,你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如就与我一道演了这出戏,让郑享那老匹夫回家气两日,说不定这一气他就一命呜呼了呢?”
“借你吉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