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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要这样的说法。
张氏亲自来跟五弟说,他这个哥哥还没死呢。
姚宜之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羞惭的神情。低下头,半晌才张开嘴,“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三嫂想替我遮掩。”
张氏差点惊呼出声,姚宜之这是想要怎么解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垂头的弟弟,姚宜闻咬牙切齿,“我今天倒要听听。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若不是手扶在矮桌上。张氏整个人就要倒下去。
姚宜之道:“我和嘉宁长公主在一起被三嫂撞见了,三嫂不想让人知道,偷偷地过来问我。”
张氏惊讶地愣在那里,为了护着她,姚宜之推给了嘉宁长公主。
姚宜闻显然也没有想到,瞪着眼睛看着弟弟。
这怎么可能。
姚宜闻要上前问清楚,脚底下差点碰到炭盆,不禁踉跄两步。姚宜之忙上前搀扶,看着秀美多姿的弟弟。姚宜闻挥手一巴掌打在姚宜之脸上。
张氏吓得捂住了嘴。
姚宜闻怒吼,“你疯了不成?”
姚宜之被打得侧过头去,白皙的脸上清晰地浮起了五个指痕,然后自嘲地一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动怒,三嫂就是这样才没有告诉哥哥。”
说着向张氏躬身过去,“三嫂,弟弟谢你帮我这样,可是这样的事,眼见是遮掩不过去,早晚要别人知道。”
姚宜闻手忍不住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
“父亲回到家之后去衙门了吗?”婉宁问向童妈妈。
童妈妈摇头,“没有,老爷一直都在府里。”
婉宁微微一笑,那就是看到了什么。
童妈妈低声道:“三太太怎么敢和五老爷做出那样的事,怪不得五老爷总是去带八爷,原来是……奴婢还当是因为五太太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五老爷心里难过,喜欢八爷也权当是心里慰藉。”
所有人都这样想,所以才没有人注意五叔和张氏。
这下不管怎么样,至少都能在家里掀起波澜。
婉宁道:“家里的事不要去打听了,我们回去就能听到只言片语。”随便听到些什么,她就能猜到结果。
说完话婉宁去了姚宜州屋里和姚宜先几位叔伯说了话,茶叶是照种,之前有了底子用的还是从前的茶农,不用太操心,就等着收了茶叶送去给做茶的师傅,然后运到京里。
族里来了人,姚宜州的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族里的婶子拉着婉宁说话,童妈妈站在一旁笑弯了眼睛,从前小姐是被扔在绣楼里不理不睬的,如今可是不一样,族里的人都要来找小姐帮忙,这样一来谁还敢随便欺负小姐。
一直到了下午,婉宁才去了沈家铺子上看茶叶,看到焦无应都准备妥当,她这才放心,吩咐童妈妈带了几包茶叶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地向前走着,刚走过了热闹的街道进了胡同忽然就停下来。
婉宁看一眼童妈妈,童妈妈刚要询问,外面的贺大年就赶上来道:“小姐,是崔二爷。”
是崔奕廷?
是不是因为华茗轩的事。
婉宁掀开了帘子,一眼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崔奕廷。
崔奕廷穿着斗篷跨在马上,微低着眼睛在看她,婉宁用帘子遮着阳光,正要让童妈妈去问,崔奕廷已经轻轻催着马,慢慢地走了过来。
不知怎么的,婉宁忽然觉得今天的崔奕廷看起来和往常有些不同,脸上依旧挂着肆意的光彩,眉眼中却多了几分的明艳,专心致志地看着她。
她歪着头,掀开了一角青花帘子。
目光有些迷茫和费解,脸色却是那么的明亮,阳光下的脸庞如同羊脂玉般,再也没有了被烧灼后的痕迹,眉眼自然而然地绽放着,如同清晨叶子上的那滴露珠。
相隔那么近。
他从没想过,他们还能离得这样近。
没有任何打扰,没有战事纷争,他可以这样静静地瞧着她,看她脸上每一丝的神情,细细密密的在他眼前。
她一定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们之前有那么多的事发生。
马儿轻踢蹄子,风轻轻地吹过他的衣袍。
她轻仰着头静静地和他对视,仿佛想要看出他眼睛中透出的意思。
他不想让她仰着头看他,崔奕廷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
这下子她可以直视他。
他一直想着有一天,她这样看着他。
离他这样近,让他一步步慢慢地走过去。
或许他不想再看着旁人随便许她一桩婚事,又或许他已经等了太长的时间,任何事都可以小心翼翼的算计、博弈,唯有这件事不可以,经过了一辈子的等待,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好遮掩,没什么好顾及。
他要做的只是倾尽全力。
他只需让她知道,从此之后他会倾尽全力。
崔奕廷解下身上的斗篷,将佩剑扔给陈宝,一步步走过去。
脱下斗篷的崔奕廷,身上只简简单单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袍,腰间甚至只系了一根青色的衣带,加上头上没有戴玉冠,一下子仿佛脱掉了所有的锐气,变成了个英俊单纯的少年郎。
婉宁一时看不清楚,崔奕廷这是要做什么?
站在马车前,崔奕廷脸上浮起了笑容,温和中甚至带了些许傻气,不似往常那般应酬般的微笑。
他早就想这样走过来。
看着她,就这样脱掉所有的负重,走过来。
在战场上他无数次想过,等到打了胜仗,他就这样干干净净地站在她面前,冲着她笑,也许不够从容不迫,不够高深莫测,甚至带着些傻气,也许太过的唐突,没有精心算计,但是就这样,纯粹地,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轻轻地说一句,“我喜欢你,你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情深
婉宁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清楚,怔愣在那里,他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神情,那么的干净又那么的专注,就好像变成了她头顶的那抹阳光,照得整片天都亮起来。
“我喜欢你,你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好不好。”
他执拗地说着,一丝不苟,用尽所有的力气,让她一时恍惚。
每个字说得都那么的沉,那么认真,目光清亮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微风吹过她的脸颊,那么的温和,一瞬间让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差点就顺着他的目光点头。
“我没想过。”
她从来没想过,崔奕廷会站在这里和她说这些话,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时候看到他那么纯粹的神情。
从来都没想过。
她没有恼意,而是一瞬间的迷惘,然后清晰地说出几个字,“我没想过。”
没有答应而是清楚的拒绝。
让他将表情僵在脸上,可是一瞬间却因为她眼角的歉意化开来,变成了欢快的笑意。
没有答应,至少没有厌恶。
被喜欢的人拒绝,被一下子推开,很少有人还能就这般笑起来。
他的笑容里执拗,几分的思念,几分的倾慕,没有因为她的话受挫,依旧温和地看着她,“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还有的是时间,前世走的太匆匆,这辈子可以慢慢来,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她喜欢,直到她点头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婉宁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没想过要嫁给崔奕廷,至少在她心里,从来没有冒出这样的想法,开始是对抗他的傲气,后来是互相利用,心里没有动过别的心思。
他让她觉得熟悉,几次相处下来难得的自在。每次见到崔奕廷就好像早就相识般,照她多年的心理学经验,这应该是对朋友的感觉。
所以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怔愣。
崔奕廷仍旧笑着,“我知道。”
以崔奕廷倨傲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被拒绝应该会转头离开,再也不提。他却依然站在那里。笑着看她。仿佛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放手。
婉宁松开帘子,重新坐好。
崔奕廷牵开马,笑着看听她吩咐童妈妈让马车前行,看着她的车越走越远。
陈宝低着头不敢去看二爷,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爷一张嘴就被姚七小姐回绝,二爷和姚七小姐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按照戏台上演得那样,二爷提亲。姚七小姐欢欢喜喜地嫁过来,成了他的主母。却没想到……二爷这可是丢尽了脸面。
以二爷的性子,以后他可不能再在二爷面前提起姚七小姐。
“跟吴照几个说一声,让他们不用再去庄子上,在扬州的人手也都调回来。”
吴照和扬州的人是在找二爷说的蒋小姐,二爷的意思是……
“让吴照带着人,照应着姚七小姐,只是暗中护卫不要打听她的私事。”
陈宝愣在那里,二爷怎么还要照应姚七小姐啊。
……
婉宁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只觉得眨眼之间就到了姚家。
童妈妈将婉宁从马车上扶下来。
“小姐,”落英已经等在垂花门,迎着婉宁走了几步才低声道,“家里出事了,太太病了,正让郎中过来看呢。”
落英说完话看向七小姐,七小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是在小书房?”
落英点点头。
不用问婉宁也知道了,父亲定然是将五叔和张氏堵在了小书房,否则不可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张氏也不会一下子“病倒”了。
“父亲呢?”婉宁问过去。
落英道:“老爷和五老爷在前面书房说话呢,小姐交代了不让奴婢刻意去打听,奴婢也就没问。”
落英做事稳重,所以她才会经常将落英留在家中照应。
婉宁道:“将账房叫过来。”趁着张氏病了,她正好接着立她的账房。
……
姚宜闻看着弟弟,“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姚宜之道:“有一次嘉宁长公主过来和三嫂说话,三嫂将欢哥叫去背书,欢哥就说起来课业都是我教的,嘉宁长公主就托三嫂,让我帮忙给嘉宁长公主的侄儿找几本启蒙的书,我就将我小时候的书送了过去。”
姚宜闻的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嘉宁长公主孀居在家?”
姚宜之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做出这种事来,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姚宜闻额头两侧青筋浮动,“你要让姚家丢尽脸面不成?”
姚宜之目光惨淡,“三哥,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就算是弟弟后悔也来不及。”
不等姚宜之说完话,姚宜闻道:“趁着还没嚷嚷出去,以后就不要再登门……”
姚宜之摇摇头,“三哥,那是长公主。”
长公主和别人不一样,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姚宜闻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变成两个大,这是要闹出笑话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让宗室知道怎么办?皇上知晓怎么办?
姚宜闻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父亲知不知道?”姚宜闻声音沙哑。
“我已经跟姨娘说了,让姨娘告诉父亲,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不能再瞒着父亲和哥哥。”姚宜之放在膝盖上的手微收。
姚宜之话音刚落,下人过来道:“三老爷、五老爷,老太爷请你们过去。”
姚宜之先站起身,“三哥。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姚老太爷屋里,姚老太爷坐在炕上,看起来仿佛很有精神。
“父亲。”姚宜之跪在地上,“都是儿子不孝惹下了祸事。”
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你……准备……要怎么办……”姚老太爷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姚宜之。
姚宜之想了半晌,才鼓起勇气,“父亲、三哥,我想好了,既然已经出了事。就不能不了了之,我想要尚主。”
姚宜闻只觉得身上的血一下子冲开了天灵盖,“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