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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看着安王,安王脸色铁青,终是道了一句:“既如此,让他们和离吧,以后明惠就留在安王府。”侄女如此让她回西夏不仅是死路一条,也是去给女儿添堵,不若就养在安王府也好消停些,他们安王府还不缺这口饭钱。
安王妃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以后明惠留在安王府,她必让她半点浪花也搅不出来。
过了几日,景帝就召见了项翊,安慰了他有关他父亲被西府谋杀一事,并且还出人意料的封了他一个可传五代的安西侯,又在京都赐了宅子,道是若他愿意,可长在京都居住。
项翊谢过之后,就禀道:“陛下,旧年得您给臣赐婚明惠郡主,本是极好的良缘,奈何明惠郡主乃西府外孙女,臣实难以面对杀父杀母杀兄仇人的后人,还请陛下恩准臣和明惠郡主和离。”
景帝叹息,召了安王入宫问过他的意见之后,便恩准了明惠郡主和项翊和离,至于那孩子,安王请求让那孩子跟着明惠,景帝见项翊无丝毫争取之意,亦是允了。
景帝怜项翊孤苦,遂又赐了成郡王府林侧妃所出的一女封为宜珍县君为项翊妻。成郡王世子是景帝的心腹之臣,这却是景帝要将项翊收为已用备着的意思。
这且还不够,景帝道是听说了项砚妻子闵氏一事,深觉自己当初赐婚失当,为弥补,赐婚项砚尚主,着十三公主玉阳公主下嫁于项砚。
因西夏王府路途较远,赐婚圣旨传过去还要好多天,那宫中的玉阳公主就先得了消息,一听说她父皇要把她远嫁西夏,嫁的还不是王世子,只是个侧妃生的据说还有腿疾,连闵幼姝都嫌弃要去跟人私通的四公子,当即就在宫中厥了过去。
不单只宜珍县君不乐意,其实成郡王府的成郡王成郡王世子世子妃以及世子侧妃听到这消息那脸也都是黑得跟锅底似的。
第176章 晨间茉莉
成郡王世子妃已经将宜欣从西夏了接回来,可是宜欣那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真是让成郡王世子妃的心都碎了,她见女儿惨成这样,断不肯女儿再委屈过活,也豁出去了就把女儿的真实身份跟成郡王世子坦白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再不肯让女儿遮遮掩掩的生活。
其实自宜欣一回京都,看自己妻子那失魂落魄痛苦心碎的模样,成郡王世子早猜出了八成,不过不敢确认而已。听得妻子坦白,他真是又气又无奈,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法狠得下心来大义灭亲,但同时他也不敢欺瞒景帝,因此一得知前因后果,就赶紧的入了宫跟景帝请罪。
其实此事景帝从项皇后一案中审了那北辽的绯莎公主便已知情,但对他来说这事还真是无所谓,反正宜欣想要回原来的身份是不可能了,她喜欢做梅菀思那就继续做梅菀思吧,不过成郡王肯过世子来跟他说实情,他还是老怀身慰,好好宽慰了成郡王世子一阵。
因此成郡王府欺君之罪在先,再被赐婚那只能说是变相的惩罚吧,愿不愿意都得把这苦果也好甜果也好都得吞下去。
好在景帝封了项翊一个可传五代的安西侯的爵位,那嫡长子又被明惠领走了,其实他庶女嫁给他,也算不得多不般配。
可是项翊打死岳母项大夫人然后和明惠郡主和离事件闹得满帝都都是八卦四起,相应的,那引起这起子事件的源头人物韩烟霓自然也是话题中心之一。
韩烟霓是谁啊,那是项翊的表妹那私通北辽被抄家的韩家的小姐啊。因着西夏王府的禁令,项翊也不能逢个人就说韩烟霓是他妹不是什么表妹。
其实知道韩烟霓是他妹而不是表妹的还有一个人,宜欣县君。
可是宜欣县君那是一听到韩烟霓这个名字,就恨得出血的人,她那千好万好的夫君韩忱就是好端端死在了韩烟霓身上啊,然后也因着这事她那六个多月的胎儿早产身亡,而她自己的身子据说因为伤狠了以后再也难有孕了。
她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韩烟霓,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之恨。所以她怎么可能去帮韩烟霓正名?她还要让她名声臭扬整个京都城!
所以景帝一赐婚,林侧妃就小心翼翼过来宜欣这边打听这韩家表小姐韩烟霓是何许人物,然后,宜欣就差不多把韩烟霓说成了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还兼阴险毒辣蛇蝎心肠的毒妇。
就这样一个女人,项翊还当宝贝似的养着,还为了她打死了自己的岳母,然后和给自己生了儿子的明惠郡主和离,连儿子也不要了,宜珍县君如何能乐意这么一桩婚事?
成郡王府为着这桩婚事不高兴,安王妃在安王府中收到了消息脸色也是立即就黑了。她就知道景帝不是个会消停的,他不给她女儿添点堵他就不舒坦。
玉阳公主比瑾惠身份还要高,那项砚又是西夏王宠爱的儿子,然后玉阳公主又是个心气高的,自来就与女儿不太和睦,在宫里的时候有阮皇后压着她还好点,去到西夏还不知道会怎么作。
再来将来玉阳公主若是生了儿子,如何会甘心那西夏王的王位会归了项墨这一系?将来怕是无穷无尽的是非。而且那景帝必还会赐不少得用的宫女侍卫随嫁“爱女”,这些人中也不知道会安插多少钉子,届时可是谁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
其实景帝赐婚不说安王妃吃惊生气,就是阮皇后也是吃了一惊,内宫之事,景帝向来都会和她商量过后才会行事,但这次赐婚玉阳公主下嫁西夏王府,事前竟是半点风声也没漏出来。
这日在皇后宫中,景帝见阮皇后面色微有疑惑,便道:“阿柟,朕知道你素来喜欢瑾惠那孩子,其实我也喜欢那孩子,但朕不仅是一个长辈,更是一国之君,西夏对我们大齐至关重要,所以多重联姻还是很必要的。”
“臣妾知道,只是玉阳身份尊贵,这桩婚事是不是太委屈她了?”阮皇后道,“其实陛下如果属意多重联姻,待瑾惠有了孩子,再行赐婚不是更好?”
其实阮皇后不是不知道景帝的用意,只是她素来疼爱瑾惠,不太愿意瑾惠受什么委屈罢了,况且她更知道景帝的手段,怕他还有更多的后手。
景帝叹息一声,道:“阿柟,我本也不欲出此下招,奈何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多布置。其实我本欲待瑾惠有了孩子,将其嫡长子接来由安王府教养,只是此事怕也未必是好事,人心难控,只要安王府还有兵权在手,就不能由得安王府和西夏王府太过亲近。”
阮皇后听景帝说“奈何我的时间不多了”,心里伤感,这些时日,景帝的身子是真的越来越差了。虽然当初她嫁景帝是被逼无奈,可这些年来,景帝待她一直恩宠有加,又生了两个皇子,相处二十余年,她不是铁石心肠的,对景帝自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阮皇后忍了心中伤感劝道:“陛下休要如此说,缵儿尚年轻,还需要陛下多加教导。”
皇帝拍拍阮皇后的手,温声道:“阿柟,朕已年长,这也是无奈何的事。缵儿虽年纪尚轻,却素来稳重聪慧。只是他像你,性子温厚,这些年来你又待瑾惠如亲女,缵儿也待她如亲妹,我只怕你们难以对其施以手段。瑾惠这孩子自然是好的,只是西夏王世子强势,亦非池中物,将来怕是难以挟制。虽然我看他待瑾惠甚好,但在军国大事上,瑾惠怕是难以左右他的决定。”
阮皇后有一阵的失神,她进入宫中这么多年,现在贵为皇后,长子为太子,自也不是完全感情用事之人,她沉吟了半晌道:“陛下,我们对西夏已是很优待,西夏苦寒,光靠西夏的人力物力根本支撑不了长期和西域北辽的对抗,我们自四十年前的战争之后就几乎已经免了西夏的赋税,甚至每次战争还要支持他们粮草,西夏即使自立为国,情况也不能比现在更好。”
自立为国,就会影响商贸流通,对西夏的民生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景帝摇头,道:“有时候,野心可以遮掩住一切。”尤其是枭雄的野心,对很多男人来说,称帝的**也可以胜过一切实际的利益。
“不过你说的也是其中重要的一方面。所以虽然西夏对抗了西域和北辽,我们大齐却丝毫不能松懈兵力的发展,西夏不能反攻灭掉我们大齐,就只能维持现状。”
这也是大齐尚武的最重要原因,大齐不比西夏,常年都可能有战争,西夏的将领都是战火筛选下来的,而大齐的将领则是靠景帝明显重视武将,勋贵们便多愿意把儿子往这个方向培养而保持下来的。
“阿柟,左充仪愚钝,过几日你就让玉阳每日到你宫里来,由你来教导吧。她若仍是这般争强好胜却又没脑子的样子,怕那下场不过又是一个明惠。”景帝道。
阮皇后应诺。大齐北有北辽,西有西域,南有蛮族,国中两大异性藩王说是藩王其实无异于国中国,这大齐的江山并不好坐,而接着要上位的是她的儿子,她也不能不尽心尽力。
且说项翊和明惠郡主和离,转眼却得封了一个可传五代的侯爵位,又得了一门不错的赐婚,自然是心情大好。
不过他妹妹韩烟霓的心情却不是很好,因为她哥要娶的这位可是宜欣的妹妹,闹出了这么多事,她也已经从韩老夫人那里得知嫁给韩忱的那位梅菀思其实真正的身份是宜欣县君,而现在宜欣县君可已经被接回了成郡王府。
她和宜欣,现在可以说是死仇啊!
可是韩烟霓却是有苦说不出,因为她没瞎,她可以看出她哥项翊对这门亲事的满意。是啊,项翊若想留在京中,这门亲事对他在京中站稳脚跟就很重要了。
韩烟霓还在愁着将来如何跟未来嫂子相处的问题,那边项翊却已经乐颠颠的去了拜访成郡王府。
不得不说,项翊生了一副好皮囊,文才武功又都是好的,他拜访成郡王府,饶是众人听多了传言对他印象不佳,见到他后也起了一丝疑惑。
项翊知道自己名声不佳,也不急着就跟众人解释,只是一派温良恭谨的模样,和成郡王世子说些西夏战事的见解,又和女眷们说些西夏世家的风俗轶事,很快的就改善了成郡王府一干人等对他的初步印象。
就是那帘后偷瞧的宜珍县君,虽明知可能问题多多,那芳心也还是忍不住的跳了跳。只看得在一旁的宜欣一阵冷笑,宜珍看见嫡姐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忙微敛了神情,去了嫡姐身边柔婉的低语了几句,扶了她一起回后院去了。
成郡王府留了项翊用午膳,用过膳后,成郡王世子便将项翊叫进了书房,和他进行了一番密谈。
此时项翊才和成郡王世子解释了他和明惠郡主和离一事,半点没说明惠郡主的不是,只道:“实在是项氏西府和我有杀父杀母杀兄不共戴天之仇,和明惠郡主有缘无分,才走到如此地步。”
他这样一说,女眷可能还会有所疑虑,但对成郡王世子这种受君父教育影响严重的人来说,这理由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不过除了和离一事,成郡王世子还受了自己侧妃林侧妃的请求询问项翊有关那个韩家表妹的事情。
其实就是成郡王世子也接受不了项翊和那韩烟霓之事,对他来说纳妾可能并不算个什么大事,但纳个兄长私通北辽,还兄妹乱…伦害死自己兄长的女人,这对他来说委实有点难度。
项翊因着项墨的警告在外面不好承认韩烟霓的身份,但对自己未来岳父他却是不愿意隐瞒的,他解释道:“郡王爷,此事实是误会,烟霓并非韩家女,她其实是我同胞幼妹,父母过身时她尚年幼,我便将她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