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谁说的,海里有那么多鱼,怎么就能心甘情愿地饿死,我们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什么错?现在我们手底下有多少兄弟。凭什么要求朝廷安抚,万一是个陷阱,你们怎么能对得起手下的兄弟。我有什么错?”
“大哥就这样信那个崔奕廷?”
项二声嘶力竭地叫喊。
“你不信崔奕廷,倒是信邓嗣昌。”王卢江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只写了一个“邓”字。
王卢江道:“这是崔奕廷给举升的,说是从你幕僚身上拿来的,举升将信给我,让我劝劝你,不论招安与否都不要和邓嗣昌扯上关系。”
项二看到这封信。整张脸从惊讶到平静,仿佛接受了如今的情形。
程举升不由地看向姚七小姐,从崔奕廷手里拿到这封信。他想的就是立即送到父亲手里,这样一切误会都能解开。
姚七小姐却说,父亲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才会有了这次的安排。
如今看来。就算当时他立即和父亲说清楚。父亲也觉得这件事里有蹊跷。
王卢江道:“我并没有打开看,是想给你留个机会,等你知道了身边的幕僚出了事,说不定会主动找到我,将所有事全盘托出。”
王卢江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我没有完全信举升,我还觉得举升因为投靠了崔奕廷才来劝说我。”
“我如论如何也没想到,你真的和举振一起。想要杀我。”
旁边的董三捂着受伤的肩膀,怒不可揭地踹向项二。“你不止是不想归顺朝廷,你是要趁机将我们兄弟铲除。”
项二被踹得倒向一旁,疼得他翻滚了两下断断续续地说:“是大哥背信弃义在先,是他要归顺朝廷,否则我也不会这般,我说的没错……我……哪里……错了……”
王卢江挥挥手,项二立即被提了下去。
几艘船几乎同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船舱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静的吓人,让地上散发的血腥味道变得更加浓重。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王卢江不禁有些颓废,从前大家战战兢兢地在海上谋生,不过是为了能活下来,如今有了花不完的钱财,却引得骨肉相残,这都是报应,他贪心不足做了太多的错事。
王二小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边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她不敢仔细去看血泊里哥哥。
哥哥眼睛瞪着,从幽深的瞳孔中发出森冷的光,然后就凝固在那里,看一眼就让人脊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二小姐四处张望,王太太让人扶着走过来,“你也跟你哥哥一样,想要你叔父和我今天都死在这里?”
王二小姐吞咽一口,想想哥哥的惨死,眼泪掉下来,“哥哥都被你们杀了,你们口口声声说哥哥和我就是你们的儿女,若是亲生骨肉,怎么舍得下这种狠手?”
事到如今却还觉得旁人不对,王太太摇摇头,“既然是亲生骨肉,你们怎么能对你叔父下手?”
王二小姐一脸无辜,“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哥哥也没有,是被人陷害的……”
那盘点心是沈家小姐让人做的,哥哥说毒就下在那盘点心里,一定是沈家小姐出了主意,才让叔父这样做。
王二小姐豁然看向婉宁,尖叫着,“是你在捣鬼,就是你,你在捣鬼。”
婉宁吩咐珑翠,“将剩下的那盘点心拿来。”
珑翠转身出去,很快带了一盘和王卢江面前一模一样的点心过来放在王二小姐跟前。
见到这盘点心,王二小姐顿时明白过来,哥哥不是没有安排好一切,而是那盘点心早已经被人调换。
婉宁目光沉静,自然而然地和王二小姐对视,“你尝尝这盘点心好不好吃?”
王二小姐全身的血液顿时被抽了个干净。
船舱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看她到底会不会碰那些点心,她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点心吃了,这样就说明她什么都不知道。
王二小姐颤抖着手去拿点心,慢慢地拿到自己唇边。
还是没有人说话。
难道她做成这样还不够,婶娘、叔父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小姐毒死她?
王二小姐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那只手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点心送进嘴里,为什么到了这时候没有人搭救她。
既然这样,她不如就跟了哥哥去。成王败寇,没有向人低头的道理。
王二小姐闭了闭眼睛,张开嘴就要去咬点心。
甜丝丝的味道从嘴边传过来,她却像见了鬼般,一下子将点心甩了出去,跌在地上拼命地吐着口水。
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在这里。
王二小姐哭起来,不停地摇头,跪行几步拉住王太太的裙子。“婶娘,婶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太太冷冷的声音从王二小姐头顶传来,“直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早就知道点心里下了毒。所以你才不肯吃,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要我怎么维护你?”
王太太用尽力气将王二小姐撞开,“你要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才能有救。”
婉宁伸出手拿起盘子里的点心,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王二小姐张大了嘴,指着婉宁嗡动着嘴唇,“你怎么……你怎么……”
站着的沈家小姐眼睛清亮,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经将所有一切了然于胸,“你觉得定然会有盘点心有毒?你怎么知道我只让人做了两盘点心?”
她怎么知道?王二小姐慌乱地看着周围。这下没有人会再相信她的话,王二小姐身体抖得厉害,“你……你……骗我……”
婉宁微微侧过脸,“卖给你个破绽,你就相信。”
听着淡淡的话,王二小姐身子一软也倒在地上。
程举升道:“这下父亲应该看看那信函里到底都写了什么吧?”
当着众人的面,也该将程举升和项二当家的面目揭开。
王卢江将信函打开,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里面都是项二谄媚邓嗣昌的话,之前他在渔村被朝廷围剿,八成也是项二向邓嗣昌透露了他的行踪。
就因为他准备在渔村见崔奕廷,事先和崔奕廷通了消息,他才以为是上了崔奕廷的当。
多少年的兄弟,他怎么能想得到。
董三几个也将信函看了一遍,然后纷纷抬头,“大哥,现在怎么办?”
王卢江想了想站起身,“不要让邓嗣昌察觉,让他以为,现在我们的船已经被王举振和老二握住。”
董三抿了抿嘴,“大哥若不然我们跑吧!为什么非要淌这趟混水,我们找个地方安稳下来,不去管崔奕廷和邓嗣昌如何斗。”
王卢江低头思量,他曾经也这样想过,只是船上的人都已经背井离乡,怎么能让他们舍弃故土。
他转头看着一脸期盼的儿子,是他先答应要求抚。
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如果朝廷没有算计他,他怎么能先背弃诺言。
……
婉宁从船舱里走出来。
贺大年一路跟着婉宁走到安静处禀告,“项二的当家和王举振的人都被捉起来,如今整个船队都多了人看管,不会有人能放下船只出去报信。”
婉宁点点头。
贺大年有些着急,“小姐,事情已经办好,我们先走吧!”
“别着急,”婉宁看向远处,大海几乎和蓝天连在一起,“快了,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
……
焦无应想着七小姐的话。
不能将所有事做得太明显,否则邓嗣昌定然会察觉。
他让人运送空箱子放在稍远的村子,真正的茶叶都放在小陈村,因是为了掩人耳目,小陈村的人手也就不用放得太多。
这样一来免得海盗抢货物会引起死伤。
来来回回地将七小姐的信看了两遍,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也回想着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没有纰漏,几天都睡得不太踏实。
“焦掌柜,焦掌柜……”急促的喊叫声传来。
焦无应忙起身披好了衣服,外面的人也冲进门,脸色苍白难看,“不好了焦掌柜,小陈村出事了……出事了……咱们的茶叶被海盗抢了。”
焦无应一愣,顿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可是转眼却明白过来。
茶叶被抢了。
那不是好事吗?
好事一桩啊!
既然不着急,他就要慢慢地打扮,穿着好了才能慢吞吞地出门,好让海盗抢个干干净净。
第二百五十一章胜利
天还没亮,外面就传出了消息,婉宁披衣做起来,珑翠低声道:“外面的婆子说,程……王家大爷送消息来了,说岸上有动静,有海盗劫了货物。”
婉宁点点头。
这是崔奕廷早就算计好的,想必那张琰、赵祖已经上了当。
若是这时候动手就能将张、赵两个捉个正着。
正说着话,外面下人来道:“太太来了。”
婉宁点点头,让珑翠伺候着穿了衣服,迎了出去。
王太太也是匆匆穿戴妥当,见到婉宁,就拉着婉宁的手去内舱里,“外面起风了,我们去里面说话。”
到内舱里坐下来,王太太向身边的管事妈妈点点头,管事妈妈立即带着人退下去。
王太太鬓角虽有些发白,说话做事却仍旧干净利落,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王太太站起身向婉宁跪下来。
婉宁没有料到,忙起身搀扶。
王太太却怎么也不肯起身,“姚七小姐,老身在这里谢您救了老身一家。”
婉宁蹲下身双手托住王太太双臂,“太太已经知晓了。”
王太太颌首,“终究是我自己生养的儿子,我知道该怎么逼问他,他虽然没有承认,我却已经明白过来。”
这个沈家小姐绝不是儿子喜欢的沈敬琦的女儿,提起这个沈家小姐,儿子脸上是敬服的神情,昨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坐在席间一点都不惧怕,这样的气度,儿子就不可能配得上。
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能有这样的神态。
她假意和儿子说要将家传的宝玉送给沈家小姐做聘礼,儿子急出了满头大汗,她心里就更加肯定。
然后仔细问了儿子从京城出来的经过,知道是被姚七小姐所救。
有几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胆识,明知道举升是海盗之后,还能当机立断地伸手帮忙。
唯有姚七小姐。
她不过提了提,儿子就目光闪烁。那一刻她心里就明白过来。
姚七小姐将来是要嫁给崔奕廷的。如果姚七小姐能为他们在崔奕廷面前说句话,他们说不定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关。
这样想了一晚上,她决定来求姚七小姐帮忙。
婉宁摇摇头。“王太太,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看你们的了。”
王太太不知说什么才好。上上下下将婉宁看了一遍,“姚七小姐小小的年纪。怎么敢……”
婉宁道:“王老爷向朝廷求抚是不是真的?”
王太太点头,“千真万确,我们老爷只是怕朝廷招安是假,那崔奕廷……”
婉宁豁然笑起来。“我相信所以我才敢来,太太也该相信崔奕廷,崔奕廷若是想要动手。王老爷必然不能逃脱,皇上能委任崔奕廷来福建。自然是看中了崔奕廷的本事。”
王太太点点头,向朝廷求抚是老爷下的决定,为此才有后面的事,现在姚七小姐在他们船上,如果这次和崔奕廷交恶,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所以,只能奋力一搏。
王太太站起身来,“我去跟老爷说,如果现在他还迟疑,就不配被人叫做‘海霸王’,在海上这么多年总不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
邓嗣昌从筷子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一咬就肉汁四溢,吞下一口肉蒲扇般的大手抄起酒杯,一仰头将一杯酒都倒进了嗓子。
将桌子上的饭菜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