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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收拾又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看看天色,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到午了,可夏浔还在大睡,这就不寻常了。两个人一齐往阳谷走了一遭,她已经知道夏浔习惯早起,每次她起床时,夏浔都早已收拾停当,今天这是怎么了?有此疑虑,她才凑到夏浔身边,仔细打量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一阵儿,她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夜那场旖旎香艳的梦境,梦让人耳热心跳的羞人情境,与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不断地交织融合起来,一时间神思恍惚,浮想联翩,心头小鹿乱撞的彭姑娘竟未现自己的头洒在了夏浔的颈上,竟尔把他惊醒。夏浔坐起来,抓过袍子披在肩上,心虚地对彭梓祺道:“早啊”彭梓祺道:“早。”她答应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夏浔,看得夏浔心里毛,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嘘……”彭梓祺竖指于唇,示意他噤声,彭梓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看院无人,又折返回来,凑到夏浔身边,郑重地问道:“你有没有觉有什么不对?”夏浔茫然道:“没……啊……”彭梓祺轻轻吸了吸鼻子,肯定地道:“你出了很多汗”“呃……是啊。”“我昨夜也出了很多汗”“哦?”彭梓祺的脸色更加严肃了:“你有没有感觉一觉醒来很累?”“啊……,唔……”“我从你的脸色上看得出来,你非常疲倦。我一觉醒来,也觉得非常疲倦,嗯……腰还有点酸。”夏浔松了口气,赶紧道:“啊,是啊,是啊,我也……我也觉得很累。”彭梓祺神色一紧,急忙又问:“那你有没有做梦?”“啊?”彭梓祺脸蛋一红,赶紧摆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夏浔一脸茫然地苦笑道:“彭姑娘,你倒底想说什么啊?”彭梓祺直起腰来,开始在房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夏浔被她弄得忐忑不安,连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彭梓祺停下脚步,很认真地道:“咱们喝的酒有问题”夏浔心嗵地一跳,脸色已经有些变了,他勉强笑道:“酒……酒的味道很好啊,能有什么问题?”彭梓祺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咱们喝的是假酒”“啊?假酒”“对,假酒”彭梓祺沉着地分析道:“我平时喝了酒,绝不会睡得这么死,更不会醒后这般疲倦,可我昨夜居然睡得死死的,到现在还周身乏力,非常困倦,还有你,平时比我起的还早,今天竟然一觉睡到现在,你不觉得有问题吗?”“这个……,嗯,的确有问题。”“这就对了”彭梓祺“啪”地打了个响指,做出了分析结论:“本来,我疑心这里开的是一家黑店,可我已经仔细检查过,我们没有任何损失,那么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这店不是黑店,这店主却是奸商,他们卖的是假酒”夏浔讷讷地道:“这个……彭公子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彭梓祺抱着肩膀,捏着下巴沉吟起来:“我还没有想好,你说咱们是把掌柜的叫来臭骂一顿,然后叫他免了咱们的店钱和饭钱呢?还是干脆拆了他这家店?”夏浔吓了一跳,赶紧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怎么?”“好歹我也是青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啊,俗话说帮亲不帮理,反正咱们也没啥损失,要是在这里大吵大闹的话,这镇上的人还能传咱们的好话吗?有损名声的。”彭梓祺摇头叹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夏浔干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彭梓祺白了他一眼道:“你算什么江湖人呐,口口声声讲什么江湖。你还不起来么?”夏浔看看天色,说道:“都快晌午了,咱们就别顶着日头走了,干脆歇个晌儿,下午回城。”彭梓祺颔道:“也好,我也觉得有些乏,那我回去再歇一会儿。”“好……”彭梓祺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又扭头问道:“你昨晚……真的没做梦吧?”“嗯?我为什么要做梦?”“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彭梓祺赶紧溜出门去,闪到廊下又羞又恼地顿了顿脚:“傻丫头,你做梦,人家就也得跟着你做梦?做梦就能和你做一样的梦?还一直问一直问的,真是没羞没臊”彭梓祺自怨自艾地说着,院子里一个恰好经过的店小二,见这位客官一身男装,却是一副十足的女儿娇态,不禁看直了眼,彭梓祺一眼瞧见他,立即恶声恶气地喝道:“看看什么看,奸商哼”彭大小姐一甩长,很傲娇地回房补觉去了,丢下那店小二一脸茫然。※※※※※※※※※※※※※※※※※※※※※※※※※※※※※冯西辉死了,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他不是本地人,葬礼是由他的好友兼上司赵溪沫赵推官会同知府衙门里几位与冯西辉谈得来的同僚们出资操办的。七天后,冯西辉的棺材被埋在了青州城西的玲珑山。因为他的家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多年积蓄毁于一旦,几位同僚凑份子办丧事的钱有限,所以只请了当地小庙的一个半吊子和尚给他操持葬礼,参加葬礼的人除了几个府衙的同僚,就只有夏浔和几个自认为与冯检校关系比较亲密的商贾富绅了。南阳河畔的刘掌柜也在,他今天扮的是安员外的下人,两个人就在夏浔的侧,隔着四五个人,夏浔一手撑伞,目不斜视,但他眼角的余光已注意到,有一双阴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天阴沉沉的,雨丝凄迷如雾,打湿了静夜和尚那套唯一拿得出手的七成新的架裟,他手里摇着法铃,正在为冯西辉颂念“大悲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哆,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眈婆毗,阿弥利哆威哥兰谛,阿弥利哆威哥兰谛……”一遍遍的诵念,低沉庄严,再配着这晰沥的雨丝和阴沉的天色,构成了一篇哀伤感人的送行曲。夏浔站在人群,不言不动,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感波动。“和尚,念错了”听见静夜和尚诵经的声音卡在那里,含含糊糊的始终在诵念那句“阿弥利哆威哥兰谛”,而且其有两个字的读音还是错的,穿着一身皂青色长袍的青州府照磨官吴辉光实在忍不住了。静夜和尚的老脸红了一下,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墨叽他那句“阿弥利哆威哥兰谛”,吴辉光咳嗽一声,按捺不住提高了嗓门:“和尚,你念错了,不是威哥,是毗迦,这一句应该读作阿弥利哆毗迦兰谛。”当着自己的徒弟和众多的客人,被一个世俗人指出自己念的经咒是错的,静夜和尚登时下不来台了,他胀红着脸辩解道:“这位施主,贫僧一直念的就是阿弥利哆威哥兰谛,就是威哥,没错的,贫僧的师傅就是这么教的。”吴辉光是个八品官儿,进士正途出身,在州府衙门干的是磨勘审计的活儿,大概是因为职业病的缘故,为人刚正,性子却有些愚,是个拘泥不化的主儿,他哪里看得出这位大师是个半吊子和尚,不愿就此含糊过去,立即反驳道:“不对,你念的就是不对,要么是你师傅教的不对,这里应该念做阿弥利哆毗迦兰谛,是毗迦,不是威哥。”“是威哥,不是毗迦”“是毗迦,不是威哥”看着这搞笑的一幕,夏浔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荒诞绝伦的感觉:抬头看着面前那座新坟,原本因为侧翼那双眼睛的逼视,令他如芒在背的感觉,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第053章 要拖!要脱!
第o5章 要拖!要脱!(一夜三更求订求保底月票)静夜和尚与吴辉光你一言我一语,就在冯西辉的坟前指手划脚地理论起来,送别的人群即便真有些淡淡的伤感,也被这对活宝儿的争吵给弄没了,许多人都忍着笑,看着二人争辩,原来依稀的悲壮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好了,不要争辩了,请大师接着念下去吧。”眼见二人闹得实在是不像话,赵推官皱了皱眉,出声制止道。书呆子吴辉光脸红脖子粗地道:“大人,这个和尚念的明明就是错的。”赵推官淡淡地道:“佛曰: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心诚则灵”吴辉光听了若有所思,想想也是道理,自己总不能替那和尚念经吧,干脆依着大人,“心诚则灵”罢了,于是忍着怒气点点头,退回了人群。静夜和尚大为欢喜,只觉赵推官这句话说的极妙,以后若是碰上不通不明的经咒念出来却被人家当场识破时,大可用这句话来搪塞一番,他怕回头便把这句话给忘了,所以心里不断进行记忆,而他嘴里却正念着“大悲往生咒”……结果他又出了纰漏,本来翻来覆去的念的是那句“悉眈婆毗,阿弥利哆威哥兰谛,阿弥利哆威哥兰谛……”结果念着念着就念成了:“佛曰: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心诚则灵”吴辉光听了气不过,上前一步,又要出来指错,幸好有个同僚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拉他的腰带把他又扯了回来,吴照磨这才省悟过来,只好闭口不言。只是以他爱挑毛病的性子,要他如此隐忍,受在难受之极。一场近乎闹剧的葬礼在半吊子和尚的主持下好不容易结束了,撑着伞披蓑衣的各人纷纷作鸟兽散,夏浔故意慢了一步,候着刘旭和安立桐到了面前,立即低声道:“两位大人,你说冯总旗怎么就暴病死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说到冯西辉的死讯,夏浔原以为一定会在青州府引起一场轩然大*,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关冯总旗的死竟然是波澜不惊,直到第三天才6续传来:青州府检校官冯西辉得了绞肠痧,暴病身亡。得绞肠痧是绝不可能身分离的,冯总旗的尸身虽然在大火烧得不成样子,可是忤作怎么也不至于连尸体是否完整都看不出来吧?夏浔不知道官府为什么要隐瞒冯西辉的真正死因,难道是因为冯总旗的锦衣卫腰牌没有烧尽?亦或是有人认出了被大火烧得变形的绣春刀?官府现内藏蹊跷,因为有所顾忌才不敢声张?夏浔始终没弄明白真正的缘由,不过官府越是不敢大张旗鼓地调查,对他越是有利,他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但他不相信安立桐和刘旭也相信冯总旗是暴病身亡的,他们在青州已经四年了,一定还有些人脉关系,可以帮助他们查到冯西辉的真正死因。一听夏浔问起,安胖子立即哭丧着脸道:“你问我,我问谁呀?我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刘旭喝道:“住嘴”喝住了这个没出息的同僚,刘旭向夏浔阴沉沉地一笑,说道:“你不必担心,上头会派人过来的,冯总旗生前吩咐了你什么事,你就一心一意地去做你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夏浔恭驯地低下了头:“是,那我知道怎么做了。”刘旭道:“你先走吧,有关冯总旗的后事,我与安兄还有话说。”“好,那么,我告辞了。”夏浔向他们点点头,返身向远处停靠着的自家的马车走去,刘旭阴沉的目光从他的肩上慢慢落到他的脚下,夏浔的脚步很沉稳,在泥泞的乡间土道上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的距离几乎都是一样的。夏浔沉着地走到自家车前,先跺了跺脚,这才举步登车,夏浔上了车子,回头向刘旭和安立桐一望,见他们正远远地注视着他,便微微颔以作示意,随即合拢了雨伞,轻轻一甩。雨滴溅在青草叶上,草叶被压得微微一弯,随即便奋力甩脱了那颗水珠,重又扬起。夏浔已进入了车厢……※※※※※※※※※※※※※※※※※※※※※※※※※※※彭梓祺正坐在车里,夏浔上了车子便往座位上一坐,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