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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李毓大喊一声,才打断了荣贵妃的喋喋不休。
荣贵妃怔了怔,不由问道:“毓儿,你怎么了?”
李毓叹息一口气,盯着容妃若有所思道:“母妃,照清才是我的妻子。”
荣贵妃闻言,眉头登时一皱,想说在本宫心中,嫣儿才是本宫的儿媳妇,可是瞧着儿子的神情,啊又不想将这句话说出来刺激他,当下便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清儿没事,刚好师傅回来,救了她一命。”李毓道:“可她因此受了很大的惊吓。”
荣贵妃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惊吓什么的,养养就好。”说着,瞧了李毓一眼,神情转为严肃:“现在,你可以说说。她为什么要爬那个假山么?那上头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是这个。”李毓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拿出那枚叶照清费尽千辛万苦才‘偷来’的药草递到荣贵妃面前,声音平静道:“这是金线草,能解百毒,清儿就是为了给我解读,才拼命的爬上假山的。”
荣贵妃闻言登时吃了一惊,她不可置信的瞧了李毓一眼,然后低头,目光落在那一颗药草上,目光微微有些复杂:“她既发现了这药草,何必如此着急。凭着咱们与慕容家的交情,你只要提一句,慕容家绝对会双手奉上!”
“母妃怕是忘记了,儿臣中毒之事,慕容家并未知晓。”李毓闻言,面色平静道:“若是当面去要,那势必要引的人家怀疑,继而查出儿子中毒之事。”说着,顿了顿道:“母妃也不希望嫣儿知道此事吧?”
荣贵妃闻言,顿时点了点头:“不错,如此看来。照清她的确是为了你吃苦了,这件事情,本宫会记着。”
“多谢母妃!”李毓闻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清儿她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并非是为了让母妃惦念她的恩情,当时的情况,她只是一心想要为儿子解毒,还请母妃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日后对她好一点。”
“这话说的,好像本宫以前虐待你媳妇了似的。”荣贵妃听了这话,心中老大不满意。不由的瞪了李毓一眼。
李毓当即呵呵的笑了起来:“母妃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容妃被他逗的笑了起来,摆摆手道:“好了,你说的情况我已经知晓,等明日定国公夫人进宫了,本宫会好好安抚她的,你就放心好了。”
“多谢母妃!”李毓说着,便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走:“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母妃还有话要问你。”荣贵妃张嘴喊住了他,低声问道:“你今日去定国公府一事。太子妃她有没有跟你闹别扭?”
“母妃这说的什么话!”李毓闻言,双眉顿时一挑,道:“这去慕容家的事情,还是她提出来的呢!”
“竟然是这样……”荣贵妃闻言再次吃了一惊,她的确是料想不到叶照清居然如此大方,明知道慕容嫣是自己看好的太子妃人选,还带着李毓登门,不得不说,她这一手做的漂亮!
“母妃,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么?没有儿子就告辞了?”李毓说着,不由的打了个哈欠。
荣贵妃看他如此焦急,当下来不及感叹叶照清的做法,接着问道:“那,你可见到嫣儿了?”说着,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来。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毓顿时想起来了,当下匆匆告罪一声,亲自回东宫将慕容嫣交到他手上的锦盒拿来,递给荣贵妃道:“嫣儿告诉我说,她祖父已经开始为她相看未来夫婿了,这首饰实在是不便收藏,便托儿臣给你带回来。”
荣贵妃瞧着那熟悉无比的锦盒,脸上表情不由大震,说话都有些紧张了:“嫣儿她,当真不要这首饰了?”
“是啊!”李毓漫不经心道:“儿臣看嫣儿一副实在不想要的样子,就替母妃你带回来了。”
荣贵妃听了这话,脸上表情越发的难看。
李毓瞧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不由的担忧起来:“母妃,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荣贵妃定定神,然后慢慢伸出手,接过李毓手中的盒子,紧紧的抱在了手中。
“你退下吧!”荣贵妃道。
破天荒的,她第一次赶自己的儿子走,从前李毓来这里,走的时候哪一次荣贵妃不是依依不舍的。
“母妃,你当真,没有事情?”李毓站在那里没动,低低的又问了一句。
“快走!”荣贵妃猛然大喊一声。
李毓吓了一大跳,忙转过身去大步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只见荣贵妃犹如泥塑雕像一般静静坐在桌边,低头瞧着手中的锦盒,由于逆光,李毓根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李毓看到这一幕。忽然后悔起来,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将这锦盒交给容妃了……
回门之后,叶照清在东宫的日子便过的平静了不少,每日晨昏定省,向容妃问过安之后,便是呆在寝宫里研究如何给李毓解毒的方法。没有人打搅,日子过的倒也清净。
那株她历经九死一生才摘回来的药草派了很大的作用,叶照清将之做成药引子,加在药碗里让李毓每天服下,另外药浴也恢复了,李毓每天晚上都要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渐渐的,他昏迷过去的时间越来越短,在浴桶之中坚持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精神蓬勃的模样。
荣贵妃看到这一幕,当即明白自家儿子身上那夺命的毒药已经解的差不多了,那种欢喜,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对于促成这一切的大功臣叶照清,她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但是,每天夜里。荣贵妃瞧着摆在梳妆台上的那个锦盒,她便会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正大光明的将这个盒子重新送回到慕容嫣的手中!
太子妃之位,必须是她的!
……
叶照清在抓紧解毒之时,也在背地里偷偷的想着法子去调查怀王之事,太子妃的身份给了她很好的掩护,可以使她自由的在宫中行动,去很多过去不能去的地方。
几天来,叶照清几乎把宫中的藏书阁翻烂了,也没能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但是她这名声却是传了出去,人人都道太子妃勤奋好学,要做太子的贤内助,就连皇上,也有意无意的在太子面前提了提。
“毓儿,听说太子妃很喜欢看书?”皇帝瞧了一眼面前成婚后越发显得精神十足的儿子一眼,笑眯眯道。
李毓闻言立刻点了下头:“是的,父皇,儿臣每日里忙于公务,她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索性就以看书来解闷了。”
“爱看书自然是好事儿,可是毓儿,我看你这个太子妃有要干政的嫌疑啊!”皇帝说着,话锋一转,神情严肃道:“她在藏书阁里看的,都是一些从前宫中发往各地的邸报,还有一些关于人文地理的书,她一个女人家,不好好想着为你传宗接代,总看这些做什么?”
“父皇,是儿臣命她看的。”李毓听了这话,只能硬着头皮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儿臣看她很闲,便让她试着去看看那些书,儿臣平日里若是有些想不到的地方,会让她提点一下。”
“什么?”皇帝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你居然让一个女人在政务上指手画脚?那朕如何将这万里江山放心交到你手中?若是日后,宫里再多出一个篡权干政的毒妇,朕就是死了,也难以像地底下你的皇祖父交代!”
“儿臣知错!”李毓听了这话,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脸上出现诚惶诚恐的表情来:“父皇,这件事情是儿子不对,还请您息怒,儿子这就回去告诉清儿,日后再不让她插手这些事情!”
皇帝瞧着李毓的模样,总算是慢慢平息了怒火,他挥挥手,命李毓起身,在他耳边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起来吧!日后不可再犯!”
“谢父皇!”李毓说着,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
皇帝瞧了他一眼,道:“毓儿啊!这两日你将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些给太傅大人去忙,好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太子妃,争取明年开春。就让朕抱上孙子!”
李毓听的大囧,然而心中却无限悲怆,他根本就没将媳妇儿拿下,如何能完成皇上的交代?
唉……
从御书房里出来之时,李毓早已经是愁眉苦脸。
一直等在外头的他的贴身侍卫迎了上来,低声在他耳边道:“殿下,太傅大人今日进宫了,如今正在东宫里坐着。”
“师傅来了?”李毓听的浑身一振,当下便道:“走,回去看看去!”
说着,上了皇辇。
等回到东宫。李毓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盈盈道:“师傅,你什么时候进宫了,怎么也不向本宫说一声?”
话音落,他便瞧见慕容慎正垂首站在殿中,看到他进来,当即拱手请安:“微臣参见太子。”
“师傅不用多礼,快起身!”李毓说着,走过去在叶照清身边坐了下来,笑盈盈道:“今日因何进宫?”
慕容慎走过来,自顾在下首坐了。这才抬眸瞧了李毓一眼,道:“微臣是来将焚寂剑还给太子妃的。”
“哦?还剑?”李毓闻言吃了一惊,转头往茶几上瞧了一眼,果然看见那把焚寂剑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想起一两个月之前,他自己绞尽脑汁也不能从慕容慎手中要回这把剑,李毓有些感慨万千,不由的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把剑,然后道:“师傅不是不给么?怎么突然又还了回来?”
慕容慎闻言,目光一闪,道:“前几日太子妃在微臣府上受到了惊吓,微臣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因此便将此剑奉还,希望能抚慰太子妃心中的伤痛。”
“这剑原本就是我的,如今你却将之当成礼物奉还,这岂不是很搞笑?”叶照清瞧了慕容慎一眼道。
她还在为当初慕容慎救她,又抢她剑的事情耿耿于怀。
慕容慎闻言,双眸顿时一眯。
“太子妃是不是觉得,你暗中调查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
李毓瞧见他眼中的冰冷与锋芒,顿时吓了一大跳,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剑已经还回来了,照清你就原谅太傅大人吧!”说着。猛给她使眼色。
叶照清本不愿意给慕容慎面子,可是看到李毓这幅模样,她心中到底还是不忍心看他为难,当下冷哼一声便不言语了。
“剑已经归还,那微臣就告辞了。”慕容慎说着,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李毓连忙也站起了身,急急道:“师傅先别急着走啊!父皇今日说了,要师傅你替我分担一些军务……”
慕容慎闻言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李毓连忙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来:“师傅,你就帮本宫这一回吧!”
“不成。”慕容慎直截了当的便给拒绝了:“殿下如今初登太子,宫里宫外,朝上朝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等着抓你的小辫子,而这个时候你却跟我说,你要我替你分担政务?那还要你这个正牌太子做什么?”
李毓听的满脸通红,当下急急开口辩解道:“不是!师傅,是父皇让本宫……”
“皇上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慕容慎冷冷道。
李毓张了张嘴,登时没话可说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过严厉,慕容慎放缓了语气道:“殿下,有时候皇上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你若真按皇上的意思做了,他恐怕会不高兴的。”
“本宫受教了。”李毓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
慕容慎神色平静的瞧了他一眼,拱手意思意思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叶照清一直站在二人身后看着这一幕,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