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院子里没有了声音,姚老太爷也觉得站着没了意思,带着下人向外面走去,上了马车,姚老太爷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孩子的声音。
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却生在寻常人家。
若是在他手里调教将来定然会出类拔萃。
老三就是个例子,若是没有他老三岂能官禄亨通,所以他会说欢哥将来定会有个好前程。有他为子孙铺好路,仔细谋算,姚家将来只会越来越兴旺。
……
站在杨敬院子里的昆哥皱起眉头来,屋子里像往常一样静寂无声。
他没能将千字文都背出来。昆哥抿起嘴唇。
“这位少爷,您也该回去了,”杨家下人上前,“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
昆哥点了点头,“明日我还来。”
杨家下人不禁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这段日子来先生院子里求教的孩子也不是没有,能天天来在门前背书的却少之又少。
一开始这位少爷站在门前背千字文,大家还投以怪异的目光。这位少爷最开始背诵的时候,有些紧张,背诵的也不甚流畅。可是几天下来,凡是听到这少爷背书的人,再也没有嬉笑,而是觉得惊讶,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背这么多。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少爷每日都会过来,早晨过来一次,下午会再过来,上午背诵译文,下午背诵原文,就算刮风下雨也不间断,连寺里的主持看了也觉得心疼。亲自给这少爷送水来,还收拾出禅房让这少爷去歇着。
这位少爷的家人甚至连礼物也不曾送来。
少爷身边也只带了一个小厮而已。
今天风有些大,少爷的声音断断续续,老爷就吩咐他,让他将那少爷进到院子里来,听得老爷的话。他心里都十分高兴。
真是奇怪,本来不认不识,他为这位少爷着什么急。
“明天若是下雨就不要来了吧。”杨家下人低声道。
昆哥摇了摇头,七姐姐说,想要拜个好先生就要自己努力。遇到了困难也不要间断,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不够努力没做成的事。
他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明日能背诵译文到太阳下山。
“家里的西席都说我进益了,”昆哥道,“杨先生已经教了我不少。”为了能跟杨先生求学,他比平日里要多看许多书,怪不得七姐姐说,只要下苦功就一定能做杨先生的徒弟,只要他努力,获益不过是多多少少的区别而已。
杨家下人很奇怪,“我们家先生一句话都没说啊。”不说话怎么教他,这位少爷该不会是昏头了。
看着昆哥被风吹红了的脸,杨家下人道:“少爷快回去吧,别着了凉。”
昆哥应了一声,向杨敬所在的屋子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这才带着人离开。
杨家下人也不禁摇头,这位少爷真是一心求教,实在是难得。
“老爷,”杨家下人端了茶水进门,只见杨敬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人已经走了,明天要是再过来,要不要将他带进门。”
杨敬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地翻书。
没有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下人奉上了茶水。
“有没有说,他是哪家的孩子?”杨敬忽然开口。
杨家下人摇头,“没有,没有,最早送了一张帖子,我们也没仔细留意。”
杨敬淡淡地道:“找出来我瞧瞧。”
老爷这是动心了?
杨家下人忙道:“小的这就去找。”
……
沈家的马车停下来,沈敬元撩开帘子,看到靠在乳母身上睡着的昆哥。
乳母小心翼翼地将昆哥抱起来走到车厢门口,沈敬元伸手接过去,“可见了杨先生?”
跟着的小厮摇摇头,“没有……”
连着几日了,都没见到先生,乳母也心疼起来,“老爷,明日还是别让少爷去了,这样下去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敬元心里叹了口气,该做的他们都做了,不应该再让昆哥去受苦。
第七十五章等你来求
远在扬州,沈四太太还是很担忧昆哥,“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乳母能不能照应好昆哥。”
沈氏听得这话也微微抬起头来,眼前浮现起昆哥的模样,捏着针的手不经意地颤了颤。
“到底能不能求到杨先生。”沈氏轻轻地道。
沈四太太看向婉宁。
婉宁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能问我,还是要看昆哥的。”她能揣摩到杨敬先生的心思,也可以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让杨敬先生喜欢上昆哥,不过说到底运用这些法子都不太光明正大,昆哥是要求师,不是要算计杨敬先生,她怎么能教昆哥这样的法子,她能做的就是指引昆哥一个方向。
既然学了《礼仪》就应该知道应该怎么尊师重教。
想要拜人为师,首先要将自己看做是一个学生。
沈氏咳嗽了两声,脸颊有些发红,婉宁急忙去拍抚沈氏的后背。
“你真要去京城?”沈氏将气息喘匀看向婉宁。
婉宁点点头。
“京里……”只要想到提起京城,沈氏就想到姚宜闻和张氏,“万一你父亲和张氏要对付你,你要怎么办?”
婉宁道:“我不去京里,张氏就能放过我吗?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被关在绣楼四年,”说着顿了顿,“母亲养好身子,能经得起舟马劳顿,我就让人来接母亲过去。”婉宁轻轻地揉着沈氏的后背。
她如今的身子若是跟婉宁一起去京城恐怕要拖累婉宁,沈氏伸出手拉住婉宁十分紧张,“这京里不比泰兴,我们沈家的族人在扬州总是离得近些,京城……那是张氏娘家的地方……”只要想一想,沈氏就皱起眉头。
“有大伯跟着,二祖母还安排了下人跟我一起去京里,沈家还有舅舅和舅母,母亲就放心吧!”
婉宁话说的轻巧。她怎么能放心,她在京城处处小心最后都落得这样的结果,婉宁才十二岁啊。
沈氏抬起头,“你还是别去了。”
婉宁转过身来看向沈氏。“母亲要我在这里等着,等父亲和张氏给我定一门好亲事吗?”
沈氏摇摇头。
张氏会有什么好心肠。
“母亲不知道,祖父还想让我嫁给寿家的傻子,若不是有二祖母为我撑腰,恐怕这门亲事会不声不响地定下。”
“我不能让他们一直欺负我们母女……”
看着婉宁明亮的眼睛,沈氏心里有了一丝动摇。
想要说服母亲,就得慢慢来,婉宁道:“现在是辛苦一些,将来做好了,我们母女还有沈家都会过上安稳的日子。”
婉宁靠在沈氏脸颊旁轻轻地摇晃着。沈氏拉住婉宁的手,心里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好了,好了,看着你们这样我都忍不住想哭,”沈四太太擦着眼角。“婉宁回来是喜事,我们应该欢欢喜喜的才对。”
沈氏这才破涕而笑,“对,是喜事。”
婉宁这边和母亲、舅母说话,那边沈敬琦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
妻子肇氏刚哄着孩子睡着,就来服侍沈敬琦梳洗。
“老爷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怎么都天黑了才进门。”
肇氏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像根针般扎进沈敬琦的脑子里。让沈敬琦不由地浑身僵硬。
发现了沈敬琦的异样,肇氏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沈敬琦任着肇氏将盘扣扣好,这才坐在椅子上,将白天找上长房的事说了。
肇氏惊讶地看向沈敬琦,“你疯了不成?大哥叮嘱你不要去长房,你怎么就不听。”
肇氏不大不小的声音就像一只锣般在他耳边敲起。让他整个脑子里“嗡嗡”地作响。
“我是觉得大哥在漕粮上栽了跟头,所以不好意思去长房商量京里铺子的事,我还不是为了沈家着想,怕将来米粮不济,拿不到盐引就衰败下去。”
肇氏道:“那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乱说一通。”
“我没乱说。”沈敬琦道,“那都是过年的时候掌柜们算过的,怎么能怨我胡乱说。”
肇氏本来温顺的眉毛顿时竖起来,“此一时彼一时,老爷平日里还这样说我,怎么今日倒自己犯了混。”
“谁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做这样的大事。”沈敬琦沉声道。
“老爷不知道?大哥怎么说的?老爷就是不信罢了,”肇氏声音高了些,“老爷这样有什么好处?如今是不是栽到十二岁的孩子手里?明日老爷准备怎么见长房老太太?怎么和辰娘、婉宁说话?依我看,明天一早老爷快去长房告罪,将自己的不是说个清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长房老太太再算算那些铺子。”
“老爷就是性子急,心里总是想着那条商路,生怕有个闪失,老爷的心思妾身还不了解,因为四弟治家不善,老爷心底不服长房。”
妻子一语说中他的心思。
沈敬琦听得面红耳赤,他是不服长房,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起来。
说到底沈家这些年都是大哥和他撑着。
虽说是长房的生意,他们兄弟俩出力最多,沈家族中上下都是这样说,长房老太太年纪大了,四弟做事瞻前顾后,沈家总要有个真正说话的人。
那个人不是大哥就是他。
沈家族里有什么事,他都挺身而出,放眼看去,沈氏一族谁能跟他争。
可是今天,他一个舅舅,竟然和甥女争起来了。
吩咐人搬运粮食的时候,他不停地查看那些粮,半点没有漕米的样子,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些米粮都是婉宁收来的。
这么多粮食,一下子堵住他的嘴。
沈敬琦坐下又站起身,现在想想,那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去喝茶,又问婉宁那么多茶叶的事,还忙着要找人去尝茶,这不是对婉宁茶叶的一种认同吗?
要不是他从前办过茶叶买卖,要不是那茶有些新奇,他也不会追问下去。
婉宁就是抓住了他的心思,才拿出茶叶来。
他怎么感觉从头到尾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说到底,铺子的事还是老太太做主,若是老太太相信婉宁,他也无计可施。
“说不定就行呢!”肇氏低声劝解。
“胡闹,”沈敬琦竖起眉毛,“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就算今年沈家能过去难关,明年也要被京城的铺子拖垮,我据理力争长房老太太不肯相信,将来闹出事来,看谁来收场。”
即便是老太太现在信了婉宁,将来还是要靠他们二房。
“这是在给我们兄弟找麻烦,我就看婉宁能不能将她手里的茶叶都卖出去。”
肇氏叹口气,“老爷也别这样,到底都是一家人。”
沈敬琦板着脸,“真的做出什么事来,让我心服口服我什么都听她的,就这样用几句话将我打发了,没那么容易,我做不成的事,就不信她能做成,若是她能让手里的茶变成官茶,”说着冷哼一声,“我这张脸送去让她打,日后她说话,我绝不反驳。”
肇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妾身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你懂什么,她让我尝茶是要我出面送茶上京,”沈敬琦道,“我和长房意见不合,京里的铺子再留一年也就罢了,却别想我出这份力,现在人手我都安排的满满的,长房要用人,也得费些时候,就算婉宁已经置办好了茶叶,也要运去京里,否则京里的铺子要如何卖茶?现在正值漕运,上京的水道都塞得满满的,有船也是走不了,走陆路那就要靠商队,我知道长房老太太的意思,就是要我点头,好让我选人来送茶。”
“不图三分利,谁起早五更,这些手段我早看透了。”
沈敬琦冷哼一声,“这路我走不了,我要保盐路,不能陪着十二岁的孩子胡闹,我就不说话,我等着长房老太太请我过去。”
只要长房求他,他就能站在那里反驳他们,好让长房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