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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千岁。”穆百里尊呼。
皇后伸了手,“坐吧,陪本宫说说体己话。”
穆百里躬身上前,轻柔的握住皇后的手,侧身坐在了软榻上。
皇后李氏出自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手握兵权,所以皇帝即便不喜欢皇后,也不会轻易生出废后的心思。再加上李氏跟赵家的关系,这皇后的位置如今还是牢牢的。
轻柔的为皇后疏松颈骨,穆百里的手法娴熟至极,是谁都比不上的。他这人有个毛病,不管做什么,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皇后觉得舒坦,起身握住了穆百里的手。穆百里欲拒还迎的缩了一下,但是拗不过皇后。皇后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本宫觉得心里不舒服。”
“奴才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事儿怕是得太医院来替娘娘诊治。”羸弱的微光,映着他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他生得极好,不是女子而胜似女子的冰肌玉骨,不言不语间的淡漠疏离愈发教人着迷。抬头看人时,一双清润的凤眸里永远温暖如春。
染着蔻丹的手,凉凉的探入他的衣襟,皇后娇花般盈盈笑着,“皇上如今佳人无数,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呢?难道真的要听之任之,任由他们将本宫取而代之吗?”
她的手,沿着他的胸襟徐徐往下。
第18章 娘娘放心就是
有些东西还是要适可而止的,穆百里摁住皇后不安分的手,眼底依旧温暖如春,“如今夏家姐妹恃宠君前,可这后宫多的是如花似玉的女子,娘娘可自己挑一挑,总有那么一两个聪明伶俐顺得娘娘心意,又讨皇上喜欢的。”
“不如你来陪本宫挑。”皇后直起身子,转而枕在穆百里的腿上,“这雨下得本宫心烦,有些头疼。”
穆百里不动声色的替她揉着太阳穴,“娘娘不必担心,这雨虽然下着,有时候未必是件坏事。”
“本宫是怕你日夜操劳,淋坏了身子。”皇后合着双眼,温柔浅语。
穆百里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这是暗地里告诉他,雨里还跪着一个赵无忧呢!他穆百里对皇后而言,最多是个安抚作用,赵无忧却是个实打实的少年郎。换句话说,如果皇后真的耐不住,这赵无忧的分量还真的比他这修长十指来得重要。
“娘娘放心就是。”穆百里话外有音。
皇后抬了眼皮子看他,“有你在,本宫自然放心。”
“奴才一定好好伺候皇后娘娘!”穆百里笑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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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坤宁宫出来,穆百里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模样,虽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可终究缺了点。
陆国安撑着伞,跟着穆百里往前走。
路上逢着夏家二小姐,夏季兰——兰美人。
这兰美人倒不似姐姐夏昭仪这般飞扬跋扈,显得格外的温柔恭顺。便是迎着穆百里,竟也是躬身行礼,丝毫没有国公府的趾高气扬,“见过厂公。”
穆百里认出了夏季兰,该有的礼数他一点都不会少。这些后宫女子,如今不成威胁,可保不齐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总之小心无大错。
“奴才惶恐。”穆百里深吸一口气,行完礼也不抬头。
“厂公为大邺奔波劳碌,为皇上尽职尽忠,我这厢早有耳闻,心生敬意。我初来宫中不懂礼数,若有行差踏错,还望厂公多多提点。”夏季兰温顺低语。
穆百里行礼,“入了后宫那就是皇上的人,奴才不敢越矩。您是主子,走哪儿都是主子。”
夏季兰莞尔,“厂公客气,我这厢还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躬行浅礼,含笑离去。
穆百里躬身作揖,须臾才直起身子,面色微恙的盯着夏季兰离去的背影,“这倒是个顺眼的,比那个聪明多了。”
“督主?”陆国安一愣,“督主的意思,她会入皇后麾下?”
“皇后?”穆百里笑得嘲讽,“你觉得皇后拿得住她吗?”
能进宫的,能留下来的,能争宠的,能宠而不衰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夏昭仪锋芒毕露,夏季兰温婉深沉,这对姐妹可真是了不得。
明面上的张扬跋扈倒没什么可怕,怕的就是暗潮涌动。
细雨窸窸窣窣的落在伞面上,穆百里觉得眉心跳的厉害,似乎是有什么事儿即将发生。能发生什么事呢?芙蓉渠本来就是夏昭仪的提议,她怂恿皇帝去修建芙蓉渠,为的就是驳斥内阁对于瀛渠清淤的决策,借机打压内阁和赵家。
可惜,夏昭仪做得太明显。锋芒毕露,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无忧岂是好惹的,别看文文弱弱,她杀起人来,从不心软。
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从不仁慈。
不过在赵无忧发难之前,她得去暴室领杖。
皇帝也不敢多打,只敢给她十杖。然则皇帝身居高阁,根本不知道杖刑这种事,若是下手重了,也足以要人命。
第19章 怎么像个王八一样?
跪完三个时辰,赵无忧整个人都是晃晃悠悠的,可还得挨板子。对于冲撞皇帝这件事,皇帝没有一怒之下杀了赵无忧,便已经是开恩。
赵无忧趴在长凳上,十个板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对于她这样孱弱的身子而言,肯定会去半条命。扭头望着云筝,云筝恨不能以身相待,这会眼眶都是红肿的。
挨板子就挨板子吧,可偏偏穆百里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端着白玉杯盏,惬意悠然的望着狼狈不堪的赵无忧。
赵无忧轻叹一声,“真是不好意思,让司礼监首座来瞧我这狼狈的模样,怕污了督主的眼睛,真是造孽。”
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眸中温暖如春,“无妨,本座就是来看看,免得他们怠慢了赵大人。这帮小兔崽子,没个人盯着,总是偷工减料的不成体统。”
“多谢督主美意,我还是那句话,来日必定登门造访。”赵无忧的心里是咬牙切齿的,可你再咬牙切齿你还得保持风度。输什么,都不能输了风度。
谁让这位阎王爷,阴魂不散呢!
板子下来的可真疼,除了记忆里的那一次,她还真没有这样疼过。板子落下,屁股开花,打得人浑身发烫,头皮都要炸开,耳朵里也跟着嗡嗡作响。
赵无忧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听见云筝在喊,至于喊什么,压根听不清楚。而后身子便软绵绵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道光。
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正置于她的口鼻间。
恍惚中,她看到了穆百里的脸。
穆百里倒吸一口冷气,他是来探一探她还有没有气,冷不丁被她张嘴咬住了虎口。四周开始骚动,陆国安的剑业已出鞘。
云筝厉喝,“你敢!”
穆百里摆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怎么像个王八一样,还咬着不撒口呢?”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另一手轻柔的拂过她冷汗淋漓的脸。这无关痛痒的话语,还带着几分讥诮,低眉望着血淋淋的伤口,笑意愈发浓烈,“本座的血好喝吗?你就那么急着,要跟本座骨血相融吗?”
嘴里一股浓烈的咸腥味快速蔓延开来,赵无忧这人也有个毛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打了我十杖,我得咬你一口,让你也出出血。横竖现在,穆百里是不敢让她死的。
若是皇帝知道,赵无忧被打死了,估计司礼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赵无忧松了口,惨白的脸上浮出死灰般的笑容,“你要吃我的肉,还不准我喝你的血吗?”她想起身,但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最后,赵无忧是趴在担架上被人抬出去的。
听说赵无忧被罚,简衍早就等在宫门外,他无官无职自然入不得宫。见着被抬出来的赵无忧,简衍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上了马车,而后抱着她回了丞相府。
没想到穆百里还真的送了一锅香肉去丞相府,气得简衍当即将香肉打翻在地。抱着赵无忧往前走,简衍差点落下泪来,“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赵无忧歪着脑袋靠在简衍的肩头,低低的问了一句,“今年的梨花,开了吗?”
简衍顿了顿脚步,“还没呢,等雨过天晴,我陪你去看满树梨花。”
她含笑点头,“好。”
这一句好,是赵无忧这三日内发出的最后声音。因为淋了雨又挨了打,身子孱弱的她,高烧不退,几乎陷入昏迷状态。称病告假,朝廷上开始蠢蠢欲动。而这三天,是简衍一直守在赵无忧身边。
赵无忧昏昏沉沉的睡着,想起了很多往事。想的最多的是那串佛珠,佛珠……如今到底身在何处呢?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简衍胡子拉渣的脸,还有那双焦灼万分的眸。
简衍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褪却阴霾,绽放欣喜华光,“合欢,你总算醒了?”
第20章 简衍悉心照料
喝上几口水,赵无忧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因为臀部受伤,所以这些日子她只能侧着或者趴着。当然,是云筝给上药的。虽然简衍知道内情,终究男女有别。
“可觉得好些吗?”简衍放下杯盏,担虑的望着她。
“放心吧,我死不了。”她这条命硬得很,别看病怏怏的,实际上……
简衍轻叹一声,“你好好歇着,这段时日别再折腾了。你看你伤得这么重,我险些以为你撑不住。”
“我睡了多久?”她问。
云筝端着米粥上前,“公子睡了三天了。”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三天?朝廷有何动静?”
“我让父亲帮你留意着,你如今三日不朝,称病在家,夏家便觉得你是恃宠而骄,借此威胁皇上。是故——”简衍犹豫了一下。
“是故夏国公连同党阀,一道参奏,弹劾我这个礼部尚书。”不必简衍说完,赵无忧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后续发展。
简衍点点头,“皇上不会信的,丞相的旧部也不会答应、夏家信口雌黄,朝上争议不断,对于你的弹劾,内阁准备极力压制。”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毫无血色的脸色,泛起讳莫如深的神色,“不,让内阁把夏家和其党阀,弹劾我的折子直送御前。必须让皇上看到,那些折子”
“皇上若是信了,你岂非自寻死路?”这一次皇上龙颜大怒,若再信一回,还不得杀了赵无忧。
“皇上多疑,你越是这样,他越是反感。”许是疼痛来袭,赵无忧软绵绵的趴在床榻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把折子呈上去,一定要皇上看见。”
“好!”简衍点头,“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赵无忧疼得只剩下半条命,这帮司礼监的狗奴才,下手又狠又准,看上去伤口没有太多红肿,实际上疼得让人受不住。这些经常行刑的奴才,知道该往哪儿打是最疼的,又不被人看出来,这一次仗着穆百里在场当然下了狠手。
好在不是下死手,不然她会变成废人。
“你赶紧走吧,我没事。”赵无忧望着简衍。
他担虑的盯着她,一步也不肯挪,可终究他还是要走的。夏家的事情不解决,她这顿杖罚可就白打了。他不能让她白白受气,这笔账得好好算回来。
目送简衍离开,云筝轻叹一声,“公子高烧不退这几日,一直是简公子悉心照顾的。他这厢忙着照顾,又要顾念朝廷的后续,三日不曾合过眼,他是真的担心公子的安危。”
赵无忧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兄弟,没白交。”
“公子,皇上若是收了弹劾的折子,真的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吗?”云筝算是吓坏了,她还从未见过公子伤得这样重,实在不敢有第二次。 ,
“君王多疑心,他不会相信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