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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站起身,看向贺大年,“你看着,让她将所有事都说的清清楚楚,若是还敢隐瞒,就打死在这里,不必向我禀告。”
贺大年应了一声。
婉宁带着童妈妈几个出了屋子,尤妈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个长得高大又凶神恶煞的贺大年,慌忙不迭道:“奴婢都说,奴婢都说了。”
……
婉宁回到屋子里,何英正在院子里等着禀告。
“二奶奶。”
等到婉宁坐下来,何英隔着屏风道:“我们在崔二老爷家门口等了几天,总算是等到了那个崔忠鬼鬼祟祟地出去办事。”
婉宁听崔奕廷说过,那个崔忠是崔实荣最信任的管事。
何英道:“崔忠去了京外的一个庄子,那庄子不在崔二老爷的名下,而是一个杜员外的置办下的,正巧那庄子上要菜,我就安排了下人打着送菜的名头混了进去,庄子里住了个女人,身边有几个奴婢伺候,像是大户人家的内眷,那个崔忠进去了好一阵子才出来,等崔忠走了,就听说那主家要搬走去南直隶,车马都备好了。”
难不成是怕被波及所以远走避祸,想必这个人对崔实荣很重要。
婉宁点点头,“今晚要盯紧了崔忠。”外面的事她不管,内宅里的事却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何英道:“二奶奶放心吧。”
等到何英退了出去,婉宁站起身来,这下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去梦周公了。
今天晚上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难熬,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
崔实荣宅子里,段氏睡不着觉,从心里数着会有多少崔家族人聚去崔实图府上,是该崔实图当众出丑了。
还有那个崔奕廷,想要保住项上人头就要向她低头,就要将老爷救出大牢。
他们作威作福了这么久,也该尝尝被人压制的滋味儿。
等到老爷从大牢里出来,崔奕廷的死期也该到了。
明日她会盛装打扮,好好地当个座上客,段氏扶了扶发髻,想象着崔实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个赵氏会不会因此气得重病不起,还有那个不自量力的姚氏……只要想想就觉得心中舒坦。
段氏翻了个身,扬着嘴角慢慢睡去。
……
素云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素云清了清嗓子,守在外面的小丫鬟立即端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换好了衣服,小厨房端了饭菜上来。
素云不禁向门外望了望,然后皱起眉头,“尤妈妈呢?”
小丫鬟摇摇头,“奴婢没瞧见。”
大约是去张罗什么事了,素云也没有在意,哄着孝哥吃了早饭。
用过饭之后,还是不见尤妈妈的踪影,素云有些着急吩咐小丫鬟,“快去将尤妈妈找来。”她要让尤妈妈跟着她一起去看大爷,少个人在身边就仿佛少了几分的依仗。
小丫鬟应了一声,出去半晌才回来禀告,“奴婢去问了,谁也没见到尤妈妈,不知道尤妈妈去了哪里。”
素云睁大眼睛,“没在下人房里?”尤妈妈没跟她说要出府去。
小丫鬟摇头,“没有。”
人总不能凭空的消失了,素云的心如同被长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会不会是被抓起来了。
如果是,她要怎么办?
屋子里忽然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来禀告,“我们家二奶奶让您去过去一趟。”
素云抬起头,姚氏要见她。
本来该是她去找姚氏,却没想到姚氏主动要见她。
难不成大爷的病真的好转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尤妈妈……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下人在前面领路,素云跟在后面,青石板路冰凉冰凉的,冷气顺着她的脚心钻上来,她长长地吸了几口气。
没什么可怕的,她不应该害怕,她手里还握着老爷的把柄,他们奈何不得她。
第二百七十六章救命
下人上前打帘,素云低头进了屋。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姚氏坐在椅子上,素云忙看了一眼临窗的大炕,有个人站在炕边,大爷躺在迎枕上,一双眼睛微睁着,不知道在看哪里。
素云吞咽一口,不等婉宁说话,立即就扑倒炕边,拉起大爷的手,大声喊起来,“大爷,大爷,你看看妾身,你看看妾身啊。”
姚氏说大爷能开口说话,她此时此刻最想知道,大爷到底能不能开口说话。
床上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素云心中慌张,手里用了力气,不停地摇晃着大爷的身子,大爷仍旧没有说话。
姚氏根本没有治好大爷的病。
素云那颗提到嗓子口的心慢慢地落回去了些,人也稍稍镇定下来,“大爷,您怎么了?”
等了一会儿,素云愈发肯定,姚氏根本没有治好大爷的病,现在到了她兴师问罪的时候。
素云转过头看向婉宁,“二弟妹,你大哥的病怎么样了?不是说六七日就能开口说话,他怎么还似从前一样……”
素云的眼泪不停掉下来,“这病是不是又重了?人成了这般模样,可让我和孝哥怎么活啊。”
“大爷,大爷,您看看妾身,您跟妾身说说话……”
童妈妈不禁心中冷哼,这个素云还没有问清楚,就已经开始责问奶奶。
素云叫了一会儿,嗓子有些哑,也没有开始那般有气力。
婉宁这才站起身,“喊完了没有?”
素云转过头看向婉宁。
婉宁道:“你说完,该换我说了。”
素云还没有仔细想姚氏会说什么。婉宁已经看向屏风,“劳烦田大人、殷仵作。”
话音刚落,田允兴和殷仵作大步走出来。
突然间屋子里多了两个人。素云顿时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禁瑟缩了一下。
婉宁道:“这是刑部的田大人。那位是顺天府的仵作。”
内宅的事怎么会叫官家人过来,素云慌忙张嘴,“这是怎么回事?二弟妹要做什么?”话说出口,她忽然想起突然消失的尤妈妈。
姚氏会不会是要给她胡乱安个罪名送进大牢里。
屋门又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了个背着箱子的男子,男子在长案上摆好了笔墨纸砚,躬身向那殷仵作道:“师父,您可以开始检查了。”
殷仵作点点头。走上前去,素云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得腿脚发软,只是瞪着那仵作,“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夫人呢?夫人在哪里?我……我要见夫人,要见老爷。”
殷仵作并不理会那她,走到炕边,开始着手检查大爷的头,那个刑部的田大人就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素云心跳如鼓,觉得下一刻心脏就会在胸口炸开,她几乎不能喘息。
婉宁清晰的声音传来。“素云,你说大爷是怎么病的?”
怎么病的?
素云完全没有发觉,婉宁已经开始直呼她的名字。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仵作的动作,“大爷……大爷……是忽然就病了……”
仵作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素云,“突然病倒了?”
那目光里满是质疑。
素云吓了一跳,血液都冲上了脸,仵作明显是不相信,而且正在查看大爷之前摔到的后脑。
素云忙道:“后来大爷不小心摔在地上,病就更加重了。”
仵作那双眼睛又重新落在伤口上,半晌才又整理好大爷的头发,转身走到田允兴身边。
田允兴还没寻问。仵作已经道:“后脑有血瘀,见斜长他物伤痕。其皮不破,骨肉伤损。并非磕伤,磕伤伤痕方圆,伤痕不见于深,这伤虽已有时日,仔细辨认仍旧清晰。”
田允兴点点头,“劳烦殷仵作,”说着看向婉宁,“二奶奶,经顺天府两位仵作查检均是这般结果,那伤必然是被人用棍状物件击打所致,想要查真凶如今便可正式报官。”
被棍状物件击打所致。
素云睁大了眼睛,怔愣了好半晌,才慌乱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家大爷是从马上掉下来摔坏了……除了头上有伤还有腿上,腿上也有伤。”
素云边说边去摸大爷的腿,“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怎么可能是被人打伤的,你们骗我,你们这是要害我。”
婉宁听着素云胡乱说着,隔着屏风还是能看到素云诧异的神情。
“你不是说,大爷是从床上掉下来,怎么又变成了从马背上掉下来,”婉宁干脆从屏风后走出来,“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素云张开了嘴,她焦急中将实情说出来。
“是……你们都在诓我……”素云伸出手来指向婉宁。
婉宁摇摇头,眼睛中透出几分怜悯,“事到如今你还弄不清楚你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素云想要说话。
婉宁接着道:“你以为我将田大人和仵作请来只是为了做戏骗你?”抬起眉毛,“你自从来到崔家,就漏洞百出,根本不值得我大动干戈。”
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什么?
素云慌张地想着用来要写崔家的那些话,可如今她就算说出来又怎么样?老爷不在这里,姚氏又怎么知道崔家的事,那些话只要说出去就再没有了用处她就再也没有了依仗,要说也不能在这里说。
婉宁走上前几步,看着炕上的男人,那男人还是挣扎起来,嘴唇一张一合最终却发出没有意义的“呜呜”声。
婉宁低声道:“你被打伤,不能说话。”
男人定定地看着婉宁。
婉宁道:“如果我说的对你就眨下眼睛,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就不要眨眼睛。”
炕上的男人奇怪地慢慢安静下来。
素云紧张地攥住手指。
婉宁轻声道:“你听明白我方才说的话,就眨下眼睛。”
素云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喘息,她死死地看着炕上的男人。
那双眼睛忽然眨了一下。
素云惊诧地张开了嘴。
婉宁道:“你是从马背上掉下来的。”
那双眼睛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婉宁接着问,“那你是被人打伤的?”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那双眼睛很快眨了一下,紧接着又眨了一下。
素云整个人瘫在炕上。
一下,两下,三下,那双眼睛急切地眨动着。
脑袋也如同小鸡啄米般开始晃动,然后挥动着手臂,仿佛十分的激动。
素云整个人瑟瑟发抖,满脸吃惊,她之前怕大爷说话,是因为他本就不是老爷的庶子,在姚氏面前万一说漏了嘴,姚氏必然就会禀告夫人,她就进不了这个家门。
可是她却没想到,大爷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是谁?究竟是谁?
“素云。”尤妈妈的嘶哑的声音传来。
素云转过头,看到尤妈妈被人提着扔在她不远处的地上。
尤妈妈眼睛红肿,“素云,你家男人是被二太太让人打伤的,二太太就是让你无依无靠,这样才能下定决心带上不死不活的男人和孩子来崔家。”
“等利用完你,你是死是活都跟二太太无关,你要挟了大老爷还想要什么好结果?”尤妈妈挪动着身子,屁股上的伤让她呲牙咧嘴起来,“你……也太傻了,如果进大户人家这样容易……谁还会在外面受苦,岂不是都要来寻亲。”
是啊,如果她说了崔家的秘密会怎么样?崔家定然会摊上官司,她也不会有好结果,可是她不说又怎么样,二奶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不会放过她,那些知道秘密的下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明明都知道,她却还是要凑上来。
她错了,就从崔二老爷将她找出来,做出给她成亲,让她一家照应那个陆老爷开始,她就注定会有今天的下场。
她要怎么办?
素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