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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直挺挺地跪下来。
……
张戚程从屋子里出来径直去了小书房,幕僚韩武早已经等在那里。
“你说。这要怎么办?”张戚程看向韩武。
韩武知道张戚程说的是张氏的事,不由地抿了抿嘴唇,“老爷现在不能将蒋氏的事告诉姑奶奶,”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接着说,“毕竟欢哥是端王的骨血,蒋氏又是端王正经的妾室,姑奶奶若是跟蒋氏去比较,不免会生出事端。”
女人们争风吃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正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张戚程抿住嘴唇。蒋氏背后有不少支持端王的人,端王被捉的时候,手里能用臣子的名单都在蒋氏手上。蒋氏这个女人也不简单,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端王妃想方设法地保全了她。
否则他才不会将一个妾室放在眼里。
张戚程皱起眉头,“我本不想和蒋氏掺和在一起,可现在邓嗣昌失利,我也是独木难支。”
韩武低声道:“想要做大事。必然要有上中下三策,老爷用动用下策。弃车保帅也是无奈之举。”
韩武话音刚落,管事在外面敲门禀告。“老爷,姑奶奶在外跪着呢。”
“这个不懂分寸的东西,”张戚程怒火几乎从头顶上烧起来,“就让她跪,我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
只要蒋氏和欢哥没事,他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崔奕廷盯着他们,却未必回到蒋家,也多亏了蒋裕是个呆子,一心一意只想着要治水,这些年在西北为官清廉,崔奕廷怎么也不会去查蒋裕。
只要能成大事,他什么都可以拿来牺牲。
……
张氏一直到了晚上才拖着身子回到姚家,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如妈妈卷起张氏的裤腿,看到又红又肿的膝盖,不禁红了眼睛,“太太这是何苦呢,亲家老爷一向疼您,您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亲家老爷那般生气。”
“可是为了八爷去借钱?”
张氏木然地坐在那里。
她不过是想要见自己的儿子一面,却这样的难,跪了那么久却没有半点的用处,她的欢哥在哪里?
她思量着,耳边仿佛有传来欢哥哭喊的声音。
张氏打了个冷战。
“太太,”紫鹃端了茶上来,“老爷将七姑奶奶请了过来。”
请姚婉宁?张氏豁然转过头看着紫鹃,老爷是要找姚婉宁凑银子?姚婉宁肯不肯帮忙?
紫鹃道:“老爷好像是要和七姑奶奶借银子,七姑奶奶将店铺里的掌柜叫了过来,结果……算了算……都买了茶叶,根本拿不出什么,那掌柜就说老爷要得太急,柜上帮不了忙。”
姚婉宁不肯帮忙。
她就不信姚婉宁不知道他们借银钱到底要做什么。
欢哥出了事,姚婉宁就冷眼旁观,心里定然恨不得欢哥就被强盗杀了,这样一来,姚家就只剩下姚婉宁一个嫡女。
“我就不信,抓不到那些人,要骗十万两银子,也要有那个本事,”张氏咬牙切齿,攥着帕子下了决定,“将庄子抵出去,帮老爷凑十万两银票,我看到底是谁,是谁在要挟我们,是谁在背地里捣鬼。”
既然父亲早已经不将她放在心上,她何必再去为娘家着想,她不如就抵了嫁妆,她不能输。也不能赌,万一欢哥真的出了差错……
想到这里,张氏就觉得可怕。
可怕。
欢哥还那么小,那么小,她不能让欢哥受苦。她要护着欢哥……
“跟老爷说,我答应抵出我的庄子,我答应了。”
张氏说出这话顿时轻松了许多,这不光是她的银钱,也是整个张家的,她心疼。父亲也会心疼。
如果父亲不肯帮忙,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银票交出去。
……
听说张氏答应要将庄子抵出去换银票。
婉宁就摇头,张氏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张戚程从前一直维护张氏,如今不肯伸手帮忙。要么就是张氏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要么是张戚程知道欢哥在哪里。
如果是张氏藏起欢哥,就是因为父亲要休了张氏,这是张氏唯一能要回欢哥的法子。
可如果这件事跟张戚程有关,就该是涉及朝政。
同样是一件事,不同人去做,就会有不一样的意义。
婉宁有种明月当头照的感觉,很多原来看不清的地方都慢慢地亮起来。
“奶奶。二爷说,晚上有应酬,晚些时候回来。”
崔奕廷很少在外应酬。
婉宁点点头。“吩咐厨房,用食盒将饭菜装了,我去陪夫人用饭。”
崔夫人正要让下人将饭菜撤下去,没想到婉宁却带着食盒进了门。
崔夫人脸上微微露出些笑容,“怎么今天过来了。”
婉宁道:“二爷在外有应酬,我想着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不如和娘一起凑凑,”说着看向内室里摆放整齐的碗筷。“娘还没吃?”
崔奕征经常陪着崔夫人吃饭,这些日子因为和谭家的婚事。崔家的气氛有些紧张,崔夫人又急又气,崔奕征也想方设法地避着崔家的长辈。
崔夫人叹口气,“没有胃口,正让他们撤下去,既然你来了,我也吃一些。”
婉宁上前搀扶崔夫人去了内室,两个人一起吃过饭就去屋子里说话。
崔夫人喝了茶看向婉宁,“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奕征的婚事可怎么才好,老爷的意思是不管奕征愿不愿意,都让保山去谭家将婚期定下来,到时候,奕征不想去迎亲,老爷也绑着他过去。”
奕征强辩了几句,老爷冷笑着说,“谁叫你没有让皇上赐婚的本事,谭家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最好还要加上一个让她投缳自尽的旨意,也就一了百了。”
婉宁想了想,“四弟有没有说,他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崔夫人摇头,“没有。”
什么事都还没有说明白,也就是说尚有转机。
“依我说,娘先不要着急,”婉宁道,“也不要请保山去谭家,一步步逼得紧了,倒容易出事,四弟毕竟还没有拿定主意。”
凡事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不如放一放,等待一个好时机。
要等什么时机?崔夫人想要开口询问,婉宁道:“娘,信媳妇的话也就是了。”
崔奕征性子腼腆又懦弱,这样的性情不容易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没能力去推掉一门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婚约。
安抚了崔夫人,婉宁从屋子里出来,刚出了月亮门,童妈妈过来道:“小姐,谭家那边有消息了,您……要不要过去?”
婉宁点点头,这件事崔夫人不好出面,她就非去不可。
……
谭大小姐听着身边的妈妈说话。
“明日辰时出发,太太让您穿的素净些,毕竟是去烧香比不得别的。”
谭大小姐点点头,手里的荷包正好绣到最后一针,她低头咬断了黄色的丝线,荷包上的蔷薇花就像真的一样,这是要送给崔二奶奶的荷包,她熬了好几个晚上才算绣好。
放好了荷包,谭大小姐抬起头,“又不是第一次去,我都知道。”
不过是去烧个香,能出什么差错。
第三百零六章逃命
第二天谭家的马车带着女眷去了清华寺。
听到周围清净下来,谭大小姐撩开帘子向外面看去。
谭太太笑着道:“别瞧了,让人看到不好,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谭大小姐这才放下了帘子。
马车到了清华寺停下来,迎客僧将谭家女眷带进大殿上香,然后去禅房里听讲经,谭大小姐向来不喜欢这些,听了两耳朵就借口从禅房里出来,正要看看院子里的景致,身边的管事妈妈快走几步上前道:“大小姐,”说着四周看看抿了抿嘴唇,“奴婢遇到了崔家的下人。”
谭大小姐下意识地向外张望,“是崔夫人和二奶奶来上香了?”
管事妈妈摇头,“不是,是崔四爷,崔四爷说有要紧的事,让人给大小姐带个话。”
谭大小姐不禁心头一跳,“什么话?”
管事妈妈摇摇头,“那下人要见到大小姐才肯说,让大小姐去塔林那边,只要说两句就好。”
塔林。
离这里并不太远,只是要出禅房,谭大小姐转脸向周围看看,“没有旁人?”
管事妈妈道:“没有,只是一个婆子。”
“怎么不能过来说?”
管事妈妈道:“奴婢也这样说,只是……这边人多眼杂,除了咱们家还有三四家的女眷都在这里。”
这是怕人知道。
什么样的事才怕人知晓呢。
难不成是和她的亲事?这几次去崔家都没有听到崔奕征的消息,崔夫人只说崔奕征为了应考将自己关在家中。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婚事有变,可是从去年冬至到今年三月中旬,崔家已经来问了几次。母亲说那是试探婚期的意思。
家里开始筹备各种有吉祥图案的物什,哥哥也四处去打听崔四的为人,崔四虽然为人太过刻板,性子也比较温吞,但是品性还是好的。
崔夫人待她又很亲切。
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变故。但是她心里却隐约觉得崔家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应该去,至少应该去听听崔四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谭大小姐道:“你去看看那边有没有旁人,若是清净我就过去。”
管事妈妈颌首。
……
张江就在塔林处等着谭家小姐,身边的魏三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伸出手在脖子上搓着泥球,“怎么还不来。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张江冷笑,“骗你作甚,那白生生的婆娘让你白白去摸?不过是让你等一会儿……”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管事妈妈打扮的人走过来四处张望。
张江嘘了一声,拉着魏三儿低下头藏在树后。
等到那妈妈走了,远远地就看到穿着青色褙子的女眷带着下人走过来。
魏三儿的手忍不住地搓动着。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水嫩的,白生生的婆娘若是摸上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平日里坐在马车中从街面上经过,远远的就能闻到香气。
眼看着女眷走过来。
魏三儿忍不住要从大树后出来,张江却拽了他一把,“别着急,等走近了再过去。”
魏三儿吞了口吐沫点点头。
走近了,走近了。
青色的宫裙被风一吹看得人心痒痒的。
再看清楚些。他就会起身跑过去,只要摸一摸也算没白活,更何况张江还给了他那么多银钱。
魏三儿得意地笑。他蓄了全身的力气,正准备要起身,却觉得张江压着他的力气极大,他刚要转身去看,整个肩膀就仿佛被压碎了,他刚要张嘴喊叫。却觉得嘴角如同被人撕开了般,一团东西顿时塞进来。几乎将他的舌头堵进了喉咙里。
一瞬间,他的眼泪顿时流下来。
面色青紫几乎不能呼吸。
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一种恐惧遍布全身。
张江也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踩在地上,然后棍棒就如同雨点一样落下,打在他身上,让他疼得眼泪直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鼻涕、眼泪,分不清是什么争前恐后地涌出来。
地上的张江也被吓得在地上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抬起头,却立即被人淬了一脸的吐沫,那人俯下头用恶狠狠的声音道:“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算计的是谁?”
张江诧异地抬起头。
是贺大年。
二奶奶身边的贺大年。
再转过头去,远远的影影绰绰的那个人影,不是他要等的那个谭家小姐,好似是……二奶奶。
张江的心豁然凉了,想要挣扎着求饶,却又换了一顿棍棒。
“二奶奶说了,不要脏了佛家清净地。”
话音刚落,张江就觉得整个人被提起来,身上的皮肉无处不痛,所有的骨头仿佛都断成几截,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