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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麟问道:“那是为什么?”
杨紫瑶道:“它们宁可将自己的执着怨恨归于地狱河水,也不愿意被佛带到彼岸,更不愿彼此相忘!”
龙麟点头,道:“没错!佛将花带到彼岸种下,又为它其名作曼陀罗华,佛走了,只留下曼陀罗华的彼岸花开在彼岸。只是,佛并不知道,那被忘川河染掉的彼岸花的红色,自从落入河水中,整日里哀号不断,闻之悲伤。地藏王菩萨神通,他知道曼陀罗华已在彼岸盛开,于是便来到忘川河边,将一粒种子投到河里,种子很快的长成一株花,那花比昔日彼岸花的红艳还要艳丽,他拿着此花道:你既已脱身而去,获得大自在,却是为何要将这无尽的怨恨带到这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吧!指引他们走向彼岸的轮回,彼岸已有曼陀罗华,你便叫做曼珠沙华吧!”
这时,杨紫瑶忽然幽幽叹息一声,道:“是了,彼和岸历经这许久轮回,仍不得相忘,又如何会在忘川河忘却呢?”
龙麟点头称是,她又道:“那后来呢?不能因为地藏王菩萨一句话,它便叫做曼珠沙华,而又流传至今?”
龙麟摇头苦笑,道:“故事到现在不是也是个结局么?”
杨紫瑶道:“不行!既然故事还有后继,你便继续给我说下去,你总不能把故事说一半,让人家来猜想吧?”
声音竟是带着深切的温柔与细腻,听得龙麟心弦一颤,他忙点头,道:“是是,好好,我继续说便是!”
而后,他又道:“于是,这世间便有两种彼岸花,其一是佛带去彼岸的那曼陀罗华;其二便是地藏王菩萨在望川河旁种的曼珠沙华了,而这两种花都统归唤作彼岸花。先抛去曼陀罗华不说,有关这曼珠沙华还有个故事。”
杨紫瑶不语,只是用她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盯着龙麟,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龙麟略一思索,继续道曼珠沙华从此开在望川河旁,人们踩着它才能到达传说中的奈何桥,并且闻着花香就会想起前世的自己。
赤红、如血、美丽、妖艳,这是它的代表!
杨紫瑶又轻叹一声,摇头不语,龙麟看看她又道:“它却还有许多别的代表,如灾难、死亡、离别等,而有关它的还有另一种传说,这才是为何唤它作曼珠沙华的。”
他沉吟一会儿,继续道:“望川河的彼岸花,由于时日长久,逐渐长出两个花妖与叶妖,分别为花妖曼珠与叶妖沙华。”
“什么?曼珠沙华不是地藏王菩萨取的名么?怎么又分作花妖与叶妖了呢?”杨紫瑶忍不住问道。
龙麟道:“曼珠与沙华守候彼岸花数千年,他们各知道彼此又各自相恋着,但是却注定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花开不见叶,生叶不见花!终于,有一天,它们俩忍不住相见了,那次,那红艳艳似血的花与绿油油的叶同时出现,格外的妖艳美丽。但是,它们被神知道了。”
“什么?神又知道了?他又要如何惩罚它们呢?”杨紫瑶有些忿忿不平的道。
龙麟道:“神知道以后,便将它们打落轮回,并施于诅咒,让它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从此,曼珠与沙华在轮回间流转却永不相见,而当它们轮回到黄泉路闻到彼岸花的香气后,恢复前世记忆又发誓永不相忘,后又一世轮回,再闻其花香又一轮回,如此周而复始。”
杨紫瑶听龙麟说完这些故事,她深深的叹息一声,幽幽的道:“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唉,这莫不是就如人一样么?”
龙麟看了看她,点头道:“这是命中注定,是定数,不可改变的!”
“难道人们连花都还不如么?那曼珠与沙华不是一直在与神作着抵抗么?它们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一起,花犹如此,人又何以言败?”
杨紫瑶声音忽然高起,神情间似乎有些激愤龙麟一怔,后低头不语,杨紫瑶见状,心间忽然涌出股莫名的气愤,她恨恨的重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她心里也在奇怪,这仅仅是个凄美的传说而已,自己为何听后心里这么生气?又如何要将气撒在他身上呢?
二人默不作声,继续走着,空间的幽蓝愈发神秘,将他们围在其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空间深深,发出幽幽的蓝光,显得愈发的神秘,不知何时,这里起风了。
风,虽然极其的小,小得几乎感觉不到它在吹刮着,但是二人谁也没有忽视它的存在!
那无处不在的风,只可将他们身上最轻、最柔软的发丝吹动,甚至连各自的衣角都拂不起,可见这风是何等的微小。
然而,就是这微弱的风,却散发出不微弱的威势,那刺骨的寒流吹在身上,如穿过肌肉透过骨头,寒到内心的最深处!
冷,这种冷并非世间任何一种的严寒冰冷所能比拟的,世间的冷是种单纯的冷,而现在的这种冷除了包含世间的冷除外,还包含着另一种冷。它是一种从内心便感觉到的那种冷,冷得令人胆战,冷得令人心寒!
这种风,不是别的,是九幽之地特有的阴风,也只有九幽如此阴气十足的地方,才能孕育出如此阴寒的风!
龙麟早已撑起防护红幕,但这光幕可以防水可以防火,但如此阴寒的阴风,又如何能够拦阻得住?何况这阴风是无处不在的,任你如何防备终是枉然,就好比世间的空气,你难道还能阻挡住空气么?
杨紫瑶现在很冷,那阴寒的风似乎已将她包住,正不断地侵袭着她的身体,她运起本门法诀,抵御着严寒的阴气!
龙麟虽置身于此阴寒之地,但似乎并未感觉到有何不适,相反,他似乎感觉到,在自己内心某处,竟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他知道,那是他修炼的通天法诀,十年前在那神秘光洞中所习那段法诀。行走中,他一怔,自忖道:那段法诀似乎对这阴寒很是渴望?这般想着,他索性默运法诀,体内元气按通天法诀记载所运行。
突然,杨紫瑶停下身来,侧目看向一旁,见龙麟仍旧在旁,她疑惑的转过头去,登时,先前的那种感觉再次传上心头。
她竟然感觉不到龙麟的存在!
似乎,行在她身旁的龙麟已经不在,他就是空气,就像是团风,似乎已经与四周的阴风融为一体,风即是他,他又是风!
杨紫瑶再次扭头看去,美目上下打量,眼神间露出惊疑之色,忍不住道:“你…你没事儿吧?”
龙麟一怔,道:“我没事儿啊!怎么了杨师姐?”
杨紫瑶微蹙秀眉,一边走一边想,似乎要思考出其中原由,最后她实在想不出,她便开口问他。
“我怎么忽然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
龙麟又是一怔,道:“感觉不到?”
话说出口,他忽然感觉,先前还阴风刺骨的严寒,此刻竟感觉不到,似乎已经消失,但看见紫衣佳人的秀发仍旧在舞,他知道,阴风还在继续。
“难道是因为修炼通天法诀之故?”龙麟自忖道。
杨紫瑶见他一副怔愣状,似乎不愿回答她,当下低下头去,幽幽的道:“没关系,你若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就当我没问。”
龙麟忙道:“不不不!杨师姐问我话,我哪里会不说呢?只是…只是在想…”
杨紫瑶本来一脸怆然之色的脸颊,闻后慢慢转变,笑靥已绽放,而她的一双眼睛,竟慢慢地眯作条黑色缝隙,道:“只是什么?”
龙麟却忽然问道:“师姐你现在可还觉得冷么?”
杨紫瑶一怔,不明白他究竟问这干啥,不过她还是答道:“冷啊!这阴风也着实厉害,都冷到心里去了!”
龙麟沉吟一会儿,道:“若是师姐不嫌弃的话,我便传你段法诀吧!”
杨紫瑶又是一怔,不过后马上喜道:“真的?”
龙麟点头,道:“就怕师姐嫌弃。”
杨紫瑶娇笑一声,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我又如何能嫌弃?我先谢过师弟了!”
说着,但见她向着龙麟盈盈作福。
龙麟笑笑,于是便把他此时运用的通天法诀向她叙述一遍,并与她解说其中关键。
杨紫瑶悟性奇佳,又修道多年,只听了一遍便已领悟的差不多了,当下便默默运息,引丹田之气行走。她这一运行,登时便感觉到了不同之处,这法诀比她平时修炼的《元一真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似乎比它来得更直接,更有效!但是,也并非说前者比不上后者,应该各有千秋。龙麟所传的这段法诀,竟然将她修道多年中许多疑惑难题一一诠释,两种法诀竟然有相辅相成之功效!
渐渐地,杨紫瑶感觉,先前还冷得令人心寒的阴风,似乎小了许多,虽然还是很冷,但是已与尘世间的严寒相差不多,她知道,这是她修炼这段法诀之故。
收功后,杨紫瑶目视龙麟,道:“这是什么法诀?怎么如此厉害?”
龙麟也不隐瞒,叹息一声,道:“这段法诀来路并不正,而且还与昔年通天魔教脱不开干系!”
杨紫瑶惊呼一声,道:“啊?跟昔年通天魔教还有干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讲讲嘛!”
龙麟道:“当年,我…当年森木峰那个少年曾与世间两大修道门派,前往通天峰打探魔踪……”
他便把当年在通天峰顶神秘光洞中,如何获得这段法诀向她简单叙述一遍,其间有关他与水月贞一事一语带过。
杨紫瑶闻后久久不语,只是看着他,龙麟被她看得不些不适,她忽然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我师妹也知道这段法诀了?”
龙麟不知她所说何意,当下点头,道:“不错,她也知道。”
“唉!这本是你们俩人的秘密,你为何要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这外人?”杨紫瑶声音忽然低下,幽幽的道。
龙麟一怔,后又道:“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只不过是段修道法诀而已,再说了,我并没有将你当作一外人呀!”
杨紫瑶闻后,登时眼睛一亮,露出副难掩的欢喜状,问道:“真的?”
龙麟笑了,道:“当然是真的!说起来,我们也相识十几年了,也算是老相识了。”
杨紫瑶闻后,脸颊竟是微微一红,低下头去,看样子竟像是想到些什么,龙麟见状一怔,后似乎也回忆起什么,神情间颇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杨师…师姐,这个我…”
杨紫瑶这时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美目凝望着他,脸颊犹带着羞涩的红晕,她轻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会儿见她深吸口气,道:“龙麟…”
龙麟一怔,不知她为何连名带姓的唤自己,他疑惑的看着。
“你…你既已不是五行宗弟子,就…就不该再唤我师姐,我…我也不再能唤你师弟了!我们…”
杨紫瑶将话说到这里,却忽见龙麟脸色大变,他身子竟是微微一晃,忍不住倒退两步,脸上露出一种凄凉状,看着她,涩声道:“我…我龙麟既被五行宗逐出山门,又是世间众修道界人人喊着要杀的败类,是不配再唤你作师姐了,对不起…是…是我龙麟…自不量力…”
话刚说完,他低下了头,他感觉,在他的身体某处,似乎有某种东西轰然倒塌,他感觉自己的心间涌过股奇怪的冰流,冷得他双眼一阵干涩,几欲流泪!
看着他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杨紫瑶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当下快步上前,想要拉起他的手,却被他一个侧身闪向一旁,只听他又道,声音竟是异常平静,静得如潭死水不带一丝波澜,道:“你别过来,我龙麟是你五行宗的弃徒败类,不配与你一起!”
杨紫瑶急得芳心焦躁,道:“你,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
龙麟不等她说完,已惨然道:“我知道,此次你与我一起乃迫不得已,是为了同门师妹。”
“龙麟!”
杨紫瑶忽然大喝一声,声音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