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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应回馈心中,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忽有一股力量冲顶上来,他就那么回头,大声叫道:“你若有能耐,便来杀我吧!”
话刚出口中,李珣便觉得,这更像是孩子般赌气的叫嚷,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便在笑声里,小丘上剑气锵然鸣响,给他一个最好的回应。
李珣不再牵挂后面的佳人,大步流星走到小院之前。
在院外守护的两个修士,正好是除了顾颦儿与梅洁外,另两个滞留在岛上的天行健宗三代弟子,此时早被笑声惊动,转过身来,见是血魔亲至,都有些发呆,一时间也丧失了拦阻的勇气。
李珣此时身分不同,自然懒得与他们周旋,只当两人是泥雕木塑,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院门。
两位三代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张口欲叫时,小院内侧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身素白的梅洁踱步而出,走到院中央,恰好挡在李珣的去路上。
从头到尾,她的步伐神态都从容不迫,似乎胸有成竹,又似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血魔的可怕之处。
李珣对此女的风仪颇为欣赏,又看在顾颦儿面上,也就不为难她,悠然立定,笑道:“梅师姐要拦着我吗?”
梅洁面色肃然,开口说话时,音线也略显低沉:“我只问你一句话,何师兄他们,是不是你害死的?”
李珣眨眨眼,迟了一线才想到,所谓的何师兄,就是当年死在嵩京的何慕兰等人,本来此事已经定案,可由于顾颦儿立场变化,她以前的证言也就全都不算数,也怪不得梅洁会有此问。
这个问题放在平日,李珣可能一口便应下来,然而此刻,一个弄不好,被仇怨影响,与诸宗联合的设想恐怕就要崩盘,也算他心思机敏,很快便回应道:“顾颦儿没对你说么?如此,我也不必回答,你若有闲,便去问阴散人吧。”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又扯出神龙不见首尾的阴散人,当即将梅洁噎住。
女修本待再问,可李珣的言语高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尽展无遗,结合其赫赫凶名,以梅洁的胆识,也有些支撑不住。
李珣不再耽搁,冷哼一声,就那么直直走过去,梅洁受他气势所摄,不自主让开通往正厅的路线,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小院里当然不会就这么几个三代弟子做事,李珣能够感觉到,至少有两位真人境的修士藏在暗处,只是辈分高了,想事情便相对周全,仍在静观其变而已。
他对此不屑一顾,神情姿态倒像是到了自己家里,凭借敏锐的感应,寻到了顾颦儿的位置,绕过正堂,走到后进的卧房之前。
他本来还想直接推门而入,但在门前心念一转,还是停下来,在门上轻敲两下,屋里细密悠长的呼吸声猛地断绝,又很快恢复如初,只是李珣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在门前等了两息的时间,李珣嘿地一声笑,还是推门而入,屋内的黑暗像一只展翅的蝙蝠,扑啦啦飞出,与外间光影交错,在表面的沉寂中,透出极丰富的信息来。
李珣刚迈步进去,风声响起,挟带着熟悉的香气,暗室内的女修不顾一切地撞进他怀中,随又紧紧箍住他的腰背,使二人肌体贴合,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两人的姿态是如此亲密,体气相通,倒像是要融为一体,只可惜,他们毕竟还是有两个心跳,一个惶乱如鼓,一个平缓深沉。
“救救我,救救我!”
顾颦儿的声音在发颤,分明已是恐惧之至,若是旁人在此,大概会以为顾颦儿在恳求李珣救她出去,然而李珣却深知绝非如此。
任顾颦儿将他搂着,李珣却吝于做出响应的举动,就这样过了片刻,女修的颤抖已经完全形之于外,并透过紧贴的肌体传到李珣身上,与之同时,李珣冷静至乎残酷的肢体态度也不损分毫地回馈回去。
渐渐地,女修火烫的体温开始下降,便连箍着李珣腰背的手,也在犹疑中松开了少许。
偏在此时,李珣伸手,挽着了她纤细的腰身,微垂下头,凑在她耳边说话,声音柔和至极:“和你想的不一样吧。”
顾颦儿茫然仰起俏脸,恰与李珣面颊贴合,冰凉的感觉让李珣知道,此时佳人已是珠泪涟涟,心思之惶惑,可见一斑。李珣轻叹口气,温暖的吐息在女修玉颈间打了个转儿,成功激起了对方一阵颤栗。
李珣又伸出舌头,轻舔女修小巧可爱的耳垂,这种绝不合时宜的亲热动作,带来的刺激也远超平日,女修猛地颤抖一记,几乎让人以为她在挣扎,但很快她的身体便软了下去,只有箍着李珣的手臂,依然没有半点放松。
这时候,李珣陡然发力,拥着顾颦儿抢出两步,将她按回床上去。
顾颦儿低呼一声,仰躺在床上,不由自主摆出了任君采撷的诱人姿态,李珣的上身略微前倾,与女修视线相接。
“和你想的不一样吧。”他再一次说话,同时下手撩开了女修的裙裾,顾颦儿几乎立刻呻吟出声,声音里已分不清究竟是恐惧、羞涩还是兴奋。
屋外诸修士也不是真的傻子,早发觉屋内情况不对,此时的气息已是跃跃欲动,李珣却全然不顾,合身压了上去,眼见就要在这各宗修士云集的岛上,做出苟且之事来。
在他的身体压上来的刹那,屋外闷哼之声连起,传导进屋,依然有雷霆般的震慑力。顾颦儿彷佛从一场幻梦中醒来,娇躯变得无比僵硬,仍搂着李珣腰背的手臂已不知该怎么放置。
看到她这般模样,李珣低声笑了起来:“看,我说的没错,瞒着别人和被人盯着,味道绝不一样。来,告诉我,你是否愿意为我去死!”
顾颦儿的体温陡然上升,虽未开口,却是不住地点头,散乱的发丝拂在李珣脸颊上,痒痒的十分舒服,然而李珣并不满意,他压在女修身上,沉声道:“不懂得说话了么?声音大些,要他们都听到!”
僵硬的感觉再度回到顾颦儿身上,如此反应自然忠实地传达到李珣心底,他感叹一声,心中却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此刻,双方的感应乃是相互的,顾颦儿正处在最敏感的时候,李珣的心念方起,她便察觉到了,在一阵细密的震动之后,她的热泪再度涌出,也由此抛开了一切,张口便要呼喊。
只是,她檀口才张,李珣就伸手捂住:“不要叫,若你开了口,与那人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黑暗中,顾颦儿明眸莹光闪动,虚弱惶惑之余,更多的还是迷茫,李珣没有移开手掌,而是再度将嘴唇凑在女修耳畔,轻声细语:“很久以前,有一个漂亮女人,也像你这样,喜欢上了某个人,可以为那人生,可以为那人死,同样的,她的恋情也不为宗派所容,如你现在一般,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唯一与你不同的是,她要比你更进一步,她可以无视外界的眼光,纯为所爱的人活着,什么同门情义都要扔在一边;她可以毫无廉耻地在师兄眼前与爱人交媾、可以毫不犹豫地斩杀同门,至于欺师灭祖之类,也全不在话下……”
“是了,她便是青吟,我那位为情叛宗的师叔祖,她的爱人,则是大名鼎鼎的魔头玉散人,我则称他们为‘一对狗男女’。颦儿,前车之鉴在先,你愿不愿意和我做另一对?”
李珣的掌心处,明显感觉到女修嘴唇在轻轻颤抖,他咧开嘴角,却没移开手掌,而是继续轻声道:“不要急着回答,我可以先坦白地告诉你,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对狗男女,而现在,你确定,想和我做另一对?
“如果你愿意,就等于和天行健宗,与整个正道决裂,不论是师尊长辈还是挚友同门,都要反目成仇,至于早死的何慕兰等几个师兄弟,只是一个开始,来啊,拿起你的剑,试一下屠杀同门的感觉,就像青吟那贱婢做的那样!”
顾颦儿的身体冷得像块冰。
“或者我们慢慢来,循序渐进,先在你的长辈和师兄师姐眼前演一场活春宫,不要害羞,放大声音,来,就像我们以前做的那样……”
低语声中李珣他终于拿开捂着女修嘴唇的手掌,同时将其下移,在女修纤柔的身体上游动一圈后,再度探入裙底,发力分开了女修的双腿。
李珣任意施为,顾颦儿便像是一个人偶,遍体僵硬,对此,李珣相当不满:“你的那股骚劲儿哪去了?当我是在强奸你吗?”
顾颦儿的身体又颤了一下,喉咙里的声音终于逸出来,那是一丝低弱的泣声,根本承载不了沉重的绝望与悲哀。
“你终究还是不愿意!”李珣冷笑着直起身子,下了断语,“恭喜你,你还没有沦落到与那贱婢一样的地步,当然,我也不会是第二个玉散人。”
话音方落,李珣头皮忽地一炸,身外的大气陡然凝实,更有一波闷雷般的震音在一个极玄奥的层面轰然擂响。
人发杀机,天地翻覆!
李珣并不懂所谓的望气之术,然而岛上多的是此界最顶尖的人物,这些人的内外天地无不勾连通达,当他们的心念发生变化,外界的天地元气也要随之变动。
当然,也只有像李珣这种层次的修士,才能察觉到那极其微妙又无比宏大的变化。
这一刻,正邪十九宗的大佬们终于作出了决断!
也在这时,顾颦儿努力坐起来,再度发力,死死搂住了他的身子,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不管它是多么的腐朽和脆弱。
“你以为是溺水,其实水才刚漫过脚面……”也许是受到外面那些人的影响,李珣也在此刻决定了顾颦儿未来的命运,他伸出手,轻抚上女修的后脑,暗劲透出,女修立时软倒在他怀里。
与早些时候在东南林海时相比,顾颦儿的心境显然又有了丰富和变化,这大概是由于情绪的变动和修为的提升,身体自发调节所致。
人体就是这么奇怪,一方面,记忆是如此的不可靠,可以有无数种方法去涂改,而另一方面,在错乱的记忆幻象之后,大脑中的某个角落,又总是会存下最真实的一切,留待人们去发掘。
早先在顾颦儿身上种下的“锁心术”,其实已经失效,只是此术与女修的心灵伤口结合得太过紧密,以至于可残余的禁制依然在发挥作用,从各个方面影响她的思维与情感。
“若她真正清醒,又会变成什么样?”至于让顾颦儿“青吟化”,就让它见鬼去吧!
只是动念间,之前近乎不可碰触的禁锢便被抹消掉,同时在李珣的特殊手法下,顾颦儿也陷入了沉睡,并在睡眠过程中调适这些年来脑部经脉的伤损,没有两三天的工夫,根本醒不过来。
不过,在她苏醒后,所面对的,或许将是与前面几十年完全不同的世界,至于那时,她会有怎样的变化,李珣惆怅之余,也相当的期待。
轻轻将顾颦儿放到榻上,李珣毫不留恋的转身,开门出去。屋外,像梅雪这样的天行健宗修士,脸色都不好看,可是在此时,有一项远比顾颦儿重要百倍的事情,压在每个人的头上。
院子里,胖胖的苏曜仙师应该是刚刚赶来,见李珣从屋里出来,也不问究竟,沉着脸开口道:“奉诸宗宗主令谕,请百鬼先生前往议事厅。”
李珣嗯了一声,随后却抬起脸,看向渐起乌云的夜空,老天爷大概是看得兴起,不吝啬排些适当的背景出来,在大海深处,正有一场风暴,酝酿生成。
暴风雨即将来袭!
无论诸宗宗主之前是如何的磨蹭迟缓,一旦他们作出决断,登时变得迅若雷霆,深得兵法要旨。前面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