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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张氏皱起眉头。
“是我从二祖母那里带来的人。”婉宁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父亲说了,以后我出门都让我身边的人跟着。他们知晓我的习惯,更好侍奉周到。”
这么快就在家里安插起人手来。
老爷竟然会任由一个未及笄的女儿胡来。
“母亲请坐。”婉宁看向童妈妈。
童妈妈将下人带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婉宁和张氏。
张氏将皱起来的眉头抚平,尽量显得心平气和些,“昨晚你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事,和孙妈妈、丹桂几个没关系,若是审问就问跟车的婆子,将家里闹成这个样子,让外面人知晓,你父亲的脸面要往哪里摆。镇国将军府已经帮着瞒下来,这种事总不好让人知道,”张氏停顿下来凝望着婉宁,“从前我刚进门的时候,你母亲刚刚回沈家,家里有徐妈妈几个人在,我们两个之间不免有些误解,我一直和你父亲说,想要弥补这些年对你的缺失,像对欢哥一样好好待你。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也是委屈了你,日后你出门多带些家人。再也不会有这种事。”
张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摆出贤妻良母的模样,即便是从前当着她的面陷害她,如今也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着要多厚的脸皮和心智才能这样自欺欺人,将当年的事怪罪在徐妈妈几个人身上,仿佛是因为下人嚼舌她才会和张氏有了误会。
婉宁静静看着张氏不说话。
张氏强忍着怒气,脸上露出笑容,“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要谈婚论嫁。前些日子我还和你父亲说起,应该找两个女红师傅教教你针线。将来遇到好人家,也好将婚事定下来。”
拿着她的婚事作要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婉宁笑着看张氏,“你如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将来嫁人会怎么样?”
不知道婉宁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张氏没有出声。
“我生母跟我说过,”婉宁道,“我生母没想过会嫁到一个书香门第来,嫁到姚家之后,姚家上下都嫌弃她是商贾家的女子,她却并不在意,觉得只要对父亲好,对长辈孝敬,管好姚家,就能做好姚三太太。”
“我生母想要个体贴的夫君、乖顺的儿女,日子不用过的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虽然辛辛苦苦换来的是被休弃出门,她总算是为此努力过。”
婉宁说着看向张氏,“你呢?你想要什么?有那么好的身世,为什么非要嫁到姚家来做继室,嫁过来之后为什么有那么着急的陷害嫡长女。”
“为什么非要为自己选一个不明是非的长辈,一个懦弱的丈夫,一个永远都会和自己作对的继女。”
张氏再也忍不住,顿时从椅子上起身,一脸责备地看着婉宁,“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
婉宁笑着看张氏,“我可不敢这样和母亲说话,万一母亲去祖父、父亲跟前告我一状,我岂不是又要被送去泰兴。”
婉宁收起笑容,“不过,这次外面的人可都看着母亲,谁也不会相信母亲一面之词,母亲要想出个好法子将我送走才行,若不然,母亲只能在姚家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
张氏忽然觉得有一阵刺从喉咙里伸出来,让她顿时喘息不得。
“七姐姐在哪里?”
院子里忽然传来欢哥的声音。
张氏转头看向窗外。
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帘子掀开露出欢哥的笑脸,“母亲,母亲,七姐姐做的点心真好吃,母亲也尝尝。”
小小的手上是一块奇怪的东西。
看着欢哥还要将手里的东西送进嘴里。
张氏就好像被人一下子扎住了心窝,整个人仿佛都要跳起来,想也没想挥手就将欢哥手里的东西打掉。
欢哥惊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褪去,吓得哭起来。
张氏厉眼看向欢哥身后的两个乳娘,“我怎么跟你们说的。为什么要让欢哥随便吃东西?”
乳娘慌忙摆手,“不是奴婢们给的,是老爷。是老爷给八爷的。”
“母亲坏,我要去告诉父亲。”欢哥委屈的声音传来。
“欢哥。”张氏从来没有用严厉的口气和欢哥说话,“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平日里母亲都怎么跟你说的?”婉宁给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欢哥不肯听张氏说话,转过身就向院子外跑去。
“回来,”张氏忙看向跟着跑出去的乳娘,“快将八爷抱回来。”
欢哥在乳娘的怀里挣扎着。
“欢哥,”婉宁从内室里走出来,“我们去看看父亲那里还有没有点心。”
欢哥挣扎的身体慢慢安静下来。
“不准去。欢哥身子不好,不准吃这样的东西。”张氏的声音忽然尖利。
短暂的安静之后,欢哥大声哭起来。
乳娘手忙脚乱地哄欢哥。
“这是在做什么?”
姚宜闻走进院子,看着哭闹的欢哥,吓得手足无措的乳娘和满脸怒气的张氏,“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欢哥,”张氏眼睛红起来,“欢哥身子不好,不能乱吃东西,我怕他会肚子疼。若是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养好。”
欢哥脸色红润,个头也长得很好。跑起来像一阵风似的,张氏怎么会这样紧张欢哥,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是她做的?
她还不至于去害一个小孩子,婉宁觉得张氏的担忧很可笑,更何况那些茶点是父亲给欢哥的。
“那是用炒熟的面、饴糖熬的,外面裹了一层糖霜,母亲尝尝不怎么甜。”
婉宁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要去拉欢哥的手。
她蹲下身子正好对上欢哥那双眼睛。
欢哥的眼睛长得很漂亮,不是父亲的杏核眼,也不是张氏那种略有些漏神的鹿眼。而是有些细长的丹凤眼,笔挺的鼻梁。因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下颌稍稍有些圆。皮肤很白,头发、眉毛黑亮,看着就惹人喜欢。
婉宁抬起头来看了看父亲又在张氏脸上扫了两眼。
张氏心跳忽然快起来,脸也紧紧地蹦起,却碍于姚宜闻在旁边只能忍耐。
婉宁看得出来,张氏很紧张,她不过看看欢哥,张氏脸上就已经有了急切的神情,就像是有些什么秘密要被人揭穿。
婉宁边看欢哥边道:“欢哥长得不像父亲。”
张氏神情不太自然,父亲倒是不在意几步上前跟欢哥指了指她,“这是你姐姐。”
欢哥随便点了点头。
婉宁就想起昆哥来,昆哥才跟她见面的时候,不停地用眼睛打量着她,昆哥流露出来的表情让她觉得熟悉而亲切,所以很快她们姐弟两个就热络起来。
欢哥让她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真的像她想的那样,欢哥不是父亲的亲骨肉?张氏到底在遮掩着什么。
“八姐姐。”
欢哥忽然跳起来,向婉宁身后跑去。
婉宁转过头,欢哥去拉扯穿着桃红色褙子的小姐。
“婉玉。”
父亲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
姚婉玉忙向父亲和张氏行礼,然后将怯生生的目光落在婉宁脸上,“七姐姐还记不记得我。”
母亲生下她的第二年,家里的程姨娘生下了姚婉玉,姚婉玉不太会说话,程姨娘又惧怕父亲,谨守着主仆的规矩不敢见女儿,父亲对此很满意,经常夸奖姚婉如是个懂规矩又受礼的孩子。
她学写字的时候,程姨娘请母亲也帮着教教姚婉玉,她还记得程姨娘当时的表情,缩在椅子上,整个人好像都得摇躲进宽大的衣服里。
“你瞧瞧你,”母亲当时说程姨娘,“才多大的年纪,要将自己委屈死吗?”
她回家这几天听说姚婉玉出了痘,怕传上欢哥被挪去庄子上。
婉宁看看姚婉玉,再想想自己,所有人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都变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猛药
崔奕廷走进刑部大牢。
田允兴立即让书办记录的口供送到崔奕廷手上。
崔奕廷看了两眼,“一鼓作气将牵扯的南直隶官员都抓了,至于被供出来的京官,除了户部的官员,其他的先不要动。”这里面虚虚实实,没弄清楚之前他不需要搅得人心惶惶,没有更多的证据,一下子不可能惩办这么多人,朝廷还要用人,皇上让他办案没错,却要先保证不能搅乱朝政。
“来了没有?”
崔奕廷问过去。
田允兴摇头,“没来。”
崔奕廷看向大牢里腾出来的一间小屋子,大约是被姚家的事拖住,腾不开手脚,少了个人屋子里顿时空起来。
前些日子姚七小姐指点田允兴怎么审问那些犯官,帮了不少的忙。
“抓到了,”何英进来道,“姚家小姐放走的那个跟车的婆子,在京外的圣月庵里被抓到了,跟着去的还有京里有名的吕二,是有名的无赖,差点就将人杀了,被我们堵个正着,现在那个婆子算是老实了,再也不敢跑,大人,您看是来软的还是硬的,要怎么审?”
软的就是恐吓,硬的就是直接上刑具。
崔奕廷道:“我们不审,何亭长带着人和我一起去姚家。”该怎么权衡是姚婉宁的事,旁人不能越疽代苞。
……
听到崔奕廷来的消息,姚宜闻有些惊讶,“他来做什么?”
“听说是将跟小姐车的那个邹婆子找到了。”
崔奕廷是因为这件事?镇国将军夫人是崔奕廷的姑姑,帮这个忙表面上看也无可厚非,可这毕竟是姚家的家事。
姚宜闻看向窗边的珊瑚盆景,上面缀着的五彩宝石在闪闪发光。“将玉清先生请过来说话。”
杜玉清是姚宜闻的幕僚,平日里遇到事姚宜闻经常将他请过来商议。
杜玉清匆匆忙忙进了书房,听了姚宜闻的话。杜玉清道:“依我看,崔奕廷是晚辈。又和陈家有关系,老爷可以因为公务繁忙不见他。”
姚宜闻点点头,“崔奕廷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只是单单的帮忙,让下人过来说一声也就是了。”
杜玉清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老爷不是说崔大人在审那些刺杀他的人,总不能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姚宜闻听得顿时心惊肉跳,“刺杀崔奕廷的人是阻碍崔奕廷审漕粮贪墨案。”想想宫门外锦衣卫挥着染血的廷杖。姚宜闻就觉得触目惊心,这时候谁也不能跟这件事牵连上,否则丢的不止是这一身的官服。
姚宜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崔奕廷一定是查出了什么才会上门,“会不会真的和我们家有关系?”
杜玉清忙道:“无论如何老爷都不能这样说,那邹婆子虽然人赃并获却可以是别人买通行事,老爷将家里惩戒一番,日后多加派人手侍奉七小姐,当做家事解决是最好的,千万不要牵扯到政事上。否则真的就说不清楚了,崔奕廷尤其不能得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一句话的事,崔奕廷虽然年纪小却不讲情面,不会真的因为陈家的关系就卖我们家的面子。”
姚宜闻皱起眉头,“这么说,到头来还是要去见崔奕廷。”
……
崔奕廷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攒盒里放着点心、干果和果脯,一杯热腾腾的茶也端过来,下人笑脸相迎地伺候。
崔奕廷开始拨花生,一颗一颗地放在嘴里。
姚宜闻到现在还没有过来。用姚家下人的话说是公务繁忙,这是借口要送客。
他不信姚宜闻会不明白他过来是为什么。
为了姚婉宁的名声。不能对外声张姚婉宁被劫之事,却不能让姚家这样不声不响地混过去。姚宜闻做为姚婉宁的父亲,不管要面对什么结果,都不应该躲起来。
在他从前的印象里,姚宜闻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这样懦弱无能。
他不禁觉得奇怪,这样的姚宜闻怎么会在后来得了皇上的信任,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