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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的就是穿的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这都是李家让人送来的?”寿氏半晌才僵硬地挪动视线,“老太太,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啊?
要说送衣衫也是有的,互相来往的时候也会给各家的少爷、小姐做身衣服,可是,眼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
李家送这样的东西,自从婉宁来族里,寿氏给婉宁置办的衣物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寿氏觉得好像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
这是在说七丫头在姚家缺吃少穿吗?
堂堂一个姚家七小姐。
没吃的,没穿的,还要别人送来。
这成什么样子?
寿氏看向老太太,“娘,这该怎么办啊?”
李家是不会随便送出这样东西的,定然是婉宁开口向李大太太要来的。
要这样的东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婉宁在族里的日子不好过向外面求助,另外一种就是小女孩心性,十二岁的孩子,喜欢的就是漂亮的衣服和可口的糕点。
偏偏李大太太在姚家见到婉宁时,老太太连婉宁都没认出来,李家肯定会起疑心。
总之,姚家做错在先。
所有事都撞在一起,已经不能用几句话就能掩饰的过去。
老太爷素来在意名声,若是有个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她可是担不起这个罪名。
寿氏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老太太不说话,寿氏忙向赵妈妈递了个眼色。
让外面人怎么想,都要看姚家的做法。
姚家做的好,捧着七小姐,里里外外照顾的妥当,外面人就不会再起疑心,六太太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就算发落七小姐,不能在这个时候,要等到七小姐出了大错。
“六太太,”赵妈妈低声道,“老太太心里也是疼七小姐的,李家送这些东西是高看我们小姐,那是好事。”
寿氏被说的一愣。
姚婉如听得这话如同见了鬼一般,婉宁做出这种事,赵妈妈还替婉宁说话,姚婉如焦急地看向老太太,“祖母,祖母,这都是婉宁的错,婉宁怎么能这样做,不是让您丢了脸面吗?”
让谁丢了脸面?
老太太皱起眉头,脸上现出怒容。
姚婉如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姚老太太看了看寿氏,最终将目光落在姚婉如身上,“五丫头越来越不懂事,那是你七妹妹,你平日里不好好照应,现在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不光是她,明明族里所有人都不喜欢婉宁,姚婉如张开嘴,怎么能所有错事都推在她身上。
她冤枉,姚婉如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祖母这是怎么了?为了婉宁训斥她。
老太太眼睛微阖,“章哥呢?章哥去哪里了?”
训斥了婉如又问章哥,这是要提陈季然的事。
寿氏心里更加慌乱起来,忙打断老太太的话,“章哥在老爷那里。”说完她哀求地看着老太太,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问起来,日后婉如要怎么做人。
“祖母。”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婉宁。
寿氏觉得一颗心如同沉在了水低,又闷又冷,让她喘不过气来。
“七丫头,”老太太嘴边泛起一丝笑容,“过来坐,你看看这些都是李大太太让人送给你的礼物。”
满桌子都是她的礼物。
李家竟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一步步走过去看那些东西。
沉闷的气氛中,唯有她能莞尔一笑。
“这衣裙可真好看,”婉宁笑着看向姚婉如,“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和五姐姐借衣服穿了。”
寿氏张开嘴,七丫头还嫌不够,还在这里落井下石。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让她愤恨却又无可奈何,说出去谁能相信?
老太太伸出手,婉宁握上去。
婉宁的小手暖暖的,带着一些力气,没有躲躲藏藏,而是坦然地任她拉着,老太太笑着道:“你六婶对你照应不周,方才我已经说她了,从今往后若是觉得哪里不好,就径直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看着眼睛红肿的婉如,明明满肚子怒火却要苦苦忍耐的寿氏,婉宁欢快地笑,“好。”
好啊,为什么不好呢?
……
沈敬元有些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沈四太太将昆哥哄睡了,这才从内室里出来。
“你说是婉宁不让我们高价买沈家的粮食?”沈敬元诧异地抬起头看妻子。
沈四太太看了一眼下人,下人忙退下去,屋子里没有了旁人,沈四太太才将婉宁想要买米的事说了一遍。
沈敬元半晌坐下来,反反复复地想沈四太太的话,“你的意思是,婉宁不但肯认我们,将来还要去看辰娘?”
沈四太太道:“婉宁说还要奉养辰娘终老。”
这孩子这样说,沈敬元看起来十分镇定,手指却有些微微颤抖。
“昆哥,”沈四太太提起昆哥,“和婉宁很亲近,婉宁也很喜欢昆哥,两个人坐在一起,如果让辰娘看了不知道会如何欢喜。”
沈敬元谨慎地向周围看去,“不要乱说。”
沈四太太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是,不说了,我就是觉得没有辰娘,就没有我们今日,我们该感谢她。”
沈敬元的目光柔软起来,这些年不用他提醒妻子,妻子就会一直惦记着妹妹和婉宁,他常年在外无暇照应家中,真是亏欠妻子太多。
沈敬元想了想,“这次我们在泰州多留些日子,你让管事的捎封信回扬州,告诉母亲婉宁的情形,让母亲也好安心。”
沈四太太点点头,报喜的事老爷从来都交给她。
“姚家那边不会轻易了事,”沈敬元想起姚宜春的脸色,“婉宁有个不小心说不得就会吃亏,我们平日里都要受姚家的气,更别说婉宁这样大的孩子。”
见到了婉宁虽然高兴,可是坐下来想想又担惊受怕。
十二岁的孩子啊,指望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恐怕连自己都照应不好。
姚家那种虎狼窝,辰娘才嫁进去几年都被吃的骨头不剩。
沈敬元越想越焦心。
“这件事我们也是欠考虑,姚六太太的弟弟一定收了不少的粮食,不赚上一大笔,她们怎么肯善罢甘休。”
说到这个,沈四太太也焦急起来,可是想到婉宁让她安排给李大太太治病,她就又有了信心,“老爷,现在婉宁和从前不一样了。”
沈敬元诧异地看着妻子,不过是才去姚家见了婉宁一面,怎么就这样笃定,这样相信婉宁。
沈四太太道:“我们就顺着婉宁的意思,将何长贵叫过来,再不声不响地买处宅子,配上信得过的下人。”
这样到底行不行?被姚家知道了,婉宁可怎么办?沈敬元明知道这是在胡闹,可是只要想想婉宁的处境,他还真盼着姚家好好待婉宁不成?
沈敬元颌首,“让管事悄悄地去买宅子。”
第十六章上门
沈家的管事立即被叫来,想要瞒着姚氏族里置办屋子不是那么简单。
“不如就用山西那两家店铺的名义来买,”沈敬元看向张管事,“托一个走船的介绍来买,这样更可信些。”
张管事退下去,沈四太太看着沈敬元,“接下来怎么办?”
“我要在这里看着,婉宁没做过买卖,如果发现她做的不对,我要阻止,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开铺子,收米粮,不会像婉宁想的那么简单,在泰州这样的地方,达官显贵家不会将米粮卖给不认识的商家。
姚家的米粮不卖给沈家,也不会卖给婉宁,婉宁想得太容易了些。
……
寿氏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寿氏打发赖妈妈,“再去问问,怎么老爷和承章还没有回来。”
老爷和承章被老太爷叫去书房里说话,现在还没有动静。
连晚饭都没吃。
寿氏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老太爷定然是大发雷霆。
赖妈妈过了一会儿脸色难看地赶回来。
“二爷在跪着呢,老太爷发了脾气,说二爷不好好读书,让二爷将这些日子先生教的都背下来,现在二爷还没背完一半呢?”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能背的完?
寿氏搓着手,“六老爷呢?六老爷怎么说?”
“老太爷说六老爷教子不严,还说六老爷毁了自己的仕途,将来也会将儿孙的仕途葬送。”
老太爷还说六老爷半点比不上三老爷,这话赖妈妈可不敢和六太太说,这是六房最忌讳的话,每次老太爷提起来,六老爷和六太太都会恨得咬牙切齿。
六老爷脸色难看,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大气不敢出。
“老太太让人来劝了一次,老太爷说,若是谁干涉他教子教孙,就别留在这个家里。”
寿氏脱力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呆,半晌想起一件事来,“五小姐呢?”
内室的姚婉如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方才她趴在炕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桐香听了声音忙机灵地将姚婉如叫起来。
姚婉如揉了揉眼睛,渡着步走出门,“怎么了母亲?”
赖妈妈看了一眼五小姐,刚出事的时候五小姐还很害怕,听说陈家三爷向老太爷赔礼,她整个人就轻松起来,如果五小姐还一心想要嫁给陈三爷,就真的该担心,照这样下去真的会闹出事来,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哪天就让陈家知道了。
寿氏板着脸看女儿,“回去抄三遍女诫,没抄完不许出门。”
这是要禁足?
姚婉如彻底清醒了,嘴唇一抿十分的委屈,“母亲,这是为什么啊?我和哥哥被人陷害了,母亲不帮着我们说话,还要罚我。”
寿氏看向不争气的女儿,“我只是罚你抄女诫,你二哥因为你的事,现在还留在你祖父书房里。”
姚婉如诧异地捂住嘴,“祖父这是要做什么啊?祖父这样罚二哥万一被陈家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老太爷对外才说考章哥功课,看不得女儿不懂事的模样,寿氏吩咐桐香,“好好看着五小姐。”
桐香忙应了。
姚婉如不情愿地走出院子,寿氏一脸颓败,想起今天一桩桩的事,她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老太太没头没脸地骂了她一顿,多亏姜氏不在,否则可要看她的笑话,“怎么一个丫头我就拿她没有办法?早知道她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就给她装板发出去。”
谁也没料到这个七小姐就活过来。
活过来也罢了,活脱脱变了个人。
“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赖妈妈小声嘟囔一句。
寿氏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厉眼看过去,“你也跟着乱叫舌根,鬼上身还能给人看病?还能说出那些话?见到沈四太太还那般亲切?这是鬼上身?我看是有人唆使她。”
赖妈妈轻声道:“您说的是七小姐身边的童妈妈?”
准是那个老东西,寿氏抿起嘴唇,“找个机会将那老货送去庄子上。”
赖妈妈低声道:“您忘了,方才七小姐院子里换人,七小姐跟老太太说,换谁都可以定要留着童妈妈,若不是童妈妈撬着她的嘴喂她米汤,她早死了。”
童妈妈立了大功,怎么能随便就送走。
寿氏咬紧牙,有一种什么都被人算计在前的感觉。
童妈妈劝着寿氏,“太太别生气,我们等着,等李家这件事过去,七小姐还不是任您发落。”
寿氏站起身,“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沈家不是来泰州收米吗?我就让他们收不到米,我将米粮都卖给别人,让沈家两手空空。”
……
祖母做主让她重新挑选了身边的下人,屋子里熏香打扫,下人服侍她洗了个澡,躺在软软的床上,从到族里来之后,婉宁第一次睡得这样安稳。
婉宁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还梦见小时候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