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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凭什么?”
十月转身就走,“那算喽。”
刘莲转念一想不对,身手矫捷的揽住她,“站住!借住。。可以。”
两个人相互嫌弃的背对背躺下,罗十月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衾被准备睡了。刘莲还是忍不住,一下子转过身来,推她一把,“喂!你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什么主意。”
“你少装蒜,服侍相爷那么好的机会你会白白放过?”
“莲奶奶,我说真话你肯定不信。”
刘莲好奇,“什么真话?”
十月转过身来,月光底下一双眼睛发亮,只听见她幽幽的说,“因为我。。。嫌他体味重。”
“呸!相爷这样有才有貌有身材的真男人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来,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看你是在玩欲擒故纵,你这样的女人骗不过我的。”
十月挑眉,“你还挺聪明的嘛。那以后咱们各凭本事喽。”
刘莲气急,“被子还我!”
呼啦一下,刚捂出点热气就被她掀没了。罗十月单手去拦,一把扯住一角,刘莲被拽了个趔趄,恼了,“千里雪你找打!”
话音刚落,有东西突然袭向十月的面门,相距有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那东西力道十足,若是被拍中估计得十天半月不能见人,她迅速歪头闪躲。砸在她身上的是刘莲丢过来的瓷枕。那东西老大一个,硬邦邦的砸在骨头上疼的很。
刘莲趁机蛮横地将衾被拉过去裹住自己,“跟我争,下辈子吧。”
罗十月毫不客气的扯了一半过来躺下,看了一眼刘氏,入眼是一片黑黢黢的后脑勺。
萧弁在悲翠园饮完一壶酒,自己翻身摸到罗十月的床上睡了。一觉醒来,连太阳都已经容光焕发重新上岗了,隔壁竟还有水声,萧弁当下便怒了。
被个“贡品”耍着玩,开天辟地头一回。
萧丞相半躺在架子床上,脸色极黑,抬脚便将无辜的团花锦被踹下床。锦被凌空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扑在了地面上,身后留下一片女孩子特有的香气。闻着这味儿,萧弁更加怒火攻心。
独守闺房一整夜,嗯?
沐浴,嗯?
夜不归宿,嗯?
。。。。。
萧弁活了三十年,哪一年不是浸淫在马屁里?天底下,除了公然与他作对的,就没有一个敢耍他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萧弁作为男人的尊严都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和侮辱。
罗十月在朝思暮想两个丫鬟的目瞪口呆下用了早饭才溜达着往回走,一路上走走看看。下人们井然有序,各尽职守,溪水长流,花团锦簇,景色倒是不错。
只是这相府恐怕还有很多看不见的“热闹”。
十月抬脚迈进悲翠园,先瞧见的就是一双“哀怨”的红眼睛,那只被她“委以重任”的兔子半个身子都是湿哒哒的,惨兮兮的跌在萧弁脚前,动也不敢动。
朝三暮四两个丫头不知道去哪儿了,院子里站着萧弁,一脸的“我要兴师问罪”,还有一个叫周宗凡的跟班。罗十月看了他一眼,“两个大男人欺负一只哑巴兔子?”
萧弁早就忍她好久了,抬手锁住她的脖子,力道用了十分。脸上的戾气是骗不了人的,有一瞬间,罗十月觉得萧弁是有掐死她的心的。
“你以为本相不敢杀你是吗?谁给你的胆子,耍着本相玩很爽是不是?”
耍你一下算什么?我还要取你的命呢。
见她盯着自己只笑不说话,萧弁火气上涌,手上不知轻重,“说话!”
这下,罗十月的脸色都变了,“相爷不也耍了我一回?一报还一报,有什么不对?”
周宗凡都有点佩服她的临危不惧了。
萧弁点点头,嘴边赫然一笑,“牙尖嘴利,够味!本相现在就成全了你……”锁住她脖子的手一滑,扣住她的肩甲往房里拽。
罗十月一看不对:大白天的,这他娘的不是耍流氓吗?!
她企图挣扎,萧弁捏住她的两颊,“在本相这里你没有说不的资本,你只不过是揽月国送来的一件玩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嘭”一声,房门被摔上。周宗凡眼观鼻,鼻观心,抱着刀走开了。
萧弁是个练家子,身材高大,制住她不是难事。两人双双翻倒,“嘎吱”一声,瘦弱的架子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头钗掉在了衾被上,罗十月压制已久的暴脾气终于蹿了出来,一把揪住霸王硬上弓的萧弁,“姓萧的,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萧弁倒是来兴趣了,长眸眯起,格外危险,“口气不小,这么跟本相说话的你是头一个。听说你练过些花拳绣腿?”
罗十月学他眯起眼睛,眉心莲越发招魂慑魄,“是呀,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一招偷龙爪攻其不备,先发制人,萧弁猛然后退,罗十月趁机旋出他的包围圈,散开的长发甩在身后犹如神龙摆尾,顺便招摇几下。十月挑衅的勾唇,“丞相反应不赖。”
二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萧弁忽然邪魅一笑,没错,确实是邪魅一笑,“未免有些张狂过头。”
“张狂不敢说,嚣张还是有点的。”
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两尾帷幔,好端端的被当成出气筒,双方短兵相接之间将帷幔片成了流苏。萧弁毕竟是男人,他力量上占了上风,一掌揭过去,虚晃一招,绕道罗十月的腰腹,浪荡子一样在她腰间摸了一把,回手间还嘴贱评价一番:“膀大腰圆,居然也好意思顶着美人的名号。”
十月磨了磨后牙槽,“乡野粗人,真是难为相爷的眼睛了。”瞬间抄起掉落的朱钗,利落地左甩手,竟然是个假招,转手右袭,萧弁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到这丫头是个骗人的行家。
那女人的朱钗竟稳当当的插在了萧弁的头上,珍珠做的坠子凌空招展。
罗十月回首一笑,三分炫耀,七分讥笑,“这叫现学现卖。”
周宗凡在院子里,早先听见拳脚相加的声音,心中一惊。等追到门口一听,松了一口气,抱着刀离窗口一尺远,站如松。
听见里面“咔嚓”一声,应该是床塌了。
一阵乒乓响,罗十月被萧弁耍诈压制住,第一场切磋以她的失败告终,脸色臭的可以。萧弁捏捏她的两颊,将自己头顶的朱钗拔下来,往她散乱的头上随便一插,造型独特。
萧弁说,“既然有福不会享,那就贴身伺候吧。虽然你长得丑点,但本相勉强可以接受。”
罗十月白他一眼:呸,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那两个丫头呢?”
“自己都朝不保夕了,还惦记别人。假仗义。”捏了一把她的右腮,直到泛红的手印子浮现出来他才罢手。罗十月好想把他的手剁剁剁。
萧弁打开房门,衣衫不整的走了。周宗凡跟在身后,莫名其妙的回头望一眼。
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身子,转眼萧弁就让她变成了丫鬟命。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她的机会无形中增大了太多。目送瘟神离开,拍拍手转身准备收拾下东西。看清室内陈设的一瞬间,她自己都惊讶了。
好好的一间闺房,被他们打成了盘根错节的盘丝洞。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
☆、臭和尚,还装
罗十月脖子上被萧弁掐出来的印子过了好几日才消失,有不明真相的相府下人看她的眼神格外暧昧。朝思暮想两个丫头有一回在萧弁的书房外遇上她,看她的眼神都是用剜的,十月挑挑眉也就走过去了。
自从做了萧弁的贴身丫鬟,忙得脚不沾地,他故意难为她,不仅要要伺候他的文房四宝还要负责他的吃喝拉撒。脚不沾地不说,连摩诘寺都没有时间去了。
昨夜回到悲翠园已经半夜,一大早幽魂似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对着铜镜一瞧,乌黑的两个大黑眼圈抖落了她三分美貌四分威风,还剩三分半睡不醒的清明神魂尚未归位。所以现在站在案旁一动不动格外困倦,稍不留神就开始钓鱼。忽然“啪”一声,手背上挨了下。贴骨的疼一下子就将迷瞪的思维拉了回来,罗十月眼睛瞪圆了刚要发作,便听见萧弁悠悠的声音传来,“研墨。”
接着便开始找茬,他瞥她一眼,“眼睛瞪那么圆是什么意思?想给本相点颜色瞧瞧?”嘴角讥诮,“想要本相命的多了,你?”扬眉,上下打量她一眼,“排到猴年马月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眸光深浅不定,若是没有经验的刺客多半能被他诈个心惊。但罗十月显然已经对他这人有些了解了,他最拿手的就是故弄玄虚。人前一面,人后又一面,说话真真假假,叫人明知那是胡话,却也无法辩驳。她尾指轻翘,一圈一圈研着细腻的墨汁,默不作声。与他争辩那是要气死自己的,心里却在想:作孽多了,老天看不下去了自然要假人之手收了你。而且,站在你身边的这个也是其中之一呢。
想着想着,一抬眼正对上萧弁的后颈,今日他将长发全部束于玉冠中,后颈露出清清爽爽一片。罗十月盯着他的后颈,目光越发深邃,就好比见着猎物的狮豹,盯住了然后一步步上前捕杀时的目光。
沉中有静,静中有杀机。
十月自问,如果现在她就出手砍向那里,一击即中的几率有多大?手肘沿着砚台的轮廓研磨摆动,一圈又一圈,眼中碎芒随着涌起的杀心,一线线闪现。
而扒在窗口的刘氏越来越生气,她就知道,就知道千里雪这个女人一定会借着职务之便行苟且之事。果不其然,千里雪那对眼珠子都快贴到丞相丞相身上去了。公然勾~引男人,真是不知廉耻。。。。
就在罗十月把持不住的那一刹那,书房突然冲进来一团红,萧弁眼神投过去的那一刻脚步戛然而止,“相。。相爷。”尚未说一句完整的话,泪水潸然而下,望着萧弁,颇为楚楚可怜,“。。。奴婢,您许久未召见奴婢了。。。”余光瞧着这会儿规规矩矩站在他身边的千里雪,心里大为恼怒。
可谁知,萧弁只是凉凉的看她一眼,对于她擅闯书房一事已然不悦,“出去!”
刘氏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她的眼中钉,扭头跑出了书房。罗十月藏在袖中的手,作刀状,悄悄回收成拳。若不是刘氏突然冒出来,或许此刻萧弁成了她的手下亡魂,也或许她任务失败成了萧家的刀下之鬼。
看一眼重新忙于公务的萧弁,罗十月缓缓舒一口气。两军对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刘氏打断,再难继续起方才的士气。
萧弁手边的茶凉了,十月端走准备换一盏新的,这时候周宗凡提着刀大步流星的回来了。她在心底哼笑一声,今日果然不宜开刀见红。前后脚的功夫这位左膀右臂就回来了,倘若不是刘氏突然跳出来打乱了她的计划,现在变成亡魂的说不定是她自己呢。
下了值,夜色正好。悲翠园位于相府的正西面,越过一层花圃,厢房外就是大街。罗十月轻轻一跃,脚就站在了屋顶,稍一翻身就能够与市井打个照面。
三更敲过,街上已经没什么人。罗十月沿街走动,方向是通往摩诘寺的。寺庙在山上,距离甚远,她也没打算就这么晃悠过去,清清静静的散散步也不错。就在她独自霸占一条街的时候,估计是有人想抢地盘,一柄利剑招呼不打、二话不说直戳她后心。剑锋掀起的锐气扬起了罗十月三两撮长发,长剑平静地荡开夜色,剑身泛着森冷的哑光,游蛇一样直击目标,无声无息。。。。
罗十月旋转推开,被风推送的长发在眼前张扬,转眼间她已经退出几丈远,眉眼藏在纷乱的发丝后向刀光剑雨蜕变。
来人一身夜行衣并且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