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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吧。”
这个年老的圣人,即便是满身的鲜血,然而那眼底,却依然带着那种勃发的生机,战斗的火焰从眼底肆意的泄出来。
独孤散人笑了一下,眼底却带着一种盛大的平静,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从四个月前的对战到现在,一路对战一路观山观海,只为了赴七十年之约,又有谁知道,这两个人,曾经是同门师兄弟呢?
宋晚致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个人,心底不由生出异样的感觉。
苏梦忱却席地而坐,然后将自己的下摆理出来,然后开口:“晚致,圣人之间的事,我们不过旁观。”
宋晚致轻轻的坐在了苏梦忱的旁边。
虽然知道百里惊秋是百里家的人,但是圣人修的不仅仅是武力,更是心境,那是和天地一样的宽广,和万物同在的生命,所以,即便在昭国,百里家以残暴为名,但是眼前的这个圣人,显然又超出另外的范畴了。
更何况,这两人,曾经是同门兄弟。
苏梦忱拉过宋晚致的手,然后暖着她的手,含笑道:“晚致,你猜,他们该以怎样的来决定胜负?”
宋晚致看着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两座山峰间的黄花遍地,摇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的圣人,很显然不会再以武力为战。”
而就在宋晚致的话语落下的时候,那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突然间席地而坐。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受不了对方的三招,鲜血依然慢慢的渗透出他们的身体。
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独孤散人坐在那里,慢慢的道:“我先出第一招吧。”
“还记得青霞山的风吗?我们第一次认识便在那里,那时候你才七八岁,迎着初升的太阳,和我共同拜师,说要做天地间的第一高人,给整个人世,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一笔。”
独孤散人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又回到了那个最天真烂漫的年代,赤子之心。
而他说完,一道清风便从天地间缓缓的冒了起来,或许,只是起于这耶河的水,清澈而明媚。
宋晚致的嘴角也跟着露出一丝微笑,她转头,看向苏梦忱,而身边的男子也在看她。
温暖的初见。
岁月里那风雪中裹着那一袭布衣,到底是以何种姿态闯入生命?
而百里惊秋却摇了摇头,语气不屑,眼底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你还记得青霞山后房里的火吗?那个时候我饿得发慌,叫你去将贡给祖师爷的东西给我偷出来,结果你偏偏不肯!你这个人,太迂腐。”
他的话说完,一股炙热的气息便掠过黑夜,一片青草也随着晃荡开,一层层的掠到宋晚致的面前,然后,化为风荡开。
孤独散人笑道:“那是我错了,那人是死的,你是活得。年少时候太听话,师傅叫我跪着三个时辰我便不会只跪两个半时辰。我被关在后山要不是你偷了东西来,恐怕此刻我已经死了。所以,第一招,你赢了。”
独孤散人说完,突然间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两人全部都已经伤了肺腑,哪怕是简单的说话和带起这天地间最微末的剑意,对他们而言,都十分的困难。
百里惊秋昂起了头:“第二招,我来出。”
“你还记得一个叫做何时归的师叔吗?他本来是年青一代资质最出名的人,但是,却因为违背了师叔祖,所以,他被废了所有的武功,他明明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服!”
年少时候桀骜的反抗,少年没有被世俗所洗涤的傲气,都在瞬间冲击而来。
独孤散人眼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你还记得那个叫做何时归的师叔,自然也知道那位叫做风清雨的师叔祖,你可知道师叔祖也是定五洲的人物,然而,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当年师叔祖因为反抗当朝的帝王,然后被关入大牢整整二十年。难道你认为,这样的人,会真的因为何时归反抗他而将他废了?”
百里惊秋看着独孤散人。
独孤散人摇了摇头:“从那件事之后,你只请出了师门,从此之后和我们这些人一刀两断,并且扬言要将我们全部都打败,所以,你可曾回头看看?你那时候在将军山的一站,奄奄一息是谁救了你?而又是谁因为你反抗整个皇族而被暗杀的时候暗中护着你?”
百里惊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笑了起来,然而这一笑却又说不出的肆意:“好,第二招,我输了。”
宋晚致便和苏梦忱在那里站着,悠悠的听着这两人的话,眼底也带了一丝笑意。
有什么比多年后的叙旧更让人温暖和怀念的呢?又有什么是让人打开心结更让人释然的呢?
宋晚致想起当初做过的那个梦,雪中的人呀,依旧很年少。
而此刻那无声的战斗,或许是在对他们的过去进行缅怀,没有杀意,彼此间,都在回顾。
宋晚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战斗,但是,看着两个老人脸上的笑意,她却忽然觉得,这样的战斗,真好。
苏梦忱转头,看着少女眼角的笑意,看着那丝风吹来,吹过少女的眉眼,然后,伸手,轻轻的按住她的发。
想说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不会说。
只愿多年之后,风过云烟,彼此回首,初心依旧,天地不忘。
而在那边,两个圣人却依然彼此看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在笑过之后,两人的目光又相互切来。
百里惊秋看着眼前的老人,喝问。
“第三招,还是我来出!为何那些年,你会负了整个国家?!你可知道,不论你现在是圣人,还是之前并没有达到圣人的位置,然而,你究竟还是昭国人!你踩在昭国的土地上,喝下昭国的水!然而,七十年前,你为何,要弃整整三万士兵性命于不顾,就这样挂帅而去,让整个昭国边境承受了整整十年的分崩离析?!你对得起这个国家吗?!”
宋晚致听了,却微微一愣。
独孤散人现在也有一百多岁,而从百里惊秋的话语中,宋晚致也想了起来,那段历史被封存在昭国的史书中,成为一段屈辱。
当年的独孤散人还没成为独孤散人,已经是整个昭国最为出色的青年,而帝王在位,将整个昭国最厉害的一支军队交到他手中,但是,他却在接了帅印之后挂帅而去,从此行踪渺渺。而三万军队,却在他走后齐齐死去,原因莫名。
所以,直到今天,独孤散人虽然身为圣人,年轻一代只记得他的为名,然而对于更多的昭国人而言,他代表着屈辱的一段过去,甚至有人说是独孤散人通敌卖国,毁了昭国最厉害的一支军队。
当然,原因如何,再也无法探知,但是在宋晚致小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圣人,对于昭国而言,却是一段耻辱。但是,当后来的后来,她得到那“任平生”的剑法的时候,便再也无法将那个抛弃国家埋葬三万人的人和这位圣人联系在一起。
现在,她也想知道。
坐在那里的百里惊秋第一次露出杀意,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师兄。
然而,独孤散人却坐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样的笑意,却带着一种深深的叹息。
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不后悔。
三万人,不后悔吗?
而独孤散人却站在那里,没有解释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不后悔?!背弃了国家的人,根本不会被原谅!”
“独孤散人,我们不关你是圣人也罢,不是圣人也罢,现在,我们将要杀死你。”
“为昭国那三万人而复仇!”
这句话来来自耶河对面。
而席地而坐的两个圣人也端端正正的坐着,接着,将目光看向了说话的方向。
一叶小舟,从河水之上渡了过来。
那片羽毛飘荡不起的河水,就这样,缓缓的渡来一叶小舟。
而小舟上,站着一个人,而在他的身后,耶河的对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迎着河水而来的黑衣人看着席地而坐的两个人,慢慢的开口。
“二位已经油尽灯枯,所以现在,我要杀了你们。”
“独孤散人,请接招吧。”
“你永远,别想再踏入昭国的土地。”
☆、第十一章:我来护你(上)
耶河之水清。
那数十米的耶河,仿佛割断了过去和未来,杀意如同茂盛的春草,一茬茬的从那边蔓延过来。
而站在那一叶小舟上的黑袍男子,背负着双手,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两个圣人。
满身狼藉。
小舟停下,黑袍老者慢慢的抬起脚步,然后走了上来。
然而,两个圣人现在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那里。
百里惊秋抬起眼,而那边,黑袍老者已经弯下了身子,对着百里惊秋恭敬的道:“叔祖。”
百里惊秋冷冷的道:“混账!”
黑袍老者话语依然恭敬:“说起来,还是叔祖帮了我们的忙呢?为了等今天,我们可是等了整整七十年,若非您和独孤散人这七十年的约战,恐怕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将独孤散人给弄死。”
“叔祖,虽然现在您仍然是圣人,可是,像你们这样的圣人,现在,不过是被拔了利齿的老虎。”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你们在我们眼底,就像是一只猫,所以,叔祖,如果您还想活着,就请不要插手。”
百里惊秋冷冷的道:“你以为我们现在大限将至,所以,就可以杀了我们?”
黑袍老者低低的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毕竟,你们二位可是圣人呀。可是,叔祖,你是百里家的人,百里家的血脉,你会受限,所以,你永远对我们举起屠戮之刀。”
“至于独孤散人,您说,他一个人,挡得住我们所有人?”
黑袍老者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着,刷的一下从自己的腰畔抽出刀,然后放在了独孤散人的肩上,冷笑道:“圣人?就凭你这样的也要当圣人?!你看看你,现在在我刀下,却连一个狗屁都不如!”
这样侮辱的话说出来,然而坐在地上的圣人仍然带着笑,消瘦的身子坐在那里,节节清骨。
“说话!说你猪狗不如!说你自己是个背弃国家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说话!说你后悔自责妄为圣人!说你便该在我的手下死去!”
践踏圣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认输,对于他而言,本身便是一种乐事。
然而,独孤散人却和百里惊秋相对而笑。
似乎,这并没有什么。
不过,言语而已。
黑袍老者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放在独孤散人肩上的刀微微一偏,锋利的刀刃滑过老人的脖子,一滴鲜血滚烫的落了下来。
“说还是不说?!”
他厉喝。
独孤散人依旧温和的笑,他侧目看着那个黑袍老者,问道:“你要我说什么呢?说我卑微低贱?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天机老人的盛典里自然会有记载,所以,任何的话语都不能改变。”
黑袍老者的眼如刀,抬眼一扫,目光滑过这苍茫的天地:“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站在那么高的位置!还有,当年你从三万铁军那里拿走了什么?!那是皇族的东西,给我交出来!”
独孤散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却不说话。
黑袍老者死死的盯着他,到了最后,干脆怒极而笑,接着,将手中的刀一收,然后,冷笑道:“你不交东西,我想,就这样杀了你,岂非太无趣,总要给你一点人来陪葬。”
他说着,抬起眼,看先宋晚致和苏梦忱所在的方向。
宋晚致好苏梦忱回头。
山谷的道路前,一群人从黑夜里被押解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