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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声撇嘴一笑:“稽昌都要死不活了,或许明日这博阳就要易主了,你觉得我有那个必要进宫去问候他吗?”
“那你好自为之,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充其不过,我奉陪到底!”
“应谋……”夏景声叫住了正准备起身的江应谋。
“还有什么废话一块儿说了吧,我想咱们没机会像这样叙旧了。”江应谋冷冷道。
“你我之间非得弄成这样吗?”
“这句话似乎该我问你,你非得为你那点痴心妄想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吗?”
“因为在这世上,我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了,”夏景声一双略含期颐的眼眸望向了江应谋,“再没有人能像你一样与我投契。我喜欢抚琴书法,你也喜欢,我喜欢煮茶,你也喜欢,我喜欢品酒,你也同样喜欢,我所欣赏的东西你也欣赏。在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懂我的人吗?”
“我不懂你,我要是懂你,我当初就不会上了你的当,把自己离开博阳的事情透露给你。”
“炎无畏她配你吗?不,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配你。那些女人只会哭哭啼啼,只会给你带来无尽无止的麻烦,她们年轻时虽容貌姣好,但终有一日会红颜枯老。只有我,也只有我能陪你开开心心地过完这一生一世,你明白吗?”夏景声说得都微微激动了。
江应谋却送上一个不屑的冷笑:“红颜枯老是自然之法则,谁也拦不住,可就算她们没了如花的容颜,但心里的蔷薇却只会越放越盛,香气也只会越来越沉淀厚重,懂得欣赏的男人又怎么会嫌弃?很抱歉,我做不了你的知己,从前不是,将来也绝对不是。当初在赫城时,只因为你隐藏得太好了,我没有窥见你内心的邪恶,倘若我一开始就发现你存的是那种心的话,我根本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
“这世上难道只能容下男欢女爱吗?同样都是人,为何就不能允许我爱上你?”
“倘若我跟你一样都有龙阳之癖,我自然会明白你,跟你交好,但我不是,我只想和我心爱的女人好好地过完这辈子。对,你说的没错,同样是人,为何就不允许你爱我,相同的道理,同样是人,为何你就不允许蒲心爱我?夏景生,别做无谓的妄想,我这辈子就算死也不会屈从你的心愿的。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对蒲心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下手,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哼哼,”夏景声口气幽冷地哼了两声,“为何你一定要选择这么一条难走的路呢?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我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烦你闹你,我会比其他女人更爱你,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过完这辈子……”
“可惜我不爱你,”江应谋冷冷回拒道,“我并不排斥有龙阳之癖的人,但我不爱你,这才是所有事情最重要的地方。”
“你就爱那个林蒲心?”
“当然,我从来不将就。”
“她哪里好?”
“她哪里都好。”
抛下这句话,江应谋起身拂袖而去。听着门咯吱一声关上后,夏景声整张脸都青了。忽然,他抬手将整张茶桌掀翻了,惊得刚才那位掌柜的连忙推门进来问:“大公子,怎么了?”
夏景声抬起阴冷的双眸,盯得那掌柜的直发寒。那掌柜的正要转身退出去时,夏景声叫住了他,问:“林蒲心在城里是不是还有一家亲戚?”
那掌柜的点头道:“好像是,是她三姑,也是从安于村来的。”
“去,给把那家人收拾了!”
“收拾了?大公子,这不好吧?闹出人命对您可能……”
“有什么不好的?”夏景声瞳孔冰冷,笑容阴邪道,“博阳都要乱了,我只是乱上添乱,会怎么样?稽昌要死不活的,高轩王成翎王以及江应谋迟早会有所行动的,谁还会去管一桩小小的灭门惨案?听着,不要留活口,我要让林蒲心那个女人知道,厚颜无耻地留在江应谋身边会是怎样的下场!立刻去办!”
掌柜的点头道:“是!”
就在这晚,夏景声的人悄悄来到林三姑一家住的那间小院外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江应谋不是傻的,他很了解清楚夏景声,更明白如今的夏景声已是十分地丧心病狂了,所以他在前往天青岗酒馆找夏景声时,就已经吩咐无畏将林三姑一家送出了博阳。
在那拨杀手离开林三姑家后,一直潜伏在林三姑家外的江尘也回到了杜鹃阁。江尘将自己看到的禀报了江应谋,然后说道:“公子料得不错,夏景声真的派人去杀林三姑一家了。那个人怕已是癫狂了吧?”
江应谋盘着手里的青玉佩,表情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咱们在博阳又多了一个敌人了,而且还是个很不好对付的。”
“咱们是否要将他身在博阳的事情告诉晋少将军?”
“告诉晋寒,最多是驱逐了他离开稽国境内,那样,等于放虎归山。”
“可至少咱们能少了个威胁啊!您数数,眼下咱们在博阳要应付的人可不少啊!”
“你没听过浑水好摸鱼这句话吗?越是乱的时候,其实越好收拾自己的敌人。我不告发,他肯定还会继续留在博阳,而如今的博阳是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料不到明早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让他暂且留在博阳,我才好把那些人一网打尽。”
“话说回来,夏景声对公子您会有那样的感情,是他本来就不正常还是公子您太厉害了,男女都能吸引啊?”江尘调侃了一句。
“唉……”江应谋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抬手揉了揉鼻梁道,“我哪儿知道?当初在赫城遇见他的时候不是那样的。那时,我跟他还很聊得来,一直以为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弟弟一样看待,哪里知道他会生出那样的心思,人心真是不可测啊!”
“也只能说公子您真的太风华绝代了!”江尘竖起大拇指道。
“滚吧……”
正说着,晋寒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来,屁股往榻上一落,便嚷嚷了起来:“快快快,帮我想一想,魏竹馨究竟会躲到哪儿去?”
“呵,找我讨主意来了?你不是要做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莽夫吗?怎么?还没找到魏竹馨?”江应谋调侃道。
“找个屁啊找!那个女人是不是遁地术啊?你实话告诉我,那女人是不是会什么能隐身的法术?怎么会又不见了呢?”晋寒百思不得其解道。
“那肯定是你忽略了什么地方。”
“譬如说,什么地方?”
“一些貌似已经搜查过且不太可能藏人的地方。”
“你不如直接说什么什么地方好了!”
“那你不又偷懒了?你这么懒惰,又怎么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莽夫呢?”
“我不管,”晋寒将腿一盘,赖着不走了,“你要想不出个究竟来,今儿我还不走了!江大厨,都宵夜时间了,随便露两手来解解饿吧!你不总说你做菜时的脑子最灵活吗?快去,给本大爷做两道下酒小菜来,顺便想想魏竹馨可能会在哪儿。”
“呵!”江应谋耸肩笑了笑,“这是打算今晚住我这儿呢?”
“咱们兄弟两个很久没一块儿喝酒了,今晚叙叙不耽误你什么事儿吧?啰嗦什么啊?快点去,本大爷还等着吃你的小菜呢!”
“可惜今晚我没心情做菜,所以你还是走吧。”
“就想这么打发我了?”
“知道你不好打发,那么我来问你,魏竹馨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
“毓府的学海阁啊!”
“那当时还有谁在学海阁?”
“当时?呃……你是说郑憾那嚣张玩意儿?”
江应谋微微一笑,手指着他道:“嗯,莽夫果然可教也!”
“不是啊,你是说魏竹馨在郑憾那儿?”晋寒露面诧异道,“不能吧?郑憾藏魏竹馨干什么?他们俩还有交情?”
“是不是你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总之,地方我是给你指出来了,该怎么查就是你的事儿了。”
“好吧,那我只管去查一查,要是没有,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走了!”
晋寒回去之后,立刻让罗拔亲自带了一队人蹲守在浣溪馆外面。从当晚守到了第二日晚上,浣溪馆内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第三日早上,才看见郑憾领着卫匡晃悠晃悠地从馆内走了出来。罗拔一面叫人继续蹲守一面跟上了郑憾。
原来今日是雷若坎出殡的日子,也算得城中大事,郑憾是去看热闹了。罗拔尾随了郑憾主仆俩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发现,便折回了浣溪馆外。
蹲守在馆外的人说,除了后门上进出过向馆内送果蔬的人,并无其他动静。罗拔始终觉得不对劲儿,便决定趁郑憾和卫匡还没有回来时,亲自进去探一探。
偷偷潜进馆后,罗拔一路晃悠,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置的,很久都没用过了,只有少数几间房是有人住的。晃悠到其中一间房时,一从窗户那儿钻进去,就嗅到了一股丁香混桔子花的香气,仿佛有过一位女子住在这里。可据罗拔所知,郑憾随从中并没有一个女人,馆中服侍的奴婢也不可能住在这里,那么这间看上去十分整洁的屋子到底是谁住着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划过了他的大脑,难道真是魏竹馨在这儿住过?
☆、第五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错得太多
如果魏竹馨真住在这儿,那么此刻她人呢?
“遭了!”罗拔暗暗叫了一声,立刻翻窗出去了。
刚才不是有送果蔬的离开过吗?难不成魏竹馨和那个带弯刀的男人已经装扮成了送果蔬的小贩离开了?那可真就麻烦了!
罗拔当即吩咐手下分别前往三个城门看着,自己再带了几个人沿着浣溪馆后巷子一路追去。他一路追一路打听,最后来到了一条叫豆花巷的小巷子口。入了巷,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头裹到了脚。罗拔朝这两人大喊了一声:“站住!”
那两人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却没有转身。
罗拔缓步靠近:“魏竹馨,别打算跑了,我知道是你!乖乖跟我回去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人忽然转身冲了过来,拔出弯刀就朝罗拔头上挥来。罗拔立刻拔出佩刀相抵,却因为力道不及对方而被弹了回去。罗拔身后的几个手下正准备挥刀上前时,那头却忽然传来了魏竹馨的声音:“你快走!不必管我!”
出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震天斗。他紧握着弯刀,撤回了魏竹馨身边,护着她道:“你先走,我来收拾这几个人!”
“不!”魏竹馨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语气严肃道,“你走!我留下!”
“什么?”
“他们要的人是我,你赶紧走!”
“不行!我震天斗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女人的!”
“你已经欠我一条命了,还想再欠一条吗?听着,赶紧走,不必管我,我不会有事,赶紧走!”
“可是……”
“别啰嗦了!”魏竹馨将他朝另一头狠推了一把,“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倘若你还想见到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震天斗咬着牙齿犹豫了片刻,扭头飞快地朝巷子另一头跑去。罗拔等人想追,魏竹馨却抄起旁边一条木棍拦住道:“不用追了,你们要抓的人是我,我跟你们回去!”
“真是奇怪,你居然肯自己跟我们回去?”
“都已经落到你们手上了,我还能怎么样?不想带我回去交差领功吗?”
“领功就算了,带回去!”
罗拔押着魏竹馨离开时,不远处的屋顶上闪过两道身影。罗拔余光瞥见,转头望去时,那两道身影却已经不见了。他有所质疑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