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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泪悄悄划过面颊,滴落在地,无声无息。
身边每个人的结局,她都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给予最好的。可唯独他与自己,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算天算地,算不到他们的情分深浅。
说起来,还真是很讽刺。
运筹帷幄了那么多年。穆百里是她生命里唯一一次意外。也是因为这一场意外,让她找回了女子该有的温暖。
可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望而不得,注定得而复失,又或者失而复得。
就好比萧容,这辈子都只能望而不得,不知珍惜眼下。
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深知随着年岁渐长,这伤口的恢复只会越来越差,身子越来越弱,若不及早的处置了这伤口,等着时日长久恐怕就没有回天之术了。
想起了赵无忧的神色,想起了她的蹙眉,有那么一瞬他是真当怀疑过的。细思之下,他微微僵直了身子。隐约觉得有些危机感。
“王爷!”胡青在外头低唤,“到了。”
下了车,萧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抬头看着摄政王府门前的匾额,眸子微微眯起。
“王爷,怎么了?”胡青不解。
萧容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这匾额,挂不了多久了。”
胡青俯首,“王爷多虑了,如今京城还在咱们的手里,想来不会有这一日的。这赵大人虽然暂时得势,可终究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你错了。”萧容抬步进门,“赵无忧这人的行为习惯,本王还是略知一二的。若无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就这样贸贸然的跳出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在她身上。”
经过回廊的时候,萧容突然顿住脚步,缓步朝着一侧走去,“这里何时多了一棵梨树?”
“瞧这样子,估计是第一次开花。”胡青走过去,是一株很小的梨树。要知道,萧容早前就下过令,这府中不许有梨树。
梨树矮矮细细的,早些年一直没发现,如今开了花才知道是梨树。
“府中不许有梨树,砍了它。”萧容有些生气,拂袖而去。
胡青愣了愣,这摄政王今儿好像有些奇怪。
的确有些奇怪,连萧容都不知道自己这份怨气该如何平息。说是怨气,还不如说是一种得不到的无奈。得不到,已失去,放不下。
他想起了初见她时的场景,那张容色,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今在书房里头,还有一卷画轴。指尖拂过那染了尘埃的画轴,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多看几眼,往往都是摊开来便快速合上。
慕容的音容相貌跃然纸上,指腹微颤着抚过她的面颊。那些年他肖想了很久很久,可始终无法触碰到她的脸,她始终属于扎木托,都不肯拿正眼看他。
伤口又开始作痛,胡青回来的时候,瞧着自家主子这番模样,当下愣了愣不敢吭声。
“本王之前怎么一直都没发现呢?”萧容自言自语,“真当是越来越像了!早前还以为只是凑巧罢了,如今才知道,她大抵是你的女儿吧!”
胡青不解,“王爷此话何意啊?”
“原来虎毒不食子是对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那么横加利用也是无所谓的。”萧容继续道,含笑望着画中的佳人,“你骗得本王好苦啊!”
胡青愣住,“王爷?”
萧容不紧不慢的卷起画轴,“哼,早前还有所忌惮,想着她是赵家的人,赵嵩已然没了儿子,肯定不能再失去女儿。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狐狸也摆了本王一道。”
“王爷的意思是,这赵大人并非丞相大人的骨血?”胡青算是明白过来了。
“难怪他下得去手。”萧容深吸一口气,“早知道是这样,本王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他几近咬牙切齿,“到底是输了一筹,若非忌惮他丞相府,本王早就赢了。”
胡青不敢多言,只见得萧容面色凝重。
外头有军士来报,说是敌军已经快到打到京城门外了,因为城外有阵,如今这些人正在接二连三的破阵。要知道长距离的跨国作战,极度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后援跟不上,物资辎重跟不上,这些人很可能会变成大邺的囊中之物,被围而剿之。
很庆幸的是。大邺似乎压根没有要出兵的意思。
等着一帮人横冲直撞的把阵给破了,大邺军士没有收到命令也不敢动弹,只能退而避之。这般的溃不成军,连连后退,让这些蛮夷当成笑话,笑了好一阵子。
外头的阵破的第一时间,赵无忧便给了沈言和素兮一个任务,那便是杀了赫峰。
烛光下,赵无忧面色素白,神色有些凝重,“此行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就会激怒对方。赫峰必须死,这也是大邺给荒澜的一个交代,把赫峰的头颅悬于城门外。”
“其二,把这些书信送入敌营。煽动军心。也让他们都知道,咱们只是针对荒澜叛军,其他人只要能退回去,一概既往不咎。”
“公子,这个可行吗?”素兮凝眉,“摄政王是不会答应出兵平乱的。”
“他不答应,有的是答应的人。”赵无忧挑眉,瞧了沈言一眼,“还记得我教你的吗?”
“是!”沈言颔首。
赵无忧徐徐起身,眸色微沉,“照做吧!我答应过皇上,不费一兵一卒退敌护城。成与不成就看你们的了,我得好好计划一番,免得赶走了狼又被虎给吃了。”
二人俯首,快速退下。
杀人这事对于素兮和沈言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只不过敌军情况不明,这赫峰又是狡猾无比,得格外的小心谨慎。
瞧着两人出去,赵无忧拢了拢披肩出门,奚墨在前头提着灯笼。
“公子这是去看郡主?”奚墨问。
赵无忧轻叹,“被绑了一日了,也该去看看的。”
奚墨不敢多问,领着赵无忧去了沐瑶的院子,然后守在了院门外头。赵无忧自己进去,站在沐瑶的房门外一会,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头,沐瑶和霍霍都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
赵无忧轻叹一声,俯身解开了两人的绳索,“这般也只是为了保全你们的性命,莫要怪我无情,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沐瑶本就觉得理亏,所以这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直视这样温柔的赵无忧。心头跳得厉害,沐瑶想着,自己该如何开口跟赵无忧说起沈言的事儿呢?
“我知道,你在天牢是为了保全沈言的性命,那你可知道当日救沈言出来的又是谁呢?”赵无忧音色微沉,小心的将沐瑶从地上搀了起来。
霍霍这丫头还真能,被绑着都能睡得这样安稳,最后还是沐瑶一脚踹过去,小丫头才知道自己被松了绑。起来的时候叫了几声疼,瞧着赵无忧在场,愣是把到嘴的话给憋了回去。
“郡主该饿了,你去弄点吃的。”赵无忧道。
霍霍行了礼,一溜烟跑了出去。临走前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好在赵无忧这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霍霍也不怕自家郡主吃亏,转身去了厨房。
一声轻叹,赵无忧与面面相觑,各自安坐。
沐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揉着疼痛的胳膊。
“委屈你了。”赵无忧当然知道沐瑶的尴尬。
沐瑶连连摇头,“不是,是我自找的。素兮来的时候,我有些过激了,所以……”
“是我吩咐素兮,若有必要就用特殊手段。”赵无忧敛眸,“绑你回来是为了救你一命,这天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你救了沈言?”沐瑶定定的看着她,“沈言如今、如今身在何处?”顿了顿,沐瑶有些无地自容。“我当然知晓身为你的妻子,不该去天牢里守着沈言,而且还是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不管是情还是义,我对你都是亏欠的,所以你可以惩罚我。”
赵无忧瞧着她,笑得有些无奈,“我为何要惩罚你?你忘了当初你我成亲是为了什么?既然是相互利用,你心里压根不必带着愧疚。当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可以另寻他路,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
沐瑶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对不起。”
“你只是去寻找你的幸福,何来对不起我?”赵无忧倒上两杯水,递了一杯在她跟前,“郡主与沈言是患难见真情。我这厢高兴还来不及,不需要你的道歉。”
“你别生气,我……”沐瑶还以为她生气了,有些不知所措。
赵无忧抿一口水,淡淡然的看着她那一副紧张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你就没想过,尚书府为何要救东厂的人吗?我这赵家跟东厂惯来是势不两立的,让我去救敌人,不是很可笑吗?”
沐瑶一愣,骇然愣在当场,“你杀了他?”
“我何苦要杀了他?”赵无忧只觉得头疼,果然恋爱中的人分不清好赖,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这丫头竟然还感悟不了。实在是无奈啊!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沐瑶蹙眉。
“尚书府和东厂,是一家人。”赵无忧想着,这总能明白了吧?
沐瑶抿唇,“你当真不是在耍我玩吗?赵家跟东厂不睦,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撞着摄政王府的事得以和睦相处,那之后呢?”
赵无忧揉着眉心,一声长叹。总不能告诉沐瑶,她跟穆百里在一块了,还生了个女儿,这沈言便是穆百里的弟弟,自己的小叔子吧?
“我知道论计谋,我一定赢不了你,但是在沈言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妥协的。”沐瑶似乎已经打定了某种决心。
这让赵无忧有些纠结,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女子良久。
沐瑶被赵无忧看的心里发毛。“你有话还是直说吧,如今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想怎样都可以。既然你说我们之间只有利用,想来你对我也是没什么感情的,所以……”
“你真当觉得我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赵无忧蹙眉看她。
“谁不知道礼部尚书赵无忧,天资聪颖,惯来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赵无忧,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玩物,最后伤了沈言,我也不妨与你直说,我对沈言之心天地可鉴,断然不会……不会就此罢休的。”沐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发热,竟然对着赵无忧说这些。
沐瑶心头紧了紧,这样一说,会不会惹怒了赵无忧?男人总归是男人,这心里头的傲娇还是有的。沐瑶想着,还是别激怒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为好。
可她不知道赵无忧此刻的无奈,只想着自己要坚定立场,同时别激怒赵无忧。
赵无忧起身,惊得沐瑶当即攥紧了袖中拳头。
“我最后说一遍,你跟沈言的事情我并不反对,相反的,我支持你跟沈言在一起。”赵无忧极力遏制自己的愠怒之情,说得那么清楚,这丫头竟然还不懂,换做是谁都得疯。
“你想利用我,挟制沈言?”沐瑶紧跟着冷了脸,“我说过,欠了你的我必定尽力偿还。但是你若伤害沈言,我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赵无忧转身就走,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回头让沈言来解释吧,她这厢是越抹越黑。可又不好实话实说,毕竟这沐瑶性子太急,万一说漏了嘴被他人探得消息,这一个两个都会被牵连。
可你不说吧,这丫头愣是脑袋不拐弯。
“赵无忧!”沐瑶不依不饶,“你何以不说话了?”
“我还能说什么?都跟你直白的说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字面意思不懂吗?”赵无忧皱眉,“字面意思!我说尚书府和东厂是一家,尚书府不是丞相府,听清楚了吗?”
沐瑶还是摇摇头。
赵无忧一声长叹,“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语罢,她拂袖而去。再也不愿逗留