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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雯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如何离开别墅的,她刻不容缓飙车赶到医院的。当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后背早已冒出冷汗,整个人就像从冰窖里爬出来似的。
“立珩到底怎么了?”叶静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手术室门前,弯身抱头的宋飞扬,马上如箭一般冲了过去。“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进手术室了?他不是回公司开会吗?为什么会这样?”
宋飞扬艰难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神色哀伤。
“飞扬……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立珩为什么会出事?”叶静雯几乎趴在宋飞扬的身上,使劲地摇晃他的手臂。
linda看不下去,上前硬生生扯开了叶静雯,解释说:“宋经理的身上还有伤。”
仔细一看,叶静雯才发现宋飞扬的右脚和手腕绑着纱布,脸颊有几处擦伤,浅灰色的羊毛衫满是泥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linda……你快告诉我!”叶静雯急得就要哭了,刚才在电话里听说宋立珩出事,她就像灵魂出窍,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linda按住叶静雯的肩膀,忧心地说:“宋先生今天到工地视察,不小心被钢筋砸中,还在手术中。医生说被一条钢筋插进了肺叶,情况很危险。”
“轰”的一声,叶静雯的脑袋就像被投放了一枚重磅的炸弹,瞬间变成灰烬。她的双腿一软,站不稳就要往后倒,还好linda及时扶住了。
“冷静点,宋先生已经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还没出来,你先别担心,坐下来等吧。”出事的时候,linda就在现场。她还是第一次目击这么危急的情况,吓得整个人都傻了。
到现在,linda的双腿还是抖的。尤其宋立珩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伤得很重,浑身血肉模糊,几乎认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叶静雯在linda的搀扶下,在手术室的门口坐下来。她拼命喘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不断颤抖的双手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
宋飞扬紧咬嘴唇,缓缓抬头对上了叶静雯苍白的脸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内容。
“都是我不好……立珩要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出事。”宋飞扬的声音尽是愧疚。
“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宋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linda轻拍叶静雯的肩膀,轻声安抚说。
叶静雯几乎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她的双肩也在颤抖,强颜欢笑说:“对,立珩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婆婆走得太突然,当时叶静雯甚至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迫接受失去至亲的哀痛。可是如今却不同,宋立珩躺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那种绝望和痛苦交织的心情,是叶静雯这辈子都未曾遇过的恐惧。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急匆匆跑了出来,摘下口罩问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是血库告急,请问家属中有a型血的吗?”
叶静雯和宋飞扬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的,异口同声地说:“我是!”
护士瞄了宋飞扬一眼,然后吩咐叶静雯说:“麻烦跟我过来,这位先生身上有伤,不适合输血。”
“好!”叶静雯二话不说迎了上去。
躺在病房里,叶静雯盯着手腕上的输血管发呆。自从踏进医院以后,她一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嫁给宋立珩七年了,叶静雯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不能失去最亲的人。无论以前他们有多少误会和争吵,到了这一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活着。
那些虚度的光阴无法挽回,可是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原谅和弥补宋立珩。
叶静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宋立珩,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才能团聚,他怎么可能出事呢?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叶静雯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冰凉的血液正通过针筒一点点地涌出。
“可以了,宋太太。”护士拔掉针筒,细心帮她按住了伤口。
“病人的情况怎样?”叶静雯撑住床边坐起来,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的感觉。
护士处理好血包,叹气说:“情况不太好,不过院长已经安排最好的医生为宋先生做手术。”
叶静雯艰难地扶住墙壁站起来,想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护士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你刚输完血,先休息一会儿再出去。”
“没关系,我没事。”叶静雯固执己见,不顾护士的阻拦大步往门外走去。
宋飞扬仍旧坐在长椅上,可是手术室的门口多了两道熟悉的背影。宋父和宋母接到电话已经赶过来,尤其是宋母早已吓得泪流满脸,拼命擦拭眼角的眼泪。
那一刻,叶静雯也失去了安慰别人的能力,她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手术室门口,脚步无法迈开。
“妈,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顾着打电话,也不会听不到立珩喊我。”宋飞扬的脸色更难看了,在阴森的走廊里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傻孩子,别这么说,意外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我刚才打电话问了江院长,他说帮立珩主刀的医生经验很丰富,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卷 情深不寿 第144。突发意外4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叶静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一直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无焦距。
宋飞扬也好不到那里去,伤到了右腿,脸色苍白,一整个下午寸步不离手术室门口。
宋父和宋母的年纪大了,在手术室守了几小时,便被护士带到附近的休息室等候。
生命很坚韧,有时候却又变得那么脆弱。
今天早上宋立珩离开的时候,对叶静雯所说的话仍言犹在耳。他的微笑、温柔,以及沙哑的声线,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现在面对冷冰冰的走廊,她有种坠入地狱的感觉。
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叶静雯的噩梦。
她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想起很多从前与宋立珩相处的画面。他的好,他的坏,甚至他们关系最差的那段时候,那些无谓的争吵和怨恨,都变得如尘埃般渺小。
原来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最软弱无助的。想起那些年的错过,以及不必要的误会,叶静雯就会感到心如刀割。
晚上九点,linda买了点心回医院,打算分给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外的宋飞扬和叶静雯。
宋立珩捧着黑咖啡,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linda在叶静雯身旁坐下来,把红枣茶和三文治递了过去,轻声劝慰说:“宋太太,你今天输完血多吃一点吧,要是宋先生做完手术出来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很心疼的。”
“linda,我真的没有胃口。”叶静雯实在吃不下,轻轻摇头。
“没胃口也吃一点吧,手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得维持体力才行。”linda把三文治塞到叶静雯的手中,劝慰说:“你晚餐也没有吃,我担心你饿坏了。
叶静雯盯着手中的三文治,想起宋立珩经常把早餐当作午餐解决,这些日子他一定累坏了吧?
“宋先生手术成功以后,还需要你的照顾。要是你先熬不住先倒下了,他该怎样办?”linda打开盖子把杯子塞到叶静雯的手里,才发现她的双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是不是这里的温度太低了?我给你找件外套。”
正欲离去,linda却被叶静雯叫住了。
“不用,每逢冬天我的手脚都会变得冰冷。”叶静雯说着,眼眶情不自禁红了。这些日子天气转凉,每到晚上睡觉之前,宋立珩都会亲自给她泡一杯红枣茶。
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关心和体贴,可是对于宋立珩来说,她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做过这些事情。
也赶紧问抬起头,双眼通红望向手术室门口的方向,鼻子酸涩得难受。“linda,我离开的那几年,立珩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宋立珩如今还在手术室,叶静雯已经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她的内心再强大,也无法忍受自己最亲的人处于生死的边缘。
linda愣了愣,盯着身旁脸色苍白的女人,许久才轻声说:“你离开以后足有一个月,宋先生都没踏出过家里半步。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你,处于内疚和悔恨中不能自拔。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他每天坐在房间里盯着你们的婚纱照发呆。那段时间他不是喝酒就是抽烟,后来喝得胃出血还进过医院。”
叶静雯的心底涌起了莫名的痛楚,忍住眼泪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温泉度假村的项目落成,他待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他辞去公司总经理的职位,无论股东如何挽留也没有改变主意。他私下投资了一些小公司,过上没有目的的生活,把大部分的收益都捐给了福利院和疗养院。”linda想起那时候的情景,突然觉得很有感触。
“宋先生雷打不动,周末都会到墓地呆半天。我感觉那时候的他,活在自己虚拟的世界里,觉得你还没离开。”linda感叹说。
怪不得宋立珩在重遇的时候,会责怪叶静雯自私。她也不否认,是自己的偏执导致两人的关系破裂,然后一步步走向毁灭。
还好,他把她找回来了;所以,他绝对舍不得再次与她分开。
十点一刻,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无精打采地问道:“请问谁是宋立珩的家属。”
宋飞扬一拐一拐地走了过去,声音嘶哑:“我是他的哥哥。”
叶静雯在linda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去。她站在宋飞扬的身后,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心跳却越来越快。
“手术算是成功了,可是病人暂时没有脱离危险期。手术后的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期,如果他熬得过去,也许能醒过来。”医生遗憾地说。
“手术成功了,为什么他还没醒过来?”宋飞扬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臂,力度大得吓人。“什么叫也许能醒过来?”
医生面露难色,解释说:“宋先生,你也清楚这个手术的风险。虽然很成功,可是若然有并发症,我们也不保证……”
“什么不能保证?立珩一定会没事的……”宋飞扬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泪水已经充盈了眼眶。
他曾经也是医生,见惯生死可是还是第一次以病人家属的身份,站在手术室门外等候。他终于尝到了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觉,以及心碎的滋味。
那一刻,叶静雯有种上天随时要坍塌的感觉,双腿一软身体就要往后倒。
“宋太太,你没事吧?”linda上前及时扶住叶静雯的肩膀,指尖与划过她的脸颊,冰凉一片。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宋飞扬的声音在颤抖,在阴冷幽暗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凄凉。
“护士现在把病人转到重症病房,你们轮流进去探望吧。”医生轻轻摇头,叹气说。
走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医生回到手术室做善后的工作。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叶静雯看着床上的男人,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他的脸颊缠满了纱布,她差点认不出是自己的丈夫。
“麻烦借一下。”护士提醒说。
宋飞扬被linda往后扯了几步,盯着远去的病床心情也坠入了谷底。
***
叶静雯在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踏进重症病房。她穿着防菌服,迈出的每一步几乎花光了全部力气。
她在病床旁边坐下来,看着插着氧气管、满脸伤痕的宋立珩,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泪珠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溅开了一朵朵的泪花。
“你不是说要陪豆豆去公园吗?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叶静雯使劲地擦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重症病房里的仪器在“滴滴”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