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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那样做对大哥没有好处……”
“谁说没有好处?好处多着呢!”江应谋满带恨意道,“既能除掉一直看不顺眼的裴永昭,又能从多伦那儿拿到一笔不小的回馈,更能攀结上胡也部落。那时的大哥雄心壮志,很想在功绩上有所建树,而胡也部落当时是很难啃的一块骨头,大哥大概想拿下胡也部落成就自己,却很残忍地牺牲了裴永昭和弩儿的父亲。我欠裴永昭一个人情,所以这回我才会帮裴家脱身。不过三哥,我劝你不要再整日地跟在大哥屁股后面做他的小喽喽了,大哥翻起脸来,也会是很无情的,你好自为之吧!”
江应谋拂袖而去,留下江应景一个人在那儿呆呆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江应景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面转身一面自言自语道:“太吓人了……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太吓人了……”
“什么太吓人了?”穆阿娇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把他猛地吓了一跳。
“大嫂,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儿啊?”他拍着心口抱怨道。
“这大白天的,瞧把你吓得,我是鬼吗?”穆阿娇不满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回院去了吗?”
“你不也回来了吗?我怎么就不能再回来?哎,我问你,老四夫妻俩还没走吧?”
“没。”
“没走的话,我更要回来了!我是这家的长孙媳妇,奶奶生病了理应由我来照料,什么时候轮到那没名没分的林蒲心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行了,我进去了!”
回到楼上,无畏正和归于氏聊着家常,穆阿娇立在门口偷听了那么一耳朵,脸色立刻不痛快了,因为归于氏正跟无畏说搬回杜鹃阁的事情。她极为不屑地往上翻了个白眼,迈进去时又换了副笑脸,笑盈盈地走到归于氏榻前问道:“奶奶,您药喝了没有呀?”
归于氏仿佛还在为刚才那事儿生气,瞥了穆阿娇一眼,口气淡淡道:“你们夫妻俩都闲着没事儿是吧?都跟我那药汤较上劲儿了?”
穆阿娇不知前情,被归于氏这么挖苦了一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奶奶,您这是生哪门子气呢?孙媳妇我可没惹您呢!”
“是啊,奶奶,”无畏接过话劝归于氏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方才那茬就不提了,高高兴兴地把这病养好了才是正经呢!”
“方才?方才怎么了?”穆阿娇有些不满地朝无畏瞥了一眼。
“你别管方才怎么了,你回去吧!”归于氏态度有些冷淡,“我这儿有蒲心照料着就行了,不必你们三回五回地往我这儿奔,我已经好很多了!另外,你整日也别太闲了,有空劝劝应茂,身为大哥心眼不要太小,你四弟终究是这个家的,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的小孙子他的亲弟弟!回去吧!”
“应茂他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穆阿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自己问他去吧!下去吧!”
被归于氏泼了这么一脸的冷水,穆阿娇那脸色青不青红不红的,真像极了一个半生半熟的山苹果。憋着一肚子气,她扭脸拂袖而去。
“唉……”穆阿娇走后,归于氏叹起了气来。
“怎么了,奶奶?是不是真有哪儿不舒服了?”无畏弯腰凑近,俏皮地问了一句。
“没有,奶奶见着你和应谋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舒服?奶奶这病原本就是装来帮你们留下的,奶奶没事儿。”
“那您为何还叹气呢?”
“唉,”归于氏摇着头又叹了口气,“我是在为应茂两口子叹气啊!长子没有长子的宽容大度,长媳没有长媳的贤惠聪明,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大嫂怎么了?”
“别提了,我如今是不想多见她,见着她我立马就想起了小竹儿……唉,我不该提这茬的……”
“没事儿,奶奶,”无畏一面替归于氏掖被子一面笑道,“您只管提,我不会吃醋的。”
“还是你大度啊!唉,哪儿像那些姓穆啊!魏家一出事,穆家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听阿娇院子里的人说,她把从前小竹儿赠予她的那些东西全都收拾了送出了城外埋了,书信什么的全都烧了,一样儿都没留下,你说,要不要这么绝情啊?到底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表姐妹,不说赶着出去打听打听小竹儿的下落,就是默默地在心里念一念也好啊,犯不着把事儿做绝到这一步吧?所以啊,我挺瞧不上他们穆家的!”归于氏撇嘴不屑道。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稽昌的大礼
“树倒猢狲散,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如今魏家势如山倒,从前来往亲密的还有几个会伸手搀扶一把,早一个一个地撤身逃开了,就怕魏家倒下来会伤着了自己。”无畏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魏家落此下场,我以为一点都不冤,唯独让我觉得冤的就是小竹儿了。唉,这姑娘的命不好啊……”归于氏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满鬓白发直摇,“怎么就投身到了魏家?你说魏家干的那些恶事与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关系?她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啊!可万一被捉,她照样会没命的。”
“外间皆传,魏空明逃走时已经将她带走了,或许真是这样的,奶奶您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无畏安慰道。
“纵然是随魏空明逃走了,想必她往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或是颠沛流离或是亡命天涯,整日过得担惊受怕,她那么柔弱的一个丫头怎么受得了?蒲心啊,你别怪奶奶总是在你跟前唠叨小竹儿,”归于氏握住无畏的手,神情分外失落道,“因为她打小就在我跟前,我当她是亲孙女那般看待。我还记得第一回见着她是在裴府上,那时她才七岁,穿一身茜红纱裙,梳一个小小巧巧的半月髻,髻上簪着一支银丝掐出来的小蜻蜓,眼眸大大的,那么一笑,我可喜欢了!”
“她本就生得不错,如今也算是个美人了。”
“是啊,她生得美,我当时一眼就瞧上了,我想我家那宝贝小孙子跟她不正好般配吗?她若做了我的孙媳妇,那该多好?打那之后,我心里就萌生出了这么个主意,一面看着他们日益长大一面盘算着将他们撮合在一块儿,他们之前那婚约也是我怂恿应谋父亲去跟魏乾提的。我以为,我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只等抱小孙子了,可谁也没料到,后来应谋旧病复发,遍寻名医都没用,无奈之下,他父亲才托人去炎王宫里恳请当时的姜后收治……”
“您大概更没想到的是,当时的炎国国君看中了您的宝贝孙子,还要将女儿下嫁给他,是吗?”
归于氏点点头,叠皱如橘皮的老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是在叹着那意想不到,也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对,确实没想到,没想到应谋这一去竟是去成婚的。你可知道当时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心里是多么地惊讶,难过,甚至是愤怒?”
无畏露出一丝淡笑:“明白,那桩婚事毁了您二十多年来的幻想,你所期盼的小聪儿与小竹儿的婚事已经不可能再有了,您心里有失望,甚至有愤怒也能理解的。所以,您是不是也特别厌恶那位无畏公主呢?”
“不瞒你说,我最初是十分厌恶那位公主的,又特别是在听说了我小聪儿备受她欺负的事情后,我简直真的很想冲到炎王宫里,狠狠地给那位公主几个巴掌。想我家小聪儿在我身边如珠如宝地呵护着,到了她手里却百般折磨欺负,我说我心里怎么想得过去?”
无畏耸肩笑了笑:“明白,您是心疼他呢!”
“所以啊,我就一直很盼着聪儿能回来,我一刻也不想让他在那位公主身边待着。后来炎氏被灭,聪儿终于回到了我身边,我真的是很高兴呢,我想从前被打断了的事情总算是可以重新继续了。我依然想着要撮合聪儿和小竹儿,希望他们能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小聪儿小竹儿,从今往后过开开心心的日子,可是……”
“可是事情还是没有像您想象的那样顺利,是吗?”
“无论我怎么说,聪儿都不愿意娶小竹儿,还跟我说此生不会再娶了。我当时吓坏了,聪儿怎能不再娶呢?他不娶,难道要一辈子孤独终老吗?起初,我以为他是过分地沉湎于对那位公主的愧疚之中,所以才不肯娶的,便将心一狠,进宫托崔姬夫人跟王上递话,让王上亲下诏令命他二人成婚,我以为这样聪儿就会接受小竹儿了,他们俩就可以在一起了,可哪里能想到他们二人竟是这样的收场啊!”归于氏满带自责的口吻摇头叹息道。
“奶奶,事情都已经过了,您就别再为此伤神了。”
“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我对不住聪儿,也对不住小竹儿,若非我强行将他二人凑在一起,恐怕最后也不会闹到聪儿与你私奔,小竹儿成了弃妇的地步,”归于氏愧疚不已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执念太深,太想完成当初许下的那个心愿,而忽略了聪儿的感受,也耽误了小竹儿的一辈子,我真的是对不住小竹儿。”
“魏竹馨落到如斯地步,并非全是奶奶的错,更何况如今就论她一辈子恐怕还早了些。兴许,经过魏家这劫,她能重新来过,重新找到一位待她甚好的夫君呢?奶奶,俗语有说,后人自有后来福,您又何须替这些后人忧心那么多呢?前路如何,他们自己会掂量的。”无畏宽慰道。
归于氏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点头道:“但愿吧!但愿小竹儿这回真的能逢凶化吉,去往他国,重新开始新的日子。不过,蒲心,你和聪儿若是有了小竹儿的消息或者见到了小竹儿,千万还是要帮一把,说到底她也没做过什么恶事。”
“您放心,我和您孙子自有分寸的。”
晌午过后,无畏和江应谋离开了江府。在回去的马车上,无畏说起了之前归于氏那些话,又问道:“你觉得魏竹馨真的已经跟魏空明逃了吗?”
“你感觉她没逃吗?”
“感觉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的,我不是感觉到的,而是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她跟着魏空明逃走的可能性并不大。”
江应谋伸手绕过她的腰肢,含笑道:“愿闻其祥。”
“当晚,魏空明见大势已去,不得已率残部从博阳暗道逃走,照理说,当时他就应该去城外别庄接了魏竹馨离开,但到了第二日罗拔前去封庄之时,魏竹馨都还在。直到当日夜里,有人潜入别庄杀了两个护卫后,才发现魏竹馨不见了,可见魏竹馨应该是跟着那个杀人凶手跑了,而那个杀人凶手或许并不是魏空明派去的人,因为那时候城外已经开始了对魏空明及其残部大肆的搜索,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出来。”
“那你认为魏竹馨是跟何人逃走的呢?”
“还记得魏竹馨流产的事情吧?”她转头,与江应谋那双浅笑盈眶的眼睛正好对上,“与魏竹馨有亲密往来的男人之中,还有一个咱们尚且还不知道名字的,或许就那个人夜闯别庄,杀了护卫,将魏竹馨救走了。”
“与我心有戚戚焉。”
“你也这么认为?”
“嗯,”江应谋点了点头,“这几日我也思量过竹馨的去向,总觉得她恐怕不是魏空明带走的,而是另有其人。或许就正如你所言,带走她的就是那个让她怀上孩子的人。”
“会是谁呢?”她用食指点了点下巴思量道。
“不管是谁,至少有个人肯拼死去救她,那也算好事一桩。但愿此时此刻,竹馨与那个人已经远离了博阳,不会再被稽昌的人寻到。”
“也对,离开博阳,忘记自己从前是谁,重新来过,或许对她来说也算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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