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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东略微的思索了一下,让她等一下。不到一小时,他竟然找了一辆车来。说是从他朋友那儿借的。这儿前你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下着雨,去长途客车站坐车多麻烦。
祁安落迟疑了一下。让他送她去坐客车就行。顾西东却说他有事,她不回去他也是要回去的。
回去是顾西东开的车,他买了零食丢在车里。他也不送祁安落回家,路上给他俞美虹打了电话,说是他们会过去。
祁安落原本以为顾西东是想趁周末没事陪陪外公外婆的,谁知道他将她送到后坐了五分钟就不到就溜走了。他大概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让祁安落替他分担一下长辈的‘关爱’。
果然,当天晚上俞美虹就替祁安落安排了相亲。说对方是大学教授,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她甚至连对方的家底都查了,说是对方父母也都是大学教授,关系非常好,从来没红过脸过。
祁安落很清楚大姨的意思,什么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她老人家是偏心的,把人根根底底都查了,也不想想她有一个什么样的奇葩父亲。
祁安落无奈,却也只得乖乖巧巧的应下来。说着说着的,俞美虹突然道:“落落,你前些天是不是去看妈妈了?”
祁安落不知道大姨怎么会问起这事。愣了一下,道:“没有。”
“咦,那是谁去看了你妈妈?我前些天去的时候墓前放了一束百合花。我以为是你去过了。”俞美虹说着看向了祁安落。
祁安落怔了一下,除了大姨他们,还有她自己,她完全想不出还有谁会去看妈妈。想起顾西东前些天说见过祁大山的事,祁安落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来,难道是他?
这念头还未成型,她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讽。也亏得她会有这种念头。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从妈妈过世后,祁大山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已经自私得没有底线,又怎会还记得妈妈喜欢鲜花。
祁嘉鸣?祁安落的思绪稍稍的顿了一下,没有再想下去。
祁安落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大姨叫起来,又是敷面膜又是做头发又是化妆,只恨不得将她全身都改造过。
相亲的地儿就定在这附近的,大姨竟然要和她一起去。祁安落光想想那场景就头皮发麻,马上找了借口说有长辈在不方便,这才打消了大姨陪去的念头。
怕被跟着。祁安落边走边往回看。确定大姨没跟着她她才放心。对方定的地方,将在茶餐厅的位置,哪号桌都发给了她。
祁安落在这附近是很熟的,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那家新开的茶餐厅。上了二楼,问了侍应生六号桌在哪儿后就走了过去。
六号桌是在靠着窗边的位置,祁安落走过拐角处就见一穿着大衣的男人坐在桌前,手中的杂志遮住了整张脸。
祁安落走近,正要打招呼时才想起自己忘记问对方姓名了。她多少有些尴尬,怕找错人。硬着头皮的直接问道:“您好,您也是来相亲的吧?”
那人并没有反应,祁安落怀疑他是看杂志看得太入神,清了清嗓子,正要再打招呼,那人就拿开了面前的杂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祁安落吓得退后了一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宁缄砚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的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祁安落一噎,掏出手机看了看,道:“你确定你是坐这个位置?”
宁缄砚靠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她,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坐哪儿?”
“反正就不该坐这个位置!”祁安落斩钉截铁的,翻出了给她发短信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倒是打通了,但并没有人接。她又打了一遍,仍是没有人接。
她百折不挠的准备又打时,宁缄砚慢悠悠的开口道:“别打了。不饿吗?坐下吃东西吧。”
他说着拿过了菜单。叫过了侍应生吩咐了几句。祁安落看着他,坐了下来,道:“你又搞什么鬼?”
宁缄砚挑了挑眉,道:“什么叫我又搞什么鬼?你能相亲我难道就不能相亲了?”
祁安落抓住了关键,道:“你的意思说,你就是来相亲的人?”
“不可以?”宁缄砚倒了一杯茶,推到了祁安落的面前。
“可以。”祁安落点点头,见侍应生送了茶点上来,索性先吃了起来。早上起来折腾了半天,早早的被大姨拉起来折腾,她连早餐也没吃好。有人买单,不吃那才是傻子。
宁缄砚的眉头挑了一下,将送来的面包推到了她的面前。祁安落吃了一会儿,他才似笑非笑的道:“你对相亲,好像也不是特别有兴趣。”
祁安落喝了一口热奶茶,道:“你错了,我非常有兴趣。”
“是吗?”宁缄砚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我感觉你对手里的奶茶面包更有兴趣。”
祁安落咽下喉咙里的面包。懒洋洋的道:“你又错了,再大的事,再重要的事,都得吃饱能才能做。难道宁总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她这歪理倒是挺多的,宁缄砚笑看着她,并不说话。祁安落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三下两下就将手里的面包解决完,道:“那人去哪儿了?”
宁缄砚端起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看了祁安落一眼,道:“谁?”
祁安落嗤了一声,道:“相亲的人!你装得倒是挺像的。”她压根就不相信他是来和她相亲的人。祁安落的心里多少有些纳闷,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她要相亲的消息的。
宁缄砚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道:“有谁规定我不能和你相亲吗?”他那一脸的似笑非笑收了起来,挺认真的样儿。
祁安落语塞,埋头继续开始吃东西。宁缄砚的唇边带了淡淡的笑,过了那么会儿,才慢条斯理的道:“那位先生临时有事来不了,既然是相亲,和谁相都一样,不是吗?”
果然是他搞了鬼。祁安落没说话,闷头吃着东西。待到吃得差不多,她抽了纸巾擦了嘴和手,站了起来,道:“谢谢您请客,再见。”
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儿感谢的意思,宁缄砚挑了挑眉。祁安落也不多话,说完拉开椅子便离开。
宁缄砚也没叫她。拿出钱包抽出两张粉色的人民币压在杯底,也跟着往外走去。
祁安落刚走出门口他就追上了她,但他没叫她,一手抄在裤袋里就那么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
祁安落走出了一两百米远,见他还跟着,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道:“宁总,你今天是有多闲?”
“很闲。”宁缄砚简单的回答,脸上笑微微的。
他回答得还真是干脆,祁安落继续往前走,道:“你要太闲能做的事情很多,能不能摆脱你别再跟着我?”
“不能。”宁缄砚慢条斯理的回答,顿了一下,道:“既然是相亲,你也没说对我不满意。那接下来当然得约会了。唔,相亲不都是这样吗?”
这边是在大姨家附近,祁安落怕遇到熟人,往四处看了看,认真的道:“我没和你相亲,当然也不存在什么约会。还有,相亲是我自己的事,你能尊重一下人吗?”
宁缄砚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一时没说话。祁安落也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才走了那么几步,宁缄砚就在身后道:“祁安落,我说的请你别再相亲,是很认真的。”
他的语气低沉,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别样的情绪。一动不动的直直的看着她的背影。
祁安落的身影僵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宁缄砚这次没有再追上去。
宁缄砚到秦青的医院的时候秦青才刚做完一台手术,看见他在他的办公室,他挺诧异的,问道:“平常想见你一面不是挺难的吗?今天怎么过来了?”
宁缄砚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秦青看了看时间,唔了一声,道:“听说你这个时候大概是在约会。我这是有多荣幸才能见到你?”
宁缄砚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挺意味深长的。秦青咳了一声,转移开了话题,道:“听说姓祝的那位过来了?”
他说着往门外看了一眼,走了几步,将门给关上。宁缄砚的眉心皱了一下,看着秦青,道:“这些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难道就不能知道了吗?”他挑挑眉,道:“比起这个,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你那‘未婚妻’在哪儿?”
“不劳你费心。”宁缄砚自己倒了一杯茶。
秦青靠在桌上,偏头想了想,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是又回去了?”顿了一下,他斜睨了宁缄砚一眼,道:“别想着去查你身边的人,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
他和宁缄砚的交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些。一朝被蛇咬,他最忌讳的就是身边的人不忠。那么惨痛的教训……他不想记得,也不可能。就连他,那么几年过去了,那些画面回想起来时,也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像是早已定格在记忆里。
秦青的思绪顿了一下。
宁缄砚没有说话,伸手揉了揉眉心。秦青回过神来,看了他那么一会儿,才道:“他逼得那么紧,你打算怎么处理。”
宁缄砚揉眉心的手顿了一下,过了会儿,声音沉沉的道:“看来他还是比我心狠手辣得多了。”
他的语气森森,声音刺骨的冷。
秦青默默的抽出了一支烟点燃,道:“你们家那老太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第七十四章:就连李总,不也是对祁总监一直赏识有加
宁缄砚低头把玩着杯子,脸色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才道:“具体不清楚,我回去,没有机会和医生聊,也没机会和他单独呆过。应该不是很乐观。”顿了一下,他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声音低沉的道:“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不是太冷血。”
他的语气有些淡,完全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你们家老太爷才是个狠角色。”秦青掸了掸手中的烟灰,道:“他也不需要你在床前尽孝。放心,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魄力就还在,那位的手伸得再长,也不会敢对他怎么样。全局仍是在他的掌控中,要不然,宁家早就乱了。”
旁观者清,他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宁缄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也是他还能呆在海城的原因。他并不像参与宁家的争斗,即便是这样,别人也未必会放过他。
宁缄砚又吸了一口烟,闭了闭眼睛。过了会儿,他才道:“厚厚我打算让他在这边上学,不打算再带他回去。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照顾他。”
老太爷要是倒下,回去必定是一片混乱。带着厚厚回去,反而只会让他多了软肋,将小家伙置身于危险之中。
秦青却并没有应下来,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有更适合托付的人?你应该将厚厚交给她才对。”
他的语气带着调侃的,宁缄砚也掸了掸手中的烟灰,没说话,看了看时间。一看就并不打算回答。
秦青却并不识趣,继续道:“老宁啊,你这样子,只是在自己折磨自己。我要是你,就离得远远的。记忆这东西,总会慢慢的消散。”
顿了一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嘲来,“你不过是在自找罪受,兴许,于她来说,厚厚还可能是你们之间的绊脚石。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一个人的记忆,早就该丢掉了。你并不欠她什么。”
他的语气很是冷漠。
宁缄砚伸手揉了一下眉心,继续抽着烟,过了会儿,才低低的道:“你错了,我欠了她的。欠她很多很多。”
她跟着他的时候,没有浪漫,没有婚礼,甚至连该有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