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二天后,郑和庞大的舰队才如同沿地中海巡演一般,来到马赛,法王已闻讯派特使赶到马赛,同马赛的地方官员一同迎接这位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神秘使者。
马赛所有的权贵和平民全都涌到码头去,因为他们都想亲眼见识见识那据说如同海上浮城一样的巨大舰只。
为了给这支东方舰队腾地方,港口所有的船只都被清理一空,海面上空空荡荡,远远的,遮天蔽日的帆樯已跃入眼帘。
码头上的欢迎队伍五花八门,港口一座高高的圆形石台上,艺人套着各种动物造型的衣服在表演,野猪吹喇叭、山羊唱赞美诗、大灰狼吹奏长笛,四头驴子把蹄子捧在胸前,正准备放声高歌。
码头一角的一块平地上,则有一些一丝不挂、头发蓬松、身上涂着一道道油彩的女人扭动着身子翩翩起舞,丰乳肥臀,全无遮掩,以致许多男人的目光从那壮观的舰队上时不时地收回来一下,在她们诱人的部位剜上两眼。
剃着光头的或者裹着头巾的水手在码头上不停地徘徊,等着接住从船上抛下的绳子,拴系在码头上。还有一些壮汉只在羞处搭了一条毛巾,身上涂着金色或银色的粉,一动不动地在欢迎队伍前面摆着造型,仿佛一座座雕塑。
市长大人紧张地询问他的秘书,市政厅里的大型宴会和舞会是否已准备妥当。主教大人全副盛装,戴着十字架,持着法仗神情庄重地站在他左边,法官大人则在他的右边整理着被海风吹歪的白色假发。
一群贵族戴着三角帽,帽子上插着羽毛,一个个挺胸腆肚,贵妇和小姐们则长裙曳地,头上戴着垂了轻纱的帽子,前端的垂纱已经掀起,手中小扇子摇得飞快,看她们的腰肢一个个全都好象要勒断了似的。
戴着圆筒帽的仪仗队拿着鼓号等各色乐器,在被警察推搡着围观的市民硬挤出的一块空间里走着队形,演奏着乐器。
人群里面的小丑也不甘寂寞,他们戴着高帽、满脸涂满油彩,在人群中费劲的钻来钻去,大声地喊着:“看好钱包,小心小偷……”
人群则像潮水似的涌来涌去,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舰队,发出一声声惊呼,夏浔也站在码头的欢迎人群里,看到欧洲国家对大明舰队的尊重和敬畏,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自豪的感觉。
可是眼见如此欢迎场面,他又不禁惊叹:“上帝啊!这些法国人是要把欢迎仪式办成狂欢节么?”
※※※※※※※※※※※※※※※※※※※※※※
郑和船队的到来,就像一块陨石从天而降,正落在地中海的中间,在周边各国中掀起了一股比海啸更强大的冲击波。
他在马赛停留期间,还未等应法王之邀去他们的都城访问,其他各国就已纷纷派出特使,赶来同这个东方国度的来使进行会唔,盛情邀请他去自己的国家访问。
就连不在地中海沿岸的匈牙利,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都派来了使节,而教皇马丁五世更是派了一位红衣大主教亲自赶来。
大明帝国一连串的访问活动就此在欧洲各国展开,郑和谈外交,随船商队谈生意,在了解了这个东方的神秘国度之后,各国纷纷答应派遣使节随郑和船队返回,拜访那位东方的伟大皇帝。
访问持续了大约六个月的时间,直到季候风来临,一支前所未有的巨大舰队才开始集结,准备沿新航路到东方去。船只的数目超过一千艘已经成为必然。
这时候,威尼斯已经先行一步,抢在各国前头出海了,不过他们发现,要完全占领一个咽喉之地,卡住整个欧洲的喉咙的确非常困难。
他们在地中海之内,他们要卡欧洲各国的脖子,占据地理优势的葡萄牙就可以在直布罗陀海峡卡他们的脖子。
外海上,葡萄牙有优势,地中海上,威尼斯人有优势,为了决定好望角这种关卡要地的归属,在大明舰队离开之后,一场场大海战就在他们之间展开了,本就战乱不休的欧洲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达克一家人站在码头上,看着驶离码头的夏浔的船队,他们的船队已渐渐远去。小小的马赛港是停不下那么多船只的,各国的舰队都在直布罗陀海峡集合,然后随郑和船队一同下东洋,夏浔的船队也是到那里去汇合的。
达克一家人拿着他们的全部家当,他们已经退租了这里的房子,马上他们就要回到乡下去了。小让娜眼泪汪汪地看着远去的船队,她舍不得那个大姐姐样的师傅,舍不得那个每次到家里来都给她带好吃的那位夏叔叔。
在她耳边还萦绕着夏浔临行时留下的话:“放心吧!我们会回来的!”
“如果夏叔叔不遵守诺言带赛儿师傅来见我,等我长大了,就自己去找她!”小让娜攥着粉拳暗暗发誓。
海边送行的人群陆续散去,达克一家人也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可是海边的沙滩上依旧站着两个人。海边徐徐吹来,拂动着他们的衣衫,他们的衣袂在风中微微地抖动。
“先生,我们回去吧!”
站在前边那人身后一步之远的老人踏前半步,习惯性地佝偻着身子说着,这个老人正是那个柯洲。
前边的朱允炆轻轻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柯洲退后半步,垂手欠身,不再语言了。、
朱允炆才三十多岁,那容貌却似五旬的老人,眼角有了浅浅的雏纹,头上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那天,他跪倒在夏浔的面前,恳求道:“这一次,我不逃,也不躲,你可以割下我的人头向四叔覆命,我只求你饶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不能跪啊皇上!您是皇上啊!”
忠心耿耿的老柯抱住了他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哭着。
他的一双儿女虽然还不大明白他与夏浔的对答,却知道这个人要对他们的父亲不利,他们敌视地瞪着夏浔,那个小一点的蓝眼睛的男孩子跑到夏浔身边,攥起小拳头在他大腿上捶打着,用法语嚷着:“恶魔、强盗,滚出我的家!”
朱允炆闭上了眼睛,伸长脖子,等着那雪亮的钢刀落下,他等了许久许久,却只等来了夏浔的一句话:““太祖开国,以金玉为质,制十六宝玺以行国事,建文三年,皇上您又制‘凝命神宝印’一方,至此我大明宝玺共十七方。
后来,当今皇上入宫,检点宝印,缺了‘皇帝奉天之宝’、‘皇帝亲亲之宝’、‘皇帝敕命之宝’三枚宝印,臣请问皇上,这三枚宝印何在?”
装着三枚宝印的匣子被满脸是泪的柯洲递到了夏浔的手里,夏浔打开匣子认真地检查过三枚宝印后,将匣子扣好,对朱允炆道:“很快,还有一支更庞大的陛下的舰队会来这里,我建议您近期去乡下散散心,希望你在法国,生活的愉快!里贝里先生!”
朱允炆缓缓抬起头,愕然望着夏浔离去的背影……
朱允炆轻轻地吁了口气,思绪收回,放眼望去,舰队在海平面上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影了。朱允炆长叹一声,背转身,只留给大海一个落寞的背影……
第1035章 伴驾乘舆
泉州港,船只进进出出,帆樯如林,城里城外商贾云集,番夷胡人,处处可见。
下西洋的船队已经离开两年多了,不过,从那以后民间船队陆续出洋,与南洋诸国的贸易越来越是频繁。
随着郑和船队所经之处,更多的国家得到大明开放贸易的消息,纷纷远洋来到大明做生意,如今最远的船队是有来自红海地区的国家。
听说,郑和船队已经经过那里驶向更遥远的地方,而再往前去的路,连红海周围的那些国家也不曾去过,那里是天边……
这一天,港口依旧如往常一般繁忙,波斯人、阿拉伯人、印度人、南洋诸国的商船进进出出,忽然,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远处驶来的一只前所未见的船队,很快消息就像风一样地传开了。
码头上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船上的水手爬上了高高的桅杆,商人们站在高处手搭凉蓬向远处观望。
船只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
行在最前边的,是一艘巨大无匹的宝船,船头高高悬挂着一幅团龙金旗,虽然旗帜已经有些破旧,可那团龙依旧金光灿灿。
码头上,一个市舶司的官员翘首看着,眼看着那由无数只各种各样、规格不一的船只组成的舰队越来越近,突然反应过来,他怪叫一声道:“船队回来啦!咱大明的远洋船队回来!快快禀报知府大人,咱们大明的船队……回来啦~~~~”
这声音就像北京城里的永乐大钟,一声振响,便在苍茫大地上久久荡漾开来,飘向三山五岳,飘向五湖四海。
海上,快马船疾行如箭,
陆上,八百里快骑行走如飞,
历时两年零三个月,大明的舰队,从天边回来了!
这消息,随着快马船和八百里驿马,一路撒播了开去。
北京城,大明新的帝都。
船队归来的消息让已显出苍老之态的朱棣放声大笑,笑声在金銮殿上久久回荡。
他的舰队回来了。
他的舰队带来了英格兰、法兰克、葡萄牙、西班牙、匈牙利、德意志、威尼斯、神圣罗马帝国等欧洲、非洲、阿拉伯世界、印度洋世界的五六十个国家的使节,还有西方最高统治者教皇的使者。
他的舰队回来了,带了非洲象、非洲狮、金钱豹、骆驼鸟、鹦鹉、孔雀等无数的珍禽异兽,居然还有一头麒麟,那拥有鹿的身体、牛的尾巴、狼的前额、马的蹄子的祥瑞!
两千年前,这祥瑞出现在一个叫颜征在的女子面前,后来这个女子生下了圣中之圣的至圣先师,两千年后,它又出现了!
他永乐大帝的舰队回来了,带回了如山的宝石、珍珠、黄金、白银,带回了檀香、坚木、香料、锡和小豆蔻,带回了改良瓷器所需的颜料,带回了许多大明所没有的花草植物,还有西方独有的谷物与蔬菜的种子。
朱棣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金殿上回荡:“礼部,立即开始接待各国使节的准备!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朕正式迁都北京后的第一个新年,朕要与天下万邦,天下臣民,过一个不一样的春节!”
※※※※※※※※※※※※※※※※※※※※※※※※※
杭州港,郑和舰上。
夏浔对郑和道:“我的奏章已获圣上批准,陛下答应我先回金陵,带上家眷再赴北京。我与公公就在这里别过吧。”
郑和笑道:“在泉州时我就听官员们说,皇上迁都北京之后,正在任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是第一批迁走的,第二批就是皇亲国戚、王公勋卿。道衍大师已经圆寂,国公是靖难六国公中硕果仅存的一位,当朝功臣勋戚中第一把交椅的人物。
再加上,尊夫人乃是先皇后的妻妹,与皇家沾亲带故,在皇亲中也是名列前茅,本该早早迁往北京的,只因等你归来,夫人一直延至今日。贤伉俪情深恩重,令人羡叹呀!”
夏浔微微一笑,拱手道:“公公一路顺风。”
郑和亦拱手道:“国公保重。”
一辆轻车急急行驶在小路上,数十骑骏马随行在左右,马行轻快,马上坐着一个个武士。车上,费贺炜向夏浔轻声禀报着:“潜龙里意志不坚、不愿远行者,因恐其察觉机密,大多都被调到西北公干去了,实在调离不开的都已清除!”
夏浔点点头,问道:“双屿卫的事情怎么样?”
另一侧,辛雷咧嘴一笑:“咱们几乎没怎么插手,浙东水师就替咱们把事儿都给干了。双屿卫主力一被调走,剩下些老弱残兵全不济事,双屿卫被浙东水师全面接手后,就断了双屿卫官兵及其家眷的财路,这两年他们过的很苦,这些远洋归来的官兵回去之后一定气炸了肺。”
费贺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