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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世子,如今你亲眼所见,可相信我的话了?自从我与谢安成亲之后,他对我冷淡至极,原因就是你的妻子勾走了她的心。周家的三姑娘可不是一般人,狐媚男人的本事大着呢,在京中就……”
“够了,”罗檀厉声制止,转头看向谢安:“你有何话说?”
谢安早就气的手都抖了,抬手指着周玉凤道:“你……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我与三姑娘清清白白,不过是旧相识罢了,值得你如此污蔑?”
罗檀冷冷地扫了一眼周玉凤,吓得她倒退了两步。
“周二小姐,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小雅一直胆小拘谨,就是因为从小被你欺负。莫说是她和你的丈夫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你作为亲姐姐难道不应该维护她,帮着她瞒住我吗?可是你故意设计这样一个局,想亲手毁的她夫离子散,生不如死,可见你为人有多歹毒。也就可以推断,你的丈夫不乐意与你亲近是因为你心如蛇蝎,而非什么你污蔑的原因。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对你冷淡之极。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不爱护的人,还能爱谁?”罗檀一番话说得周玉凤目瞪口呆。
谢安在一旁垂手侍立,袖中的双拳握紧了,又张开。对威远侯世子,他自叹不如。原来人家不止出身比自己高贵,胸襟眼界更是在自己之上。不禁默默点头,小雅嫁了个好男人,是自己配不上她。
“世子所言极是,正是如此。”谢安义正辞严的说道。
“呵……哬,好哇,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小琴,你说说你主子都做过什么丑事,照实说,别害怕。”周玉凤冒火的眼光看向小琴。
小琴紧张的瞧着几个人的表情,紧紧地攥着拳,手指甲已经把手心掐出了血,后背上一片凉汗。成败在此一举,究竟站哪一队是个关乎生死的选择。
周玉凤冷眼撇过去,见她紧锁着双眉,两只手攥成了拳似乎正在纠结。“你还有什么可想的,你别忘了,当初把你安排给三丫头就是做眼线的,刚才已经促成了这场局,如今还能当自己没做过么?”
小琴双腿剧烈的抖了起来,心中两个想法在激烈的碰撞,关键时刻究竟认谁当主子?
不错,最初二太太把她派给雅凤当丫鬟的时候,其实就是做眼线的。雅凤不傻,心里自然明白。可是这些年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再硬的心肠也早就软了。小琴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她不敢得罪二太太,可是也不想伤害小雅,所以一直从中周旋。可是这次不一样,周玉凤是拿她的小妹妹要挟的。
小琴姐妹俩多年前家乡遭灾,流落到京中,父母双亡,她们做了小乞丐。被二太太看中,做了府里的丫鬟,这才有一口饭吃。所以,她不敢违逆主子。但是这些年三姑娘的难处,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当年二太太有恩于自己,若是背叛了她,算不算恩将仇报?
可是三姑娘对自己也有恩,两头都是恩人,她不希望她们闹僵。可是如今,二小姐说了,如果不听她的话安排好这场戏,就把妹妹卖到窑子里去。
妹妹只有十三岁,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看姑爷的态度是一定要维护三姑娘的,若是站在三姑娘这边,他能帮着自己救妹妹吗?能,一定能的,他是世子爷,只要他肯赏一口饭吃,把妹妹带去登州,就过上好日子了。
若是助纣为虐,且不说自己良心上过不去,恐怕事后命也难保。且不说周玉凤会不会杀人灭口,世子爷、甚至谢安,会饶过自己么?妹妹的命运也就更难说了。
想到这,小琴哭着跪倒在罗檀脚边:“求世子爷救救我妹妹吧,我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十三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二小姐说,我若是不听她的话,就把我妹妹卖到窑子里去。当初,二太太把我指给三姑娘做丫鬟的时候,确实说过让我做眼线的,可是三姑娘是好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三姑娘的坏事,这次若不是二小姐用妹妹威胁,我……我断不会做这种事的,呜呜……”
“你……你,你这等女人,不要也罢。”谢安气的语无伦次。
罗檀脸色铁青,对小琴道:“你放心,这天下还有王法呢,岂能容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为所欲为?一会儿我就到长公主面前禀明此事,带上你妹妹一起去登州,免得遭他们荼毒。”
小琴喜得说不出话来,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一个底层丫鬟的命运永远是掌握在主子手里的,跟对了主子,才有好日子过。
周玉凤气的银牙嚼碎,用食指点着小琴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罗檀,我告诉你,你媳妇做过什么丑事……”
罗檀一句都不想听,冷声打断她:“不必了,我自己的妻子我最了解,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
小雅泪流满面,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儿子,看向罗檀的目光满是欣慰与感激。罗檀朝着心爱的妻子暖暖一笑,伸手接过儿子:“咱们走吧,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听这些闲言碎语的挑拨。”
“嗯。”小雅重重地点点头,得夫如此夫复何求。一家三口相携离去,小琴和素笺赶忙跟上,没有人理会身后传来的厮打声。
牡丹园中热闹依旧,皇室的高贵荣华还在肆无忌惮地炫耀。长公主头上的赤金凤冠镶嵌着硕大的东珠,金丝长裙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她骄傲地高扬着头,看着弟弟们都围坐在一旁,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作为皇长女的尊贵时光。
突然,一个满脸惊恐之色的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周边值守的金吾卫马上将她拦下。小宫女怕见不到皇上就被带走,着急地大喊:“皇上,皇上,长丰公主出事了……”
戏台上虽然喧闹依旧,但是这凄厉的一声喊却贯穿了人群,直达众人耳中。
皇帝面色一凛,他最疼爱的幺女长丰公主,虽是有些骄纵任性,却也是父亲的心头宝。
“带过来,何事?快说。”皇帝眸中尽显焦急之色。
小宫女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禀皇上,公主去抱厦中更衣,却中了迷香,险些被歹人轻薄。如今……”
“住口,带路。”事关皇家颜面,皇上自然不允许她说下去,只带了六王和九王,让金吾卫远远跟着,直奔抱厦而去。
☆、第89章 花式宠妻第四十六式
长丰公主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手上无力,抬不起来,眼光却是恶狠狠地盯着旁边面色赤红,只穿着中衣的男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脸上刚刚消了肿的二爷周腾。
他以狗啃屎的姿势跪趴在地上,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旁边两个宫女也都口不能言,无力的趴在地上,一个拉着周腾的衣角,一个拉着他的脚脖子。
皇上和两位王爷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怎能不龙颜大怒。
皇上脱下外袍盖在女儿身上,抱起她放到了椅子上。六王最是耿直,气的一脚踢在周腾肩上,踹了他一溜儿滚。九王吸吸鼻子,觉得屋里味道不对,一把推开窗户,把桌子上的香炉扔了出去,又走到门口,吩咐人取冷水来。
一碗冷水灌下去,长丰公主虚弱的哭了出来:“父皇……父皇,他欺负我,若不是,若不是在外面守门的……小……小……”
皇上脸色铁青,抬手制止了喘不过气来的女儿:“不用说了,父皇知道了。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待朕问问他,怎么回事。”
一盆冷水泼醒了周腾,他缓缓睁开眼,见到皇上和两位王爷都冷着脸,吓得一激灵,身上的迷药就散了大半。
“混账东西,怎么回事?还不快向圣上言明。”九王厉声喝道。
周腾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好像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九王冷笑,“本来看在你是皇亲国戚,又是晚辈,想给你个机会,既是想不起来了,那就直接斩了吧。”
“不,”周腾吓得连连磕头:“舅爷,舅爷爷让我在想想吧。”
“快讲。”皇上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让宫女把长丰公主扶到里间榻上休息,压抑着怒火看向周腾。
“是,回皇上,是周朗,对,我想起来了,我是冤枉的。是周朗派丫鬟叫我来这里等他,我喝光了两杯茶,却还是等不到他。就……就困了,我就到里间床上眯了一会儿。后来觉得热,起来脱衣服,就见外间来了女人,那时候……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像看不清,脑子也不好使,才……我不敢对皇姑姑不敬的,我不敢啊……”周腾连连磕头,已经吓得哭了。
“你的意思是周朗故意设计陷害你?”皇上拧眉道。
“对,就是周朗害我,前几天他还找我在夜里打我,这次是要置我于死地呀,他心肠歹毒,请皇上和舅爷爷们明察。”周腾哇哇大哭,换来的是三个大男人鄙夷的目光和厌恶的心绪。
耿直的六王说道:“皇兄,周朗前几年一直在西北,跟家中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回家娶了媳妇不久,又去了登州,如今他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事。若真是他做的,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九王抢白道:“皇兄,以弟弟的眼光,周朗不是那种人,或许是有人故意设计这出戏,想借刀杀人,请皇兄明察。”
皇上怒气冲冲地瞪着周腾,咬牙道:“摆驾正厅,传周家人到场,朕要当面查清楚,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公主。”
正厅之上,衍郡王府一家惶惶而立。
金吾卫已经在厅外严布岗哨,贺寿的大臣们都已经被“请”走,连长公主的女儿郭夫人和郭翼一家也被撵走了,皇上雷霆震怒,俨然是要严惩,不想听到任何人求情。
皇上居于正中主位,左垂手坐的是六王、七王,右垂手坐的是九王,这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让周家人不寒而栗。
长公主听九王简单说了经过,看看跪在地上体如筛糠的周腾,又气又心疼。“皇上,腾儿虽顽劣,却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必有隐情。”
“好,你是朕的皇长姐,朕就给你个面子,让你查出真凶,证明他的清白,若无法证明,休怪弟弟无情。”皇上冷声道。
“是。”一贯嚣张霸道的长公主此刻在皇上面上十分恭瑾,行了礼之后走到周腾面前:“腾儿莫怕,快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讲清楚,你皇舅爷不会滥杀无辜的。”
周腾已经回忆了前后经过,见问道自己,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本来在房中休养,有一个小丫鬟给我送茶点过来,说是周朗约我到后花园假山石后面的抱厦见面,要帮我在九王面前谋个差事。我本不信他如此好心,却又觉得在自己家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去试一下吧。才中了圈套。”
周朗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急不躁。果然,是针对自己设计的局,幸好早有防范,不然还真要落进圈套了。
静淑却大吃一惊,郡王府的人竟然如此歹毒,如此陷害自己的亲人,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么?若是真的强。暴了长丰公主,只怕整个郡王府都要遭殃。郡王妃要害周朗,何苦拿自己的儿子开刀,万一稍有差池……不对,这肯定不是郡王妃做的。看她震惊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二,虽然靳氏也很震惊,但是她们的表情不一样,究竟有什么区别,静淑也说不明白,但是比起丈夫的安危,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对她来说是次要的。
周朗自然感受到妻子看过来的目光,温温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