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因无他,靖王是徐太皇太后亲生的二子。
楼湛有些走神,无意识地望向靖王府的方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开了。
开门的是位老伯,才是卯时正,他睡意朦胧地开了门,打着长长的呵欠,一抬头就看到一道纤长如玉、挺直如松的背影,霎时吓了大一跳。
“这位……姑娘?”
楼湛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明国公府大门,转过身,淡淡道:“一大早就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老伯可否温一壶酒上来?”
须发花白的老伯忙点头:“姑娘快进来吧,晨风冷,老头这就去温酒。”
小酒馆里陈设简单,打理得也干净整洁,楼湛坐到门边,思忖了一瞬,开口问道:“老伯,您一直在这条街上卖酒?”
老伯手脚麻利地温着酒,闻言,笑呵呵地道:“自然,老头我在这条街上卖了二十几年的酒了!”
言语间颇为自豪。
“那……您对明国公府常出没的总管熟悉吗?”
“国公府的?那可是大人物。”老伯诧异地抬头看了眼楼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明国公府,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情,“不过我儿子在国公府里当差,很得大总管看重,老头我虽说不是很熟悉总管大人,但也见过几次,还一起喝过酒。怎么,小丫头,你想进国公府里当丫鬟?”
……这个误会有点大了。
楼湛思考一瞬,平静地点了点头:“前几日有一位配着腰牌,穿着灰色衣服,中等身材的人来找我,问我想不想进明国公府当丫鬟,每个月有一两银子。”
能佩戴腰牌的,定是国公府里有点身份的人,但又不可能是里面的公子爷们。那除了一些极有身份的小厮随从,就是总管了。
听了楼湛的描述,老伯的脸色一肃:“小丫头你可小心点!国公府里没有那样一个总管!总管大人膀大腰圆,才不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人!”
他边说着,边把温好的酒抬过去,放在桌上,琐琐碎碎地念叨:“指不定是哪儿来的拍花子的,小姑娘长得端端正正的,可不要被骗去了。”
楼湛的心中微暖,冲着老伯点了点头。虽然很想挤出个笑来,但一想到那是被陈子珮说成比哭还难看的笑,为避免吓到老伯,还是作罢。
等了一刻钟,罗将军来了。
他今日只穿着便服,青黑色的衣袍,衬得人英俊威武,又显得极为沉稳。
看到明显等了有一会儿的楼湛,罗将军露出诧异之色,连忙走过去,正要开口叫楼湛,楼湛伸出食指在唇边一竖,摇了摇头。
然后淡淡开口:“表哥,你来了啊。”
罗将军虎躯一震。
现在还不会有什么客人,老伯笑眯眯地看了看罗将军,掀开帘子走进里面,去准备下酒的小菜。
楼湛抬手,素手挽袖,为罗将军倒了一杯酒,推到对面的桌面上,罗将军如梦方醒,坐到楼湛对面,拱了拱手,将几天一饮而尽。
侧头看了看,确定老伯过去了,楼湛压低声音,问道:“罗将军有何发现?”
听到这个正常的称呼,罗将军脸上的最后一丝别扭也消失了,不由自主地跟着压低了声音:“那块布料,兄弟们跑遍了云京也没有找到类似的。”
“无妨,我已经得知布料来自何处。”
罗将军舒了舒眉头:“还有,前夜负责巡游城西河岸边的兄弟有看到过人。”
楼湛:“谁?”
罗将军:“有三个。先是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后是张家小姐,最后是裴驸马府的大公子。”
出现的人和楼湛想的差不多。
但是……左清羽也去了?
楼湛微拧眉头:“罗将军,你的同僚能不能大致回忆起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
罗将军爽朗一笑:“这倒是幸运,我那位同僚喜欢新奇事物,前不久买了块西域怀表,前夜看到那三位时,都看了时间。分别是戌时末,亥时正,亥时末。”
亥时末!
和许仵作推测的死亡时间完全符合!
楼湛的脸色严肃起来,却听罗将军继续道:“还有出现在义庄外的那个灰衣人,下官托人查了一下,发现他虽然佩戴着明国公府的腰牌,但国公府内并无这样一个人。恐怕是凶手派人出来,故意混淆视听,扰乱楼大人办案。”
如此……那之前的推测都对上了。
楼湛长长地吸了口气,想到罗将军主动帮忙去查了那个灰衣人,心生感激:“罗……”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楼湛的话音立刻一转:“……表哥,此番真是多谢了。”
听到那声略有些糯糯的表哥,再看看楼湛面无表情的脸,罗将军背后无端一寒,干笑:“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只要你别再用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说表哥就成……咱一切好商量。
老伯笑眯眯地抬来了两盘下酒菜,放到桌上,又慢悠悠地走回柜台,
楼湛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再去大理寺的监牢里找找楼息,向罗将军告了辞,便离开了小酒馆。
待走远了,楼湛猛地想起,忘记垫付酒钱了。
……
算了,罗将军应该带着银子的吧。
***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从云京城外的村落挑担儿进城的人也渐渐增多,楼湛从明国公府那边到大理寺,明显有些绕路,是以她走到大理寺时,已经开始办公了。
正巧有位主簿走出来,见到楼湛,明显有些诧异:“楼大人,今日这么晚?”
楼湛看出是昨日帮她去寻了孙北来的那位主簿,脸色和缓了些,点了点头:“在查案子。”
那位主簿和善地笑了笑:“是大人的弟弟那件吧,明日就到期限了,可查出眉目了?”
“有点眉目了。”楼湛颔首,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书,心下明了,是要去刑部备份的,侧了侧身。后者回之一笑,抱着文书匆匆跑去刑部。
楼湛心情好了不少,下了监牢,也没因为上辈子的阴影而再害怕,快步走到监牢内部,找到了楼息。
都已经是辰时,他却还在呼呼大睡。
楼湛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冷淡开口:“楼息,别装了。”
从十年前开始,楼息的睡眠就格外浅,除非醉酒,否则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适才她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楼息装睡,大概只是因为,不想见她。
被戳破了,楼息也就不再装睡,转了个身,靠着墙半躺着,翻了个白眼:“你又来做什么?我还没死,不用看了。”
楼湛的语气不咸不淡:“我看你在这牢里过得也不是多艰难。”
“是啊。”楼息一挑眉,嗤笑一声,“这儿没有楼府里的各种约束,我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多自在。除了没人陪我玩儿,这点倒和楼府一样。不过少爷我很满意这里,住这儿也无妨。”
被他微微噎到,楼湛皱了皱眉:“楼息,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才高兴?”
“我哪儿敢啊?楼府的掌权人可是你楼大小姐!”
他的话里阴阳怪气,绵里藏针,让人听着就不舒服。楼湛的脸色沉了下来,怒意横生。
她不是随意动怒的人,偏偏就楼息,随意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能让她气闷。
忍了忍,楼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怒意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平静道:“楼息,岚姑,还有楼府里的所有人都很担心你。”
楼息垂着的长睫微微一动。
“我没有告诉大家你在牢里,所以,你必须安全地出去。”
楼息没有说话。
楼湛看着他:“楼息,告诉我,你前夜同哪些人,何时,在何地喝的酒?”
楼息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前夜我和宋公子,李公子,还有左清羽去了韵留馆,那时应该是戌时正。那天晚上我很快就喝醉了,之后的事都不清楚了。”
“你喝醉时,玉佩可在你身上?”
楼息点了点头,蓦地狠狠一捶地,咬牙切齿:“到底是谁想陷害我!”
他也不笨,自然猜到了是有人陷害他,或者说是,陷害楼湛。楼湛一倒,楼家就彻底完了。
设计楼息的人用心险毒,而且还有可能和杀人凶手不是同一人。
楼湛瞬间就想明了此事的关节,霍地转身离去。
如果是两个人,那么凶手估计也是极为乐意将罪责甩给楼息的,可凶手的身份特殊,一时不好对付,现在应当去找宋李两位公子,求得楼息的不在场证明,或者证明楼息的玉佩丢失。
要去找这两位公子,固然艰难,但也比立刻就想去扳倒凶手要现实得多。
楼湛走出阴暗的监牢,眼前一亮,明媚的阳光扑面而来,耀眼灼目。她伸手遮了遮眼睛,半晌,适应了这光线,看清前方事物。
前方站着个人。
那人蓝衣玉带,墨发流泉,仿若明珠在侧,朗然照人,含笑的眸子深静如水,熠熠生辉。
金相玉质,韵致风流。
楼湛:“……世子?”
对方回以优雅温和的微笑:“楼大人,又见面了,真巧。”
☆、第九章
巧?巧在哪儿了?
楼湛无言以对,仰头看了前方风光霁月、面色自若的萧淮片刻,往阳光里挪了两步,艰涩地问:“世子……和孙大人很熟?”
萧淮笑得朗月清风:“家父与孙大人私交甚密,乃是同窗好友。此番回京,家父特地叮嘱我多多拜访孙大人。”
那也不用天天往大理寺跑吧。
楼湛一阵凝噎:“孙大人应该在办公,世子小等片刻即可。下官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准备去鸿胪寺卿李大人府上吗?”
毫不意外,萧淮自动忽略了楼湛的后半句话,漫步走近楼湛,叹了口气,“恐怕李府不怎么想迎接楼大人。”
何止是不怎么想,如果条件允许,她一过去估计会被乱棍打出。
楼湛微挑细眉,沉默了。
萧淮忽然咳嗽起来,这次咳得较为激烈,原本苍白的脸上涌上一层薄薄的红潮,仿若朝阳初升,衬着白玉般的脸颊,竟显得比平日有精神多了。
他微蹙眉头,眉目间锁了几分厌弃,再舒展开眉头时,淡淡的笑意又重新回到唇角,“楼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随同楼大人到李大人府上走一遭。”
楼湛沉默着从头看到尾,终于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这句话,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萧淮,该不会是那种善良无比、舍己为人、以苍生为己任、同情心无限泛滥……的那种人吧?
所以一直帮她,所以在这样咳得心肺颤抖时都还要说这句话。
……这样一看,仿佛也能说得通了。
楼湛:“……世子,您的身子?”
“不打紧。”萧淮云淡风轻地说了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习惯了。”
要不要接受帮助?
接受了的话,从大理寺这回到拜访李府,流言蜚语可能会开始满天飞了。
她本来就习惯了被泼脏水,流言风语集一身,可是……萧淮这么个人,无端被她拖下水,是不是不太好?
艰难地抉择了一会儿,楼湛略有些愧疚地看着萧淮:“那就麻烦世子了。”
萧淮摇摇头,唇角的弧度扬了扬,莫名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
鸿胪寺卿李大人,为人圆滑,永远坚定地做着墙头草,游移不定两边倒,虽然在朝堂里风评一般,人缘却极好。
李大人虽然自身没有什么看不惯楼湛的,不过朝廷里的主流是排斥楼湛,是以他也坚定不移地排斥楼湛。
李家的管家比宋家的耐心差多了,听到门房一说是楼湛,亲自跑到大门口确认了后,还没等楼湛说句话,“嘭”地又将门关上了。
楼湛:“……”
果然,人缘太差……难怪上辈子冤死狱中时都没人看看她一眼。
如若身边是陈子珮,估计已经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