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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致醒来,一眼就看到了外面透出来的天光,她坐起来,才发现整个人神清气爽,筋骨仿佛都跟着轻了轻,虽然这次通明对于她而言是第二次,但是陈国的心法本来便走得平和的日子,所以,倒是让她感觉颇为清爽。
其实,此次通明她并没有很大的信心,大概是当日在花灯节的时候,和苏梦忱在一起,躺在船上的那一睡,让她的灵觉有了突破,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通明,但是,毕竟不是像宋秋心那样稳扎稳打,所以,她的通明境是虚的,必须还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稳固。而在瞬间通明的时候,本身的力量爆发要远远高于通明境,而她因为体质特殊,所以七个境界叠加,那个瞬间的力量,才能撼动大医王,否则,按照她本身的实力,恐怕也是非常难的。
当然,没有人知道,同时掌握两个国家的不同修行功法是多么的可怕,甚至连宋晚致自己也没有料到。因为,这样的修炼方法,之前从来没有人遇见过。
其实,宋晚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通明,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或许,这便是阴差阳错。如果是两年前或者三年前的她,性子还没沉淀到这个时候,是无法能完美的和陈国的功法相融合的,陈国的修炼法门行的是中庸,讲究是平和,和梁国宋国,更和昭国大相径庭,而宋晚致现在,心境正是平和的时候。此是其一。其二,便是宋晚致自从上一次通明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努力的寻求突破,这样,她的灵识便不断的积累,到了花灯节那一晚之后,已经具备了绝对的强大,才有了这一次的突破,若是这些年她不断的前进,在强大的同时也在消耗所具有的灵识,那么,哪怕她现在是极情境或者更高的境界,都没有办法完成。
所以,这样的宋晚致,只有一个。
没有谁能够抵抗住本身逆天的血脉的能力的诱惑,不去修炼和突破,而在不断的磨炼自我的心境和意志。
所以,当一切的不可能在宋晚致这里,就变成了可能。
宋晚致站起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气息更加的悠远绵长。
她起床,洗漱,推开窗户,然后看到了枝头一只青燕,小小的嘴里正含着一点春泥,选了一个好位置正在筑巢。
宋晚致打开窗户它也不在乎。
因为,开窗户的人本身的气息让这只小小的鸟儿感觉不到任何的侵犯。
它将春泥放在已经搭了小半边的窝上,然后用唾液开始粘合,非常非常的细心,非常非常的舒缓,在此刻,这便是它的全部。
之于它,这便是美好的生活。
生命对于每个人,就是自我本身所存在的意义。
直到小青燕扑腾着翅膀离开之后,宋晚致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那还在颤动的枝头,宋晚致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王叔便迎了上来:“小姐你醒了?孟公子将早饭给你做好了,他有事先出去了。”
宋晚致点了点头。
放在桌上的依然是清粥,旁边用的是清脆的小菜,而在旁边,却还放着一朵带着露水的白茶花。
宋晚致只觉得心弦被拨了拨,然后低头,端起碗喝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这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于每天早上起来便喝着他熬的粥,晚上的时候跟随他到这昭都的角落里行走,远离了繁华去瞥见另一方的人与情?
只是,马上就要离开。
一瞬间,突然就生出了不舍。
她按捺下自己心中那片刻的难言滋味,对自己说,宋晚致,孟沉那样的人,于这千千万万人之中来来去去,你不该不舍。
她低头,将那碗粥慢慢的吞入口中,然后,抬起头来。
王叔道:“昨晚上那皇帝的人马没有去动轩辕山。”
宋晚致闻言,沉默了片刻:“孝景帝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事情,恐怕,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想了想,突然间站了起来。
不好!
她急忙的转身,然后入了后院,将白马给牵了出来,接着,便打马朝着天合书院走去。
希望,孝景帝还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
但是,当疾驰的马蹄声伴随着那巨大的钟声回荡开来的时候,宋晚致的脸色,突然一白。
迟了。
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屏障在心底里碎开,那个雪衣少年的身影在眼前出现千百遍,那个时候她在黑暗中遍体鳞伤,唯一支撑的,不过是那个人的一句话。
“他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或许这一线生机,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从来没有人做到过,你也要去?”
那个时候她是怎样回答的她已经忘了,但是,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现在,那钟声钻入耳朵里,却仿佛利剑。
如果……
她骑着马,眼底滑过一丝冷冷的光芒,然后,朝着皇城驰去!
白马飞驰!
踏过长桥,踏过天合书院门口,踏过朱雀大街,踏过,长安大街。
长安大道上,无数的人已经开始惶恐。
那钟声代表的是什么,整个昭都的人,没有谁不会知道!
这样国丧的钟声,只有对于国家而言至高无上的人死亡时候才能够响起,但是,死亡的,究竟是谁?!
一时之间,所有人停下了脚步,然后,整片大街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人们惊慌失措。
而在这种惊慌失措的安静里,只有宋晚致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但是,当宋晚致的马到达黄鹤楼下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她抬眼,看向了前方。
人们也忍不住跟着看去。
然后,慢慢的,悲歌响了起来,一点点的由远及近,一点点的,开始回荡在整个大街上。
白衣白马,黑棺材。
所有的天合弟子开道,当先的是一国丞相,扶着灵柩的,是那个美丽的少女,萧瑟瑟。
大医王——死了。
宋晚致看着那棺材,看着停下的萧瑟瑟那张美丽的脸上那痛不欲生的表情,看着后面上千道愤怒的目光,捏紧了缰绳。
人们看着这场景,已经震惊到失去了声音。
而宋淹骑着马,在宋晚致的面前站定,眼底,却是可笑的悲痛欲绝的愤怒。
“宋晚致!你竟然,杀了大医王!”
所有人哗然。
宋淹站在那里,以后面万千到看向宋晚致的目光为凭借,涕泗横流。
“宋晚致!原来,整个陈国!都被你骗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居心叵测的贼子!你竟然假借我宋淹之女的身份!我家女儿,早就死了!”
“是你在路上杀了她!你代替她进入昭都!你好狠的心!”
“你处心积虑,竟然就是为了对一个老人下手!”
“大医王仁民爱物,你竟然敢这样做!”
“宋晚致,今日,整个陈国,必定让你付出代价!”
……
宋淹的声音一声声敲响,而随着他的话语,整个长安街上的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变为愤怒!
民众是最容易煽动的。
因为简单的黑白,便能激起他们的口诛笔伐。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看着宋晚致。
这个温婉的少女,在昭都的几个月,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呀。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然而,宋晚致只是抬头,看着那灵柩,突然间,缓缓一笑。
这一笑,瞬间使整个长安大街都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么?我以为,一个帝王,哪怕再狠心,也不会对一个老人下手。更何况,这个老人当年对他有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
“可是。我错了。”
“所以,他既然敢杀了大医王,那么,我宋晚致,就敢,杀了他。”
“今日起,陈国无帝后。”
她说着,在所有人的色变中,缓缓的,抽出了长剑。
此剑为雪,亦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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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孟沉,是你?!
今日起,陈国无帝后。
她说什么?!
哪怕宋晚致再厉害,但是,又怎么可以和一国的帝后相叫板?!
但是,一瞬间,看着少女脸上那凌然的神色,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他们只能看着她。
看着她抽出了长剑。
宋淹不认识这把剑。
陈国的百姓不认识这把剑。
身后的天合学子不认识这把剑。
但是,萧瑟瑟认得。
那是——雪剑!
当日珈蓝塔内,她的师傅曾经给她说过的,不详之剑!
她猛地往后一退,但是,在瞬间,她的目光便更加愤怒的朝着宋晚致看来!
必定是宋晚致害了她师傅!
她猛地抽出长剑,哪怕明知道和宋晚致之间的实力天差地别,但是,她依然冲了上去!
她要报仇!
手中的长剑划开一道亮光,含着暴怒之力的长剑,瞬间切割开来。
但是,当她的剑迫往宋晚致面前的时候,宋晚致手中的剑一抖,不过微微一抖而已,萧瑟瑟的剑便跟着一歪。
她腾起的身子正想一转,却被宋晚致一把握住手,然后手指一掠,已经封住了她所有的穴道。
宋晚致将她放到马上。
萧瑟瑟反过头,狠狠的看着宋晚致:“有本事杀了我!”
宋晚致道:“萧姑娘,有时候,真正想要害你师傅的人,是最亲近的人。大医王这样一位老者,他答应我的承诺还没做到,怎么会死呢?”
她将萧瑟瑟放在马上,然后策马开奔,在奔跑的刹那,手中的长剑已经跃起,那剑光所至之处,那些人不由自主的纷纷让道,那剑光直直的劈向那棺材,然后,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底,“咔嚓”一声,棺材裂为两半!
人们瞬间便嚷嚷开!
“干什么?!”
“大医王都已经死了,你还这么亵渎她!咱们和她拼了!”
……
萧瑟瑟转过头来狠狠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你害我师傅!”
声音倔强里已经带了哭腔。
然而面对所有人的谩骂,宋晚致的目光,却还是落在那棺材处。
棺材被劈开,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地面。
分开。
然后,所有人愣了愣。
棺材里面,没有人。
宋晚致骑马走上去。
所有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摄于眼前的少女的威力,不停的想要往后退。
宋晚致走上前,对萧瑟瑟道:“萧姑娘,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说完,转头看向宋淹。
刚才那个还嚣张跋扈的宋丞相,现在却面色惨白的瑟瑟发抖,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人能救他。
“晚,晚致……”他颤巍巍的开口。
宋晚致冷冷的道:“宋晚致,你知道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你还记得荣子月将军长什么样吗?你纵容赵嫣华去杀了宋明心,你欺骗荣将军的感情,你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宋晚致顿了顿,看着宋淹恐惧的眼神,慢慢的道:“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