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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几年。
时间长了,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丫头在身边。
怎么也没想到,七丫头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脸上没有了愁容,眉眼飞扬,神采秀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她还在想,哪家的小姐这样漂亮。
当着李家人的面,她竟然连自己的孙女都没有认出来。
再怎么样,今日的事传出去也会被人诟病。
老太太皱起眉头,看向寿氏。
寿氏在老太太身边久了,立即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婉宁,到底行不行?可别耽搁了大太太的病,若不然还是让华清的庙祝过来……”
婉宁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大太太。
“听到没有?”李大太太吩咐身边的管事,“从明天开始每日巳时初来接七小姐。”姚七小姐的声音亲和,不像别的郎中在她面前总是一脸愁容,仿佛她已经病入膏肓,她相信,她更相信姚七小姐,姚七小姐脸上的笑容让她莫名就有了希望。
李大太太就这样信了,寿氏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姚婉如攥紧了帕子。
信了,竟然会有人相信。
真是疯了。
多可笑,婉宁顺嘴胡说的事,还会有人相信。
婉宁抬起头来,“祖母,每天巳时初我可能去李家?”
寿氏没想到婉宁会当着李大太太的面这样询问老太太。
七丫头的笑容如此直率,甚至带着些许天真,就像和她要衣服和首饰时一样,仿佛心里毫无思量,寿氏觉得惊骇,直到现在她还觉得七丫头和这些事无关,也许一切只是个巧合,真的是七丫头治好了沈四太太家的孩子。
李大太太眼睛中含着泪水,“老太太,七小姐能治好我的病,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您就答应了吧!”
您就答应了吧。
第九章提醒
第九章
别答应,别答应,姚婉如几乎都要喊出声,祖母千万别答应。
姚老太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因为这种小事斟酌。
在她心里不管是七丫头还是沈家,都早就在姚家的掌握之内,可就在今天,好像全都变了,七丫头突然出现在这里,李大太太轻易就信了七丫头的话。
七丫头若是再治好李大太太的病,李家人一定会感激七丫头。
李家是什么人家?书香门第,李御史是有名的直臣,说话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留颜面,她有半分的疏漏,李家人都会看在眼里。
精心准备了这样的宴席,甚至连族学都不准敲锣,和旁边的寺庙也商量好只响一遍晨钟,这样大费周章,却敌不过七丫头随便几句话。
这是在打她的脸,她都已经忘在脑后的孙女,却做出这样让她惊讶的事。
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能面对这么多人,说出一番让李大太太相信的话,可真让人不能小看。
寿氏顿时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想要打个哆嗦,小心翼翼偏过头去看,老太太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还是副慈祥的面容。
老太太点点头道:“既然七丫头说能治,也不用李家来人接,每日巳时我让马车将七丫头送过去,”说着嘱咐婉宁,“李大太太信了你,就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事关人命,可要仔细。”
这是在吓唬她,还是告诫她,让她动摇反过来依靠姚家?
“祖母放心,”婉宁轻声道,“我会将大太太的病治好。”
真是好样的。
沈四太太满眼欣喜,眼看着婉宁让人相信,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听得姚老太太的这话姚婉如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五小姐,五小姐。”
姚婉如半晌才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姚二爷身边的桂枝凑过来,“五小姐,二爷让我来跟您说,您别忘了,今天还有别的事。”
姚婉如坐直了身子,对啊,她不是来看姚婉宁唱戏的,她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姚婉如伸出手来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又理了理鬓角。
女为悦己者容,想要去见重要的人,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事定是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妆容。
姚婉如生怕自己穿的不得体,不停地用手去抚平衣角,婉宁转头看了一眼童妈妈。
……
姚老太爷在听管事说话,然后抬起头来询问,“你说的是老三的那个七小姐?”
提起姚家的七小姐,陈季然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小时候来姚家时候,他见过姚七小姐,他记得那个长着圆嘟嘟小脸的七小姐喜欢吃桃子,坐在大大的椅子上,一会儿工夫就将挖好的一碗桃子吃了精光。
大家正为她吃掉那么多桃子发愁,姚七小姐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觉得很好笑,回去和母亲说,那个七小姐圆圆的脸也像桃子。
这话被父亲听到了,将他一通责骂,罚他在屋子里抄了一遍《礼记》,所以在他印象里,七小姐的模样好像就离不开桃子。
这次他来姚家刚好遇见七小姐落水,七小姐被人救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可怜。
这么个人,怎么突然就会治病了?
还治别人都治不好的病。
李大太太的病他是有耳闻的,李老爷回京之后四处求医,父亲还帮忙请了太医院的老院使,老院使大人都束手无策,这个七小姐能有什么法子?
陈季然忽然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又很新鲜。
“去仔细问问。”姚老太爷说了句话,才将陈季然从思绪中拉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下人来禀告,“李大太太说让七小姐诊治,老太太已经安排了车马,每天送七小姐去李家。”
这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谁都会想要弄个明白。
陈季然抬起头来想要接着听几句关于七小姐的话。
老太爷却仿佛不太在意,“男人不问内宅事,这些就任他们去安排吧!”
紧接着又有下人禀道:“茶点都安排好了。”
老太爷向陈季然挥挥手,“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去亭子里说话,明年就要秋闱考了,你父亲只怕是难将你放出来。”
……
姚家的祖宅陈季然还不是很熟悉,往常都是陈家的子弟和他一起进出,今天是下人在前引路。
姚家下人恭谨地禀告,“今天家中有女眷,就换了地方,您在亭子里稍等。”
陈季然点点头,刚才亭子里坐下,就有下人端上茶水,陈季然刚要去端茶,下人手一抖,那碗茶就撒在他衣袍上。
下人吓了一跳立即笨手笨脚地擦拭。
“好了,好了,”陈季然起身,“跟你家二爷说,家中有女客我不好多坐,明日再过来。”
“要不然您去换了我们家二爷的袍子,”下人带着哭腔,“二爷都安排好了,您现在走了,我们可要担待不起啊。”
陈季然抖了抖靴子,“在哪里换衣服?”
下人低头道:“就在前面的书房,一转弯就到了。”
陈季然只好颌首,“你去书房里安排安排,我让人去取我的衣服,一会儿去书房里换。”
不一会儿功夫陈家下人气喘吁吁地取了衣服回来,“三爷,小的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姚家下人,说想要跟您说句话。”
姚家的下人有话怎么不出来说,却要躲在旁边?
陈季然抬眼看向小石桥后面的穿堂。
陈季然有些迟疑,“还有没有旁人?”
“没有了,只是个下人,说是想问问,是不是那日三爷救了姚家七小姐。”
原来是问这件事。
陈季然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身走向小石桥,他也想知道是谁打听那天的事。
……
听到脚步声童妈妈忙站出来向陈季然行礼。
“陈三爷,是我们家小姐让奴婢来问问,那日小姐落水,是三爷帮了忙?”童妈妈小声说着话,那天府里的小姐去采莲,六太太派了她活计没有让她跟着,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偏偏小姐也记不得许多,她向人打听,才知道是陈家三爷家的丫鬟跳进湖里去救人。
说到这个,陈季然直言道:“也是凑巧了,我表兄正好想沿着湖去东边看看,我们走过来就瞧见了七小姐落水,刚好我表兄带了两个会水的丫头,两个丫头先下了水,姚家的下人也跟着下水将七小姐救上了岸。”
童妈妈打听到的是,陈家三爷喊了一声,姚家下人才反应过来去救人,姚家是有意将这件事半遮半掩……实际上如果不是陈三爷和他表兄,小姐真的会淹死在湖里。
童妈妈想到这里后怕地打了个哆嗦。
“三爷的表兄是?”小姐交代她问个仔细。
陈季然道:“是京里的崔家,从前没来过,七小姐应该不知晓。”
童妈妈蹲下身子向陈季然行礼,“我们家小姐让老奴谢谢三爷救命之恩。”
陈季然神情坦然,“不过是路过,算不得是什么恩情,”说着顿了顿,“七小姐怎么样?可好了?”
“已经好多了。”童妈妈嘴边浮起一丝笑容。
陈季然是很少在下人嘴边看到那种与有荣焉的神情,不是害怕也不是恭敬,是真的感觉到荣耀,服侍七小姐,让她感觉到荣耀。
“三爷,”童妈妈看了看四周,“我们家小姐说,您帮了她,她也提醒您一句,不要四处走动,免得会遇到什么不凑巧的事。”
小姐的原话是这样。
提醒陈二爷,不要四处走动,免得遇到什么不凑巧的事。童妈妈本来也不太明白里面的意思,话已经说清楚,童妈妈行了礼慢慢退了下去。
因为他救了她,所以就提醒他一句。
姚七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季然站着半晌不动,身边的小厮低声道:“三爷,我们还去换衣裳吗?”
撒了半杯水,衣袍已经半干。
陈季然向书房方向看了看,“既然已经通报了,就过去吧!”
……
“人来了吗?”书房的门虚掩着,两扇窗子开了一半,取书的梯子已经搭好,姚婉如向门外张望着。
桐香跨进屋子,忙将门掩上,“看到了两个影子。”
“快点扶我上去。”姚婉如抬起脚向梯子上爬去。
第十章尖叫
姚家的小书房,在二进院东边的角落里,高高堆起的太湖石越过了院墙,两棵梧桐树长得郁郁葱葱,树下是大大的石砚台,砚台旁有一口洗笔井,是姚老太爷亲自指挥工匠修建的,天气好的时候姚老太爷会带着姚家子孙在这里作诗、练字,已成众人津津乐道之事。
小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微风吹过翠竹的沙沙声。
有人拾阶而上,轻轻敲了敲门。
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
那人伸出手推开了门,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前音有些惊讶,有些娇媚,有些埋怨,后调就高高地昂起,带着些许意外和惊恐。
书房外的穿堂里,姚承章握着小巧的紫砂壶,吃了口茶抬起头,“这声音有些不对吧?”
桂枝忙道:“都安排好了,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二爷就放心吧,五小姐那边还有桐香跟着呢。”
不过五小姐喊的声音的确大了些,千万别让别人听到。
桂枝刚想到这里,就有小厮来道:“二爷,陈三爷说就在亭子里等您,不过来换衣服了。”
姚承章刚含在嘴里的茶顿时喷出来。
陈季然不过来了,那在书房里的人是谁?
姚承章站起身不停地咳嗽,话还没说出来一句,就听到隐约传来姚婉如惊恐的声音,“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桐香,桐香……”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呆愣地站在门口,看着摔在地上的姚婉如,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是三少爷让他来和姚家少爷说一声,三少爷不用换衣服了,就在亭子里等姚家少爷,谁知道进了门,他就看到小姐打扮的人站在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