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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坐在她的左右,席正位让给了她,而且看他们夫妻对这个女子小心翼翼、陪笑答应的样子,好象还生怕人家有一点不满意。如果夏浔和西门庆看见了这位姑娘,恐怕也要大吃一惊,坐在上、素素淡淡,婉约如一朵幽兰花的这位姑娘,赫然竟是与他们一路同行过的那位烧饼姑娘。烧饼姑娘吃的不多,很多菜她都没拿正眼去看过一眼,她挟了一片猴头菇,细嚼慢咽着,待那猴头菇咽下肚子,搁下象牙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拭了拭手,这才颔道:“嗯,这道菜烧得不错。”一直屏着呼吸看她反应的谢传忠夫妇登时眉开眼笑,谢传忠连忙道:“那多吃点儿,那多吃点儿。”另一边他的夫人黄氏已经赶紧的站起来,把这盘菜端到了烧饼姑娘的面前。“不用了,我的饭量不大。”谢传忠瞄了眼桌上,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吃了大半个时辰了,人家姑娘一共吃了不到十筷子,不由暗自苦笑。烧饼姑娘淡淡地道:“谢员外……”谢传忠赶紧站起来,双手垂下,毕恭毕敬地道:“姑奶奶请吩咐,叫俺传忠就好,可称不得员外。”烧饼姑娘摆手道:“你坐下,就算是一家人了,也用不着这么拘谨。我的辈份虽比你大,年纪毕竟小你许多,你总这么客气,我也不自在的。”谢传忠忙坐下,腰杆儿仍然挺得笔直,陪笑道:“是是是,可规矩不能废,长辈就是长辈,万世承雨露,传立宜守德。姑奶奶与传忠的祖父同辈,年纪再小,这规矩也乱不得。”烧饼姑娘淡淡一笑,说道:“谢员外,虽承你盛情款待,可是没有查明白之前,我是不会轻易认下你的,所以你现在不必急着以家人之礼相见。”谢传忠红了脸,急忙道:“姑奶奶,这不会错的,打小俺爷爷、俺爹就是这么告诉俺的,俺不识字,可俺记得清清楚楚,俺爷、俺爹从小就告诉俺,俺是陈郡阳夏谢氏的后代,叫俺将来出息了一定要认祖归宗,不能忘了祖宗。”“好好好,你别急,听我慢慢说。”烧饼姑娘环目一扫谢家这一大家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不瞒你说,谢员外,咱们陈郡阳夏谢氏传到如今,早已比不得当年的辉煌了。咱们谢家的旁枝呢,开枝散叶满天下,不过大多已自立堂号了,我们这一支日渐凋敝,如今就连祖祠也是破败不堪,香火不盛。人丁稀少啊,到了我这辈儿上,谢家这一房的子孙就更少了,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人……如果真能证明你是我谢家流失在外的子孙,壮大咱这一房的声势,祖宗香火鼎盛,那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哪有不乐意的,要不是重视这件事儿,我能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么。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糊里糊涂的把外姓人拉进来乱认亲戚,需要验证的东西,我还是都要一一看过了才做准的。”谢传忠连忙道:“那是,那是,姑奶奶放心,真火不怕火炼,您需要查证些什么,尽管吩咐下来,传忠马上准备。”烧饼姑娘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说道:“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好了。”谢传忠听了赶紧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道:“是,姑奶奶这边请,您的卧房早准备好了,本想等接风宴罢,俺就带您过去,这边,请这边走。”烧饼姑娘行不摆裙,如同流水一般,袅袅地随着谢传忠夫妇去了,谢家那些子女都站起来,呆头鹅一般,也不知道该不该向他爹的这个姑奶奶行礼。烧饼妹妹就在外边候着呢,一见小姐出来,忙也随行于后,外边的雪这时已越下越大了,风反而轻柔起来,袅袅飘落的雪花把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几个人转廊越阁,在后花院行走了一阵儿,便进了一处极华富的房舍,内间外间,画屏妆台,绮罗绣帐,一应俱全。四个大火盆儿烧着兽炭,满室异香扑鼻,温暖如春。谢传忠憨笑道:“姑奶奶,这屋儿有暖墙、有地龙,姑奶奶是江南住久了的人,可能耐不得北方的天气,传忠还叫人点了四个火盆,您瞧着还成吗?”烧饼姑娘浅浅一笑道:“很好,你想得倒周到,我这就歇了,嗳,一路舟车,身子好乏。”谢传忠赶紧道:“那传忠就退下了,姑奶奶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尽管说。”两口子点头哈腰地退出去,房门一开,烧饼姑娘娴雅端庄的模样立即不见了,她一个箭步窜到烧饼妹妹面前,问道:“飞飞,有吃的吗?”那小丫环咕地一声笑,从怀里掏出个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递给她:“喏,刚才吃饭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我偷的肉饼,羊肉馅的喔,香着呢。怎么样,谢老财主没怀疑你吧?”“废话,本姑娘扮龙就是龙,装虎就是虎,他谢老财就算天生一双慧眼,也识不破本姑娘的法身哼哼,你看着吧,我把他卖了,他还得欢欢喜喜给我数银子”烧饼姑娘得意洋洋地说着,迫不及待地撕开油纸包,一边往屏风后面走,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里含糊说道:“水,给我倒杯茶水。”小丫环趴在门缝上往外瞅瞅,落了插销,这才走到桌前,提起壶来斟茶。谢老财双手拢在袖,哼哼唧唧地唱着戏词儿,跟老婆俩晃晃悠悠地走到一座凉亭,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喜洋洋地说道:“好大雪啊,这样的大雪下上几回,明年又是个好收成。”“你呀,都家财万贯,金山银山了,还是忘不了乡下那几亩地。”黄氏嗔怪地掸掸飞落在丈夫肩头的几片雪花,说道:“刚才怕得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呢,倒底是大世家里出来的人物,别看人家败落了,瞧瞧人家那模样,那作派,哎哟,我是怎么学也学不来的。可你这法儿行么?俺瞧人家姑娘可是忒精明的一个人。”“嘿嘿……”谢老财狡黠地一笑,看起来朴实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精明神色:“怎么不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我就不信了……”他胀红着伸出双手,振声道:“俺这辈子,前半生穷,乡亲们看不起;现在有钱了,贵人们看不起;奶奶个熊,赴个宴、吃个酒,对俺都是挟枪带棒冷嘲热讽的,俺哪回不是吃一肚子气回来?可俺要是认了陈郡阳夏谢氏当祖宗,你还凭啥瞧不起俺,咱们比,俺比你有钱吧;你笑俺出身低贱?谁低贱?谁低贱俺祖宗比你能耐大了去了,嘿嘿……,嘿嘿……”“瞧你美的,”黄氏在丈夫额头上一点,又担心地道:“真能瞒过去?你咋的也不该先把风声放出去呀,现如今都盯着咱家看呐,要是人家姑娘不认咱,那可丢死人了,俺以后都没脸上街了。”“行了,你就放心吧,别唠叼了,俺耳朵都起茧子了。咱去青州接她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么,虽说穿的住的素洁大方,终究比不得咱们家。老谢家就剩下名了,俺谢老财就只有利,认下了俺,她有名又有利,俺有利又有名,有啥不好的?”黄氏道:“话可不是这么讲,俺听说这些世家特别的讲规矩,哪怕穷死饿死,也端着世家的架子,不肯与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来往攀亲,你可别叫人家瞧出啥不妥当来。”“唔……”谢老财想想,吩咐道:“你是女人,方便出入,回头去陪她说说话儿,套套她的底儿,看她都想查验些什么东西,俺让江师爷花重金找了不少人等着呢,不是官府里最厉害的刀笔吏,就是北平一带有名的大儒生,她要看什么,咱就给她造什么,她就是要去看咱们家的祖坟,俺也能一夜之间给她造出一大片来,保证看不出啥子破绽”谢老财忽想起一事,又嘱咐道:“俺看她最信任那个贴身小丫头,你多许那丫头些好处,说不定起大作用,最起码她能在谢小姐面前帮咱们说说好话儿。”谢传忠说到这儿,志得意满地道:“通过那个叫南飞飞的小丫环给她递个话儿,只要她让俺认祖归宗入了陈郡谢氏的族谱,俺就捐钱修祖祠,俺谢老财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俺要用钱,砸出一个显贵的祖宗,哈哈哈……”ps: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091章 各用机心
第o9章 各用机心夏浔和西门庆第二日又去了一趟北海子,两人在北海子附近一家门面很大的酒馆要了个雅间,叫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却摆了三副杯筷,静静地坐着,似乎地等着什么人。一柱香的时间之后,酒店里进来一个青壮汉子,这人身材不是非常魁梧,身手却十分矫捷,那张削瘦的脸庞上微微带些风尘之色,两眼顾盼之间有股子机警的味道。他头上戴着披风帽,身上穿老羊皮袄,下身一件青夹裤,腿上打着兽皮的绑腿,看起来像是个走远路来的,可是身上却没有带行李。这人两手空空地进了酒店,向店小二随口问了一句,便直奔二楼,去了夏浔和西门庆所在的房间。酒店对面一棵枯树下,两个穿着累赘的男人抄着手,好象正在那儿聊天,天气开始冷了,他们穿的却比较单薄,冻得直跺脚。“我说头儿,咱们整天这么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东走西走的,倒底要探出些甚么来?咱们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借助当地官府的力量,整天没头苍蝇似的跟着人家,这走走,那转转,能查出个屁来啊。这不是活受罪么?”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汉子沉沉一笑,说道:“沉住气,咱们这一趟又不白来,如果查不出什么东西,就当出来散心了。万一查出点什么,嘿嘿,你别忘了仇大人许给咱们的好处。”那人想想,舔舔嘴唇不吱声了。雅间里面,双方已然落座。那人双手按膝,爽快地道:“兄弟姓任,任日上,因为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出生的,所以老爹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呵呵,还未请教二位高姓大名。”夏浔道:“在下夏浔。”西门庆哈哈笑道:“在下高升,”随又打趣道:“任兄弟,你这名儿叫着有些咬嘴啊,令尊该给你起名任三竿,听着更响亮一些。”任日上微微一笑:“俺还有个孪生弟弟,就叫三竿。”“呃……”西门庆一僵,干笑道:“兄台一路风尘,辛苦了,来,先饮一杯,暧暧身子。”任日上端坐不动,说道:“在下身在行伍之,此番又是奉命而来,不敢饮酒。大家都是爽快人,不妨爽快说话。这样的买卖,也不是头一回干了,这次非要俺们派人来面谈,不知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两闰还是开门见山地谈吧。”西门庆笑道:“任兄弟真是个爽快人,好吧,你既不饮酒,那便以茶代酒吧,这菜还是要吃的,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不必这么拘束。”任日上一派军人作风,听了也不客套,拿起筷子便胡吃海塞起来,一边吃一边道:“怎么,你们这一次要运进来的东西有些棘手?”西门庆刚要说话,他又摆手道:“兄弟丑话说在前头,两国交战,难禁民间买卖。你有所需,我有所售,互相行个方便。草原上的人缺粮缺盐缺布匹,却也有许多俺们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你们要做生意,只要无关大局,俺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比如说,你们出售些盐巴、茶叶、粮食、布匹,买进些马匹、牛羊、毛皮、兽筋。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不过鉴于彼此两国间的敌对立场,有些东西却是绝对不准流出的,比如铜钱、钢铁、硝石、硫磺、药材。”西门庆道:“我们此次仅买不售,所买的东西也并不违反千户大人的规矩,只是这一次的数量大了一些,如此大的数量未免……,所以想与你们做个商量。”任日上微微皱了皱眉,道:“量大了些,那是多少?”西门庆道:“至少……一百车。”任日上有些吃惊:“你们买些什么?”西门庆把夏浔所列的东西说了一遍,任日上吃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