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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儿毕竟是生手,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再犹豫。蹲在地上梳了半晌头,直到头发也要干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明天就去写帖子,招几个手脚利落的小二和厨房大姐。账房么,就先由她自己充任了。
安明儿心下开朗,便拎着人皮面具照着月影对着半桶水仔细地贴妥当了,然后穿上了外衣。正要将水桶拎出去倒了,结果走到门口,却一脚踢到一个什么东西,差点栽倒。
安明儿不由得怔住,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要站不稳,将手中的桶也要丢出去。
地上横着的,是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作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安明儿第一个反应便是惊骇。然后半天也缓不过神来,调息了半天,伸出来的手还是抖的,她低声嘀咕:“娘啊娘,保佑他一定是活的……”总不至于就这么倒霉,刚花八百两盘了铺子,如果死个人在里面,报官以后生意就不用做了。不报官的话,就凭她们两个女孩子处理,也要倾家荡产了。
no。002:(小楼篇 )捡了帅哥
她就将手中的木桶搁在一边,俯下身抖着手探向此人的鼻息脖颈,以及心律,脉搏。她随神医在山中多年,多少习得一些医术。只可惜好像没什么天分,到如今连皮毛也没学回来。
还好,还是活的。
安明儿松了一口气,试图把此人叫醒:“喂,喂?你还好吧?”
被她拍了两下,这人倒是睁开了眼,虽然一身是伤,看起来似乎是动弹不得,但这人的眼睛却比黑夜还要深邃。一睁开眼,就吓了安明儿一跳。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两个嗡嗡的声音,似乎在说:“是谁……”
然后就头一歪,又不省人事。
“……”
虽然月黑风高,但是也不是放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自己家里不管的好时候。
安明儿暗道了一声命苦,高声叫了昭儿下来。昭儿的胆子也不比她大,一看到就惊慌失措地差点尖叫。立刻被安明儿捂住嘴。
“小,小姐……这,这这……”
安明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还是活的。”
昭儿就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从小跟在安夫人身边的丫头,昭儿愣了一回,终于勉强镇定下来,道:“小,小姐,怎么办……”
安明儿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蹲在地上检查此人的脉搏呼吸,最终下了一个结论:“救得活。”
昭儿左看右看,勉强开玩笑,道:“那是把他丢出去,还是拖回去?”
安明儿也努力缓和气氛:“你觉得呢?我觉得拖回去和丢出去都很麻烦。拖回去比较近,就拖回去吧。”
幸好今天那个小二刚走,屋子也还算干净。
此人一看就身材魁梧,拖起来果然费力无比。两个女孩子虽然都懂点拳脚,但也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将人抬上床时,昭儿抬头,安明儿扛脚,两个人都把个脸都憋得通红。
终于把人安置好,安明儿和昭儿一起坐在床边喘气。
昭儿道:“小姐,我去打水,然后把您的药包拿过来。”
安明儿用袖子扇风,一头的长发还披散着,只觉得又闷又热,只道:“去吧。先把水打回来,让我给这人清理一下。”
昭儿看了两眼,忍不住又道:“这男女授受不亲……”
安明儿已经利落地解开了这人的衣领,听此言只头也不回地道:“你不说我不说,到时候只说是请了大夫来看他,他又能怎地?难道还要我负责不成?”
昭儿立刻道:“想得美。”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他要是敢不识好歹想占小姐的便宜,我就再把小姐给他治好的伤全都给他砍回去。”
安明儿笑着赶她去准备打水,拿药包。
昭儿回避,安明儿仔细给这人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有多处外伤。最严重的一处在后背,似是被利器所伤,皮肉翻出十分深。再来就是后脑处似是受到重击,大约这个壮得像头牛的男人,就是因此而昏厥的吧。
除此之外,他面上还有一道伤,只怕疤痕是消不了了。还好他不是个女人。
安明儿利落地给他清理了身子。初次面对一个男人的身子,她也没有觉得不妥当,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躲闪过一分。
再来是治疗。背上的伤口太深,她用特制的细长银针放在药酒里泡了,再放在火上烤。然后拉出乌芽长线,一针一线地给他缝上。
烛火下,她面上出了大汗,实在不堪忍受,索性将人皮面具撕下来丢到一边,专心给这人治伤。
等把人收拾妥当,她也几乎虚脱。费力地给人擦过最后一遍身子,然后把裤子给他套上。摸摸额头,果然有些发烧。
安明儿再叹一声命苦。还好早就吩咐了昭儿去熬药。
昭儿正送了药来,看她这副样子,不禁也道:“小姐,夜都深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安明儿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先去睡。你把药给他灌进去,然后也休息吧。他壮实得像头牛,不会有事。”
昭儿倒是笑了,道:“我知道小姐打什么主意了。这人大约也是个可以用的。到时候可以留下来做些粗活。”
安明儿也笑了,道:“胡说八道。你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要惹麻烦的。还是等他好了趁早送走吧。我也不图他什么了,只求别给咱们惹麻烦就好了。”
当下,她们俩也不多话。去休息的去休息,去喂药的喂药。
明日,还要为生计奔波呢。
第二日一早,安明儿是被昭儿闹醒的。
原来那人醒了。
急急忙忙换了衣裳,随便梳了头,安明儿几乎是提着裙子一路被昭儿拖下楼。她不禁道:“昭儿,急什么,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昭儿兴奋得两眼冒光,直道:“可不正是怕他跑了嘛!”
“……”安明儿大奇。
等见到人,安明儿这才反应过来。
那人昨夜昏迷不醒,一塌糊涂,只觉得是个魁梧的大汉子。今天醒了,竟然还能自己收拾齐整,竟然……生得还不赖。
大约是北方那边的人,他的五官深邃,十分明朗。只是身上有伤,所以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但是配合他魁梧的身材,即使坐在床上,那份气势是挡不住的。
安明儿和昭儿都从小生在江南水乡,美男子是见了不少。安织造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常连神医也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可是像这样……却还是第一次见。难怪昭儿兴奋得眼前发亮。
而且,昨晚所见,他的眼睛生得奇亮。果然不是错觉。醒过来了,更是觉得灼灼逼人。
安明儿回过神,首先见了礼,道:“公子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人张了张嘴,却说了一句话:“我是谁?你是谁?”
“……”
折腾了半天,安明儿终于确定,此人,是失忆了。大约是后脑的重伤所致。
这可麻烦了。
这是安明儿的第一个感觉。
昭儿兴奋得两眼发亮,在旁边叽叽喳喳:“小姐,您看,这就是天意,天意!”
安明儿扯扯嘴角,琢磨着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人明明壮实得像头牛,这个表情,却实在可怜。她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最后只道:“你连你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如果知道名字,大约还是可以拜托安夫人去找点线索……毕竟北方人会到这边来的,不多。
而且会东奔西走的,大约也是生意人。那安家心里也该有个数。
结果这人倒是很听话,似乎是“用力”想了想,结果只抱着脑袋嚷疼:“头疼,想不起来。”
安明儿更无奈了,但并不打算同情他,还是指望他能想起来:“那你姓什么?”
这人嘴边竟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安明儿道:“不想,也想不起来。头疼。你姓什么?”
“……”问了半天,但这人显然是个滑头,说什么也不肯再想,安明儿只得道,“我姓安。要不然,你便先留下吧。等你把伤养好再说。”
no。003:(小楼篇 )留下祸水
安明儿心里百般不情愿。这人一身是伤,显然有什么仇家。到时候惹祸上身……
她倒不至于被牵连,大约,最多就是只能再回去寻求安家的庇护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安织造……又想到当日安夫人满头是血的样子,她心里,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昭儿是个实心眼,当下便欢呼了一声,冲了出去,道:“我去准备早饭!”
安明儿回过神,笑了笑,坐在了床沿。那人一双眼睛无辜地望着她,似乎也是好奇,上上下下地打量。但是被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感觉就像是在审视了。
她一愣,然后低声问他:“饿不饿?”后又觉得不妥,又道:“你该有个名字,不然以后我们也不方便。”
那人很自然地道:“不如就你给我起吧。我的命是你救的吧?”
安明儿道:“你还记得?”
那人嘴角一扬,道:“我是失忆了,可我不是傻子。我身上到处都是伤,肯定有人给我治过。刚刚那女子是你的丫鬟?那你必定是救我的人。”
安明儿也撑不住笑了,道:“你以前一定是个聪明人。”
那人便只看着她,歪着脑袋,有一种好整以暇的意味,不说话。
安明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道:“这样吧,我的小名叫安小福,我弟弟叫安小满。不如,你就叫安小多。”
“福满多?”
安明儿笑了,道:“我娘说,她以前常常吃一种面,名字就叫福满多。可惜这里没有……我倒是想,可以出一个菜式,就叫福满多。”
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池清水,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个深山老林出来的。但是她心里又好像藏着事,好像千般委屈本不该她受,她都自己若无其事地吞了一般。从刚刚开始就没见她笑,这下一笑,竟然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沐春风。
新得了名字的安小多,看着她那个笑容,不由得有些恍惚。但是他很容易就遮掩过去,好像经常这样掩饰自己的情绪:“菜式?”
安明儿又笑了一笑,但是这次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眯起眼睛,只是淡淡的一抹笑容:“嗯,我打算开个饭馆。我可是个穷人,得自己养家。”
安小多想也没想就道:“我可以帮忙。”
安明儿站了起来,笑道:“我也没想放着你闲着。这样吧,医药费,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反正用的都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你且先留下来帮点小忙,做点小工。工钱我还是会算给你,等你好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
安小多笑得有点痞,但是故意开玩笑的成分多一些:“有这等好事?”
安明儿道:“工钱可不多。”她昨晚检查过了,他身上半毛钱没有,那点工钱大约就算存一辈子也不够存他回北方去的路费。何况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存钱的人。
这时候,昭儿已经在门口叫:“小姐!小姐快来帮帮忙!我没手开门啦!”
安明儿忙去把门打开了,正好泄进一室阳光。昭儿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放着丰富的早餐,甚是诱人。
昭儿哒哒哒地跑去桌边,把托盘放下了,看着安小多,笑眯眯地道:“都谈好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安小多看着安明儿,不说话。
安明儿轻咳了两声,作势不理。昭儿忙把安明儿拉到一边,低声嘀咕。
“小姐,您可要想清楚。这人现在失忆了,又一身是伤,我们若是要把他丢出去,还得给他一笔钱。这可是亏本的买卖。”
“……你想得倒是周到。”她们现在可不宽裕。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