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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个考验吧?很关键的那种!”
李珣飘浮在半空中,看着雾霭笼罩下,影影绰绰的原始森林。
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到了鬼门湖。但是,阎夫人柔和偏又冷静深沉的眼眸,似是仍在李珣身上留连。
李珣很清楚地知道,在压抑了百多年后,随着冥火阎罗死期将近,幽魂噬影宗的内部矛盾,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轰然引爆。
在这一时刻,无论是冥火阎罗还是阎夫人,都开始抛下平常面目,尽可能地争取力量了─不管是出于公心,又或私心。
不得不说,两人的态度、开出的条件都是极令李珣心动的,有时候还真会让他觉得,若是以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再过几百年,宗主大位,会落在他的手中。
可是这也也仅仅是臆想罢了,短期来说,李珣最关心的,仍是现在自己的情况。
半刻钟前,水蝶兰携着阎采儿那个便宜得来的奴婢,大摇大摆地向着充山方向而去。
李珣敢打赌,这位姑奶奶到那儿放倒几个倒霉鬼之后,便会随便找个借口,杀到腾化谷探班。
那么,李珣大概只剩半月左右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了。
在这段日子里,他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且是在无人发现的前提下。
与冥火阎罗开诚布公的时候,李珣提出要进入化阴池的要求。
冥火阎罗却给出一个意外的回答:“你进不去的!化去阴火珠,确实只有化阴池才是正途,我本来就没有阻你之意。可惜你却来得迟了。
“在四九重劫时,我重伤待毙,全靠化阴池连接九幽之域,以精纯阴气救了我一命。
“但因我伤重,操控之时出了差错,使得祖师咒灵从封印中脱身,多亏阴长老损耗精血,以化阴池之力勉强锁住,这才免了一场大祸。
“你也知道,化阴池名为池,其实就是此界与九幽之域的连接点,深及地下千里,位置则随天地元气的变化而飘移不定。
“化阴池正常入口,仅有湖心地宫下的一条,还是当年祖师以绝大神通开辟出来,除了此路之外,便是你当真潜下千里之深,也只能是大海捞针,全无所得。
“可恨祖师咒灵虽被锁住,却无巧不巧,挡在这入口上……那咒灵神智尽去,只有怨毒咒誓所赋予的一身戾气,偏又是我宗功法的绝大克星,因此无人能敌。
“近两百年间,除了祭祖大典那日九幽地气大盛,化阴池自然上浮,可完全压制之外,其它时日,那是谁也进不去的……不过,也许还有另一条路。”
这是冥火阎罗的最终答案。
“由于祖师咒灵的失位,化阴池内充盈的九幽地气被挤迫出一些,散入周围地脉之中,虽说不到两百年,却仍辟出一条颇具规模的地底阴脉,与化阴池相连。若能沿这条阴脉寻觅,或可找出另一个进入化阴池的入口。
“这条阴脉因地脉变动,兼有九幽地气渗入,踪迹难寻,但经我多年推算,却发现了一个可能的阴脉集点,其位置就在……腾化谷。”
原来如此!
李珣不紧不慢地在半空中飞行,心中则在计量。
冥火阎罗一番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来。
记得他当年刚刚拜阎夫人为师时,被应采儿设计,杀了碧水君一个不争气的徒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初杀人时,李珣没怎么搞清形势,只道是阎夫人看不惯那厮嚣张,才假应采儿之手设计他,李珣后来才发觉这事情古怪。
碧水君那时已和阎夫人水火不容,那个死鬼又凭什么敢在腾化谷里逗留许久,作威作福?
李珣问过应采儿,小妮子却只含糊说那死鬼奉宗门敕令,在寻什么东西,谷中诸人都不方便出手。
现在想来,问题便很清楚了,那家伙找的,恐怕就是化阴池溢出的阴气余脉吧?
而且,说到离腾化谷较近阴气汇聚之地……李珣脑中沉淀已久的记忆忽地翻了上来。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可能,所以才向阎夫人报备,要去腾化谷闭关,而且时间共三个月。
在这段时间内,怎么也能弄出个结果来吧?
在半空中飞行时,李珣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而是细细计划这段时间的行动安排。
时间在思考中一点一滴地流过,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然变擦黑,耳边响起连串的怪鸟异兽嘶鸣,使李珣猛然惊醒。
通玄界南部原始丛林密布,其中的鸟兽无不是经过数百万年物竞天择,才能在通玄界立下脚跟,其中颇有几样,令站在此界最高层的修士,也要为之警惕。
李珣忽然想起,这里有一种毒兽叫“喆”,极是厉害,更重要的是,这毒兽脑后天然生成毒囊,是一味极有效的引子,经过阴火提炼,收集引发九幽地气时,可以大大提高效率,正是闭关精进时的上品宝贝。
“好像在这里有个据点吧?”
这一种对修炼极有益的宝贝,是任何宗门都不会放过的。幽魂噬影宗自然如此。
幽魂噬影宗便借着地利之便,在此设了一个别院,常驻数名弟子,专门放牧那些喆兽,在尽可能地保证其繁衍不绝的同时,大量采集毒囊为宗门所用。
李珣准备找几个毒囊备用,便略一打量周围,往别院方向飞去。
森林上空飞掠的大鸟正是归巢的时候,见了李珣,牠们本能地有一种畏惧,都四散飞去,一时间呱呱之声不绝。
先时还不觉得,但这鸟叫之声激烈起来的时候,李珣心中忽地被某种突来感应撞了一下。
便在这刹那间,天地间似是有某种情绪,与李珣心境合如一,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快于他的神智,先一步使全身真息激荡起来。
李珣身形一顿,旋又飞掠而下,也就在这一顿的空档,幽一已经撕裂空间,隐入了丛林无处不在的阴影中。
前方已能够隐隐约约见到别院的轮廓,李珣的速度却开始放缓,每一棵树木、每一片灌木、每一块土石及其所遮蔽的阴影,都在李珣视界之内,流动不止。
当然,李珣不会忘记,在这些看似自然生成的草木之间,还有一道隐秘至极的封禁,保护着别院的安全。
而现在,封禁却是支离破碎!
没有迟疑,李珣立刻放出警示飞剑向宗门求援,碧蓝色的莹光朝天飞起,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件事,李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在阴影中前行的幽一。
战力惊人的幽一与李珣相距约三十尺,这个距离可以保证其实现充分的爆发力,达到最大杀伤的目的,但安全性则有所下降……
摇了摇头,李珣还是让幽一靠近了些。
这就是暂时失去阴散人的不便了。
本来幽一主攻,阴散人主守,二者搭配,堪称无懈可击,但这些日子以来,先是天冥化阴珠报废,接着又是阴散人身上诸般变化,使李珣仗以横行此界的手段再不复当年之勇。
便是没有阴火焚身的压力,也应该主动求变了……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李珣又很快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痕迹。
封禁是破碎了没错,不过破坏者所经过的路径,却只是擦过别院的周边,没有冲入院中的迹象。可是,偌大的院落中,却已全是死气。
“一、二……七、八!”
透过幽魂噬影宗独特的辨魂之术,李珣不用目见,便知院落八名留守弟子已是全都死透。
可是,为什么?
李珣身形不停,沿着这条路径擦过别院外墙,眼见便要没入茂密的丛林中,却忽地一折,向后急退,数百尺的距离一掠而过。
别院外墙投下的阴影似乎也被惊住,轻轻一颤。
“出来!”
站在外墙下,李珣抬眼看天,口中言辞简略,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冷厉。不过,回答的仅是几声鸟雀的尖音,然后便再无声息。
李珣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斑驳的外墙砖面。
“你那手做得不错,先以强行突破封禁为假象,此为明线;再以半路折返,飞跃此院落为第二重迷阵,是为暗线。而你则冒险躲在这阴影之下,避过身后追兵,顺便来个嫁祸江东,害了这院里八条性命。
“等到追兵醒悟过来,还以为你又从之前的路径上逃走,又翻身追去,至此把人给丢了个干净……有意思!”
四周仍就毫无一点声息,但李珣却更是稳健从容,他的手指一点点从墙皮上抹过,出奇的却没有沾上一点儿污物,末了,他收指在鼻间一嗅,眉头轻皱。
“哦,此间犹有余香,难不成……哈,那就更妙了!你说是也不是?”
第一个“是”出口,李珣身形暴起,贴着墙面直插入数丈外的大片阴影处。李珣身形甫动,那片阴影便诡谲地波动起来。
“好遁法!”李珣大赞一声。
李珣知道逃的人修为一般,只是逃命的手段颇为不凡,可实际看到之后,李珣才发觉,他仍是低估了对方。
如此遁法,幽昧入微,能以最小的损耗臻至最大的速度,又兼具息影隐形之效,乍一看去,甚至比宗门的噬影大法还要来得精妙。只可惜,那人还漏算了一点。
在那人原先藏身之地,李珣悠然止步,自顾自地打量周围环境,估算那人隐身的手段。
而相应的,斜后方一声闷哼,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倒退过来,十几步下来,便再也稳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就坐在了李珣身前。
正是幽一建功。
“啪”的一声,一件青莹的物事跌落尘埃,李珣一看,却是一把极精致的玉骨折扇。
他心中一跳,目光扫过来人狼狈而又尴尬的脸,咽了口唾沫,才险险将喉咙里那一声“是你”压下。
只是这举动很是令人误会,地上那人通红的小脸立时变得惨白。
李珣忍不住“哈哈”一笑,同时伸出手去,轻抚在那人已有些纷乱的发髻上,口里道:“瞧你这俊俏模样儿,何必做这爷们儿打扮?”
说话间,那人头顶束发的木簪无声无息化为齑粉,乌云般的秀发披散下来,垂流如瀑,也使其微显青涩的俏脸,霎时间灿然生辉。
在这一刻,李珣是真的咽了唾沫,他手指很自然地挑着一缕发丝,让柔顺的触感从指尖滑过。
看眼前这可人儿屏息僵硬的神情,李珣心中竟也微微一荡,只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恶作剧式的快感。
颜水月,你这小妮子也有今天?
眼前的女子,正是他当年在不夜城结识的水镜宗弟子,颜水月。
这数十年来,李珣以灵竹的身分见过她几面,但都是在水镜大会上,少少地说上几句。即便如此,他也算是这小妮子极少的朋友之一了。
令李珣感到奇怪的是,这颜水月虽说是号称水镜宗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弟子,但修道仅仅数十年,修为也差得远,怎么都不可能一个人跑出来,而且,还碰到这么大的麻烦……
这些个念头在李珣脑中回旋,面上却一点儿不显,只是用手指轻勾小妮子圆润的下颔,道:“哪个宗门的?姓甚名谁?为什么要嫁祸于本宗?说!”
最后一字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些柔和,但颜水月却已给吓得喃喃地说不成话,只是将目光自李珣脸上与地面折扇之间来回游动,全是藏不住的心思。
李珣哑然失笑,随手将地上折扇拿起,“啪”地一声展开。
扇面用雪白绢丝织就,简洁得很,也没什么画作,只是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一面是“天机无限,一半一半”,另一面则是“信口胡言,且听且看”,如此言语,联系到她的身分,那荒唐处直令人发噱。
只是李珣却笑不出来了,他猛地醒悟。
这妮子从小精灵古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