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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石丹下意识看了华毓秀一眼,见后者颔首,方才点头应声,退居一旁。
隔着一些距离,都能听到宫内的欢声笑语,大门敞开,故华毓秀从宫门口盈盈而来的时候,殿内之人的全部目光皆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一袭水蓝色长裙摇曳生辉,清风带起,如同湖畔处的水波潋滟,云袖处雅竹绿染,气息淡然,面容生花,绯色的薄唇上噙着一抹极轻极淡的微笑,一步一步,从容自信,自院中两旁鲜花绿树中,款步而来。
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好一个清雅如竹的秀丽女子。”
坐于殿内右手边的云绯墨见此,眸光微动,睫毛合下,倏地盖住了他的情绪,再次睁眸时,已然平静如冰。
“民女华毓秀,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华毓秀屈身行礼。
不等云绯墨喊“平身”,殿内左旁突传一声戏谑的笑:“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丑八怪,在本王看来,分明就是一位灵动佳人嘛。”
华毓秀余光一扫,是一个十七八岁锦衣华服的少年,俊眉朗目自带一股风流之态,言罢竟朝殿内首座之人施礼笑道:“皇兄,你好福气。”
云绯墨淡笑,不置可否。
“过朕这边来。”他话一出口,殿内之人皆一怔,就连华毓秀都不得不怀疑,他这话是否在对自己说的。
抬眸看向他,他温和一笑,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冰雪碎裂的声音,融化开来,一层一层的散去。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不待他吩咐,一名面若桃花的明艳宫女搬来一张桌椅,在他旁边往下一步位置放定,而后轻步退下。
“皇帝,这女子身份不明,尚未册封,此举怕是于理不合。”
离座椅两步之遥站定,华毓秀看去,出言之人,座位居中,面容端庄华贵,一身红织金锦绣凤凰宫装,头戴凤钗,甲涂蔻丹,尾指带金纹套甲,尖锐锋利,如同她那双凤眸中一瞬即逝的犀利。
这便是太后了。
正如初次进宫之时,特意刁难她一般,让人一看就知是个不好相与之人。
也不知她和那个七公主是否是亲生母女关系,若是的话,因为自己关系导致她女儿被禁闭,想必早已心存恨意了吧。
这次发难,左右有云绯墨这个打头阵的,她干脆缄口不言。
云绯墨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边含笑道:“母后,今日家宴,趁此机会,朕要向众人宣布,三日之后,朕要封其为贵妃,今日让她过来,也不过是让她对众人熟悉一番,也避免日后相见不识,前几日,朕已经通知礼部工部,相信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况且秀儿已怀身孕九月,行动不便,朕唤其到跟前,也不过是作为一个父皇担忧自己孩儿罢了。”
太后闻言,浅浅一笑:“倒是哀家多言了。”
那个最先开口的少年笑着道贺:“恭喜皇兄,孤身一人二十几年,终于寻得意中人,皇弟先在此恭贺皇兄和皇嫂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他一言,殿内他人纷纷起身道贺,华毓秀望过去,皆是美丽女子俊俏男子,男子之中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和云绯墨相差无几,看来,今日来至此的都是一些闲散王爷和待字闺中的公主。
兰天清曾和她介绍过北云最具影响力的几位皇室人物,一位是曾经的北宣皇帝,云绯烈,退位给云绯墨之后,便自请前往边境驻扎,手中握有北云四分之一兵权,行事风格狠厉,一到位,就雷厉风行将前来侵犯边境村镇的匪徒蛮夷清剿了干净,还原了一片和泰,如今,与其说是一位王爷,倒不如说是一方诸侯,云绯墨似乎也不防范着他,割据城池土地,任其发展,倒也逍遥自在。
再一位,就是云绯墨的八皇叔,云臻,云绯墨初来北境之际,是云臻没有缘由的一路扶持他至今,待云绯墨根基站稳之后,反倒辞去了手中职务,去向不明。
最后一位,便是守在千流宫的太上皇,云藏了,北云谁能称帝,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当初云绯烈还在位之时,就对他这位父皇尊敬有加,丝毫不敢因为自己已身处九五之尊之位而有所松懈,由此可见,云藏对于北云皇室的震慑性。
等等。
封妃。
三日之后?
这该死的云绯墨,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那独断专行的性格。
☆、共同对外
华毓秀猛地抬头看向云绯墨,见他正好望过来,身子微倾,朝他方向靠近,低声咬牙道:“云绯墨,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了。”
“你怀着朕的孩儿,不嫁给朕还能嫁给谁?”云绯墨薄唇未动,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入她的脑海。
华毓秀微怔,已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古代武功的秘语传音了。
可恶,武功高了不起啊。
“你怎么可以又不经我本人同意擅自决定我的人生。”隐隐有了薄怒。
“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从今往后,你便是北云后宫第一人,谁敢不敬你三分。”他说得理所当然。
“然后呢,成为了那北云后宫第一人之后,在眼睁睁的看着你接一个又一个女人进来,和她们共享你这个夫君吗?”她阖眸冷笑。
他一怔,随即道:“朕乃一国之主,有三宫六院在正常不过。”
“那请你收回成命吧,我不会嫁给你的,像你这种人,说了你也不会懂。”语气变得更加冰凉。
他握住扶手的玉指紧了紧,月牙白的指甲上现出了绯白交加。
“皇兄皇嫂,当着一干哥哥弟弟妹妹面前,可就不能收敛点,这恩爱得实在羡煞旁人了。”那少年又没大没小的打趣。
殿内一片笑谑。
华毓秀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举动太过贴近云绯墨,外人看起来,完全是在咬耳细语了。
她面色不变,身子立马坐正,尽管如此,众人还只当她是赧然了。
云绯墨淡笑道:“九弟府中更是美人无数,又何来羡慕之说。”
那少年却是笑:“皇兄,府中美人再多,可倘若没个知我心,入我心的,对于皇弟而言,不过是一场风月而已,哪像皇兄皇嫂,恩爱有加,鹣鲽情深。”
这时,太后却微微叹了口气。
右坐中一位绿衣公主起身,贴心问道:“母后,皇兄大婚,乃是喜事,母后又为何苦闷,还请母后说出,也好让儿臣们为您分忧啊。”
此言一出,不少公主皇子仿佛都为了显得自己有多孝顺一般,纷纷出言附和。
华毓秀见此,不禁想笑,在这情深意切之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太后看了华毓秀方向一眼,似乎有些为难,“罢了,不提也罢。”
华毓秀再次成为了焦点所在,心中直骂皇太后虚伪做作,面上却道:“太后似乎有苦烦忧,不防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也好让大家为您解忧。”
众人再次附言。
太后这才悠悠道:“皇帝大婚,本是喜事,可是哀家一想到紫鸢还禁闭在朝云楼,就……。”话至此,她又长长逸出了口气。
殿内之人,眼神交流一番,皆无惊诧之色,显然也是知此事的。
不少目光看来,华毓秀静然而坐,仿若未知。
那口谕是她旁边这位主下的,看她又有何用,难道他们还会认为自己会自动跟那位主提及解除禁闭之事?
天家的子孙,从来都不会这么愚蠢,那么,这就是威逼了。
联合起来作势,无形中逼迫她按照他们的想法行事,今日,她若顺了,日后,这些天家子孙还不人人都可在她头上动土了。
他们不蠢,她更不蠢。
殿内突然静得有些诡异。
太后向殿内那绿衣公主使了个眼色,绿衣公主心神领会,立即朝那华毓秀笑道:“皇嫂,听闻七姐不久前因不知你的身份和你发生一些不愉快,如今,不知皇嫂可原谅七姐了,皇兄大婚,若是七姐不能来参加,实属遗憾,初见皇嫂,就知皇嫂是心胸宽广之人,还望皇嫂能让七姐也跟着粘粘喜气。”
皇嫂皇嫂,谁是你皇嫂。
华毓秀微笑道:“紫鸢公主禁闭,乃是皇上旨意,又岂有毓秀插手的份,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
“若是你原谅了紫鸢,朕也不是不可以收回口谕。”云绯墨笑看着她,慵懒的神情仿佛在观赏一样好笑的事物。
“皇上金口玉言,毓秀只是怕坏了皇上权威。”她说得无比恭顺。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君主虽严,但也应有一颗德治天下的仁厚之心,爱妃心善,朕岂有不成全之理。”他拉过她的小手,脸上宠溺之情明显。
她指尖狠狠陷进他的肉里,笑得甜美:“皇上所言甚是,既然皇上不忍紫鸢公主受罚,皇上撤了口谕便是,毓秀定当遵从。”
“听爱妃口气,似乎不太情愿。”他微微挑眉。
“一些小女儿家的打闹,毓秀早就没有在意,难得皇上还能一直惦记至今。”意思说他吃饱了多管闲事。
“事关爱妃之事,朕自然要好好记在心上,那今日,就依了爱妃之意,撤了紫鸢公主的禁闭之令。”最终,一锤定音。
事后,午膳开始,拜某人所赐,一桌子山珍海味,华毓秀吃得食不知味。
什么皇室家宴,不过是一家子针对她这外人,想让她松口,解除七公主云紫鸢的禁闭罢了。
左右逢源,虚情假意一番,一个时辰之后,宴会终于散席。
走出凤绕宫,两个丫鬟迎了上来,一脸担忧,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回温。
“我们回去吧。”
两个丫鬟,笑着说好。
颇有几分魂不守舍,漫步于美丽的宫殿之中,心中难言的滋味,只有她知晓。
“嘣。”一不留神,撞倒了前面之人。
“不好意思。”华毓秀抬头致歉,待看清,脸色又开始不好起来,“你没事站在路中间干嘛?”
竟是绕过他就要走。
身后的石榴石丹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心惊胆战的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见主子走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上,谁知刚迈出一步,自家主子已经被人拽住,两人又连忙低下了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放手。”霸道又自私的讨厌鬼,感情先行一步,是为了堵她的路。
紧紧抓住不放,她蹙眉,仰头看他:“你什么意思,先前不是联合他们共同敌对我一人挺爽的吗?”
她本来就是个外来客,被人言语攻击重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
为何他也这样,一场午宴下来,不仅冷眼旁观,关键时刻,还火上浇油。
太后说:“为了皇室颜面,封妃大典前三天,必须经受嬷嬷各种教导,每日朝九晚五前去凤绕宫请安。”
她挺着九月大肚,平时连走路久了都觉得吃力,更别说宫中教习嬷嬷各种严苛教导,还要每日去太后那里请安,他甚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直接应允了。
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他以为他是她的谁。
凭什么让她心里那么难受。
“封妃大典,文武百官,北云百姓,都会见证,你初来乍到,对于北云风俗礼规毫无了解,有嬷嬷教导对于你来说是有利的事情。”她的身高只到达他的肩膀处,太阳射下,他整个身躯都把那灼眼的阳光挡住,她昂着的小脸处在一片阴影之中,即便如此,也能如此清晰的看到了颤颤睫毛上的细碎晶莹。
这丫头,到底在难过什么。
“挺着个大肚子封妃吗,云绯墨,你也不怕他人笑话,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了。”该死的,为什么一个简单的解释,就足以让她心头微喜。
“谁敢看朕笑话,若不是为了玥儿生下来名正言顺,朕也不会难为你。”他目光如丝缠绕着她,“你不屑当皇后,那便先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