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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应了一声,“这段路已经走了几趟,我们带人过去走得也快些,只要找到焦掌柜就让人送信回来。”
婉宁在想崔奕廷的事。
这个时候焦掌柜又没有带货物去福建,不会被贼匪看上,八成是因为崔奕廷。
福建,那是邓嗣昌的地方。
崔奕廷早就知道去哪里不容易,所以才在京里造势,又带着人悄悄地过去,现在看来邓嗣昌那边应该有所察觉。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恐怕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
再想想自从崔奕廷走了京里出了这样多的波折。分明就是不管崔奕廷怎么做都要让他有去无回。
不能再这样让他们这样折腾下去,她不是束手待毙见招拆招的人。
婉宁看一眼童妈妈,童妈妈轻轻地颌首,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几个伙计下去,沈敬琦听说了只言片语让肇氏搀扶着过来说话。
沈敬元道:“家里能这样太平,多亏了奕廷帮忙,再说就算为了婉宁。我们家也该倾力帮忙。如今算是过完了年,若是不行我想跟着伙计去福建一趟。”
沈敬琦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们家宁可跑盐引也不在福建一带谋生。就是因为那边商贾、倭寇混杂,王卢江在官家来看是猖獗的海盗,在沿海渔民眼里就是大商贾,我早就听说就因为渔民维护王卢江。官府几次抓捕才徒劳无功。”
也就是说这是一池混水。
沈敬琦说完话摇了摇头,“只怕是你去也无济于事。”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童妈妈的声音传来,“程大爷。”
“举升,”沈敬琦道,“举升是跟我一起来的。他在那边做过些生意,不如找他来商量商量。”
沈敬元迟疑地看了看婉宁。
婉宁点点头。
她也想知道这个程家大爷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多时候,程举升被请进屋。
沈敬琦问了问王卢江的事。
程举升道:“据我所知。福建一带的海盗并非只有王卢江一人。”
沈敬元接着程举升的话道:“海盗都差不多,闽浙不知大大小小的海盗不知凡几。朝廷要招安王卢江,是因为王卢江名声最大。”
听着舅舅说话,婉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程举升。
程举升有些心怀不忿的神情一闪而逝,“照沈四叔这样说,朝廷招安王卢江是真的还是假的?”
“前朝也招安过海盗,最终的结果是招安的海盗被朝廷斩首示众,这次的王卢江……是否也是这般。”
沈敬琦摇摇头,“朝廷里的事,我们哪里懂得。”
屋子里是热热的地龙,程举升看着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有一丝落在他的膝头,他不由自主地将腿伸直了些,说道理没有人关心该不该招安王卢江,这就是一场权利角逐,胜负才是他们最关切的。
至于王卢江。
谁又真的知道他是谁,都经过些什么事,又为什么要做海盗,为什么想要被朝廷招安。
不管是谁去福建,都是一个结果。
程举升心中晒然一笑,沈家人说话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沈敬元看向婉宁,“婉宁,你怎么想?”
“招安王卢江?”婉宁摇摇头,“我不知晓。”
连婉宁都没有了主意,沈敬元不禁叹口气。
“我不知道王卢江是什么人,都做过些什么,朝廷为什么招安王卢江……”
听得这样的话,程举升不禁抬起头,眼睛里透出几分的迷惑,他心里想的被姚七小姐说了出来。
婉宁道:“我却知道我们家接二连三被人陷害,在泰兴被冤枉买卖漕粮,在京城被冤枉勾结李成茂大人,崔奕廷才离京,我就被人送了从倭国来的物件,如果不是我们家竭力抗争,在外人眼里我们家也成了勾结官府的奸商。”
“海盗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官府通缉、围剿那么多次,都没有让海盗绝迹,皇上提出招安王卢江,也不是一时兴起,必然王卢江和寻常海盗有不同之处。”
婉宁忽然看向程举升。
程举升目光中闪过认同的神情。
婉宁立即想到程家大爷送给阮姐的平安菜,那是常年在海上行船的船家才会吃的。
程家大爷至少认识王卢江。
所以他们在这里说话,程家大爷会等在外面,是想要从舅舅嘴里听到些消息。
婉宁道:“不知道王卢江是什么人,我们却知道邓家是什么人。”
邓俊堂的所作所为京城里早就传开了。
想到这一点,程举升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看姚七小姐。
就是这个姚七小姐将汪成礼和邓俊堂送进了顺天府大牢,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心中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就因为如此,他才决定要仔细打听清楚。想要知道崔奕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朝廷招安或许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
沈四老爷暂时留在京中,遣了五个伙计明天一早就和来报信的伙计一起去福建,无论如何要找到焦掌柜。
程举升一夜未眠,早晨梳洗好了坐在屋子里,不多时候下人送来一碗汤圆,白瓷勺子轻轻地搅动,汤圆碗里豁然出现阮姐微笑的脸颊。
程举升的手顿时一颤。
他到底该怎么办?明明已经想好的事。却在此时此刻犹豫起来。
……
婉宁一早去了贺家。
贺二太太将婉宁迎进花厅。贺老太太早就等在那里,看到婉宁来了站起身,“快过来坐。好几天没见,这模样像是更俊俏了似的。”
婉宁坐过去,贺二太太亲手端茶上来。
“妍姐怎么样?”婉宁问过去。
贺老太太笑着道:“还好,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我就没将她叫过来说话。”妍姐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说不得什么事就让她心里难过。病也就跟着不好起来。
婉宁点点头。
说了些话,婉宁道:“静瑜呢?也不在家中?”
望着低头喝茶的姚七小姐,贺二太太目光闪烁,不知该怎么说好。贺老太太挥挥手让贺二太太退下去,自己开口道:“也就是我老太太豁出脸皮跟你说,提起这个我们家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就算七小姐今天不来,我也准备让老二媳妇过去跟你说说。”
是说大皇子的病情。
婉宁也不插嘴。听着贺老太太接着说。
贺老太太道:“大皇子突然病了,宫中来传我们进宫诊治,正巧了静瑜在宫中给顺妃看脉,就跟着她舅舅一起去看了大皇子。”
“宫里用了我们家的药方,静瑜听秦伍先生说过你在泰兴给李御史的太太诊症的事,就将你的法子用在了大皇子身上。”
贺老太太脸色十分难看。
说话间,外面的管事进来道:“四小姐过来了。”
贺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
蒋静瑜这时候已经挂着满脸的笑容,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婉宁,蒋静瑜笑容更深了些,“姚七妹妹来了,我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说着话就亲亲热热地坐在了婉宁身边。
“姚七妹妹,”蒋静瑜不等贺老太太和婉宁说话,“我还没跟你说,你的法子真管用,大皇子吃了舅舅的药,又用了你的治病法子,如今已经好多了。”
婉宁看向蒋静瑜,“我的什么法子?”
蒋静瑜一怔,仍旧笑得十分开心,“就是开窗、通风,尽量让屋子里显得亮堂些,大皇子受了惊吓就不要再多见生人……”
蒋静瑜边说边看婉宁,婉宁的表情就像是在听她闲话家常,看起来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没有生气更没有惊奇。
和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
婉宁道:“就这些?”
蒋静瑜下意识地点头。
婉宁看向贺老太太,“贺家的方子只是镇惊安神?”
贺老太太道:“正是安神镇惊丸。”
安神镇惊丸虽说是古籍上来的药方,却各家开出的方子都有些许不同之处,贺家祖上传的方子最是好用,所以宫中才会来相请。
婉宁点点头,却不说话。
贺老太太忍不住问,“可是妥当?”
蒋静瑜捏着帕子,心中有几分的愉悦,眼看着婉宁的脸色渐渐深沉。
姚婉宁治病的法子十分简单,没有什么不能用的,姚婉宁如今听说她因此治好了大皇子,自然心里不舒服。
蒋静瑜想着微微抬起了下颌,却发现姚婉宁站起身向她走过来,离她只有一步距离时停下脚步。
“镇惊安神,治标不治本,你的法子也不过是照猫画虎没有什么用处,再进宫给大皇子治病,不得再用我的法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狼心
蒋静瑜的脸豁然红起来,如同被火烫过般,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气愤和难堪,不过就是用了下姚婉宁的法子,姚婉宁却这样直截了当驳了她的面子。
什么是她的法子。
天底下那么多的医书典籍,那么多杏林圣手,不可能没人治过这样的病症,她是抬举姚婉宁,才恭维她说用了她的法子。
没想到姚婉宁却一口咬定,还露出这种表情来。
像是在怒斥她,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姚婉宁不过是在嫉妒,嫉妒她能治好大皇子的病,将来必定会得皇后娘娘的奖赏。
想到这里,蒋静瑜眼睛有些发红,委屈地看了一眼外祖母,外祖母却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用妹妹的法子,我只是看了家里的藏书,里面有先人的医案,记载着病患情志异常该当如何。”
婉宁不去看蒋静瑜,蒋静瑜接着道:“我是为了给大皇子治病,没想许多,本来治这种病症就不容易,若不然下次进宫我向皇后娘娘说明,都是妹妹的功劳……”
姚婉宁不过就是看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抢了她的功劳。
既然如此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姚婉宁不留情面,她就径直说出来,好让外祖母也知道姚婉宁根本就是心胸狭窄。
蒋静瑜将贺家抬出来,用先人的医案做借口,她没空和她绕圈子,婉宁看过去,“你看得医案可和大皇子的情形相同?”
哪有完全相同的脉案。蒋静瑜刚要辩解。
婉宁道:“大皇子这样的年纪为何受了惊吓?宫中的皇子三岁之后就令居别殿,身边的嬷嬷、奶子不知换了多少,宫人出入也是常有之事,我给李御史太太治病的时候,让下人打开窗子,让屋子变得明亮起来,那是因为李大太太久居内室。下人小心翼翼。以为李大太太久病缠身,让李大太太的情志越来越阴郁,病情也就愈发严重。”
婉宁向前走了两步。笑容中带着轻视,“大皇子是个孩子,白日里也会在外玩耍,从前又没有久病卧床。屋子里也不是常年不见光,你用这样的法子又有何用?”
“你以为治病。就是开开窗子,找人说说话那般简单?”
“里说,悲可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志此之言夺之。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听视。”
“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
“书上说的简单,你也确然都看过,你倒是说说大皇子的病算是哪种?”
姚婉宁向前走一步,那和她一般高矮的身影,却像一座大山般顿时倾压下来,让她有种被牢牢罩住的感觉。
她顿时喘息不得。
她何曾这样过,让她最为得意的就是外祖母教的医术,外祖母说过除了二舅舅,最有天分的人就是她,可偏偏秦伍将姚婉宁挂在嘴边。
婉宁抬起眼角,目光清亮,带着傲气和自信。
蒋静瑜不知怎么的仿佛从中看出了几分的端倪,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