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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松枝轻摇,似乎在欣慰的摆手。
叶黎儿伸手摸着松树略带枯槁的身干,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他曾经似乎也如她这般伸手轻拂着这株松树,他的动作似乎也极其温柔,神情间却带着一副难掩得悲怆。
“松树啊松树…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历经过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又有多少人曾在你身下遮阳乘凉?你…你可都一一记得么?松树啊…你可还记得一个叫龙麟的人么?”
叶黎儿表情很认真,话语也极其真诚,声音中似乎带着丝凄凉感觉,以致于一人来到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发觉。
十年的岁月蹉跎,端木似乎老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就像一垂暮老人,两眼比以前更加灰暗,他怔怔的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下方的徒孙。
“唉…”
“唉…”
良久过后,俩人俱是深叹一声。
叶黎儿闻后一怔,她转身回顾,前方的大殿门外,太师傅一人付手站立,先前的那第二声叹息明显是他所叹。
“太…太师傅,你怎么来了?”叶黎儿忙快步上前向着端木行礼道。
端木目视叶黎儿,笑道:“怎么?是不是我就该整日待在房中不出来?”
叶黎儿心间一颤,忙道:“不不不!徒孙不是这个意思!是…是…”
声音略带颤抖,她很紧张,她自拜入森木峰后,除今天外,一共与他说话超不过十句,平日里他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她每次与他送饭时也没有说过话,端木给她的印象是不苟言笑的高高在上!
此时听他这般反问自己,本来是一句玩笑之语,却着实将这小丫头吓坏了,平日里虽然机灵,但在端木的威严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呵呵,别紧张别紧张,难道我很可怕么?”端木看着小丫头似乎将要吓哭,当下祥和的笑道。
叶黎儿闻后,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些许,轻声道:“嗯…不紧张…”
端木道:“先前我见你练了一套剑,耍得很俊嘛!”
叶黎儿一喜,欢道:“真的么?”登时想起,自己这般大呼小叫是不是有些放肆,当下又将头低下。
端木笑道:“你根基不错,学什么都快。”
叶黎儿低声道:“谢太师傅夸赞。”
端木笑笑,忽道:“你这道诀是你师傅教你的么?”
叶黎儿闻后一怔,后点头道:“是的,是我师傅教我的。”
哦?是么?我怎么从你先前舞剑的身影中又看到另一人的影子呢?
端木看似若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叶黎儿却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抬头偷眼看去,却忽然看到两道闪现着厉光的眸子。那两只眼睛犹如两把尖刀一般犀厉,刺入她的眼睛到了她的内心,一瞬间,她心中所有秘密似乎已然全被端木所看清。
叶黎儿大是惊骇,忍不住低下头去,但仍可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犹如两把无形的刀剑一般,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不觉间,她身上已惊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颤抖。所幸端木身上所发出的强大威势并不长久,他收回身上气势,叶黎儿登时感觉身上一松,犹如身上被一座大山压着,此时骤然将山移开。
端木却忽然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再说话,抬头凝视着远方。
叶黎儿忍不住偷眼看去,见太师傅又已恢复平时一般模样,似乎一垂暮老人,一双无神的眼睛凝望着远方,似已看痴。
端木不语,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叶黎儿更是不敢随意动身,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低头站着。
良久过后,端木忽然道:“小黎子,一会儿有客要到,你去唤你师傅出来。”
说完,他付着双手走了回去,叶黎儿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有客要到?”
说完,她摇头四看,并未看见师傅吴桂的身影,等她不经意间,却忽然发现,在天空南方似有一人黑影向着这边飞来。
“嗯?这是谁呢?难道他就是太师傅所说的来客么?”
叶黎儿自忖道,而后返身去唤吴桂去了,等她二人出来时,便见一人出现在大殿外。
一身碧绿衣衫,眉很细也很长,眼睛也很大,此时正看着二人。
“白师妹?”吴桂喉间一阵涩意。
白娣点头,道:“一别十年,吴师兄可好?”
吴桂点点头,道:“好,你呢?”
白娣低头不语,吴桂也愣在原地,一瞬间,两人均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黎儿见状,大眼眼微微一转,偷笑一声,上前道:“师傅,这位…这位…姑…姑姑是谁啊?”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白娣,若是唤她姑娘,先前吴桂曾叫她师妹,自己是绝然不能这般喊的,便叫姑姑既不失辈分又在情理之中。
白娣闻后一怔,而后笑靥绽放,道:“十年不见,你都已经做师傅了!”
吴桂苦笑着摇摇头,看向叶黎儿,道:“这位是灵淼峰白娣白师姑,快叫师姑!”
叶黎儿讶然,她实在没有想到,在五行宗五峰中,竟然有人与她心中那位师叔既同名又同姓的,不过她并未在脸上露出多少惊奇,当下上前拜倒,恭声道:“弟子叶黎儿拜见白师姑!”
白娣忙将她搀扶起来,笑道:“快起来吧!想我才多大呀!竟有人向我磕头行礼了,真是托了吴师兄的光了,咯咯咯咯!”
说完,却是看向吴桂笑了。
叶黎儿亦笑道:“嗯,师姑所言甚是,我看师姑年岁并不大,顶多像我姐姐,一点师姑都不像的!”
“小黎儿,不可放肆,没大没小!”吴桂低声喝道,他刚说完,白娣已然笑了,娇声道:“咯咯,吴师兄你管教得体,这丫头性格我喜欢!”
而后,她取下后背的背包,道:“这枝火灵芝本来是赠送你师傅补身子的,但看他已经好了,你又这么可爱就送于你了!”
叶黎儿欢呼一声,道:“谢谢师姑!”
吴桂指着她道:“你这丫头,怎么把我的补品都抢了?”
叶黎儿嘻嘻一笑,道:“弟子告退,多谢师姑赏赐!”
而后,欢呼一声,跳跃着离去。
白娣收回目光,转投吴桂,十年不见,他老了许多,鬓边都泛起些许银丝,想起这些的主要因由,心间忍不住阵阵难过。
“你…你什么时候好的?”她低声道。
吴桂道:“几个月以前。”
“什么?几个月以前?”
白娣一脸的难以置信,后见他此时凝视远方,心里忽然闪过道光,试着问道:“是端木师叔为你医好的?”
吴桂摇头。
白娣看着他的脸色,忽然叹道:“当年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致于身受十年痛苦,我…我…”
吴桂摆摆手,道:“这不关你什么事,再说我现在已经好了,并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难说究竟是祸还是福。”
白娣疑惑的看他,道:“是谁将你医好的?”
吴桂不语。
白娣见状,心下似乎知道了什么,她忽然叹息一声,道:“我师姐受伤中毒了,现在生死已在一线间。”
“怎么?水师姐么?”吴桂惊道。
白娣点头道:“半个月前,魔教数人来我灵淼峰,师姐被毒音子施毒受害。”
“难道没救了?”
“有救!现在尚须一味药!”
“何药?”
“曼珠沙华?”
“彼岸花曼珠沙华?”
白娣点头,吴桂又道:“它长在何处,可有人去寻?”
白娣道:“在阳间与阴间之间。”
吴桂沉吟道:“阴阳之间?嗯…对了,那就是通天峰了!”
白娣又道:“不错!而且已经有人去寻了。”
“谁?”
“那人想来是刚从你们森木峰离开的,也许还是医治你的那人。”
吴桂闻后,并未露出丝毫惊奇,点点头,道:“哦!既然他去了,那想来水师姐必可化险为夷。”
白娣叹息一声,道:“是啊!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声音略带飘渺,并不知道是为水月贞祈祷,还是在为远方的某两人祈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潮湿冰冷的地面,她慢慢地爬着,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那座小黑山,黑色的山石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通天门一般,将她的心隔挡在身外。
她的十指纤细而修长,极其漂亮的一双女人的手,光看她的这双手,便可以想像出这双手的主人是何等的动人。
杨紫瑶十指用力,划过身下冰冷潮湿的地面,本来白皙的玉指上此时已沾满黑泥污垢,但她毫不知觉,仍是呆滞却决绝的看着前方的那座高山,似乎已经不知如何转移视线,眼中也就只有这座黑山,天地之间、眼中、心…心却不知已破碎何方?
她慢慢地爬着,如同残废的人在地下一寸又一寸的移动,她现在就如一残废一般,浑身上下聚不得半点力气,但她若要走近黑山,除了靠她的两只手外,别无它法。
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一场另她心殇的恶梦,当她醒来以后,一切又是以往。
但是,那仅仅是她一厢情愿,事实已如此!
距离不远,也只有三丈远近,纵使她爬行的再慢,最后她总会到达目的地。
黑色的巨石,真就如座小山一般矗立在地,它的身躯是何等的大?一瞬间,杨紫瑶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就如地下一粒灰尘、或是偶尔从眼前这座山上滚落下来的一小石子般,是那么的微小,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修道的人厉害么?不见得呀!怎么巨石下的这人修道有成,在大自然的威势下,竟如一蝼蚁般弱小?被巨石死死的压在身下却毫无反抗之力?
“小师弟…你听见我在唤你么?”
杨紫瑶爬近黑石,将她一张白皙娇嫩的脸颊贴在那冰冷的石面上,眼中呆滞已不复存在,她目露温柔的轻轻地呢喃。
寂静,此时的空间极其的静,没有风的呜咽,没有鸟的嘶鸣,有的只有这死一般的寂静!
她爬在地下,美目看着地面与黑石间的缝隙,她慢慢地伸出手来。十指纤细而修长,她将除拇指外,余下八根手指插进石缝间。纵使她的玉指纤细,但黑山与地面的缝隙也着实太过窄小,八根手指才伸进去一个指节便再也进不去。她暗一咬牙,双手用力,八根手指被挤压着慢慢地伸了进去。
她双手用力,竟然欲靠着十指之力,想要将此座大山掀开,无疑于蚂蚁撼大树!
黑山底下有尖锐石刺众多,杨紫瑶的手压在石刺上面,她明知搬不动这座庞然大山,但却仍不放弃,双手一上一下的死命的往上掀。
一股股、一道道红色的液体自石缝中流淌出来,殷红的鲜血粘满她的十指,她看着血液从石底流出,一瞬间,她体内赖以支持的某种东西忽然倒塌,她爬在地下,双眼呆滞的看着十指上的血迹。
“小师弟……师弟…”杨紫瑶痴痴的呢喃轻语“你为何要在最后关头救我呢?难道你以为我一人在世间活着很好么?还是…还是你不愿与我死在一块儿?”
她的眼神,极其温柔,声音竟是极其平静。
她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来,贴进黑山,缓缓地抚摸着,动作不但缓慢,也极其温柔,就像眼前这座黑山便是她的情人般,温柔的抚摸,痴痴的凝望。
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烟出现在她的背后,慢慢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凝实,最后现出个人影,竟是龙麟!
他不是已经被大石压在下面了么?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而看他身形如虚似幻,飘渺不实,难不成是他的鬼魂么?
杨紫瑶并未发觉身后的异常,她将脸贴进黑山,十指轻轻的抚摸着,轻声呢喃:“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闷得慌?不要着紧,一会儿我便来陪你了…”
而后,她侧目看见在身己身边躺着的那柄长剑,那柄伴随自己多年的长剑便如此安静的躺着,散发着微弱的光。
龙麟怔着,他双眼不动,他凝望着那身紫衣,竟已看痴。
“剑啊剑啊!你伴我多年…今日你便要永远的陪伴我了,你可有丝毫怨言么?”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