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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夫人看向那妇人,“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夫人别急,”那妇人声音轻柔,“就像奴婢方才跟夫人说的,世子爷受了些惊吓,要慢慢调养,不是进府里这样,在路上也是这样,开始还不肯吃饭喝水,现在也好起来了,我家小姐说,到了京里可能会这般,到时候万万不能惊慌。”
世子爷紧紧地攥着那妇人的衣服,指节都攥的发白。
张氏目光落在那妇人身上,这个人是不是忠义侯夫人说的姚家的下人。
“夫人,”张氏道,“您说的姚家下人在哪里?”
忠义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指着那妇人,“这就是乔贵家的。”
乔贵家的向张氏行了礼,并没有别的话,忠义侯夫人又解释,“乔贵家的,这就是你们姚三太太。”
女眷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妇人就是姚家的下人,怪不得忠义侯府对姚家人礼遇有加,世子爷显然将乔贵家的当做了依靠。
“乔贵家的。”既然是姚家的下人,张氏就更自然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谁交代下来的?”
乔贵家的说的支支吾吾。张氏并没有听明白。
如果是老太爷一手安排的,乔贵家的说的小姐又是谁?
“三太太,”乔贵家的又蹲了蹲身,“奴婢说的是七小姐啊。”
七小姐?
哪个七小姐?
张氏不由地一怔,姚家的七小姐,那是婉宁,婉宁怎么可能和这件事有关,不是婉宁那又会是谁?
乔贵家的见张氏没有反应,想了想用自己的方式将话说的更清楚一些,“三太太。奴婢没见过您,不知道您是不是三房的三太太。”
没想到姚家主仆相见是这样的情形。
院子里异常的安静。
乔贵家的这样注视着张氏,就连旁边的女眷也替张氏生出几分尴尬来。
姚三太太刚才还笑着和忠义侯夫人安排这下人的事,却没想到这下人不但不认识姚三太太,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要姚三太太:您是不是三房的三太太。
这话是怎么说的?
连姚三太太的身份都不相信了?
不论张氏怎么回答都已经是丢了脸面。
张氏点点头。
乔贵家的道:“三太太。奴婢说的七小姐,还不就是三老爷身下的七小姐吗?”
张氏心里顿时一震,真的是婉宁。
“是你在泰兴的时候,七小姐交代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惊慌失措,瞬间张氏的情绪平复下来。
乔贵家的颌首,“是七小姐让我一路照应世子爷回京。”
原来这一切不是姚家长辈安排的而是姚七小姐。
姚三老爷身下的姚七小姐。
张瑜贞怔愣在那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落在姚七小姐身上。姚家的下人怎么会是姚七小姐安排的。
救了世子爷的人不是姚老太爷吗?
妹妹来到忠义侯府都是因为和姚老太爷沾了光,这里面为什么会有姚婉宁的事,定然是弄错了。
“如果没有七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照应世子爷。”
“不是姚老太爷?”张瑜贞仍旧不死心地追问。
“您说三房老太爷?”乔贵家的摇摇头,“三房老太爷不知道这件事。”
一口一个三房,好像她不是姚家三房的下人。这个乔贵家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七小姐身边侍奉?”张瑜贞眉头紧锁。
“不是,”乔贵家的声音十分清晰,“奴婢是二房老太太身边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跟二房扯上了关系。张氏想起二房老太太,是个极精明的人,他嫁到姚家之后。有一次去族里请安,二房老太太也热络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却没有留她在家中吃饭。
有些人做事,表面上看起来都一样,到最后却分得清清楚楚。可是张氏明明记得二房老太太病重,人已经快不行了,怎么还能主事?
想到这里,张氏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永安侯太夫人会问她老爷身下有几位小姐。
永安侯从泰兴县回来,这件事他最清楚。
所以当她说起老太爷的时候,太夫人是那样一副奇怪的表情。
张氏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了东西,已经被人发现,她却尚不自知。
最重要的是,她是从婉宁手里偷东西。
“太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忠义侯夫人向永安侯太夫人求救。
永安侯太夫人这才叹口气,“我也是一知半解,我们家侯爷还没将话说完就被召进宫去了,我急着过来看世子爷……”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我倒是听说,多亏了姚七小姐安排,世子爷才能顺利找到回来。”
永安侯太夫人眼睛明亮,“姚七小姐好像才十二岁,真是难得的聪慧。”
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一个休妇之女。
张瑜贞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转头去看张氏。
张氏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么多女眷面前夸赞婉宁,才来到姚家时,老爷对沈氏心存愧疚,总是时常去探望婉宁,四年前她好不容易才将婉宁送去族里,从那以后老爷每次提起婉宁都要皱起眉头。
对她来说,沈氏和婉宁已经快要从她的身边消失了,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婉宁却被人提起来,不止是被提起来,而且被人交口称赞。
“姚七小姐好像才十二岁,真是难得的聪慧。”永安侯太夫人就这样笑着看她,正在等着她说出认同的话。
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很容易就说出得体的话。
可是如今,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第八十七章在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张氏莞尔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的羞涩,“都是我们老太爷教的好。”
张氏觉得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婉宁误打误撞帮了忙,要么是沾了二房老太太的光,婉宁年纪还小,做对了事定然是长辈教的没错。
婉宁总不能违背长辈的意思。
一个小姐,还要依靠姚氏一族才能安身立命,出不了大格,只要将这一点想清楚,这件事就好办。
永安侯太夫人笑着颌首。
马车备好了,女眷们陆续离开忠义侯府。
张氏刚刚坐上马车,就听到外面的婆子道:“夫人,我们要停下来避让,安怡郡主的马车过来了。”
安怡郡主是忠义侯的甥女,这次忠义侯平反多亏了安怡郡主。
安怡郡主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庄王,皇上登基之后一直信任庄王,庄王爷身子不好,去年薨了,长子承继了庄王爵,虽然庄王府不比从前,年轻的庄王爷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当年父亲将姐姐嫁进赵家,也是想要和庄王府结交,这些年却一直没能打通这些关节。
安怡郡主过来定然是为了世子爷。
如果将救世子爷的功劳落在老太爷身上……
张氏吩咐婆子,“让车快些走。”
……
忠义侯夫人正要回去,就听下人来道:“夫人,安怡郡主来了。”
说话间,一个穿着鹅黄色褙子,梳着高髻的安怡郡主让人簇拥着进了门。
“琦哥儿。”安怡郡主一眼看到躲在乔贵家的身后的赵琦。
赵琦却向后缩着身子。
安怡郡主蹲下神来看赵琦,赵琦将脸也埋在乔贵家的裙子里。
忠义侯夫人赵氏擦着眼泪,“郡主,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安怡郡主和赵氏去屋子里说话,赵氏将乔贵家的话都说了,说话的功夫,太医院的吴太医来诊脉。
赵氏让人带着太医去看琦哥儿。
谁知道片刻间便听到赵琦大喊大叫的声音。一盏茶的功夫,吴太医忙得满头大汗,“不能给世子爷把脉,也不敢随便开方子。”
安怡郡主道:“要是等世子爷睡着以后呢?”
吴太医摇摇头。“若是能顺利诊脉也好了,万一半途惊吓了世子爷,恐怕病症更难治。”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是,这要怎么办。
送走了吴太医,安怡郡主看向忠义候夫人赵氏,“有没有去请姚七小姐过来?”
赵氏微微一怔,“郡主说的是……”
安怡郡主皱起眉头,“治病要趁早,琦哥儿年纪还小。不能落下病根,你要早些想办法,我们要找更好的郎中,也要想方设法将姚七小姐请来。”
请姚七小姐,赵氏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你这个愚人。”安怡郡主叹口气,“你好好想想,乔贵家的是谁安排的?”
赵氏道:“是……姚七小姐。”
“没有乔贵家的之前,琦哥儿连水都不肯喝,如果就这样送回京,你定然见不到琦哥儿了。”
想到这一点赵氏浑身冰凉。
“乔贵家的也说了,她说的话都是姚七小姐之前吩咐好的。能安排合适的人照应琦哥儿,还能预见到京里之后琦哥儿会怎么样,这样的人定然有办法让琦哥儿好起来。”
赵氏这下子完全明白过来。
“可是姚七小姐在泰兴啊,泰兴到京城要走那么远的路。”
安怡郡主道:“既然如此,就要快点去办,京里的姚家你也不必去了。隔着这么远,泰兴的事姚家也未必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赵家的人去打听清楚。”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眼所见更加稳妥的了。
毕竟琦哥儿是忠义侯府最后的希望。
哥哥惨死,她要保住哥哥最后的骨血。
……
张氏进了垂花门,管事妈妈匆匆忙忙赶过来。“太太快进去吧,寿家人方才过来了,老爷气得不行,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多亏了五老爷来劝说。”
张氏抬起眼睛,声音很轻,“五叔来了?”
管事妈妈点点头。
张氏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带着人去了书房,吩咐下人准备茶点。
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姚五老爷姚宜之的声音,“三哥别急,我打发人去迎父亲,刑部那边我认识当家的侍郎……”
五叔不过是个举人却交游广阔,认识的人比老爷还多,张氏想到这里抿起了嘴唇,轻轻地扶了扶发髻。
清朗的声音下,姚宜闻的怒火渐渐压下来,“我让人去崔尚书家里递了帖子,崔家那边却说,崔尚书病了。”
姚宜闻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姚宜之的声音,张氏转身进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道:“五老爷要走了。”
张氏才从屋子里出来,一眼看见走到院子里的姚宜之。
姚宜之的脚步略微停顿,向张氏行了礼,“三嫂。”
张氏点点头,“五叔不留下吃饭?”
“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宴席。”
张氏抿起嘴唇。
姚宜之道:“也是推辞不掉,就不留下来陪三哥了,三哥心里不舒坦,三嫂劝几句。”
张氏听得这话松开了眉角。
姚宜之离开了院子,张氏才带着下人进了书房,姚宜闻仍旧在生气,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函。
张氏没去看信函,而是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地上的书本。
“婉宁来京里了。”
姚宜闻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张氏吓了一跳,松开手让手里的书都落在地上。
书本落地的声音如同一块石头重重地打在姚宜闻头上,姚宜闻只觉得头像裂开了般疼痛。
张氏道:“是老太爷带婉宁进京?”
“不是,”这两个字如同是从姚宜闻牙缝里挤出来,“是婉宁自己托镖局来的,如今写了封信让我去通州接应。”
去接应?都快到通州了?也就是说,老太爷才走,婉宁就也从泰兴县走了。张氏脸色苍白,“她一个小姐,万一半路上遇到什么事可怎么好,老爷快找几个家人妥妥当当将婉宁接回来。在外面也不要声张,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婉宁毕竟是个闺阁中的小姐,不能失了闺名,否则将来要怎么嫁人。”
张氏每一句话都是为婉宁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