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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礼官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晚致。
宋晚致温和的道:“礼官大人,麻烦,将林游思的名字写在上面。”
这回,少女的声音有点大,于是,周围的人瞬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大家都愣了愣。
灯火下,人们从她粗糙的手指落到她平凡的气韵上,接着,齐齐爆发出一声哄笑。
哪怕刚才昭后将佛珠递给了她,但是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而现在,她竟然想要当这个女官,岂非,太可笑?
有昭后在,大家也要克制点,但是贵女们已经互相看着,眼底露出嘲讽的笑意。
而那些名门世子也垂下了头,端起酒杯,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
而礼官愣了半晌,看着少女,问道:“汉广郡主真的决定了?”
宋晚致点了点头:“小女已经决定。”
礼官转头看了昭后一眼,发现昭后并无表示,于是,便在所有名单的末尾写下了宋晚致的名字,接着,卷了起来,呈了上去。
宴会之后,大家也陆陆续续的朝着外面走去。
林云跑过来,然后拉住宋晚致的手,而林逸等人也跟着走过来,林启笑起两个酒窝:“倒是想不到妹妹你竟然有这般魄力,虽然,嗯,那个什么女官是难了点,但是,重在参与嘛,哈哈。”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
林思礼跟在旁边,道:“加油。”
宋晚致微微一笑:“我会的。”
而齐王妃也跟着走了过来,抓着少女的手,莫名的担心:“我的儿,你要是受伤了该怎么办。”
旁边的林逸道:“母亲你不必担心,最开始都是文比,妹妹不会受伤的。”
齐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抓着宋晚致的手道:“游思呀,其实,当个女官也没什么用,又累又苦,怎么比的过在家里呆着,咱们试试就可以了哈。”
宋晚致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暖意。
那荣誉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比生命还重,但是,对于林家人而言,却比不过女儿的安危。
宋晚致正待微笑开口,身后却传来一个笑声。
一听这个笑声,齐王妃的脸顿时便压了下来。
郑王妃和燕和郡主就站在后面。
燕和走上来,眼底带着一丝嫉恨和愤怒:“林游思,你等着。”
说完,一甩手,便和郑王妃齐齐的消失在前方。
齐王妃看着她们两母女的背影,不由又是一番愤怒,林启逗趣道:“母亲和这两个人生什么气,免得气坏了身子,笑起来,瞧瞧,瞬间回到十八一枝花呀!”
一听林启这样说,齐王妃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林启在齐王妃的肩上一搭,然后道:“母亲大人,咱们还是走吧,家里还叫人熬着汤呢!”
其他人也跟着一笑,然后朝着前面走去。
宋晚致故意慢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身后的那个男子。
苏梦忱一直站在暗处,并没有说过一句话,看到少女转头,然后走了上前。
两人落在后面朝着外面走出去。
“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明白,我想,当女官至少是一个机会,四年了,周围的人都太陌生了。”
宋晚致坦诚了自己心中所想。
苏梦忱道:“照你心中所想去做便可。”
宋晚致笑着落下脚步,陈旧的皇宫地面,青苔从缝隙里面钻出来。
到底是另外的一番场景。
——
寒意深深的神殿。
“她回来了。”年迈的老者伸出手,然后将艾草放在熏盘里,淡淡的说着。
宽大的袍子从他修长的身子蔓延而下,落到地面,似乎,也带着深重的寒意。
而在他的后面,却是站一排排人,全部恭敬的弯着腰,似乎,眼前的老者还在这里,他们便没有直起腰的机会。
或者,也不敢。
红衣男子弯腰,道:“尊上,您说,宋晚致回来了?”
艾草熏出淡淡的烟雾,老者看着那烟雾,点了点头:“是的,闻春,昭后那边有什么想做的?”
百里闻春道:“皇后的事情一直照旧。”
老者道:“她既然回来了,我总归要去见见,毕竟,我留了她一条命,不是让她来挥霍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她知道比较好。”
百里闻春恭敬的低下头:“您说的是。”
他叹息一声,道:“萧雪意的身体可有异样?”
百里闻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望月在办,闻春并不知道。”
老者轻轻的拨了拨眼前的艾草灰烬,道:“是生是死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有他,宋晚致便走不出我们的方圆之地。从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自己都知道,没有任何的退路。”
“听说,她在外面还嫁了一个人?”老者似乎好奇的开口。
百里闻春道:“是的,一个农夫而已。”
他想起在梁国的时候那个在释迦桥上让人战栗的布衣男子,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老者笑着道:“想来,那个农夫也并非简单的农夫。不过,不管他是谁,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比得过,萧雪意在她心里的位置。”
“等着吧,为了他,她会抛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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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她永远不知道的一些事
夜色又渐渐的笼罩整个覆雪城。
古朴的皇宫一角宫殿,那是已经完全被封闭了地域。
少女裹着一件披风,轻轻的坐在屋顶,看着那片天地。
这处曾经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到了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四年不见,杂草从稀疏的石板里冒出来,覆盖在整个青石板,春夜里,已经有不少的蟋蟀在暗夜里拉动琴弦。
——雪意哥哥,咱们的这地方不要铺满石板,就让那些花花草草冒出来,好不好?
——好,阿晚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如今,终于如她所愿,但是当初那个对着她温柔含笑的少年又去了哪里?
宋晚致坐了良久,然后轻轻的落到地面,伸出脚拨开那些已经将稀疏的青石板挡住的青草,然后,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
一棵橘树茂密的生长着,开出一朵朵雪白的小花。
少女愣愣的站在那里,方才想了起来,四年前,这课橘树才不过小小的一棵,然而今日,它已经成为如今模样。
进入覆雪城,却一直不敢踏足这个地方,然而今夜到达皇宫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东西,深藏在脑海里,不是因为不见便能够淡忘。
有些人淡忘,有些人深藏,有些人,注定成为一道永不可磨灭的痕迹。
宫殿的门就在那里。
然而,她不敢推开。
鲜艳的红绸依然绕着整个宫殿,现在已经长满尘埃,蜘蛛网在上面绕了一层又一层,全部都是旧时模样,她闭上眼,似乎都还可以知道,这间紧闭的殿门后,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来布置的,处处红妆里,每一处都是她所熟悉的,也不知,那日,她采来的山花枯萎了还是消失了,她养的那几只鹦鹉是飞走了还是一直在那里已经死了,她写下的那些妄想挑战大宗师的招式是不是依旧在那里布满灰尘。
她不知道。
她就默默的站在那里,忽然间,却又是那恍惚的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那场盛世的红妆,那场无法避免的灾难。
夜色渐渐浓厚,又渐渐淡去,一门之隔,然而,又有谁知道,隔断的是什么?
雪意哥哥……
雪意哥哥,可是我现在,却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她坐在宫门的石阶前,垂眸,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那些萋萋的青草,缩在那里。
夜色浓了又淡,冷意深了又浅,天色重了又轻。
一直到提灯宫奴报着时辰走过,少女方才回过神来,一眨眼,一滴小小的泪水便“哒”的一声,落在那青草上。
然后,她站了起来,又轻轻的拨开眼前那拦路的青草,仿佛生怕踩坏了这里的一切东西,然后,出了这宫门。
等我,雪意哥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少女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远处。
夜色仿佛被撕开。
而当少女走后,旁边的角落里,布衣男子慢慢的转了出来。
他看着少女离开的方向,然后抬头,大红的柱子已经被风吹化。
苏梦忱走到那石阶上,然后,慢慢的弯腰,半跪在地,伸出手,将那滴青草上还未滴落的水珠一触,那滴泪慢慢的滚入男子的掌心。
他回头,看着身后那半旧的红绸。
若非当年事,如今的你,是否已作他人妻?
被他人捧在掌心,拥有着这个世上,最让人羡慕的年华?
而他,却连她身边的匆匆过客,都做不得。
他半跪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滴泪,似乎,带着灼人的热度。
男子的袖子里小狐狸突然跳了出来,然后,急切的“嗷”了一声,探出爪子想要去触碰男子的胸口,然而,却不敢。
主子,主子……
那件浅色的布衣,突然间被一道血色渗透,晕染开。
小白急的嗷嗷直叫!
这世上,到底是怎样的伤,才能在他的身上,永不愈合?
它拼命的抱住男子的手指,然后使劲的舔。
“不碍事的。”他笑了笑,然后伸手在小狐狸的小脑袋上一点,摸了摸。
“不要告诉她,知道么?”
很多很多事,都不需要,告诉她。
——
宋晚致回去,换了衣服便推开了门,天空已经擦亮,而旁边的丫头已经开始适应少女的起床时辰,开始给她准备各种东西,宋晚致洗漱之后对着她们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苏梦忱的小屋被安排的隔她很远,在竹楼之上,为了便于每日帮夫子做事。
宋晚致走到苏梦忱的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却没有人的声音,她疑惑了一下,接着,旁边的窗户便跳出小白鼠,然后对着宋晚致“叽叽叽”的叫了起来。
“他呢?嗯?”宋晚致对着小老鼠微笑着问。
而那只小老鼠却对着宋晚致指手画脚的叽叽叽叫。
而竹楼顶上的小狐狸却探出一个脑袋,然后,看着宋晚致。
宋晚致看着它,微微一笑:“早上好呀,晚上风凉,也别总是在楼顶上,屋子里面暖和些。”
那红狐狸看着宋晚致,坐在那里,不动。
在那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却亲眼看着它覆灭,而后,变成这个样子。而这也意味着,它要等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它了。
宋晚致不由有些轻轻叹息,然后对着红狐狸伸出了双手。
过来,让我抱抱你。
那红狐狸却站在那里,看着少女一直没有放下的手。
少女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却一直对它举着,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一人一狐就那样看着。
那样明亮的眼神,那样灿然的笑意。
红狐狸看了许久,歪了歪脑袋,接着,踌躇了一下,跳了下去。
少女一把将它揽住,然后,抱入怀里。
小狐狸将小脑袋深深的埋入她的怀里。
宋晚致轻轻的摸着它像是火一样的狐狸毛,轻声道:“狐狸毛都有些湿了,怎么都睡在外面。以后别这样好么?再不以后跟在我身边。”
红狐狸抬起头来看她。
宋晚致微微一愣,接着,心间便是狠狠的一刺。
那只红狐狸的眼睛,竟然开始湿润。
宋晚致更深的将它抱入怀里,然后低头,在它的脑袋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别怕,以后我们都在。”
而宋晚致的吻刚刚落下去,身后,小白不满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嗷嗷嗷嗷!
女主子!那是我未来的媳妇儿!你还我!即使你是女的,也不准亲!不准!
宋晚致一转头,便看见苏梦忱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
小白“刷”的就冲了过来,哀怨的看着宋晚致。
女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