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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想方设法的想要回到他来时的世界。
他来时的方法简单粗暴,开着被动了手脚的跑车冲出车道坠下悬崖,以死重生。如果他想回去,看来也唯有同样的方式——“死”回去。
但是怎么死那就值得分析了,要拒绝大厨每日不重样的美味从而绝食致死肯定不可能,想要摸到方向盘制造交通事故他身旁的保镖也不会让,家里所有的药物都在家庭医生手里,而上吊的话连跟低矮的能够搭皮带的横梁都找不到……
叶帆想,当个有钱人有时候真是蛮麻烦的。
他思来想去,唯一一个还算快准狠的方法就是割脉自杀,但是家里的佣人连水果刀都不会让他碰,他能接触到的最锋利的东西就是刮胡刀。不过只要一心求死,刮胡刀也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五分钟后,他全身赤裸的躺在温暖的浴缸里,右手拿着刮胡刀,对着左手腕比划半天,却没有勇气向自己下手。
他上一场死亡来的太突然,临死前更多的是惊慌失措与懊悔伤心,疼痛和害怕几乎没有。当跑车方向盘刹车都失灵,他被迫冲出公路时,快速下落带来的失重感让他迅速丧失了意识。在失去意识前,他明白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结果意外的再次在病床上睁开眼、听到别人叫他Mr。Ye,他无法抑制的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他要直面死亡,甚至主动迎接它,就为了重回到那个哥哥的身边。
※
在留给钓钓一个星期的消化时间后,徐盛尧觉得是时候和弟弟重新谈一遍了。他向来是个思路清晰、敢做敢想的人,诚然,在钓钓刚告诉他重生一事时,他完全无法置信,当天晚上甚至罕见的失眠了,但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理清了思路,也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看出钓钓的逃避,所以给了他一周的时间让他放松。这一周里,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却连一次面都没见到,徐盛尧面上不显,心中其实十分焦虑。
这天下午,他挤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提前下班,余知乐本想拿着文件跟着他回徐氏大宅继续工作,可谁想徐盛尧却拒绝了他,告知他今天晚上要和弟弟谈心,不会处理任何工作。
“谈心?您一周前不是和他谈过一次了吗?”在第二次DNA检查结果结束后,余知乐劝徐盛尧同弟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过看起来效果不是很好,因为第二天徐盛尧眼下乌青,脸色很难看。
徐盛尧颔首:“上一次因为一些事情打断了,当时我们俩都很激动,不适合再谈下去。今天再和他聊聊,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
余知乐夸赞道:“您可真是个好哥哥,看的我都有些羡慕了。有时候我也想有个兄弟可以聊聊天,可是我是独生子,同龄的亲戚中我最大,底下几个弟弟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发牢骚。”
“你可以去找澜仁啊,我看你俩挺投缘的。”
余知乐摇头:“我昨日约他出来喝茶,他没回复,估计有事在忙。”话语中难得透出一点落寞。敖澜仁是豪门阔少,他就是徐氏底下的一个秘书,两人只是偶然相识,其实身份千差万别。这次相邀敖三少不赏脸出来,他实在没勇气多问一遍。
“你不会给他发的短信吧?”徐盛尧有意让这两位性格互补的朋友关系走的近一些,“现在快到春节了,找他应酬的人太多,他手机最近都开飞行模式,收不到电话短信,你要找他用微信就好。”
说话的同时,徐盛尧把敖澜仁的微信名片推给了余知乐,然后说了声明天见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家中还有弟弟在等着他呢。
余知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微信账号,稍加犹豫就点击了添加好友。谁想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敖澜仁就通过了。
为富超仁:余知乐?
为富超仁:老徐把我的微信号给你的?
为富超仁:你这微信名也太雷了,居然直接叫‘余秘书’!头像还是证件照!
为富超仁:天哪,你的朋友圈顶图居然是徐氏大楼的正门,老徐从哪儿找的你这么个爱岗敬业的员工啊。
余秘书:有时候饭桌上应酬,和那些大佬加了一圈微信,可人家转眼就忘了我是谁了,这样方便一点,能让人家把我的脸和我的工作对的上号。
余秘书:你要是不喜欢我的名字,你可以给我备注成真名啊。
为富超仁:放心,已备注成乐乐。
余秘书:=_=
就连小时候,余知乐的父母也没叫过他乐乐,因为他的名字来自那句有名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父母希望他知足常乐,所以叫他时都是知乐、知乐的叫,现在猛然被一个大男人叫乐乐,余知乐顿时觉得全身一个激灵,震得他天灵盖都酥酥麻麻的了。
余知乐没在名字话题上多纠缠,因为他知道以敖澜仁的厚脸皮是肯定不会改的。而且谁知到这个花花公子的手机里有多少个“乐乐”?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余秘书:没想到你的头像居然是一只老鹰,我还以为会是自拍之类的。
为富超仁:这是新换的。
余秘书:以前的是什么样的?
为富超仁:以前是个站在树上的老鹰。
余秘书:……
为富超仁:后来有人说那个头像不好,我就换成这个飞翔的老鹰了,更霸气一些。
为富超仁:而且这不是老鹰,你要称呼它为神雕。
为富超仁:我就是神雕,我要找到我的侠侣。
余秘书:……你知道神雕是侠侣的坐骑吧?
为富超仁: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的侠侣骑我?
余秘书:=_=凸
※
徐盛尧到家时刚刚六点,正是平常叶帆吃晚饭的时候。他原以为到家时能看到叶帆乖乖的坐在饭桌前老实吃饭,可视线往餐厅扫了一圈,却发现那里空荡荡,家中另一位男主人并没有在那里。
“钓钓呢?”他一边把外套脱下来交到佣人手里,一边问。
“少爷去洗澡了,还没出来。”佣人恭敬回答。
徐盛尧奇怪:“怎么晚饭时间去洗澡?他平常不都是早上洗吗”
“不清楚,一个小时前小少爷突然说要洗澡,让我们给他放水,而且晚饭也说不吃了。”
徐盛尧动作一顿,语气徒然紧张:“他进浴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佣人刚点了一下头,徐盛尧连西装都没顾得上脱,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往钓钓房间冲。别人不知道之前他们兄弟俩谈了什么,自然不会把钓钓的一些特意举动往深了想,只会当是自己批评了他、导致他闹一些小脾气。
然而徐盛尧清楚他们之前谈的内容有多惊世骇俗,钓钓因为重生到了这个世界,心情波动那么大,若一时钻了牛角尖,想要再“重生”回去可怎么办!所谓的“重生”是什么他心里有数,那么凶险的事情怎能说做就做?
现在钓钓已经进浴室一个小时了,若他不愿见到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
徐盛尧飞奔到叶帆房间门口,发现叶帆反常的反锁了卧室门。他令保镖踹开叶帆的房门,心急火燎的冲向了里面的浴室。短短的几步路,徐盛尧心如擂鼓,脸色苍白,无数次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提早回来一个小时。
还好浴室没有锁,他一把推开浴室门撞了进去,可他料想中的悲惨场景并没有发生。身为事件关键人物的叶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西装革履的哥哥闯进了自己的浴室,而赤身裸体的自己正双腿大张的坐在浴盆中,一手拎着小金勺,一手拿着刮胡刀,那模样像是在——
“钓钓,”徐盛尧长舒一口气,凌乱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他疲惫的眼角,“你为什么刮阴毛要刮一个小时?”
第十八章
叶帆被突然闯入的徐盛尧吓了一跳,他扔掉刮胡刀,双腿并拢藏起了自己的宝贝小金勺。虽然他是男人,也不代表他能心甘情愿的让另一个男人看到自己洗澡的模样啊!
而且他哪里是在刮阴毛?
他本想用刮胡刀的刀片割腕自尽,但横竖下不了手,又担心割在手腕上伤口乱七八糟破坏了自己遗体的美感。他思来想去,想起耻骨处有一处股动脉,若是割在那里血流的快,估计痛苦也会少一些。徐盛尧进门时,他一手拎着小金勺一手握着刮胡刀就是在找下手的位置。
然而叶帆从小就是那种决心下的快、行动做得慢的人,再者说这又不是放下游戏去写作业之类的小事,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即使他心理准备做了这么久,等到真要手起刀落了,又忽然胆怯了。
人都有求生欲,上一次的死亡是意外来临,他没感到多痛苦就来到了这里。现在他是主动赴死,最难过的就是这道心理关。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徐盛尧破门而入,叶帆吓得第一时间扔掉了刮胡刀。他恼怒于徐盛尧破坏了他的“大事”,然而同时心中出现了一个小钓钓,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很快就在脑中把那个贪生怕死的小家伙给扼杀了,但那种庆幸的心态却留在了他的心中,让他对这一刻的自己失望之极,甚至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第一次自杀被人阻止后,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做第二次了。
徐盛尧敏锐的发现了钓钓的情绪波动,见他宛如丧家之犬一样抱紧双膝坐在浴缸中,脸色晦暗、眼眶含泪,看到自己进来也不打声招呼,便明白他其实并没有理清纷乱的思绪。
他不敢再放任钓钓自顾自的钻牛角尖,这次他反锁在浴室一个小时只是虚惊一场,若下一次不是虚惊的话,那徐盛尧一定会追悔莫及。
他连拉带拽的把弟弟从浴缸里拖出来,又拿来厚重吸水的浴巾把他包裹在其中。明明两人是兄弟,但两人的身高外貌完全不同,徐盛尧又高又壮极有威严,而叶帆随了母亲,长相清秀身材单薄,赤脚站在浴室的地上时,刚到徐盛尧的下巴。
“呃还是我自己来吧……”叶帆这时也醒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推拒着徐盛尧的手。
“站着别动。”徐盛尧隔着浴巾不轻不重的拍了叶帆的后腰一下,叶帆别扭的想躲开,但徐盛尧早就用浴巾把他禁锢在自己身前,叶帆完全无处可避。
待叶帆身上、头上的水珠擦得差不多了,徐盛尧从门后拿过浴袍替他穿上。叶帆僵硬的像个木偶一样,徐盛尧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低头就低头。
徐盛尧见他如此态度,问他:“你还没拆石膏的时候,哪次洗澡不是佣人帮你擦身?怎么换成我你就怕成这样?”
叶帆老实说:“我不是怕,我是觉得尴尬。”
“有什么尴尬?你小时候我给你洗过多少次澡?”
“你别老说以前的事情。”叶帆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徐盛尧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抵触。明明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在叶帆眼中,他们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看来他的钓钓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没关系,今天晚上他有的是时间和钓钓讲清楚。
徐盛尧拥着叶帆的肩膀把他带出了浴室,本来叶帆心情低落的不得了,结果刚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几保镖和佣人正围在他的卧室大门处低声讨论。叶帆再一细看,只见他的门板和锁头完全脱离,门框上也有好几处坑坑洼洼。
叶帆瞬间清醒,磕磕巴巴的问:“你刚才让人把我的门拆了?”
“你反锁在房间一个小时,我怕你出危险。”徐盛尧很坦然的回答,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担忧与紧张。
叶帆的愧疚感蹭蹭往上升,他刚刚只顾着“回”原本的世界找哥哥,却忘了他在这里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